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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呀,美人……”
前方蒿草无风自动,韩宁心里一紧,站起了身,又不敢动静太大,他张头探望,突然又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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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类型我稀饭……别扯姐,再看两眼。”
“比我差远了,你眼力退化了吧!”
韩宁寻声慢慢过去,蒿草里似乎在拉扯,又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二狗子,你再不听话姐就去把那美人给扒了,你信不信?”
“那我先把你给扒了,你信不信?”
“呀呵?你来扒呀,你来呀,来呀来呀来呀……”
“谁?”韩宁把蒿草一扒,就看见正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干你屁事儿!”男人从厮打的烟尘中伸出一张漂亮的脸,“没见正亲热着么?”
“亲热个毛!”女子从底下伸出一个拳头抵着男人的俊脸,“世上男人千千万,姐要不爽天天换,今天不爽今天换!”
“你敢!”男人起身抄家伙,二话不说就劈韩宁,“管不住媳妇我还有脸活?”
韩宁闪身避过,心里痛骂这两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抽出腰间长剑就冲了上去。
两人交战,韩宁发现这男人动作敏捷就是毫无招式,似乎不会武功路数,完全是抄着只铁铲乱挥,但是自己的剑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他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斥尘衣入定,想快刀斩乱麻的将这男人解决掉,但越打越发现,这家伙就是个难缠的,打架像斗小孩一样,只挑不攻,你不攻他又来戳你一下,你守他又换个花样。
韩宁火大了,跟了斥尘衣这么久,被殿下调教得自认为定力的武艺都算不差了,没想到今日碰到这样没事找事的混蛋,他提起纵身跃起剑尖在半空中陡然往下向着那男人的胸膛就戳。
“唰!”的一声,并不是刀剑入肉的声音,韩宁眼前一晃,却是一支羽箭擦身而过,射箭人正是斥尘衣,再看,那男子手中铁铲刚好从自己的胯下收回去,韩宁冷汗一炸,若不是殿下那支羽箭,自己很有可能就和老二永远的拜拜了。
斥尘衣入定中猛然惊醒,此时体内一股真气来不及回位,猛的撞上最脆弱的胸口,气郁堵闷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猛的向后一倒。
韩宁一惊大步奔过去,一条黑影比他更快,唰的一声闪到他身后,两掌一抵一声闷响,韩宁还没过去就见他动作极快的在斥尘衣背后砰砰砰砰连续猛敲,斥尘衣胸口一缩头一仰,一口黑血喷薄而出,软软的倒了下去。
“三爷!”韩宁将他扶起,他随身伺候斥尘衣多时,心里清楚那口黑血吐出了是好事,所以也不好怪那个男人。
“三爷?”女子跑过来蹲下身,乌黑的圆眼睛转了转,问道:“晋王?”
韩宁警惕的盯着她,不说话。
“哎呀,眼珠子要掉出来啦!”女子装模作样的把手接在韩宁下巴下,咯咯的笑。
她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乌黑的眸子就如同晴空上的星子,毫无城府,这样的笑有种感染力,让人觉得雾霾顿散,遮云蔽月的天空就在这一刻晴朗。
“别瞪了,有人交待我们在这等你们。”女子自说自顾的打量斥尘衣,看了半晌眉头却皱了皱。
韩宁看在眼里,想是殿下脸色很不好,也没多在意,便问那女子:“谁交待你们等着我家三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子昂起头,挑眉睨他:“想知道,五千两!”
“你去抢吧!”韩宁黑着脸,他算是见识了,无耻无边界,走到哪都能碰到个把这样的人。
他掏出腰间的药丸喂进斥尘衣嘴里,扶起他在后背一拍,接着眼睛不眨的等着他醒,片刻后斥尘衣有了反应,低低咳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多谢两位!”他撑起身子颔首,又扶了扶胸口,觉得胸腔里舒泰了不少,那男子的点穴手法诡异,竟然能轻易就疏导了他积郁的真气,还让四处乱窜的毒素刹那间汇聚从而排出体外。
“免礼。”男子大度的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斥尘衣旁边,正好把女子隔开,仰着一张艳得惊心动魄的脸自我介绍:“我叫二狗子,我媳妇叫叮叮,你呢?”
韩宁忍不住爆笑,这名字还好意思自我介绍。
“在下斥尘衣,看兄台不像北渊人,不知道?”他看向二人长相,这男子五官明晰艳丽,仔细看有种异域的美,而且他的武功内力极高且诡异,绝非中原人的武功路数。
“要你管!”二狗子翻翻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是学叮叮的。
叮叮呵呵一笑,对斥尘衣指了指脑袋,表示二狗子脑子有问题。
斥尘衣会意,笑了笑,吩咐韩宁去拿来了随身带的吃食和酒招待二狗子和叮叮。
那两人也不客气,三人围坐着吃风干肉,喝中原白酒,斥尘衣也不再多问,学医多年,二狗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看他用的铁铲也不是普通铲子,长把,铲子呈凹形,一般没有人会用这个当武器,铲子的用途无非挖土掘洞而已,再则他们本就没有隐瞒的打算,大方的亮出铁铲,任他猜测。
他又看了看那铲子,上面粘着泥沙,想必在自己来之前他们已经到了,该探的也探过了,既然愿意出手救他又毫无防备的喝他的酒,多数不会是敌人,而且对他的身份也是了然的。
若是冲着地宫来的,只有两种人,不是沐沂邯的人就是新月族的人,现在他猜的就是,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沐沂邯那边的人。
“别猜了,同志……”叮叮大着舌头挥着手道:“道我已经探好了,至于道在哪,你想知道先梭三张面值十万两的票子来,我带你去,到了地儿再付余下的七张,一共十张,呵呵……”她拍拍斥尘衣的肩,道:“瞧你土豪金一枚,不会拿不出一百万两银子吧。”
斥尘衣笑而不语,原来这两人也不完全算是沐沂邯的人。
“要不想知道,就等着那娘炮来和你抢地盘?”叮叮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
出来混的,哪有不防人几手的,那个长得像女人的家伙让她帮着找什么地宫,找到了他真会让她跟着一起进去?答案是不可能。
真要跟着他进去,半途那货随便使个坏自己小命就玩完,死在异国,还是古代的异国,她可不想随随便便还没玩够就做了古尸,只怕千把年后被人挖出来刮着骨头做研究,要是运气好变成了湿尸还要陈列展览馆,想起来就可怕,活要活得有追求,死要死得有价值。
那娘炮观面相就是个忽悠人的高手,还不如阴他一手,先和这个看上去正常些的美人打商量,娘炮要拦的是这美人,那么这美人肯定不会让那娘炮先找到地宫。
再说了,一百万两银子这北渊晋王还会拿不出?
她叮叮一万个确定,走遍天下随手抓个王亲贵胄都比二狗子这个濒临破产的破落皇帝有钱。
一百万两啊,她又想起了二狗子去年在南晏吃了顿素菜花掉了一百万,她就来气,尼玛败家子!
斥尘衣当然想先找到地宫,但叮叮的话他可不能全信,况且,他没有那么多银子,就算有也不可能给她,一个普通人,不会眼都不眨的坦然开口就要一百万两银子,底细不明的人,如何能轻易就相信。
他看了叮叮半晌,淡淡道:“姑娘说的在下都不明白,想来是酒深了,在下就不打扰二位歇息了。”他撢撢衣袍起身。
“天命轮回,千古涤荡,身穿异世,魂系千年……”叮叮晕忽忽的靠在她家二狗子肩膀上呢喃。
二狗子早醉趴了,正酣的鼻子冒泡,嘴唇砸巴。
已经转身的斥尘衣却被这莫名其妙的十六字牵绊脚步,他着了魔似的转身,叮叮已经坐起身,笑吟吟的望着他。
“何为‘身穿异世,魂系千年’?”
“想知道?”叮叮笑得眉眼弯弯,伸出一只手道:“拿钱来,姐看相算命没有白看的,买一送一,送你地宫方位一个。”
斥尘衣不以为然的笑笑,淡然道:“从这十六字的字面不难理解,只是今古后世的穿连,正所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命运从来都是自己掌握,姑娘莫要装神弄鬼了。”
叮叮张大眼睛盯着他,这美人脑袋是什么构造?古代哇,这是思想封建意识蒙昧的古代哇,就十六字他就理解了自己当初都不能理解的——空间时间平行交错三维四维五维六维穿越相对论?
脑容量也太强大了吧?
思想也太超前了吧?
这人要穿到她那个时代还不又是一个爱因斯坦?
其实斥尘衣心中也有了些许底,去年曾听师父提过西川大皇曾经在南晏找一位“穿越”的女子,那时他有探子在南晏庐州府,冰蓝疫症险些送命也就是探子千里回报给他的,这么巧那个西川大皇南宫璃和冰蓝都在庐州府,现在又确定这两个人和冰蓝相识,那么这两个人当然就是南宫璃和那位“穿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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