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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江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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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从一把手变成二把手,职务降了,手里的权力也小了,但明眼人都知道,作为县城所在地,城关所的级别本身就比下面乡镇所高半格,他这个指导员虽然只是副手,但从职务级别来讲,和原来平级,而且城关所是正规大单位,在这里担任一段时间副职,只要运作得当,再到别的乡镇派出所任一把手是顺理成章的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这个临时所长被免,是局领导直接下的命令,调到城关所任指导员,却需要上局党组讨论才能通过。
不少人暗地里骂他因祸得福,小人得志。
只有吴清江自己知道,他费了多大劲,付出多少代价。
他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自己。
周学礼,周副局长。
对周副局长的所作所为,吴清江有怨言,但不怨恨。
形势比人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偷吃不抹嘴,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在系统里混了这么些年,吴清江深刻体会到一个道理。
要想混得好,就得学会拍马屁,马屁拍得不够响没关系,千万不能拍到马腿上。
周学礼调到县局半年多,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周副局有能力、有野心,上面也有关系。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县局一把手的位置,十有七八会落到他手里。
所以对周学礼拿自己开刀,吴清江丝毫没有怨恨的意思。
他只是搞不明白,周副局长这么做,是单纯的立威,还是另有目的。
思前想后,他想到了那天审完杨昆,周副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过问的事。
难道周学礼跟那小子有关系?
调到城关所的第三天,他听到了“动感地带”开业的消息。
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周学礼跟那小子肯定有关系!
俩月之前,那小子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这么短的时间,又是盖房又是开店,要是背后没人,他哪来那么多钱?
据吴清江的估计,这家电玩城,搞不好就有周学礼的干股,甚至就是他出钱开的也说不定!
那时他就下定决心,甭管有事没事,以后决不轻易招惹杨昆。
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以当副所长带人去杨昆店里打秋风时,他只是冷眼旁观。
今天接到报案说有人在电玩城打架,正在所里值班的吴清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像游戏厅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打架斗殴再寻常不过,不出事才叫不正常。
他见过报案的小姑娘,知道她和杨昆是堂兄妹。
据他猜测,杨昆很可能惹到了街面上的小混混,吃了亏。
这件事处理得当的话,既能修复自己和杨昆之间的关系,又能改善周副局长对自己的看法。
在他眼里,杨昆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看重的是他身后的周学礼。
退一万步讲,即使周学礼和杨昆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按正规程序出警,最多也只是白忙活一场,不会有任何损失。
在他想来,最解气而又理想的结局,就是电玩城被人砸个稀巴烂,杨昆被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他出面收拾残局,调解过程中略微偏向杨昆一些,替他挽回点损失,对方肯定会念他的好。
打定主意之后,他兴冲冲地带着人就来了。
挤进人群,看到左手持钢管,右手抄拖鞋的杨昆,他愣住了。
看眼前的形势,以一对三,杨昆不但没吃亏,反而占了上风。
看到他那一身腱子肉,吴清江明白了。
胸肌很结实,但并不像健美运动员那么夸张,呈扁平状,八块腹肌像巧克力板一样整齐排列着,背肌却发达得有点吓人。
当过兵的吴清江知道,这种偏技击向的肌肉更具爆发力,抗击打能力也更强,结合一定的搏击技巧,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
他相信,换上自己刚复员那会,一对一跟杨昆硬抗,也不见得能占到上风。
而且看几个混混的伤势,杨昆下手很有分寸,和吴清江上次揍他的手法如出一辙,既让人疼得失去反抗能力和意志,又不会对关节和内脏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种种念头在他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闪过,吴清江干咳了一声,问:“为什么打架?”
听到他公事公办的口吻,杨昆愣了。
什么意思?
等吴清江又问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把拖鞋套到脚上,用钢管杵地站了起来,看着吴清江说:“没人打架,这几个哥们喝多了,在我门口摔得头破血流,我出来看看。”
叫堂妹报警是预防自己吃亏,眼下不但没吃亏,还占了大便宜,自然没必要再到派出所里走过场,他想耍赖。
赖不过去再说。
吴清江差点被他气笑,暗忖,这小子学贼了。
他浓眉一皱,问:“那为什么刚才有人报警,说十字路口这边有人打架?”
杨昆假意四下看了看,“有人打架,我怎么没看见?”
吴清江一时无语,他心说,凶器还在你手里攥着,好几十号人在旁边看着,大哥你好歹配合一下好不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由着他信口胡诌,吴清江虎着脸,挨个指指杨昆和三名倒地不起的社会青年,吩咐随行的民警和联防:“先带上车,那俩上面包。”
按他的指示,民警把杨昆和张朝峰塞进了切诺基警车的后座,另外两名青年塞到了面包车里。
吴清江转过头,对围观的群众们喊道:“有谁看见他们打架了,主动说一声,到所里配合一下工作。”
连喊几遍,没人答话。
这很正常,看别人打架挺热闹,挺好玩,但看热闹把自己看进派出所就不大好玩了。
谁都知道,派出所这种单位,好进不好出。
老百姓背地里都管派出所叫“狗比衙门”。
几个经验丰富的民警也连声劝着:“散了吧,都散了啊,没什么可看的,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渐渐散了开去,有些觉得余兴未尽的还在三五成群地小声议论着。
刘素芬跑过来,拿着几包烟往吴清江手里塞,嘴里连声恳求着:“公安同志,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只见过一面,她没认出吴清江,吴清江却认得她。
联想到她刚守寡不久,上次在县局门口告状的事又是周学礼亲自处理的,莫非她和周学礼……
怀着这样的龌龊念头,他礼貌地推开刘素芬递来的烟,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大姐,你放心,咱们对这种小冲突一向是调解为主,惩治为辅,不会随便扣人的。”
刘素芬讪讪地收回手,看着吴清江拉开警车坐了上去。
从副驾驶席回过头,吴清江一言不发地看着并肩坐在后座的杨昆和……
他使劲眨了眨眼,仔细看看张老大那张肿得严重变形的脸,辨认了好半天,才迟疑地问:“张朝峰?”
张朝峰家就住在铁道边上,平时偷鸡摸狗地没少挨吴清江收拾,听他问话,不敢不答,低低地嗯了一声。
吴清江哼哧一声乐了,“怎么不在影院混,跑这打秋风来了?”
张朝峰低下头,没敢出声。
吴清江问:“杨昆,都是熟人,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吴清江的话,杨昆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在示好。
为什么?
一时间找不出症结所在,杨昆只好顺水推舟地说:“吴所长说了算。”
吴清江摆摆手,“吴所长是过去式了,现在是吴指导员,城关所。”
杨昆心里的疑惑越发强烈了。
所长被撸了?
肯定不是因为越界执法的事。
问题应该出在赵一民身上。
但听吴清江的语气,他职务变动的事似乎和自己有关,至少他认为和自己有关。
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不过吴清江的误会却正中杨昆下怀。
于是他问:“能不能私下调解?”
吴清江点点头,问张朝峰:“你呢?”
张朝峰人是浑了点,但不傻。
他猜吴清江和这小子之间肯定有猫腻。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着吴清江这个克星的面,他不敢放什么狠话。
大不了回头多带点人来找回场子。
五个不够找十个,十个不够找二十个,二十个……太多,凑不起那么多人来,那就找十个。
他点点头,表示接受调解。
吴清江接着问:“鉴于你们双方都受了伤,我建议,各自承担损失,彼此互不赔偿,有没有意见?”
张朝峰心里暗骂,劳资被打得跟猪头一样,那小子有个毛的损失?
怀着一肚子怨气,他摇了摇头,杨昆当然说没意见。
吴清江满意地点了点头,劝诫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下次再犯,我一定严肃处理。”
张朝峰唯唯喏喏地拉开门下去,吴清江低声对杨昆说了句“等我一下”,紧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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