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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来回一折腾,鲁东明就耽搁了。
http://www.kmwx.net/Book/0/1/舅舅一家是怎么惨遭的毒手,鲁东明并没有看到。他来到舅舅的小院时,正看到卢象观等人将那些尸体聚拢到一起,然后找寻覆盖之物,再将墙推到……他所看到的,就是这些个过程。
看到这些情况之后,鲁东明本来心里还是对卢象观等人心存感激,因为他们毕竟是在做一些膳后事情,因此是不太相信是卢象观等人将舅舅一家杀害的。
因为后金及其鹰犬们,是只顾祸害百姓,而根本不会想着还要处理什么后事的。
但是,卢象观他们毕竟身着的是后金及其鹰犬们的服饰,而且当时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所以,鲁东明当时很是矛盾。他虽然心里犹疑,可也不敢随便现身。
看到卢象观等人要离开了,鲁东明害怕自己被发现,因此就想提前悄悄离开。等他们都彻底走了之后,他再过去拜祭一下舅舅一家。
但是,鲁东明进入小村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他在躲避时,没有注意卢象观他们在别处还有两人,只顾着躲避卢象观等人了,却就那两人给发现了。
因为当时事发突然,鲁东明根本来不及细想。而且当时看对方的样子,也是要一定将自己拿住的样子。因此他感到若是被对方拿住,肯定没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就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军爷不要笑话,咱们辽东……唉,咱们辽东人,真是生不如狗啊……”本来情绪已经大为好转的鲁东明,说到最后提及辽东人所遭受的苦难时,不禁唉声叹气,眼里也浸满了泪水。
“兄弟……”卢象观本想劝解一下,可一句“兄弟”刚一出口,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从刚才的话里,卢象观知道,鲁东明一直在期盼着什么,辽东的百姓一直在期盼着什么。说实话,即便大明朝廷依然在辽东统治的时候,对待百姓也不见得就是温情脉脉。
可毕竟汉人与女真是两个极其不同的民族,不仅文化差异明显,而且后金的统治,真的只有“血腥”这两个字能够形容。
自己这些人身为大明王朝的兵将,也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可尽管他们此次深入敌后,也是为了最后战胜后金鞑子,但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到底离着鲁东明和辽东百姓的期盼也还相距甚远。
而且,在最近的这次与后金的交战的情况看,大明也还是处于守势,至于何时才能展开真正的反攻,实在没有一个确切、甚至大概的时间表。
当然了,空口白话、虚言慰藉的话,卢象观也是能够说一说的,好歹也不能在鲁东明的面前哑口无言。
可是,面对着鲁东明、面对着正在遭受后金铁蹄蹂躏的辽东同胞,卢象观真的无法空言抚慰。他觉得那是在泯灭自己的良心,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儿。
本来他还想让鲁东明为他们做一下向导,此时更是不知如何说出口。况且从刚才的话中得知,鲁东明恐怕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而且他还有老娘需要照料。而在眼下的辽东,得不到照料的老人和孩子,基本上就只有一种结局。
其实,别说老人和孩子了,就是鲁东明舅舅家的那三个壮年男子,不也是被抓走了吗。而且其结果也是不难想象,不是被送往前线当做了炮灰,就是受尽奴役。只能是这两种结局。
“军爷,咱们辽东百姓虽然盼着朝廷的军队打过来,可也知道朝廷眼下正在宁远和山海关与后金鏖战,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到咱们辽东这块儿,咱们百姓能忍……不过,军爷若有什么需要,就请直说吧,只要我们有的,肯定没说的……”看到卢象观欲言又止的样子,鲁东明知道他有着身不由己的原因。反正以前鲁东明他们只是空怀期待,如今真正见到了朝廷的军队(虽然将卢象观这七八个人称为军队实在有些勉强,可总好过望眼欲穿而杳无音讯吧!),鲁东明的情绪不禁振奋起来,因此刚才的一番话也是说的慷慨激昂。
(鲁东明所说的话,若是令皇帝陛下听到,他肯定会感喟一声:多好的老百姓啊!)
“好兄弟……兄弟也是个爽快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因为军情机密,恐怕不能过多细说,”卢象观歉意地说道。
“军爷,这个我知道,”
“是这样,别的就不多说了,我们要走出半岛地区,不知路线、地形你熟不熟?”
“熟啊,太熟了……后金鞑子没有来的时候,我还经常为东江军当向导呢,他们别看辽东本地人居多,可要说起半岛这块儿的地形,这儿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的,还真没有几个能够比过我的,”鲁东明兴奋地说道。
他的家境本来不错,从小就一直上着私塾,若不是后来兵荒马乱起来,他兴许就真的能够考中个秀才什么的。后来世道乱了,书读不下去了,考取功名之心也随即湮灭。
可他到底是有了一定的文化功底,因此,若是不出现什么紧张状况,他的说话行事自然也就比一般人多了一些条理,看事情也自然比一般人更有些深度。
“是啊,”卢象观只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下辽东半岛的地形及后金鞑子的兵力部署情况,也令自己的队伍尽量避开,便于尽快到达目的地。他没想到,鲁东明会自己却主动提出了“向导”的事情,“你先说说……如何才能尽快地走出半岛地区吧,”卢象观还是不想就向导话题进行更深入的交谈,只得暂时宕开。
“哦,只要沿着海边,一直朝着东北方向走,应该不会遇到……”大概是见自己的主动暗示没有什么反应,鲁东明的情绪低落了一些,“不过,沿着海边走,中间有几座山,若是不熟悉的话,可能……会走一些冤枉路,”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话中的意思更是几近露骨。
“兄弟,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卢象观觉得应该对鲁东明把话说透了,要不然他总是念念不忘,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我等的这一趟差事,恕哥哥不能跟你多说,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凶险异常,因此呢,我虽然也很想让你帮我们带带路,可我却实在不能这么做,你有老娘,而且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
“老娘可以让我叔叔家照料,”未等卢象观把话说完,鲁东明就抢着说道:“而且军爷你也说了,这个时候正是兵荒马乱,我就是一直在旁边照料我娘,最后也未必能够照料周全,甚至,说不定哪天,我自己也都……”
“未能卫护百姓周全,实在是我等吃粮当兵之人的耻辱……”
“军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鲁东明赶忙为自己解释。
“那……要不先这样,”卢象观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心中做着某些斟酌,“你先把这附近的情况说一说,”
“唉,自从后金鞑子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尤其是强制内迁以来,更是苦不堪言,”
“经常祸害百姓的……是不是就是那些人?”别说是整个辽东,就是半岛地区,若想解民于倒悬也不是卢象观等人所能够做到的。
他刚才心里想的,就是先了解一下情况,若是今天在小渔村中遇到的那些后金鹰犬的人数不是很多,而且“做”起来也不是很费手脚的话,就把他们做掉。虽然他不敢肯定,即便是将他们做掉之后,后金会不会再次派人前来,但总是先让自己的心里痛快一番。
但这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也不能出现意外的情况,若是引出了麻烦,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他们……有多少人?”鲁东明到村里的时候,那些已经离开,所以他并不知道卢象观所说的“他们”是什么情况。
“哦,就是在你舅舅家……他们大概有十来人的样子,好像……由一个领崔带领,”其实,卢象观除了听到他们有人称呼“领崔大人”之外,并不知道更多的情况。
“是‘范三滥’那一伙!”没想到鲁东明对那个“领崔”竟然很是熟悉,而且一提起他来,眼中像是要喷出怒火,“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一直在祸害百姓,”
“他们有多少人?平时的活动……有什么规律?”
“他们就那么十来个人,不,十来个畜生,就是他们,可把百姓祸害苦了……”
“那他们一直就在这附近活动吗?”
“对,一直就在附近,在附近抢粮、抓人、杀人……”
鲁东明嘴里的“范三滥”,其实是个简称,全称是“姓范的那个下三滥”。至于这个“范三滥”的真实来历和姓名,他们倒是并不知晓。
其实要说起来,这个姓范的领崔,大家对他倒也不是多么陌生,他就是皇太极身边的谋士范文程的弟弟范文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