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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沂邯的赤云骑很是时候的给她带来了惊喜,拉回了她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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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包袱,一个锦袋。
包袱打开,一件漂亮的银狐斗篷,毛色白净,无杂毛一根,熏了梅香,闻着淡雅清透。
拿起那锦带,淡紫云锦,里面该装了厚厚几封信,仔细一瞧,居然还神秘兮兮的被丝线缝了口,针脚手法还不赖。
脑海不免呈现出一幅美人灯下捻针引线图。
仔细挑开丝线,里面整齐摆放着好几封书信,每封都标了顺序。
看到他的字跳入眼帘,竟涌起不安和欣喜。
打开标了五的那封信,俊秀小楷整齐铺满一页。
见字如晤
就知你不会按顺序读信,也许你最先打开的就是这最后一封,但还是无聊的把信标上记号,自己都觉得多事。
萧静好笑着呸了一声,接着往下看。
今日已抵北渊皇城,进宫的一路收获香囊无数,香帕一摞,其余不必细表。
其中有个香囊上坠有一只漂亮的虹雉羽毛,这姑娘真有心。
我把羽毛留下了,改日给你做只写字的毛笔。
进宫赴宴难免彼此恭维寒暄,真真无聊。
北渊孝成帝是个小毛孩子,隐现青涩但谈吐得体,想来这小皇帝没少得他兄长晋王的教导。
只是晋王元绍似乎不在宫内,如此人中之龙却无缘一见。
如不出所料,后日便可动身返行,算算你收到信的日子,大概过几日便能见到我了。
莫要等得太心焦,该吃该睡一样别落下,等本候回来掂掂就知你少没少肉,少一两便灌你一个月汤药。
即询闺安
十一月初八
一字一句细细读完,抑不住心底泛起的笑,迫不及待的抽出第四封展开。
并不是故意和他作对,只是觉得先读日期近的会觉得离他归来的日子更近。
隐约传来“咚咚”的更鼓声,原来一封信竟读了近一个时辰。
见字如晤
昨日抵北渊地界,在这边早已裹起了厚厚的冬衣。
路过青鸾上,那是我年幼时学艺的地方,不知师傅今何在。。。
今日到了雁惊坡,错过了驿站,只得在这冰天雪地安营扎寨,不过却有意外的收获。
昨日和北渊派到关外迎我们的队伍会和,他们的参将是个矫健的地道北方汉子,骑*精湛。
一时兴致来了,由他带着趴在雪地里守了大半夜,竟真猎着了一只白狐,毛色上层,只是只够做件小斗篷。
晚上睡意了了,坐在帐篷外看月亮,竟想着永安的月色是否一样。
借着月光给你写信,此刻一壶清酒,一支竹萧。
月光拉长我一人的影子,映在雪地上,分外扎眼。
如无意外,三日后抵北渊皇城,离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些。
已至深秋,南方气候湿寒,切记清池每日必去。
十一月初三
于雁惊坡
又拿起身旁的小斗篷,轻轻的抚摸。
想不到他竟然真去猎白狐,信上说的轻描淡写,但杂记上曾说,白狐极难寻得,何况是在那样的冰天雪地中。
随即拿起第三封,摊开一瞧,整页无字,竟是一副画。
一个屋顶,一对背影。
两个小娃娃趴在屋顶,小女孩撑着下巴看着天上的焰火,身旁的小男孩侧着脸认真的注视着女孩儿。
画面生动活泼,如果没有身旁的小男孩,这画倒真的很像每年的上元节,她巴巴的爬上屋顶等着看官府每年燃放的焰火一样的情景。
锦袋里还余两封信,打开信角瞧瞧日期,大概是他出发后没多久写的,和第四封相隔了近一个月。
天将破晓,一夜无眠却毫无睡意,脑子里被某些东西塞满了,塞的她透不过气,是喜是慌,是盼是乱,是该自知之明的逃还是自以为是的等。
千头万绪万绪千头,生生扯不断化成永远理不清的麻。
抽出余下两封,索性全都读完。
这两封讲的都是在南晏国境内,沿途所看到的风土人情。
字里行间将在南晏所经过的各个地州的民风特色描述的很生动,什么大营走官道,遇到的各地商旅形形色色,各地驿站修的风格不同,越往北越贫瘠,人也越朴实。
途径冀北见到了王爷,老头子富的冒油,父子见面淡淡聊了几句,喝了杯茶便就相互告别。
只是他手上带的极品翡翠玉扳指,那成色恐怕连皇上都不曾得见。
换成银子只怕能养他两辈子。
萧静好看着信,心里骂着你也不是好鸟,只怕你的家底亮出来也够吓人的了。
此时天已大亮,忙收好信整好包袱后用了点早饭,回来又翻了会书,不知不觉竟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昏天黑地,被春来叫醒,已经又到晚上。
白天补眠乱了瞌睡,想是晚上又难眠了,不免又翻出信,从头到尾的读。
浑浑噩噩的边读边乱想,三更是迷迷糊糊才睡着。
睡的正沉时,急促的敲门声惊得她立时弹坐起来,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敲门的是侯府的侍女,很少搭话,只是有点面熟。
这侍女一脸慌张,没等她开口就急道:“姑娘快梳洗下随奴婢来,侯爷寅时回宫,不知怎的触怒了皇上,被皇上关了禁闭,这天寒地冻的候爷哪受得住,孙公宫偷偷派人前来叫姑娘准备几件御寒的换洗衣物,随他的人一道去。”
“顶撞皇上?”
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惊炸。
那侍女见她发愣,急得跺脚连连催她“哎呀。。。姑娘快别发愣了,宫里人正等着呢!”
收敛心神,忙用棉巾胡乱擦把脸,快速在衣柜翻出两件才给他绣好襟边没来得送过去的厚袍就慌忙随那侍女出了小院。
府门外果真有几个宫侍驾着马车等候,管家沐万正在点头哈腰的和几人说着话,见萧静好出来忙迎上,偷偷从袖里塞给她一摞银票,低声嘱咐:“几个宫侍我已打发过银钱,这些姑娘带着,去到宫里也好托人尽心照顾好侯爷,咱不求别的,只求爷能少受点罪,皇上向来疼咱爷,不会关多久。”
萧静好觉得这事突然,忙问:“候爷回宫为何府里没有消息?”
沐万叹口气:“哎,哪知爷会直接回宫交差,许是有什么重要事向皇上禀告,这几人拿的是内侍总管腰牌错不了,姑娘请放心跟着去,银子莫要省,不够我派人送去。”
听沐万如此说,萧静好将信将疑的心定了下来,拍拍老管家的肩让他放心,便跨上马车,随即名宫侍往宫里赶去。
坐在马车内抱带给他的衣物,脑子里不断搜索着沐沂邯可能顶撞皇上的理由,想着想着越想越乱。
他那么八面玲珑的人,到底为何会激怒皇上,上次遇刺的事到现在早就平息,没理由他又少根筋的扒出来闹。
他的作风那么张扬,就算是有城北安定门进宫,也不至于侯府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沐悉一直贴身跟着他,为何不是沐悉回来传话?
再说宫里事物一应俱全,有必要要从府里带衣物去给他御寒吗?
他曾反复叮嘱她不可离开侯府,那么现在。。。。。。
一连两天浑浑噩噩,走得又急,都没有时间好好分析。
现在理清头绪,直觉就是上当了。
有人处心积虑处处下跘,自然是防不胜防。
四周打量马车厢,手指轻敲厢壁,只简单轻巧的易于快行的竹架车蓬,掀开车帘,只见一人驾车,其余三人均骑马跟在车后。
马车颠簸很厉害,窗外景致荒野,看来离城已经很远了。
前后都有人盯着,跳车逃命几乎是不可能。
泄气的靠上车壁,心里暗骂该死的沐沂邯,沾上他就没好事,今日若能保住性命再见到他必替天行道灭了他丫的。
束手就擒显然是最笨的想法,如何能够一招放倒四个人简单有效的逃生需要好好想想。
不经意摸到手腕上硬硬的东西,眼珠一转,有点子了!
手腕上袖箭就是用来放倒四人的唯一的东西,成不成就看它的了。
只是上次是沐沂邯偷偷淬了毒才能一招取胜,今日不知能不能一把就招呼了这几位仁兄。
不行也的试试了,这荒郊野岭,指望有人来救那是屁话。
手心冒汗,胸腔里像装了只烧了屁股的兔子一样狂跳。
“深呼吸。。。萧静好,你行的!”
搓搓双手,咽咽口水,最后把沐沂邯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提嗓哀嚎“啊。。。哪来的蛇啊。。。救命呀。。。啊啊啊。。。”
果不其然,马车骤然停下。
萧静好随势倒下蜷起,两手暗里死握袖箭。
车帘掀开,后面几人也下马查看。
当几人聚齐正欲凑近拉她的时候。。。。。。
快速扬手,扳动机簧。
唰唰唰,细箭利落飞射弹出,直扑几个倒霉蛋的面门。
“啊。。。。。。”
车外几人哀嚎倒地,萧静好趁势快速翻身滚出车门,利落跃起,抬起一脚踢开一个倒在车辕上没来的急落地的家伙。
跳下车见几人捂着脸痛苦翻滚,又忙不失迭的一人补上一脚好让他们多躺会。
“麻。。。麻药。。。”
几人微弱的身声片刻消失,伸了伸腿不动了。
萧静好瞅瞅袖箭,随即大声狂笑。
那蔫坏的家伙一日不使点阴招就睡不着觉,居然。。。居然又偷偷在袖箭上淬了麻药,早知道这样还担心个屁。
得意完,忙上前把几个人摸了个遍,找出匕首一柄,药丸四粒,一个黑黑的金属小牌不知上面划的什么东西,内侍总管的令牌一枚,管他真的假的,一并顺走。
上车拿了包袱连同刚顺的东西系在一起,转身和地上晕死的几个倒霉蛋打招呼“对不住了各位,你们荷包里的东西我就拿走做纪念了,本姑娘先走一步,你们随意啊!”
扬扬装满的包袱,嚣张的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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