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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趁着阿福反应不及的时间里,她身手矫捷地跑出了厨房,砰的一声又牢牢地关上了另一扇门。
www.biquge001.com阿福这才惊觉她想干什么,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可是已经晚了。当他跑到门前,门的那一边已经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厨房两扇门的钥匙一直都归贵嫂管。除了睡觉,她都贴身带着。
他拼命地捶门,问贵嫂:“妈,你这是干什么!”
但其实心里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问题。
他又焦急地哀求:“妈,你放我出去!”汪清的头上全是血,连他的身上都沾染着好几块腥红。他怎么能被困在这里?
贵嫂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里面。”又强调一遍,“没你什么事儿!”
说完,不管阿福怎么喊,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福差不多敲了一下午的门,也喊了一下午。喊贵嫂,也喊阿贵,甚至连汪太太也喊了……但他喊得喉咙都哑了,敲得手都肿了,也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他。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真的没了力气,靠着门瘫坐在地上。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贵嫂会来送晚饭给他,到时候他就冲出去。可结果,直到大厅里的座钟敲了十一下,贵嫂也没出现。她是铁了心地不给他出来了,就算饿上他几顿也无所谓。
厨房外面很安静。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汪涵和汪?的哭声。后面连她们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阿福只自己宽慰自己,没有声音也许是好事。说明汪清没出什么大问题,也许正在昏睡吧?
只要汪清没事儿,那就没关系。他想,贵嫂也许会饿他几顿,就算饿个两三天吧,到时也该放他出去了,难道真会把他饿死不成?
还不如保存一些体力。
想到这里,阿福就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甚至还自己在厨房里找了一些剩饭吃了。然后就背靠着厨房的门,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打瞌睡。
刚朦朦胧胧的,有点儿要睡着,忽然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虽然脚步声很轻,但木质的楼梯上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发出轻微的吱吱嘎嘎声。虽然白天的时候完全听不到,但在这深夜里,阿福听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他打了一个激愣,连忙惊醒过来。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确定那脚步声慢慢地从楼梯下来,向着他这边走来,他的心口顿时一紧。
会是谁?
从楼上下来的,不是他的养父也是不是他的生母。刚入夜那会儿,他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早就回一楼的佣人房了。
会是汪太太吗?她终于舍不得她的女儿了,想让他去看看?
或者……根本就是汪清自己!她没事了!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阿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一骨碌站起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帖得那么紧,生怕漏掉一点点脚步声。更让他惊喜的是,门锁里传来轻微的摩擦声,咔咔嗒嗒的,是钥匙在小心旋转的声音。
阿福差不多欣喜若狂了,他等不及门被打开,就靠着门尽量压低声音问:“汪清,是你吗?”
钥匙的转动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转动起来。
短短的两圈好像转了大半夜一样。
当门锁从外面拧开,阿福自己也一下子轻轻推了出去,只见面前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黯淡夜色里,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三小姐?”就算还没有看清她的脸,从身形上他也能知道。
汪?很害怕,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抖:“阿福,你快去看看清姐吧。”
阿福的心脏一下子悬起来。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好。他轻手轻脚地跑到汪清的房间,门轻轻一拧就开了。门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汪清自己躺在床上。窗帘没有拉上,窗外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阿福眨了眨眼睛,看见汪清的脸白得像纸,眼睛闭着,额头上包扎过了,但是被打破的地方还是渗透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汪?随后也跟了过来,小心地帮他关上门。
阿福走到床前,拉住汪清一只手,低低地叫了一声:“汪,汪清?”
汪清没有反应。
汪?也站在一旁看着:“清姐从回到房里就一直没醒过来。”
就算阿福不问,她也说了下去。该说的都说清楚。
汪?:“本来我妈还说要请个医生,可是我爸不同意。他说家里出了这种丑事儿,谁不怕丢脸谁去找。我妈想想,又觉得,只要把伤口包扎了,年轻人体力好,静养几天一定能好的。”
阿福陡然从心底里窜起一股怒意。一定能好?汪清都伤成这样了,连医生都不找,能好吗?
汪?:“刚刚我看我妈累了,我就自告奋勇地说,我来看一会儿。这才……”
阿福心里充满了对汪?的感激。平时,他还觉得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现在,偏偏是这个最少不更事的人,做了最像人的事。
“谢谢三小姐。”他说。
汪?有点儿慌地摇摇头:“不用谢的。清姐是我的亲姐姐。你……”她含着眼泪半低下头,“你也是我的亲哥哥啊!”
阿福心头一涩,连嗓子都有点儿发堵了:“三小姐……”
这一刻,两人都有些无言。却听汪清的声音轻轻响起。
“阿福?”
阿福和汪?连忙转头,阿福又在床前微俯下身子,带着点儿欣喜:“是我,你醒了?”
汪清挣扎了一下,像是要起来,但是又动不了。阿福连忙半抱着她,帮她坐起来,躺在自己的肩膀上。汪清的呼吸很微弱,即使他们靠得这样近,也只能感觉到游丝一般的气息时断时续。
阿福的心不觉又悬起来:“你怎么样?好点儿没有?”
汪清惨然地笑了一下。她的脸色真是苍白极了,这样一笑,便更显得了无生气。阿福的心口都好像被那一抹笑挤压得微微疼痛起来。
“我,”汪清面容上透露出一种哀伤,很不甘,可也没有力气再给出更多的表达,“我怕是不行了……”
阿福连忙打断:“不会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只要睡上一觉,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汪?也在后面轻声地说:“清姐,你别说话了,先好好歇着。以后还多的是机会呢!”
汪清有点儿费力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最小的妹妹,笑了一笑:“是你放阿福来看我的?”哎的一声轻叹,“好,也不枉清姐疼你一场。”
见她说得话越来越像遗言,汪?也哽咽起来,坐在床边抓住汪清一只冰凉的手:“清姐,你说什么呀!”
汪清却不愿意再浪费力气。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已经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来,要是再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福和汪?同时叫了她一声:“汪清(清姐)……”
汪清对汪?说:“小妹,清姐最后有几句话想跟阿福说,你出去好吗?”
汪?舍不得,仍然抓住她的手。
汪清便也握了一下汪?的手。其实她也舍不得她。毕竟这也是她的亲妹妹,唯一还对她念有血肉之情的妹妹。但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去吧,”汪清一半吩咐一半请求,“就当再帮清姐一个忙,帮清姐在外面看着点儿。”
汪?见她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小,便也知道无可挽回了。只得松开了她的手,用力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又看了一眼汪清和阿福,便默默地走了出去,只将他们两个人关在房里。
汪清说:“阿福,把床头灯拧开吧。这样我也看不清你,”夜色里,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会散去,“我想最后,再好好儿地看看你。”
阿福也很害怕看到那微弱的光芒,便连忙答应了。
啪的一声,桔色的光芒照亮了黑夜里的房间,也给汪清的面孔蒙上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她的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了。
汪清有点儿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当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阿福禁不住心中顿起的一阵悲凉,迅速地落下两滴眼泪。
汪清仔细地看了看他红肿的脸颊,还有那些才刚结痂的伤口:“我爸……”才刚说出口,似乎又发觉了其中的可笑,“哪还分得清呢?他们太狠了……”
阿福哭着说:“你要好起来。等你好一些,我们一起走。”-#~妙♥笔♣阁?++
汪清也很想走,但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走不了了……”
阿福咬着牙流泪,很快,满脸都是滚烫的泪水。心爱的人就要死去了,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就算从头想到尾,想破头,他也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是他们来承担上一辈的苦果?
汪清睁着眼睛,眼眶是湿润的,但并没有流泪。好像因为生命即将终结,连眼泪也快干涸了。
“阿福你恨吗?”她忽然问,可又没等他回答,“我恨的。”
阿福点点头:“嗯。”
她又说:“非常非常恨……”
阿福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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