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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薇还真没料错,庄老夫人还真是在屋里数落着,压根就不见半点病态,什么怕过了病气,通通都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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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见她有什么了?”说了一通不满,庄老夫人看向刘嬷嬷问。
“郡主。。。”刘嬷嬷才开了个头,就见庄老夫人的脸一黑,忙的改口道:“少夫人倒没说什么,倒是宫嬷嬷对您没前去迎接有些不满。”
庄老夫人听了脸色黑得发沉,道:“我是她婆婆,有婆婆要去迎媳妇儿的吗?”
这话,又是恼火又是酸,恼的自然是那宫嬷嬷的态度,酸的是秦如薇身份尊贵,已不是她能拿捏更不是她可比的。
“可,她是二品的皇家郡主。”刘嬷嬷迟疑着道。
“那又怎样,她既然嫁进我庄家,就是庄家的媳妇,我是她正儿八经的婆婆。”庄老夫人一脸的理所当然。
“听说,皇上还赐了她金鞭。”刘嬷嬷又添了一句。
庄老夫人嘴唇一抿,不满地瞪向她,刘嬷嬷避开她的眼,有些忐忑,心中更是郁闷无比。
庄老夫人瞪了半晌,突然泄了气,道:“去,少爷回来的时候,先让他来我这里,我看她是来请安不来。”
“是。”
刘嬷嬷不敢多话,应了话就下去吩咐人,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糖给一个小丫头,让她去寻少夫人的三等丫头玩儿传话。
杨柳听了小丫头的话,又差人抓了一把糖果子给她,自己则是进去给秦如薇汇报去了。
秦如薇正歪在榻上听着宫嬷嬷说事,见她来了,便掀起眼皮子看她:“怎么了?这样行事匆匆的。”
杨柳看了宫嬷嬷一眼,欲言又止。
秦如薇见此便稍稍坐直了身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嬷嬷又不是外人。”
“不,奴婢自不是这个意思。”杨柳即刻将刚刚小丫头递过来的消息给说了。
果不其然,宫嬷嬷的脸就沉了下来:“真真是可笑之极,给脸不要,还摆谱,人刚进门还没歇过气来就让人去请安?”
秦如薇抿了一下唇,道:“准备一下吧,离家这么久,她也是我婆婆,如今她又卧病在床,理当我去向她请安的。”
“郡主!”宫嬷嬷的眼睛倏地睁大,似是不敢相信。
秦如薇一笑,道:“嬷嬷,这是为人儿媳该做的事,她是长辈,怎么着,我也该去一趟,更别说,我还离家一段时日刚进门,便是客人上门来作客也是先去长辈那边儿请安呢。”
宫嬷嬷还想说什么,秦如薇又道:“去请上一名大夫来,不是说染风寒了么?等你家姑爷回来的时候就请来吧!”
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庄老夫人非要这么作,她也不是软柿子,任她搓圆任扁的。
宫嬷嬷和杨柳听了,立即反应过来,笑应道:“是!”
庄楚然前脚来到庄老夫人的院子,听得她喋喋地诉说着对秦如薇和宫嬷嬷的不满,便是眉头紧拧。
“我支唤了身边的嬷嬷去迎她,也算是个态度了,便是皇家公主,不也先当向婆婆请安么?她这一出去就几个月,回来了,影都没见着,哪家媳妇是这么办事儿的?”庄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觑着庄楚然的脸色,故作叹道:“哎,也是,她也是皇家的郡主了,这姿态自然是摆得高高的,咱们庄家庙儿小,供不下也是在理的。”
庄楚然听了脸色微沉,唰地看向她,声音不冷不热:“娘说这种话是个什么意思?当初您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为我讨一门贵妻,如今得偿所愿,怎的反而是不欢喜了?”
庄老夫人被他一噎,脸色酱紫,张口欲言。
“少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丫头突然在此时唱道。
庄老夫人只好按下心中不爽,轻哼了一声:“早不到晚不到现在倒是来了。”
说话间,一双眼往门口处看去,待得见着当头那人时,眼睛登时直了。
数月未见,她长得更漂亮了,肌肤白里透红,水润柔滑,鬓发高挽,插着两支金凤衔珠步摇,鬓间还点缀了珠花,若隐若现的,光华璀璨。她穿了一身八幅织金祥云宫裙,腰间垂着的宫绦微微番飞,裙裾压着一枚羊脂白玉佩。她笑容清浅,下巴微扬,可眼中自信自然而然的倾泻,端的是高贵优雅,大方得体。
这就是皇家郡主的风范?
不得不说,庄老夫人是被震住了,秦如薇这一身其实不算顶顶华丽贵重,可那浑然天成的气质就不能容人忽视,让人自愧不如,难于仰望其顶。
庄老夫人艰涩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秦如薇盈盈地向庄老夫人施了一礼:“娘,媳妇回来了,媳妇给您请安了。”
庄老夫人勉强笑道:“起来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好了要去接你,只是有个村落出了命案,一时拖沓住了才没前去。”庄楚然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歉然地道。
秦如薇浅浅一笑,道:“不打紧的,自是公务重要。”
庄楚然听了这话心中才放心,又问:“累不累?你刚回来,也不用急着过来请安的,娘她也不会怪你的。”
庄老夫人闻言脸一沉,咳了一声。
“我这也是心里头急,才儿听见刘嬷嬷说娘染了些风寒,这才急着过来呢。”秦如薇又看向庄老夫人,一脸关切地问:“娘可是要紧?虽说都快到五月了,可这倒春寒在早晚最是紧,娘可别贪凉了。”
庄楚然一怔,看向庄老夫人:“娘病了?”他怎的没听说?
庄老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故作咳了两声,不咸不淡地道:“也就是有两声咳嗽,没啥打紧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上了年纪的人就得适心保养着。”秦如薇忙道:“原也是怪我,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家里要娘担待打理,也是繁琐,总是媳妇的不是了,娘可要原谅我这一回才好。”
庄老夫人歪了歪嘴:“我可没老到干不动的地步去。”
“是是,瞧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娘跟我就跟姐妹似的呢。”秦如薇一笑。
“少夫人,大夫到了。”杨柳在这时走了进来。
众人又是一愣,秦如薇便看着庄楚然解释道:“我听说娘染了风寒,又怕下人伺候不周到,故而就叫了大夫来,好好的诊治一番,可不能让小病熬成了大病不是?”
庄楚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做的很对。”
庄老夫人连忙道:“不过是一点风寒,哪里需要劳动大夫来,不用看了,没得费那银子。”开什么玩笑,要让大夫来,还不得说她装病?
“娘,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让大夫看看,开两副药吃了才好。”秦如薇看着她道:“至于银子,那算不得什么,娘只要身子好好的,我和夫君才放心呢。”
话说完,就看向杨柳道:“去请大夫进来吧。”又吩咐宫嬷嬷:“着人摆一摆屏风。”
庄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想要说什么,宫嬷嬷却道:“老夫人可别辜负了咱们郡主的一番孝心才好。”
一声郡主,让庄老夫人的脸色黑了个彻底,下意识看向庄楚然,只见他正扭头和秦如薇说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儿,不禁心里一寒。
摆好屏风什么的,很快的,杨柳就领着大夫进来了,他先是向秦如薇和庄楚然行了一礼,才去问症。
庄老夫人本来就没病,自然看不出个什么来,可大夫也不是傻的,会白白的戳穿她装病,只说了肝火旺盛云云,庄楚然听了脸色微尴,看了秦如薇一眼。
秦如薇笑着摇头,对大夫道:“那就请大夫开两副良方吧。”
大夫被带了下去。
秦如薇又来到庄老夫人床前,道:“娘也别担心,也只是小病,吃两幅药也便好了。”
她轻轻地掖着她的被角,一双清澄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庄老夫人,似是看透了人的内心去一般。
庄老夫人被看得心里发沉,半晌才道:“你有心了。”
秦如薇淡淡一笑:“我去吩咐人抓药,娘您歇着。”
庄楚然来到庄老夫人跟前,庄老夫人一把抓着他,急道:“你瞧瞧,你瞧瞧她,我看她是想要害我。”
“娘,儿子感激您待儿子的心,从前您想为儿求一门贵妻,我亦是一门心思想要她,我们母子,俱是求仁得仁,也无所求了。娘,您就安心的等着抱孙子承膝下吧,旁的事,莫要作太多。薇儿她不是有坏心的人,您待她好,她也会侍你如母。”庄楚然淡淡地道。
庄老夫人瞪大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庄楚然也不在多言,只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便走了出去。
庄老夫人气得心口发痛,反手将自己头下的瓷枕给扔了出去,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庄老夫人双眼含泪,呼吸都重了起来。
庄老夫人经此一遭,是真的病了,秦如薇听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只嘱咐下人仔细伺候,不得有半点怠慢,她则是去安抚庄楚然了,毕竟,她的小心思,从没有掩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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