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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悠然脚扭了,一瘸一拐的跟在苏安的身后进了房间,肩上的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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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习武之人,被人点了哑穴难道却解不开吗?”苏安关上房门以后,问她。
祁悠然摇摇头,苏安给那老和尚使了个眼色,老和尚上前两步走到祁悠然面前,为她解开了穴道,然后对苏安说:“回太后,绮妃娘娘身上的穴道,绝非一般人能解的开。围”
和尚的话让苏安皱紧了眉头,又看了眼祁悠然的狼狈样子,她问:“到底怎么回事?羿”
“回太后,我、我也不知道。”
祁悠然的头发都散了,整个人看起来还处在迷茫和惶恐之中拔不出来。她用着很轻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本来在房中打算休息的,可突然闯进来的一个人,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祁悠然在说这话的时候,用还能动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表情很痛苦。
苏安看了她半晌,让那和尚先行离开。等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祁悠然两个的时候,苏安把祁悠然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祁悠然才刚一站稳脚步,就被苏安推着转了过去。苏安掀开祁悠然的衣领,看了看她的颈后,在看到那道明显的伤痕之后,对祁悠然所说的话,也开始有些相信了。
苏安是一个多疑的人,更何况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仔细的打量着祁悠然的神情变化,看着祁悠然闪烁不定的眸光,苏安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刚刚在房上,都听见了什么?”苏安问。
“什么都没听见。”祁悠然回答的很痛快直接,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不对劲。
苏安的盯视,让祁悠然表现的更虚了。她连直视苏安的勇气都没有,让苏安冷笑了一下。
“秋茗!”
苏安大声叫来奴才,命其去把太医给带来。这个过程中,祁悠然就一直呆在苏安的房间,被苏安打量着,坐立不安。
太医匆匆赶来,看到祁悠然的伤势,吓了一跳。赶紧为祁悠然包扎伤口,顺便又检查了一下祁悠然的脚伤,然后对苏安说:“回太后,绮妃娘娘肩上的伤有些严重。箭体刺的太深,想恢复的话需要一段时日。不过脚上的伤就好一些,普通的扭伤而已。但是娘娘受惊吓过度,再加上前些日子滑胎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还得好生调养着,不然可能会影响今后生育的。”
祁悠然一听这话,心中暗笑。心想这太医还真是有意思,什么事儿都能扯出来。她的身子是有多虚?不过以内力稍稍影响了一下自己的脉络而已,这草包医生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苏安回头看了看祁悠然,没再说什么,就让奴才护送她回去了。并且让侍卫紧随其后,一直保护着,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祁悠然回来的时候把霜儿吓了一跳,怎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伤成这个样子了呢?
把祁悠然搀扶到床上,那太医一直都跟着,留下一些药之后才转身走掉。
“主子,你这……”霜儿看着祁悠然沾着血的衣服,脸色刷白。“这是干什么去了?”
“趴别人窗户去了。”祁悠然狡黠一笑,低声回答,“去,把太医给的止疼药给我熬了去。”
“好好,你别乱动,我这就去。”
霜儿拿着药出了房间,祁悠然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情。
苏安这么沉得住气,真心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她现在一定怀疑自己听到了她和那个老秃驴的对话,而且也会怀疑,自己的遭遇是和“祁悠然”有关。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赌注压的准不准,能不能胜这一局了。
霜儿把药熬好,已经快到后半夜了。祁悠然闻着那药味儿,禁了禁鼻子,然后对霜儿说:“你喝了它。”
“啊?”霜儿惊讶的看着祁悠然,没明白她的意思。“受伤的又不是奴婢,我怎么能喝呢?”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不是你亲自熬的吗?没毒,喝吧。”
祁悠然身子向后一仰,躺到了床上。
“我这伤可不能那么快就让它好了,不然,我拿什么跟别人矫情去啊?”
“矫、矫情?”霜儿呆呆的看着祁悠然,好一会儿
才明白过来,祁悠然这是故意受的伤。“我的祖宗啊,你赶紧把药喝了吧,要是皇上回来了,你的伤还没好的话,那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可又要倒了霉了!”
好端端的,霜儿就提起了楚云逸来。祁悠然听见这三个字以后,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动作之迅速,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好好的说他干什么?”祁悠然不讲理的看着霜儿,问:“你喝不喝?不喝打你了啊。”
霜儿没办法,皱着眉头硬是把那药给喝下去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祁悠然,问:“主子,倒了不行吗?”
“不行,外面都是狗,能倒在哪里?倒屋子里的话会留下药味,明天肯定会有好多人来看热闹的,不能让她们看出破绽来。”
祁悠然说完,挥挥手让霜儿离开。一觉睡到大天亮,其实身上那点小伤,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起床后不久,祁悠然就迎来了她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楚奕晨。
楚奕晨这些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因为要带着人去监视盯防那些虫子。
“听说,皇嫂受伤了?”楚奕晨开门见山的问。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小伤不碍事的,还劳烦王爷特意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不过……这大早上的,王爷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情的?”
“呵。”楚奕晨轻笑一声,答:“绮妃娘娘昨夜夜闯太后住处,结果在房上被人发现,并且给抓住,还受了伤,现在这整个万安寺有谁不知道的?”
“哦。”祁悠然撇撇嘴,感慨说到:“八卦的人还真是多,传的竟然这么快。”
楚奕晨瞧着她说话的模样,想起了祁悠然来,“我发现,你和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像。”
“是吗?我最不乐意像别人了。”
“对对,这话说的就更像她了!”
楚奕晨有点小兴奋,吓的祁悠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而楚奕晨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就转移话题,道:“不瞒皇嫂说,我回来,其实也是皇兄的意思。皇兄希望我能保护你的安全,不过现在却出了这种事,这让我如何和皇兄交代?事情的经过,不知皇嫂可否告诉我,也让我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悠然把昨晚在苏安那儿说的话又一字不差的对楚奕晨说了一遍,楚奕晨听完以后,眉头紧锁。
“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能逃得过太后身边的侍卫,可见此人非比寻常。你可有见到他的样子?或者是留意到他身上的什么特征?”
“我不是说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吗?”祁悠然有些无辜委屈的和楚奕晨对视,说:“而且王爷,我们现在该考虑担心的问题,好像也不该是这个吧?山下的那些虫子,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聪明!”楚奕晨点点头,说:“寺院里的老和尚说是已经有办法除虫了,正在准备药,一会儿就要动手了。”
祁悠然有些坐不住了,想除蛊就必须得用人血,那么大的腥味不可能瞒得住的。祁悠然很想去瞧瞧,在场人都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们去看看?”祁悠然提议到。
“你这……”楚奕晨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笑道:“胳膊也坏了脚也瘸了,怎么看热闹的心倒是有增无减?而且女人家看到那东西不是都怕的要命吗?皇嫂倒是和她们不一样啊。”
“王爷想挖苦我就直说,我好歹也是练武之人,怎会怕那种小虫子。”
祁悠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低头看向楚奕晨说:“恐怕想去看看的人,不止我一个。那么厉害的虫子,连人都能吃光啃净。寺中的大师们昨天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说想到办法就想到了呢?王爷难道不好奇,他们要怎么做吗?”
这些天,人们把能想到的法子全都试了一遍。用水淹,用火烧,全都没有效果,反倒是在不经意间,被那些虫子吃掉的人越来越多。据祁悠然所知,现在至少已经有六人死在那些畜生的口中了。没人敢再接近那台阶的边缘,生怕自己再也没命回到京城去。
“王爷!”
外面有人在叫楚奕晨,祁悠然看着他回头张望的样子,就说:“王爷有事的话就先去办吧。”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楚奕晨起身看了她一眼,走掉了。祁悠然慢步到房门口,心里是真的打算去看热闹的,可就像楚奕晨所说的,她也不明光明正大的去。
祁悠然带上霜儿,两人鬼鬼祟祟的离开。路上祁悠然有发现苏安那边的人,不过却有意装作没发现,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苏安的人回去禀报说,绮妃果真去了那里。这让苏安更加肯定,她昨晚是听到了自己与住持的那一番对话。
怎么办,除掉吗?难得的一颗好用的棋子,也不能让祁悠然如了愿。如果昨晚的事情真的是祁悠然所为,那么她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沈绮韵。
但是如果不杀沈绮韵,她把事情透露出去怎么办?虽然说没人会轻易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楚云逸会信,而且让楚云逸查到这里来,也很麻烦。
苏安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个法子。
“秋茗,等下把绮妃请来哀家这里,哀家有些话想和她说。”
秋茗点头出门,去找祁悠然。正当祁悠然兴致勃勃的看热闹的时候,秋茗就那么明晃晃的闯进了她的视线,打断了她的计划。
“绮妃娘娘,太后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祁悠然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是没办法,她不得不去。于是就点点头,顺从的跟在秋茗的身后,去见苏安了。
来到苏安的面前,祁悠然强颜欢笑。
“臣妾给太后请安。”
“你身子不方便,就免了。”苏安给秋茗使眼色,让她拦住了祁悠然,接着,苏安把秋茗还有霜儿都打发了出去,问祁悠然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哀家听说,你之前不是时常打骂身边的那个奴才吗?怎么现在却是走到哪儿都要带在身边了呢?”
“既然太后都清楚这件事,那么想必皇上更是如此了。”祁悠然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双唇,回答苏安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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