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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熟悉,是因为昨天上午刚见过,同坐一辆中巴,座位还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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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陌生,是因为杨昆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高个青年笑嘻嘻地看着杨昆脸上的伤,说:“昨天栽到你手里,还觉得你挺有世外高人的范儿,今儿看见你被人打成猪头的样子,我感觉平衡了许多。”
杨昆哈哈大笑,不管这小子人品如何,起码挺有趣。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在屋里转了一圈,只找到上次给父亲圆坟时剩下的半包廉价香烟。
青年也不嫌烟次,接过来点着了,自我介绍道:“昨儿上午说话不方便,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何平,化肥厂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杨昆笑道,能找到家里来,对方肯定已经摸过他的底,他们这种混社会的人,打听消息的渠道和来源要比普通人通畅得多。
他只是一时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
昨天输得不服,想来找回场子?
还是想拉自己入伙?
何平也是个心通七窍的人物,不等杨昆发问,直接道明了来意:“下午托人打听了一下,想请你吃顿饭,可问了不少人,都没听说过最近道上新冒出来有这号人物,直到今儿一早听朋友说,一个发型很酷的家伙被铁西老吴提溜了进去,我就猜到是你。”
杨昆摆摆手,“举手之劳,吃饭就不必了。”
何平摇头,“哥们虽然混得不怎么样,可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这顿饭先记下,等你好利落点,咱们好好喝一顿,说实话,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不过我觉得你这人可交。”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玻璃小瓶,“红花油,比市面上卖的好用,我知道老吴那家伙手狠,估计能派上用场。”
杨昆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拧开瓶盖闻了闻,“谢了。”
“说谢就见外了。”何平使劲抽了口烟,憋了几秒钟,才用力吐了出来,“昨儿夜里没睡好,越想越后怕,要不是碰见你,我这会可能已经蹲在号子里了。”
他掐掉烟头,认真地对杨昆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有什么能帮忙的,直接到化肥厂找我,提我名字都知道。”
杨昆眨眨眼睛,问:“要不,你替我找个麻袋,咱俩把老吴蒙起来胖揍一顿,丢到茅坑里怎么样?”
何平知道他在开玩笑,摇头笑笑,问:“说正经的,老吴为啥整你?”
杨昆摇摇头,“我怎么知道?这顿揍挨得可有些莫名其妙。”
何平眼神闪烁了几下,接着问道:“不是因为公路站家属楼那事?”
不等杨昆有所反应,他马上举手澄清道:“我知道规矩,只是好奇才多一句嘴,你千万别说,说了我也当没听见。”
杨昆嘴角勾了起来,这小子还算识趣。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敛起笑容,问:“倒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想倒借一笔钱,有没有门路?”
何平眯着眼睛看他,问:“多少?”
杨昆说:“1万不嫌少,2万不嫌多。”
何平点了点头,“明天来百货大楼的录像厅找我,给你回话。”
杨昆站起来,把他送出了院门。
恰巧刘素芬买菜回来,看何平眼生,问杨昆:“那是谁?”
“一个朋友。”杨昆含混地答了一句,见母亲右手提着一小块五花肉,问她:“今天改善生活?”
“给你做顿炸酱面,你以前最爱吃的,自从……有阵日子没做了,你身上有伤,别乱走动。”
杨昆笑笑,“皮外伤,不碍事。”
吃过晚饭,杨昆和母亲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出了门。
周学礼的家很好找,就在县公安局后面的旧家属楼里,两室一厅,他爱人的工作还没调动过来,孩子也在市里上学,这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听见有人敲门,周学礼放下报纸,走过去拉开门一看,愣了一下。
看着刘素芬和站在她身后的杨昆,以及他手里拎的黑塑料袋,周学礼皱了下眉头,问:“你们这是……”
刘素芬就拿眼看儿子,杨昆往前走了一步,“周局长您好,我是杨昆,听我妈说了今天的事,知道您帮了我们家大忙,过来看看您。”
不等周学礼出言拒绝,他举了下手里的塑料袋,“我知道您单位有规定,以我们家的条件,也没钱买什么贵重的礼物,这点鸡蛋是自家养的鸡下的,不值钱,就是一点心意。”
周学礼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朝屋里摆了下头:“进来说吧。”
杨昆心里一松,轻轻拉了下母亲的衣袖,跟在周学礼后面进了客厅。
刘素芬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接过周学礼递来的白开水,小声说了句“谢谢”,轻轻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才大着胆子开口道:“今天上午给您单位添麻烦了,实在是没别的法子,您别介意。”
周学礼正在打量杨昆,刚才楼道里光线有些暗,初见他发长过耳、流里流气的样子有些不喜,心说铁西派出所虽说手伸得长了点,可看这孩子的样貌,不像个安生的主儿,说不定还真没委屈了他。
这会看见杨昆胳膊上的黑纱,周学礼才觉得有些错怪了他,向刘素芬摆摆手示意无妨,说:“心情可以理解,办法有些过激,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还是要先找有关部门反映,动不动就堵门静坐,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影响也不大好。”
刘素芬默默点头,杨昆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语出至诚地向周学礼解释道:“周局长,我妈没上过几年学,家里就我们娘俩,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她也是被逼无耐。”
把他的动作收在眼底,周学礼心说这孩子倒是孝顺,问他:“你父亲……”
杨昆抿了下唇,答道:“肝硬化,这个月初刚走……”
惋惜而理解地轻叹一声,周学礼劝道:“不容易,以后跟你妈好好过日子,派出所的事,还需要了解一下才能确认责任在谁,你们要理解我的工作。”
杨昆抬起头看着他说:“周局长,我们娘俩今天冒昧登门,既不是博取同情,也不想追究责任,除了表示感谢,只想跟您说下事情原因和经过,咱们日子过得穷点没关系,可一向清清白白的,被人这么冤枉,心里太憋屈。”
周学礼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你说。”
杨昆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言简意骸地从赵一民托人传话说想买他家的宅基地开始,说到各职能部门阻挠施工,直到自己无缘无故被抓进派出所,前后只用了不到3分钟,最后他总结道:“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无凭无据,我不敢胡乱猜测说那些人都是赵一民找来的,我只知道从我爸生病住院开始,我们家就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句话就有点影射铁西派出所胡乱抓人的意思,不过周学礼并不介意,孤儿寡母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能不让人发点小牢骚?
至于是不是真的委屈,周学礼并不放在心上,他和赵一民没怎么打过交道,对于双方间的嫌隙也无从置评,不过从杨昆叙事时的言行举止来观察,他对这个头脑清晰、语言简洁、态度端正的孩子印象不错,也倾向于相信他和吴清江口中的盗窃案没有牵连。
斟酌了一下语言,周学礼说道:“你们和赵一民之间的民事纠纷,不属于公安局该管的范围,至于那件盗窃案,铁西派出所已经有了初步结论,清者自清,你也不要太过纠结。”
见周学礼的脚尖向回收了一下,曾潜心钻研过行为心理学的杨昆知道这是想要结束谈话的自我心理暗示,他识趣地站起身来告辞:“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谈论谁对谁错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觉得没那么委屈,感谢您抽时间听我们娘俩唠叨,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把母子二人送到楼道,周学礼关上屋门,回想刚才的谈话,觉得那孩子身上似乎有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稳重和豁然大度,细细咂了咂滋味,摇头笑了。
身上有伤,虽然不重,刘素芬还是劝儿子在家好好睡了一觉,次日清晨起来,杨昆在自家院里简单锻炼了一下,陪着母亲一起到了百货大楼。
大楼归县商业局管理,介于体制内与体制外之间,其运作模式完全商业化,员工也大部分来自于社会招聘,经济来源完全出于柜台和临街店面的承包费,自92年建成投入使用以来,凭借其优良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交通条件,一直在易阳县城商业圈中占据核心位置。
沿楼梯拾级而上,和杨昆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偏差,一楼主要经营家电、文具、钟表、日用百货,二楼、三楼,服装鞋帽,四楼是家具城,五楼因为楼层过高的原因,除了何平所说的那家录像厅外,有多半场地处于闲置状态。
(刚从医院回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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