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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与不傻,要看你会不会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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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不爱,就看你敢不敢去爱!”
萧静好收回目送那两个人的目光,拐了个弯避开了沐沂邯眈眈注视自己的眼睛和他时不时冒出的恶心话。
“你说,南宫璃装傻,我们都能看出来,叮叮和他朝夕相处,怎么会看不出来?”
“或许是当局者迷,或许又是一个装傻的。”沐沂邯牵过马牵起她的手,“有些简单的事,掺杂了感情就变得复杂。”
萧静好不语,跟着他慢慢往回走。
手心相对,清晰的脉络和掌心的温度不可避免的滑入彼此的感官,两个人都微微的颤了颤。
萧静好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更紧的握住。
今日的阳光很好,穿过林间葱翠的树木,光影斑驳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侧头看着她的侧面,垂着眼看着地上的路,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中打在脸上又是一层影子,美好的弧度,宁静的表情。
沐沂邯想起去年的上元节,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永安的长街,街道两旁有摇曳的灯笼,拥挤的人群,那是一个热闹的夜。
他又想起了南宫璃和他的对话。
“请帮我瞒着她。”
“为何要瞒她?”
“我没有很多的时间去让她爱上我,只有装傻跟着她,多陪一天也是好的。”
“你没想过等你哪天突然离开了她,她会难过?”
“也许吧……反正那时我也死了,管她难过不难过。”
“……”
“不想抱美人的男人,不是好美男,骚年……咱们斗不过时间,却能先推倒她们……”
“那兄台推倒了没?”
“咳咳……一直做着安静的美男子,倒把这茬给忘了。”
“……”
“推不推在你,倒不倒在她,别等到那时间都去哪了,你还没推,而她却倒在了别人怀里。”
沐沂邯考虑着把她推倒又不被她报复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是根本就没有那种可能,首先萧静好现在不是那么好推的,就算推倒了也不是那么好进行下一步的,就算是有了下一步,那么接下来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亡,小命玩完了哪还能有下一次的接着推接着倒呢?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先挖墙角吧。
——只要锄头舞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南宫璃说的都是废话,要那么好推倒他会好端端的大皇不做偏得装个傻子一路缠着别人姑娘?
看他似乎不用挖墙角,却到现在还没吃到嘴里,看来那货也只是个光说不做的而已。
“今日微风,有雨。”
萧静好“啊”了一声,看向沐沂邯,一滴冰凉的水落到额头,她看向天空,不知道何时太阳已经收起了脸,和风卷着细雨沥沥落下。
“看来需要找个地方躲雨。”沐沂邯似乎很高兴。
“不用吧。”萧静好看看天,“这么点下雨骑马不多时就可以到小院。”
“不。”沐沂邯温柔的坚定,“淋雨会着凉,咳咳……我的身体还没复原。”
萧静好心软了,“好吧。”
还是上次那个破亭子,只不过里面摆好了一桌精致的小菜,四面挂好了浅紫色的纱幔,沐沂邯牵着她就坐。
萧静好没好气的盯着他,道:“若是不下雨,你会扯什么理由?”
“需要理由吗?”沐沂邯答的随意,倒了好了两杯酒,“我以为过了昨夜,你该对我很歉疚。”
“得了吧你。”她夹口菜嚼着,“我以为这世上能对你歉疚的人还没生出来。”
“好了,不浪费时间争这些。”他举杯,浅笑,淡淡的光透过浅紫纱幔,他的脸泛着比浅紫更迷离的颜色,“独处太难,就别介意那些不伤大雅的小手段了。”
萧静好端起酒杯,垂目看着杯中清亮的酒液,一时竟找不出话来说。
“酒是用来饮的,不是看的,你看它能看出花来?”他浅笑悠悠,“南晏的玉檀春,埋在桃花树下十年,今年春才取出,今日为你开封。”
萧静好闻了闻,酒香醇厚,是极品好酒无疑。
她一口饮下,酒液入喉,烧红了脸颊。
“不是这样喝的。”他浅浅抿了一口,笑道:“这酒口感绵长,入口清香,但后劲足,可别把自己灌晕了。”
“是啊,这酒就和人一样,豆腐里埋火弹,棉花里藏暗针。”萧静好酒量不大,还不怕死的又灌了一杯,已经上了头,“先迷惑你再狠狠的给你来一下,躲都没法躲就给陪了命丢了魂,灌晕就灌晕把,今朝醉倒明日起早,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可不是么?”沐沂邯好似没有听懂,仍自笑着,“本来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这世上没人能左右得了别人。”
“这样最好。”
萧静好心想说得倒好听,你左右的不是自己,是别人。
心不在焉的夹起一筷松茸喂进嘴里,筷子却不小心戳到了嘴巴,她疼的立马丢掉筷子捂住了嘴。
捂住嘴的手被轻轻扯开,一只暖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轻且怜惜的按住了那伤口。
“你呀,这是何苦。”
萧静好看向他,唇上一道疤,和她的在同一个位子,却没有想象中的难看,反而更添荼蘼的诱惑感。
她忙移开眼睛,脸却可疑的红了。
他似乎笑了,放开了手,过了一会,半责怪半委屈的醇醇声音响起。
“宁可伤自己也要伤别人……”
萧静好心里微喟,还不都是你害的……
伤是抹不去的,她没想过要自私的阻挡他的路,相处了三个多月,若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官员,那就真是傻子了。
冀州王三世子,九岁留京,十三岁封候赐府,韬光养晦七年,二十一岁入朝堂,两年内从侍郎到兵部尚书入内阁,南晏以北几个府道,俨然已在他安睿候的控制之下,不管他的目的是要得到什么,很明显他不该一直在北渊陪着自己,他的天下在南方那块土地。
沐沂邯微笑着饮酒,觉得这杯中酒就好像他和她的经历,闻着香,入口辣,滑入喉间不知不觉便灼热了肺腑,熏晕了头脑似醉又带着半分清明,后劲悠长,这一醉便不愿醒来。
两人相对无言,一口一口的饮着酒。
浅紫纱幔被风挑开,细雨扫入亭中,扑到面颊,不觉得凉,微微的麻痒,亭子六角的破败风铃随着这阵风敲出了悦耳的清脆响声,亭外远山桑翠,天色被细雨斜风洗的透亮,澄明的蓝,纯净如水,倒映在无边苍穹中,如十万里河山铺满绵延的画卷,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沐沂邯,回去了就别再来了……”
唇边的酒杯顿住了,他看着醉眼迷离的萧静好,自己的眼眸也如杯中荡漾的酒液一般,微凉,潋滟。
良久。
他道:“好。”
萧静好趴在桌子上,她要到了想要的回答,心中觉得好舒畅,灌下一口酒,这酒味怎的就失了香醇,苦涩难言。
他似乎也喝了很多,单手撑着头,一手倒酒,放壶,举杯,仰头而尽。
“哐当”一声,空酒壶落地。
萧静好努力撑起脑袋,恍惚中眼前月白袖角扫过桌边,淡香袭进,她落入了他的怀抱。
无心挣扎,此刻酒深的她在梦中似乎贪恋这个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怀抱。
耳边有个似虚似幻的低醇嗓音,轻轻念着:先慈新冠,予卿随之,月恒日升,一霄一夕,吾当如期,但望卿安,扶舟共渡,一方水湄,亦安吾心……
眼前浮现着清辉冷月下那人背着月光,捧着一支竹萧向她走来,他飘逸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舞借着月色闪着诱人的光芒,柔和的轮廓带着固执的坚定,他缓缓的脚步不容一点点偏移的向着她而来。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映在她的脸上重合在一起。
“呵呵,真是醉了……”她软搭搭的趴在他腰间,眼睛看向亭外不知何时静静等待的乌蓬马车。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旧伤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缱绻良久方移开。
“你若不愿我回来……”他捧着她的脸,眼底漾着朦胧的雾气,“就别让我在看不到你的地方担心……”
“嗯。”萧静好挤出一抹笑,点头。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最终,抿着唇点了点头。
从袖囊中掏出一个东西,插入了她的发间。
她伸手去摸,被按住,“别再取下来。”
“哦。”她笑道:“不取下来怎么梳头洗头?”
“至少别在我看到的时候取下。”他有点不耐。
萧静好自言自语喃喃:“……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沐沂邯装作没听到,放开她举步跨出亭子。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跟了上去,他没有上马车,而是跃上了侍卫牵来的那匹纯黑色的骏马,想来是耽误了太多时间才选择先骑马。
他高居马上,目光淡淡扫向亭子边呆呆立着的人。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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