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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也吓得面无人色,连忙问:“你弟弟是什么病啊!”
马晓南哪还有心思往下编,只匆匆道:“快叫救护车!”把心一横,转身向着红光亮起的地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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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蒋衡宇和梁静捣的鬼。这次再抓不住他们,后患无穷!
黑夜中的血红光芒像一根巨大光柱驻立在天地之间,浓浓的红色仿佛都能散发出血腥味。
马晓南紧盯着光柱,在一条一条的小巷中飞速穿行。
渐渐地,光柱变细了,又过了一会儿,已经不成光柱了。颜色也渐渐地由血红色变成了淡红色了。
马晓南知道那光芒快要消失了,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路飞奔。可惜恼人的小巷乱得没有章法,又穿着一双凉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淡红光芒一点一点地消散。她憋着一口气,用手机上的荧幕光照亮有限的黑暗,继续四处寻找。忽然发现自己正在试图穿过的小巷里有一滩鲜血,并不很大,只有一个手掌大小。马晓南弯下腰,用手指点了两点,还是湿的。继续向前找了找,大约十来步远的地方还有一滩鲜血,却有一张a4纸大小,也还是湿的。
他们刚刚逃走。
马晓南又追踪了一会儿,再也没有线索了。低头看了看指尖已经干涸的血渍,不由得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蒋衡宇受伤了吗?
但是她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蒋衡宇还没有死,他一定还会回来!
番外:姐姐
小孩子很害怕黑夜的到来。他总记得似乎在他更小的时候,有某个人和他讲过一个可怕的故事。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虎姑婆爬上了真姑婆的床,把真姑婆吃得一干二净。第二天,小孙子来见姑婆,却不知道真姑婆已经尸骨无存,躺在床上装病的那个是凶恶的虎姑婆。于是夜晚再度来临了,虎姑婆关了门,锁了窗,将小孙子绑在了床上,一根一根地掰下他的手指,像吃炸面果一样,咬得嘎吱嗄吱的响。吃完了手指,又吃他的脚趾。吃完了脚趾,就把他开膛破肚,拆那一根一根的肋骨。
嗄吱嗄吱……
虎姑婆喜欢连着骨头一起嚼,那么的松脆。骨头就是那面捏的果子,皮肤就是那一层炸酥了的油皮,里面的血肉就是揉在面里的馅。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小孩子躲在床下,死死地缩在角落里。很久没有打扫的地板上满是灰尘,轻轻一呼吸,就能呛得满鼻子灰。可是他不敢出声,因为他住的房子里面也有一个虎姑婆。
这个虎姑婆没有假扮成他的姑婆,而是假扮成了他的爸爸,每天笑容满面地带着他出门,可是只要一回到家里,又会恢复了凶恶的真面目。他的真爸爸对他也并不十分的好,可是比起虎姑婆来,却要和蔼可亲得多。至少在他生日的那一天,会买一只小小的蛋糕送给他。
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那一天。
那个他称之为妈妈的女人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爸爸还在打着呼噜,他却因为想尿尿而醒了过来。当他揉着眼睛从儿童房出来时,正看见女人拎着一只大包穿过客厅。
妈妈。他叫了一声。
女人的手刚刚放到门锁上,不觉一顿。她回头朝他笑了笑,黯淡月色中显得很模糊。
小孩子慢慢走了过去,仰头望着他的妈妈:你要出去吗?
女人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乖,妈妈要出去赚钱,买好多糖果给你。你和爸爸在家乖乖等着妈妈,好不好?
世界上没有不喜欢糖果的孩子。
小孩子当然很高兴,用力地点了点头。
女人最后留给他一个笑脸,迅速地扭开了门,拎着她的大包不见了。
第二天,他的爸爸就变了一个人。他暴怒地在房里团团打转,打开衣橱,打开抽屉……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很痛苦似地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大声怒吼。
臭婊子!居然把所有的钱都拿走了!贱人,别再让我碰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小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门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爸爸会变得这么的愤怒。他才四岁,虽然不懂什么叫婊子,但是他知道什么是钱。他的爸爸大概是在为钱而烦恼。
爸爸!他小小声地道,试图安慰他的爸爸:我们会有很多钱的。
你说什么?
小孩子认真地道:昨天晚上,妈妈跟我说,她出去赚钱了,等妈妈回来,我们就会有很多钱了。
你说什么?
他的爸爸没有高兴,面目却变得更为狰狞,脸色都变了,好像寺庙里面青面獠牙的鬼怪。忽然,像一头野兽一样冲到小孩子的面前,一脚踹翻了他……
从此他的爸爸就变成了虎姑婆,女人也没有回来过。他用拳头打他的脸,脸上是破的,嘴里也是破的,鲜血会从鼻子里一直流到嘴里;他穿着皮鞋踢他的身体,胳膊断过,肋骨也断过,嘎吱嗄吱地响,就像故事里即将被拆吃入腹的那个孩子。
虎姑婆的脚步声近了。他听见儿童房的门被打开了。那双经常踩在他身上的黑皮鞋出现在他眼前,慢慢地向他走来。
小孩子恐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黑皮鞋停在床边。一只手伸进了床底,向他抓去。
他知道,他也快了,快被虎姑婆吃掉。
当他被牢牢地抓住了胳膊,像一只死狗一样拖出床底,看到那张鬼怪一般狰狞的脸孔时,他忽然明白过来:如果这一次不死,他也该像那个曾经被他称为妈妈的女人一样,在黑夜里拎一只包悄悄地离去。
那一年,小孩子满十岁了。
十年以后,他长成了一个大人。他没有再躲在床下的角落里,也没有人会再把他拖出来一顿暴打。他也明白了,他的妈妈和他的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女人临走时的微笑,男人动手时的狰狞,像两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印记刻在了他的心里。
可笑的是,当他离开男人时,也像女人一样拿走了男人所有的钱。男人的钱很容易拿到,他总是放在第一个抽屉里的铁皮盒子里,尽管吃了女人一次亏,也并没有让他改变这个习惯。也许男人是以为,一个孩子不值得他提防。
他拿着男人的钱,去了另一个城市,像许多被遗弃的孤儿一样站在一家福利院的门前。这样一直到他十八岁。然后他考上了大学,开始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在夜总会里做侍应生。经理从他参加面试的那天起就一直试图说服他做公关,但是他始终没有同意。他想要出人头地,他不愿意走上一条,连生他的那两个人都不如的道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经理也渐渐地放弃了。
直到那一天,来了四个漂亮女人。
一个白皙秀丽,一个火辣开放,一个高挑丰满,一个圆滑安静。
他去问她们要点什么,那个火辣的女人便很大方给了一张大钞。在他接过钱的时候,还顺便捏住了他的手,摩了摩手心。
这是一种邀请:她想和他找个地方,做点更亲密的事。
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不久为她们端来了酒水,还很礼貌地将找零的钱双手奉上。
小姐,这是找给您的零钱。
女人的脸孔微微一僵,旋即也和同伴们一起大笑起来。
高挑的那一个便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别欺负小孩子了,一看他就是新来的,不懂这些。
长得最漂亮的女人递了一杯酒水给他,问: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来多久了?
他略显腼腆地弯了弯嘴角: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我叫蒋衡宇,来了快两个星期了。
女人微微歪了歪头,仔细地看了看他,忽然回过头去和其他三人道:你们看看他,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火辣女人笑出了声,取笑道:吴梅,你这一招也太烂了,还不如我那一招呢!
张娜,谁跟你争了?被叫作吴梅的女人,略显不快,我是说真的,尤其是他的眉眼。扯了扯还不曾说话的安静女人问,谢欣华,你说呢?
谢欣华果然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的眉眼,点着头附和:是有点眼熟。
张娜不屑地嗤笑一声:你问她呢,她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
谢欣华勉强笑了一笑,并没有搭腔。www.miao笔ge.com 更新快
吴梅嗔怪地瞪了张娜一眼,又去拉了一下高挑女人的手:卢小青,你说。
卢小青一手支起下巴,一手拿着酒杯,微挑着眼角上上下下地看着他,直看得他脸皮开始发热,才含着笑意开了口:弟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他摇了摇头。
那么,你是哪里人?
他说了福利院所在的城市。
四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卢小青笑着道:那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等等。谢欣华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都微微地变了。再三看了看他,脸色便越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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