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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芙蓉刚才泡的茶还在那里,李时正好渴了,而且那是夏芙蓉喝过的茶,夏芙蓉那么干净,李时想扑上去品尝一下红唇都来不及呢,还能嫌她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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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起她跟那个老板有那么一腿,红唇肯定被老板品尝过多次,但是这一类事,李时倒是很想得开,觉得就像吃猪肠子一样,本来里面装的全是猪粪,但是只要洗干净了,放调料煮熟了,吃起来也是很美味的!品尝美味的时候,就别老是想着这里边曾经装过什么东西了!
记得在老家的时候,听村里一群人在谈论现在世风日下,娶媳妇再也娶不到处女了,说这话的那人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曾经跟其他男人干过那事,心里就受不了。旁人就劝他,说是男女之间这事,跟吃东西一样,眼不见为净!
拿过来坐在椅子上慢慢品尝,一股幽幽的清香传过来,并不仅仅是茶叶的香味,李时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夏芙蓉留下的她特有的香气。
李时刚才跟夏芙蓉的争论虽然胜了一场,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夏芙蓉并没有错,比方她举的那个人人争抢的武功秘籍的例子,其实正是自己常常跟别人讲的,想不到自己跟她在某些方面还是于心有戚戚焉!
有很多事情就是那样,你想的做的都没错,但是也不对,反过来说,事情做得不对,但是没错。
李时借着幽暗的光线再次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东西,这些豪华的东西对自己来说是那么陌生,那么地不现实,就像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场景一样,自己只是这些场景的旁观者,而不是拥有者。
夏芙蓉说的没错,武功平平的人得到一本人人争抢的武功秘籍,这本秘籍带给他的绝对不是福音,而是杀身之祸。
天上掉馅饼的事往往伴随着意料之外的风险,就像自己现在赢了这么豪华的一个地方,好大的馅饼,大得比一辆半挂车都大,从天而降,砸到你头上,那么馅饼的功能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砸死你的。
有无妄之福,就有无妄之祸,这是师父跟自己说的,那些中了彩票,或者来了海外关系一夜暴富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自己本来是到这里装低调避祸来的,突然赢到这么大一坨财富,是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呢?
怎么办?
李时陷入纠结当中,夏芙蓉说得对,客户对原老板有毒瘾一样的依赖性,离开了他,这个心理诊所也就开不下去了,那么,我是不是还要坚持让这里开下去,怎么个坚持法?
《道德经》上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按照那样的思想,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暗伏祸患的馅饼,就应该毫不吝惜地扔掉,不去占有它。
可是知难而退,这又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夏芙蓉如此坚决地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把这里顶起来,还处心积虑用各种方式打击自己,难道自己就这样退出,自甘自愿地承认不行?自己还年轻,要是年纪轻轻就把好胜心丢掉,可不大好!
同时眼前又浮现出夏芙蓉那美得让人不能呼吸的面容,就像一阵春风拂过那样舒坦,让李时的心情感到清新,油然生出万丈的豪情来,就像登山爱好者发现了新的高峰一样的豪情,觉得人生的追求又有了新的目标。
而且,今天上午自己还当着夏芙蓉夸下海口,死了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言出必行!
那黑黢黢的角落,电脑的光线映照不到的地方,好像夏芙蓉就隐藏在那里,身材高挑,仪态万方,就那样故意诱惑自己,又是打击自己:“你就是社会的最底层,黑蝼蛄拱不到黑土里,想得到我,做梦去吧,我有钱,有人,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李时想不到外表看起来清新脱俗的夏芙蓉,居然是那五个高手的幕后指挥者,而且她也说了,那是五个特种兵。
幕后人!
电光火石之间,李时突然想到,幕后人的目的不就是想掩盖她真实的身份吗,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一回幕后人,当一回冒充的老板?
而且,自己既然是幕后老板,就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原道的老板,而夏芙蓉也说过,老板只在星期五和星期天的上午才过来营业半天,那么其他的时间里,自己还是在工地上挖沟子,那么明地里的身份还是民工。就像自己现在身家六个亿,不也是在当民工吗,那么多一个隐藏的身份也无所谓了!
李时兴奋地站起来,在这片办公区域来来回回地走,一个想法渐渐在心里成熟起来,他想到电视上看到的教堂里那个忏悔室的模式来了。
信徒去忏悔的时候,牧师是隐藏在里面的,信徒看不见牧师,牧师也看不见信徒,就那样互不相见地交流。
那么,如果这里也改成那样,咨询者和咨询师互相看不见,那么,来咨询的人怎么知道我是真的老板还是假的老板!
可是,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声音,夏芙蓉说过,很多都是老客户,对老板很忠诚,那么她们对老板的声音一定很熟悉,这个声音该怎么处理呢?
还有怎么跟客户解释改成这样的理由呢?
还有原来老板的咨询风格,在言谈之中如果处理不好,老客户一听就知道你是冒牌货!
方方面面的问题呀,都需要解决完善。
李时又冥思苦想了一阵子,还是有点乱,干脆不想了,现在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夏芙蓉明天还会不会来,如果她下决心不帮自己,不再来上班了,那么一切的事务都开展不起来。
等明天看看情况吧,李时想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明天夏芙蓉要是还来最好,如果她不来,大不了改弦更张,重新挂牌重新开业。
锁好门,下来打了辆出租车,坐着去了医院。
路上还在想,典当行那些打手被打晕了,但不是自己打晕的,好像这口气还没出,要不要再去暴打一顿呢?
到了病房,表婶和嫂子都在,另外病床前多了一个人,表弟郭小东。
郭小东衣冠不整,脸色蜡黄,两眼通红,一看那模样就是通宵熬夜,衣食不周所致。
再看他那委靡的神情,很明显他又输了钱。
郭小东对爸爸的伤情明显不关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直在找理由,又这样,又那样,反正就想赶快离开。
表婶就是不让他走,让他在这里陪床。
嫂子一直不说话,李时见她脸色发白,一直捂着肚子,他关切地问:“嫂子,你怎么了?”
“你嫂子老毛病了,”表婶说,“一直吃药,就是不对症,这不又犯了,东东在这里陪床,我和你嫂子先回家。”
郭小东明显眼睛明亮起来:“妈,你陪床,我陪着嫂子回家。”
嫂子的脸色更痛苦了。
表婶生气道:“东东你多大了,懂点事好不好,你爸都让人打成这样了,你还这样,就你陪床!”
表叔终于说话了:“我不用他陪床。”
郭小东高兴地说:“好好,我听爸爸的,我和嫂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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