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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苏的清晨和普通意义上的农村不大一样,有了点城镇的味道,规划虽好,终归失去了某些本色,王老实转了一圈儿,也是发现自己找不到小时候前苏那种韵味了,兴致顿时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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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开始忙碌的人们大都看到王老实在几个壮汉陪伴,却很少有人认识这是谁。
王老实也纳闷儿,自己就是前苏人,一路上就没看见几个认识的,他是知道这都是来前苏打工的,直到快回到家门口了,才遇上几个打招呼的。
院子里,老头子也遛弯儿才回来,正要进玻璃花房,王老实赶紧拦住问,“爸,咱村里有多少外来务工人员?”
王嘉起一时没回过神儿来,愣了下,才说,“大概有几千吧,这个数你得去问你大哥。”
停了下,王嘉起问,“你问这个干吗?有事儿?”
王老实还真不好回答,他那想法要是说出来就妥妥挨训,都在追求美好生活,你特么的有病啊,想要什么原生态,赶紧掩饰说,“没什么事儿,刚才去转了一圈儿,看见好多人不认识,随口这么一问。”
王嘉起看了儿子一眼,说,“你跟我进来。”
王老实依言跟着进了花房。
花房里,王嘉起同志熟练的伺弄这些宝贝儿,王老实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后来觉得该贡献点啥,一拍脑袋,向外张望了下,看左右无人,掏出一包烟讨好的递了过去。
出乎预料,老头子看了一眼,没接,很有范儿的说,“戒了。”
哎哟,老头子可以啊,这都多少年了,老妈那么凶残的封杀都没成功,现在竟然自己成功戒掉,着实令人钦佩啊!
老头子放下手里活儿,坐到椅子上,用毛巾擦了擦手,淡然的问,“你跟郑璥是怎么一回事儿?”
回家之前,王老实就想到老爹会问,他也没打算遮掩什么,就从头至尾详细说了一遍,难得他老实,没偏没倚的,完全把事实捋清楚。
王嘉起听的很认真,等王老实说完,他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这个郑璥有问题。”
王老实顿时一乐,老头子可以,思维够活跃的,“嗯,我也这么看的。”
王嘉起说,“他这个位置太关键,不合适啊。”
果然老江湖,道出了其中滋味儿,王老实知道郑璥那货最后造成的损失十分巨大,老头子不说别的,单指这点,眼光毒辣,思维准确。
淡淡的扫了王老实一眼,王嘉起又说,“知道你这次棋差一招么?”
王老实呆了下,反应过来低着头说,“发动的有些仓促,痕迹太明显,欠考虑了。”
王嘉起瞪了王老实一眼,不过说话倒是中正平和,“看来你是真的思考过,这点很好,但没考虑到点子上,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这点事儿完全没必要折腾,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芝麻小事,相反,你此举倒给了他机会,得不偿失。”
王老实迷惑不解的问,“任由他这么闹下去?”
王嘉起恨铁不成钢的看来王老实一眼,语气略带不满的教训说,“你会吓到很多人,到底多少人为了这个事儿动起来,你自己算过没有?不要光图一时痛快,凡事要深思熟虑,谨慎再谨慎!”
从广义上说,老头子此语绝对正确,王老实也完全赞同,从有华夏历史文字记载开始,类似血的教训数不胜数,能记载到史册上的货就没一个好下场,别觉得到了现代社会就高枕无忧,相反,真到来那个时刻,什么都白搭,收拾完,想要个公正的说法,千年之后是个契机。
王老实不是不懂,他敢于这么公然的办,也是有所考虑,当然也有惊讶之处。
至少在记忆中,王老实一直站在胜利的一方,给自己留足来回旋腾挪的余地,他有时间去做确保自己家安全的准备。
惊讶的地方就是,王老实没想到这么多人动来起来,也就是说,现在很多人已经不再把王老实当个孩子看,而是充分体现来对他的尊重和重视,也提醒王老实今后行事之时需要考虑更全面。
老头子批评的对,哪怕有些事他不清楚,王老实也点头承认自己失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头子的智慧可以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甭管到了什么层面,活着都不易。
王嘉起很满意王老实的态度,别看老头子一直在家摆弄花草,眼睛和耳朵一直没有离开王老实,他也不直接打电话问儿子,而是从其他人那里获得消息,然后自己再结合起来分析,目的就是希望王老实走的稳一些,保王家一脉向前走的更顺。
王嘉起在结束谈话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不仅仅是血脉传承,也有助于你事业的发展,不是催你,而是提醒你这个事儿得挂在心上。”
王老实张了张嘴,有些话他实在不敢也不该问,只能低头默认老爷子的话。
总算老头子说来一句让王老实松一口气的话,“这次你妈不会逼你,她的方式可能不妥,但你作为儿子必须理解她的心情。”
王老实连连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是我没做好。”
外边儿传来老妈的喊声,早餐好了。
王老实看向老爷子,打算跟着老爸去,没成想老头子神情黯淡了下来,说,“有机会,跟你姐夫聊聊,他可能有些想不开。”
刘成君?
王老实心里转了一圈儿,试探着问,“出事儿啦?”
王嘉起站起身来,王老实赶紧上前搀扶,被老头子一把推开,神色不对的说,“上个月来找我,说有个机会,提副局,我没答应,才三十二就想着副局,他底子太薄,会摔跟头的。”
观念上的冲突,王老实嘴上没敢说,心里是不大赞同的,事实上很多地方,三十二当副局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更离谱儿的都有,姐夫在处级上熬了好几年,也该动动了,只是这话绝不能跟老爷子提,真说了,换来的只有大嘴巴,还闹的家里不安,“嗯,您说的有道理,今儿我就找他说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道理他应该懂的,您也别生气,他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等想明白了就好。”
老爷子满意的看了看王老实,话很受用,不像那个不争气的闺女,为了这事儿还跟家里闹别扭,看来还是儿子贴心,嫁出去的闺女真是泼出去的水。
心情好了,老头子大手一挥,“吃饭去,今儿你妈肯定熬了山芋玉米粥,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王老实提鼻子一闻,心说味儿在哪啦,我咋没闻到呢?
※※※
“我没有闹情绪,也在劝你姐不要急,可你姐那脾气你还不知道?”
王老实深有感触,点头表示理解,回想起小时候自己没少遭老姐毒手,“老头子也跟我说了,他经验丰富,考虑比我们周全,我们呢该听的要听,也要借鉴老头子的某些想法。”
刘成君脸上没啥不自然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再说什么都也没用。
伸手拿过酒瓶子,给刘成君倒了点,问,“上次是个什么机会?”
刘成君这会儿脸部肌肉一抽,明显到了他痛处,深呼一口气说,“环城西区区长助理。”
王老实一听,就明白老爷子为啥反对了,毫不客气的说,“太扎眼啊!”
还有话王老实没好意思说,打一开始,刘成君就一直处于机关里,没有任何基层经验,他的政治履历是不完整的,正如老头子说的,底子太薄,哪怕硬上去,未来恐怕反而不是好事儿。
正确的路数,应该找一个合适的镇街挂职一两年,到时候再向上走,那就顺理成章了。
这个道理刘成君应该明白啊,为啥迷住了心窍?
看刘成君没有接话的意思,王老实就追问,“是你自己想上,还是有人提了这事儿?”
刘成君低下头,底气不足的说,“彭市长跟我提过,说让我也努努力。”
姓彭的?
王老实心里明镜儿似地,那家伙是什么心思?
挖坑儿打算埋人,还是释放什么善意?
真不大好确定,但王老实宁愿相信那姓彭的没安好心。
总归不是一路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姐夫走上歪路。
怎么说这个话呢?
王老实没想绕弯子,来了个直接的,“那老混蛋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啦,真特么的笨死,你是我姐夫,玩儿这个低层次有意义吗?”
啥?
刘成君整个人惊呆了,手里不由一哆嗦,筷子掉桌子上,颤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老实故意冷笑一声说,“姓彭的跟咱就不是路人,差不多就是死对头,这个你得分清楚立场。”
立场坚定是基本,改换门庭的人没好下场,不要说什么弃暗投明,前程更远大,自古至今就少有成功者,也别听什么史学家忽悠,有也是为胜利者彰显功勋的。
刘成君浑身发冷,他可是混这个,哪儿能不明白其中的凶险,事情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自己这辈子也许就再无什么指望。
突然间,他颇有一种泄气的颓废感,端起酒杯来一口喝掉,眼睛红的厉害。
王老实心里不大喜欢这样的姐夫,经受不住打击,如何担当大任,就算勉强推上去,也未必是对的,他不免有些失望。
好半天,两个人都不说话。
刘成君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恢复状态,说话思路也清晰起来,看着王老实问,“落实,你觉得我该怎么走?”
哟,还成啊,这么快就能如此,王老实心里舒坦了不少,他很认真的说,“老爷子的想法很对,去基层。”
刘成君陷入思考,王老实也不急,挑着自己合适的菜夹了几筷子。
“去基层,搏一把。”
神情有些狰,这是下了很大决心,王老实心里突然一动,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啥谈话技巧,“要是跳出滨城呢,想过没有?”
离开滨城?
刘成君还真没有这个思想意识,让王老实这么突然一说,脑子僵住了,根本不会回答。
看他这意思,还得忽悠,不是思想工作,王老实给他掰着手指头数离开滨城的利弊,但总的从长远来说,利大于弊。
最后,王老实若有所指的说,“再说了,又不是离开滨城咱就没能力了,你要你有心,哪儿不是机遇。”
话没有比这个更明白儿的啦!
也不算说大话,刘成君要是个多高级的,王老实不敢也不能,就一芝麻大小的官儿,搁到皇城根儿神马都算不上,在不夸张的情况下,王老实分分钟搞的定。
刘成君看着王老实,猛然间醒过味儿来,对啊,这可是亲小舅子,这小子买卖遍天下,顶着首富的名儿,关系网编织了那么多年,想要助力自己,要多费多少事儿?
当姐夫的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舅爷,‘这小子的低调,才是这世上最牛掰的炫耀!’
他心里是认同王老实那说法的,刚要开口说行,心思突然一转,面露犹豫,说,“这事儿我得跟你姐商量下。”
※※※
滨湾广场,王老实这位大老板许久没来,一进来,就被刘美娟拉着去亲民,最近人心不稳,她的意思就是让王老实现身,安抚情绪。
刘大姐有这个心思,却没跟王老实明说,那两句话已然带到,犯不着跟王老实顶着干。
综合办公区里,坐着不少底层职员,他们其实心里最搁不住事儿,gs跟滨城签订了新协议,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有些事儿说的很邪乎,总的来说,好消息不多,特别是精简的传闻让很多人都睡不好觉。
王老实溜了一圈儿,回到办公室时,脸上已经没啥笑摸样,还没坐下,他就扭头问刘美娟,“他们这是怎么啦?上个班跟上坟似地。”
艾碧涵毕竟年轻实在忍不住,扑哧儿乐出声来,一扭身跑了出去。
还是刘美娟,经过风浪,也是好一会儿才解释,gs投资公司剥离了不少资产,加上原有设立的开发区一套人马,明显的,重组后的公司根本用不了那些人,人家公务人员好说,大不了换个地儿,照样一分钱不少,其他人不好说,裁员就是明摆着的。
王老实也明白,哪个企业也不能养闲人,谣传也是有根据的,问,“有计划了没有?”
刘美娟低声说,“有了初步的,还在细化。”
王老实终归还是心软,“先保密,过了年再说,另外,跟其他几个公司协调下,看哪里有需要,能安排的就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