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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玲珑被这个大胆的猜测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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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事情不该怎么演进的啊,她明明只是在街头看见了两个人,觉得那两人长得有些像,心血来潮就想证明给秦承嗣看她没有眼花,没有看错罢了。
怎么扯来扯去扯到现在,竟是扯出了这个一个惊天秘闻——秦承业可能是当今九皇子!!
池玲珑觉得她的脑袋肯定是当机了,不然,她怎么会在联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没有直接蹦起来。
这么骇人听闻的消息,这么一听便阴谋化的消息,她应该被吓出心梗来才正常的。
怎的她现在只是呆住了,只是……脑子懵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又觉得,这个猜测完全是正确的,且正确的,让她只知道去猜想这事情到底是皇帝有意为之,还果真就是这么凑巧了,根本没有闲心去在意别的事情。
池玲珑呆呆的回过神来,蹙眉看着二十年前陈兰芝的画像,艰难的咽口口水,才又说,“这个,陈兰芝到底是不是仪妃,或者说,秦承业到底是不是九皇子,这些仅凭咱们的猜测都是做不得准的,最起码,最起码咱们也要弄到宫里仪妃的画像,对比下,好看看究竟陈兰芝是不是仪妃,之后才能去猜想别的事情啊。”
“若是,我是说,若陈兰芝根本就不是仪妃,那咱们的猜想,包括秦承业是九皇子的猜测,根本就站不稳脚跟的。”
双目一眨不眨的看向面色不动如山,但此刻身上的气息,却压抑的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困难的秦承嗣,池玲珑纠结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总要弄到仪妃的画像,一切才好去评判,对不对?”
秦承嗣看着她水润的眸子,见她可怜兮兮的咬着唇瓣,似乎在为弄出这么一件干扰他的事情心存愧疚,秦承嗣心中一动。郁气减低许多。转而也开口吩咐墨乙,“今晚夜探清仪宫。”
墨乙恭敬的应了是,秦承嗣斟酌片刻。才又说,“让墨丙随你一道去。”
“属下遵命。”
墨丙是“天干十将”中书法绘画最出色的,别看他长着一张妖孽脸,整日无所事事。脾气也学了他的主子,有些阴晴不定。纨绔嚣张的让人恨得牙痒痒,但是墨丙的绘画,数遍整个大魏,他也是排的上号的人。
墨乙告辞而去。临走时也将房间内所有的画像都收拾干净带走了,六月和七月几人听了方才不该听的话,俱都心有戚戚。然而六月和七月到底还好些,碧云碧月却是脸都白了。
唯恐那两丫头失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六月和七月及时退出去,连带着也将碧云碧月都带了出去,准备下去提点敲打那两丫头一番。
等众人都退去了,房间内终于恢复清静,池玲珑看着坐在原地,眸色沉沉的秦承嗣,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说,如果秦承业果真是九皇子,那他,他出宫成了秦家的人,后来又被陛下指进秦王府,和,和你作伴,到底是不是意外?”
意外?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意外。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确实真的发生过,但是,早在秦承业出生前,宫里现存的已经有五位皇子。
那五位皇子,不管是论其生母受宠的程度,还是外家的家世地位,谁都比生母来历不明的九皇子强的多。
连生母的来历和底细,都不能广而告之,仪妃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黑户。
作为黑户的儿子,可想而知即便九皇子当真存活下来,因为身份上的硬伤,他也绝不会成为储君的人选,不可能威胁到诸位皇子,更不可能成为争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这样一个皇子,可以说是可有可无,因而,想来是只要有些脑子的宫妃,都不会浪费这个脑细胞去算计他的性命。
可九皇子确实是生下来便夭折了,死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却又死的那样蹊跷,以前无人提起和在意也就罢了,现在若是仔细追究一下,若九皇子果真并没有死,而是有人将秦家的孩子,换成了九皇子,随后,皇帝将九皇子指进秦王府……
二十余年前,秦王妃生下秦承嗣后,便血崩而亡;当时秦承嗣的身子孱弱至极,随时有可能夭折,若非有老太妃寸步不离的严防死守、求医问药,怕是早已经不再人世。
而当时,弘远帝出于担心秦王府一脉就此断绝,就指了两个秦家的孩儿进秦王府给秦承嗣做伴。
说的好听是做伴,说的不好听些,便是说,如秦承嗣果真就此夭亡,便会从秦承继和秦承业两人中,挑选一人过继到先秦王秦琼名下,成为新一任秦王,接替秦琼的位置,掌控五十万秦家军。
弘远帝这一作为,在当时被众朝臣勋贵赞为“仁义”,他也因此而多了一个“仁厚之君”的称号。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信息,若是结合秦承业是九皇子的秘密,重新将这事儿分析一遍,那岂不是说,弘远帝其实就是希望秦承嗣直接死掉的,而后,想法设法让秦承业继承秦王府家业,最重要的是那五十万秦家军的兵权。
所以,所谓的九皇子夭折,其实并不是九皇子已死了,而是九皇子去执行使命了,就是要将开国时,开国圣祖皇帝赐予秦王府的兵权,重新收归皇家?
池玲珑越想越深,越是往深里想,脑洞开的也越大。
甚至到了后边,她竟也觉得,竟连秦承业这个名字都有了问题。
承业承业,说的可不就是要继承家业?
秦承业若果真成了秦王嗣子,那他承的家业肯定也是秦家的。
所以,这一切从根底上来说,本就是为了算计秦王府的兵权而存在的?
池玲珑的手脚都开始泛凉了,但其实,说实在话,想到这一切会是弘远帝有心算计的,而弘远帝这一切算计,就是为了夺取秦王府的兵权,池玲珑却一点不觉得这个猜测有什么不妥,相反,现在她心里竟隐隐有种预感:她的猜测肯定都是正确的!
所以,作为夺取了兄弟的未婚妻,又让自己和兄弟的未婚妻所生育的孩儿,回来夺秦王府的兵权的弘远帝,那个仁义明君,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虚伪的变态?
池玲珑觉得自己深深的真相了。
而秦承嗣听了她之前的问话,沉默良久,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站起身,送她去院子里找正在玩耍的小儿,随后,也便道:“我去处理公务,今日午膳,……你和孙琉璃一道用吧。”
池玲珑良久才回了一句“好”,等看着那男人一步一步走远了的背影时,眼睛里却忍不住弥漫上浓浓一层水雾。
她这么笨的人,都猜测到这一切肯定是弘远帝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秦王府的兵权;秦承嗣这么聪明的人,又如何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他那么精通政治权谋,肯定比她想的更远、更深,也因此,那人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被证实,他现在的心情,怕是比她更沉重,也更心痛的多。
秦承嗣和墨丁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池玲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唰一下从眼眶里跑出来。
几个丫头看她莫名其妙就哭了,想起方才听到的事情,都隐隐猜到了什么,也不好上去哄,唯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这小姑奶奶哭的更凶。
几个丫头都站在原地干着急,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小勺子,看到母亲流泪了,被吓的整个人都呆了一下,随后,小小的人儿环着母亲的颈子,奶声奶气的一句句说着,“娘娘不哭,不哭,吹吹……”
小家伙知道掉眼泪就是疼了,他之前撞到桌角,额头起了个小包,也哭了,当时母亲就是抱着亲着他,说着“不哭不哭,娘娘亲亲,亲亲痛痛就飞走了。”
小家伙学习能力很强,也便学着母亲安慰他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母亲。
可他到底太小了,说了那两句话已经够聪明了,偏还学母亲亲亲,结果,准头没对好,一下子整个人就撞上去了,结果,小家伙没出什么问题,池玲珑的鼻梁骨险些被撞断了。
这一日致远斋中谁都过的不安心,到了晚间,秦承嗣终于回来用晚膳,池玲珑巴巴的看着他,好像要哭出来。
可她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在秦承嗣面前露出异样来。
只是,在晚上安置时,秦承嗣开口和她说,“过来,让我抱抱。”池玲珑心一疼,鼻子一酸,其余动作来不及做,已经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秦承嗣动作一顿,心里叹息一声,随后却将她抱得更紧了,无可奈何的问着,“你哭什么?”
“我难受啊,我就是难受。”无理取闹的样子,活像是个被抢了糖的小姑娘。
她一番打滚耍赖,秦承嗣险些招架不住,只顾着安抚她别生事儿了,压抑了一天的复杂的情绪却是消下去一半。
良久之后,在池玲珑已经昏昏欲睡时,秦承嗣抱紧着她,到底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在她耳边呢喃,“阿愚,若真有一天,我做下叛逆之事,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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