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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蓝出手如电封了老头子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也叫不出来,她才从老头子的身上爬站起来,双手还痒得要命,她再次蹲下身去,用力地把双手往老头子的脸上擦拭着,嘴里冷哼着:“你喜欢看别人抓破皮肤,抓得只余下骨头,你先抓破你的脸吧!”
老头子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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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什么瞪?这叫做以治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寒初蓝也回瞪着老头子,她的眼睛可比对方要大得多了。“你这脸有点怪,是假的吧?”
寒初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老头子的耳边去摸索,摸到了破绽后,再用力地一撕,就把老头子那副古怪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夜千泽的脸!
“竟然敢戴着我家千泽的面具!”寒初蓝大怒,再加上双手痒得实在是难受,她拼命地抓了好几把,又忍着剧痒去撕下了老头子脸上的第二层面具,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元缺的!
“汗,你到底戴了多少副面具?”
寒初蓝忍不住又要去撕下对方的第三层面具,她敢说这副元缺面孔也是假的。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被点了穴位的老头子忽然答着。
寒初蓝一愣,又迅速地再次出手去点住对方的哑穴,心里想着这个老头的内力还真厚,她封他的穴位才几分钟,他就冲开了哑穴。
“你不是元缺!”
寒初蓝一边答着一边又拼命去抓自己的双手,不过是数分钟时间,她的双手已经被她抓得又红又肿,快要抓烂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元缺?你对他很熟?还是把他放在心上了?”才被封住哑穴的老头又问着。寒初蓝大惊,再次出手如电点住对方的哑穴,心里也明白了这个老人有一身深厚的内力,随时能冲开被封住的穴位,他此刻还会躺在地上不动,应该是装出来的。
一个后退,寒初蓝闪得远远的,闪到了门边,拉开门,她就往外面窜去。
这样的高人,她不过是初入门的三脚猫,哪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大不了把她的房间让给老头子。
寒初蓝一走,老头子就坐了起来,呵呵地笑着:“没用,真丢了本门的脸,师弟怎么就教了这样一个徒儿!不过,明知不敌,走还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倒是看得透彻。”
逃出客栈的寒初蓝还在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双手,听到动静跟着追出来的星月见状,急急地问着:“夫人,怎么回事?”
寒初蓝在黑暗处停下来,一边抓着手一边懊恼地答着:“遇着个怪人,中了他的阴计,双手都粘了痒粉,现在痒得要命,星月,快点想办法帮我弄一盆水来洗洗,痒死了!”
“好。”
星月不敢迟疑,扭身就要潜回客栈里弄一盆水,寒初蓝连忙叫住她,低声吩咐着:“小心点,那个怪人说不定还在客栈里。”
星月没有答话,只是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往后靠在墙上,寒初蓝狠命地抓着手,真恨不得把自己一双手都砍下来!
那个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她的窗外?活像存心找她麻烦似的。她又招谁惹谁了?寒初蓝觉得自己可以去当一个代言人,专门代言“倒霉”的代言人。
星月很快就弄来了一盆水,寒初蓝迫不及待地伸手到盆里去清洗,清洗一遍后,觉得没有那么痒了,她把水倒掉后,让星月再去弄一盆水来。
一连洗了十遍,寒初蓝的手才不再痒。
不过她修长的玉手已经惨不忍睹了,痛得她难受,心里腹诽着:下次再遇到这个怪人,她就往对方身上撒痒粉,让他也尝尝痒死人的滋味。她刚才还治其人之道都没有用处,对方戴着的是面具。
……
清水县。
杨府,轩院。
轩院并没有因为夜深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是一直有烛火亮着。杨庭轩独坐于院落中,把一张纸铺摆在石桌上,愣愣地望着那张纸,其实就是一封书信,是寒初蓝第一次写给怀云的家书,也是让怀云找他合作买荒地变为农田的书信,怀云拿给他看后,他一直保留着,每天有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字体不是寒初蓝的,但信的内容却是寒初蓝的,所以他珍视着。
寒初蓝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他,他只能借着封家书来思念她。
她离开清水县到如今也有好几个月了,他的家人都以为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会慢慢地忘却寒初蓝,可到今天为止,寒初蓝依旧占据着他的心房。
寒初蓝遭到太皇太后的逼迫离开了帝都早就传遍了整个大星王朝,哪怕是清水县这么偏远的地方,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初蓝,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的,可你为什么不回清水县?这里才是你的根呀。”杨庭轩低喃着,“知道你在京里出了变故,我第一时间派人上京去找你,可他们都回信说没有找到你,还说你下落不明,初蓝,你不是笨蛋,你怎么就不回来?”
她走的时候,他去找过夜千泽的,警告过夜千泽,如果夜千泽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幸福生活,他杨庭轩等着夜千泽休妻,他不会介意寒初蓝嫁过人,只要寒初蓝愿意,他杨庭轩依旧能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她进府,成为他一辈子的妻子!夜千泽说他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那如今她的下场又怎么说?
好,夜千泽不在京里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也与夜千泽脱不了关系,是夜千泽没有保护好她,才会被太皇太后如此逼迫着她离开。
杨庭轩的心揪痛成一团。
他渴望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人儿,反遭别人嫌弃她出身贫贱。
慢慢地拿起了那封书信,杨庭轩小心地把书信折叠起来,藏入怀里,便站起来,走到亭边望着黑色天底的那轮残月。
夜色深,露水渐重。
杨庭轩一夜未眠,站在亭下一直望着天底的残月,直到残月被黑色的乌云吞噬,最黑暗的黎明到来,熬过了最黑暗的时期,便迎来了东升的朝阳。
如金轮一般的朝阳一跃而起,升挂上东方的天际,柔软的朝阳轻抚着大地,似是要拂去黑夜残留下来的阴暗。
花园里,露珠如同珍珠一般凝聚在绿叶上,阳光一照,闪闪发光,垂头的花蕾挺直了腰肢,悄然地伸展,展露鲜艳的脸。
“公子。”
木子起了一个大早,却意外地看到自家公子起得更早,已经在花院的凉亭下站着了,他连忙小跑进凉亭里,笑着:“公子早。”
杨庭轩没有答话,只是扭身就朝亭外走。
“公子,你要去哪里?你还没有用早膳呢。”木子立即追着杨庭轩走,杨庭轩依旧不答话,快步地朝外面走。
走出轩院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女人,为首的那个正是杨府的老太君。扶着她的是杨夫人以及老太君的贴身丫环。
“轩儿,你这般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
老太君看到木子一路追着杨庭轩而来,杨庭轩又抿唇不语,脸色沉凝,眼底有着黑眼圈,眼眸深处藏着揪心,老太君立即快步而来,挡在杨庭轩的面前,又是担心又是威严地问着。
寒初蓝在京里出了状况后,老太君就命人时刻盯着宝贝孙子,生怕宝贝孙子会去找寒初蓝。
贫贱的出身怎么可能坐得稳世子妃之位,寒初蓝会有这个结局,老太君早就猜到了。不要说皇家,就连他们杨府,娶妻都极其讲究身份。当初知道孙子对寒初蓝特别后,她都是仅想着安排寒初蓝成为妾室,而不是正室。
她觉得寒初蓝配不起她的孙子。
想那夜千泽虽说在乡下长大,可人家骨子里头流着的却是皇室高贵的血统,人家生来就是尊贵非凡的人,这样的人中之龙,非那些名门望族千金才能匹配,又岂是寒初蓝这样的贱农能配的?结发之妻又如何?敌得过皇室的无情吗?
瞧瞧,才多长时间就被宫里的老太太赶走了。
寒初蓝如何,老太君才不管呢,可寒初蓝千不该万不该还填满了她宝贝孙子的心房,她一出事,她的孙子就像丢了魂似的,要不是她用性命威胁着,孙子早就跑到京城去了。
“奶奶,我今天约了黄老板谈生意,我去谈生意呀。”
杨庭轩停下脚步,冲着老太君撒了一个谎。
老太君不上当,说道:“奶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意,而是你的人生大事。轩儿,你都二十有二了,别人像你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你还……你爹去管着酒楼,你给奶奶老实地待在家里,孙媒婆一会儿就要来给你说媒。”
杨庭轩微微地阴着脸,淡冷地拒绝着:“奶奶,我说过了,非我所爱,我绝对不会娶的!”孙媒婆曾经给宋芳华倒提媒,请求嫁给夜千泽,但遭到夜千泽和寒初蓝的拒绝,保了一辈子媒的孙媒婆第一次碰了个钉子,夜千泽不肯休妻,宋芳华也不可能给当时还是个贱农的夜千泽当妾,那次提媒就此打住了。
宋芳华对夜千泽并不死心,后来还想着和寒初蓝争夺夜千泽,无奈寒初蓝对婚姻的态度太霸道,除了她,她不允许夜千泽再有第二个女人,如果夜千泽要纳妾的话,她宁愿与夜千泽和离,也不愿意二女共侍一夫,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她那般的霸道,便被人说成善妒,可夜千泽就是爱她,许诺绝不纳妾。不管宋芳华如何努力都付之东流,一无所得。
后来夜千泽的身份曝光,宋芳华甘愿为夜千泽的妾室了,却没有机会再去倒提媒,夜千泽便带着寒初蓝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清水县,回到帝都去。
宋芳华还想着追进京去的,不过在后来终是没有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对夜千泽便死了心。
宋家在清水县也是大户人家之一,宋芳华又到了适嫁年纪,孙媒婆便把宋芳华说给了杨庭轩,这也是宋家的意思,宋芳华更没有意见,嫁不成世子爷,能嫁给清水县首富独子,依旧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一点便是杨庭轩与寒初蓝是合作伙伴,而且杨庭轩喜欢寒初蓝,宋芳华想嫁杨庭轩,不仅是冲着杨家的首富地位,还想着成为杨家的少夫人后就挥起利刀,一刀斩断杨家与夜家的生意合作,借此来报复寒初蓝。
可惜的是,孙媒婆在寒初蓝那里碰过钉子后,又在杨庭轩这里碰第二次钉子。
不仅仅是宋芳华,连其他大家闺秀,杨庭轩都拒绝。
杨府的人都急得想哭了。
他们就杨庭轩一根独苗苗呀,杨庭轩老是拒绝娶妻,那杨家的香火怎么办?
杨老夫人一边规劝着孙子的同时,又一边给自己的儿子纳妾,想着让杨老爷再为杨府添几个男丁,可杨老爷每天晚上在新妾室的房里轮番耕耘,杨夫人的醋桶都灌满了醋,那些妾室们虽然怀了身子,可经大夫一把脉,竟然无一人怀着男胎,也就是说杨老爷再努力,都只能添女儿,添不到男丁。
杨家的香火厚望依旧得寄托在杨庭轩身上。
偏偏杨庭轩喜欢的女人是寒初蓝,别人之妻!
老太君气得抬手就想给杨庭轩一巴掌,可对上杨庭轩那张倔强的俊颜时,她老人家又打不下手,只能气得颤抖:“轩儿,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吗?她是别人之妻!你怎么就是不死心?你喜欢谁不好,干嘛就要喜欢她!真是个祸水,怪不得被赶出帝都,她那是活该!”
对寒初蓝,杨老夫人真是怨恨不已。
在她老人家的心里,寒初蓝就是个祸水,专门祸害她家轩儿!
“奶奶!”杨庭轩不喜欢自己的亲人幸灾乐祸,“与初蓝无关,不准你们这样对她!我就是瞧不上那些女人,妻子是要与我过一辈子的,我瞧不上眼的娶进门来,天天对着影响心情,我还要过日子吗?”
“那你瞧上谁?寒初蓝还是傅怀云?”
老太君气恨地质问着。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老太君忽然欢喜地笑道:“我怎么忽略了傅姑娘呀,寒初蓝已经是他人之妻,就算她被休出摄政王府,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轩儿了,但傅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说年纪还轻,倒是不差,与轩儿你关系也好,轩儿,要不,你就娶了傅姑娘吧。”
寒初蓝走后,能亲近她家宝贝孙子的女人只有傅怀云了。
提到怀云,杨庭轩愣了一下,捕捉到奶奶那欢喜的模样,他否决着:“奶奶,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怀云仅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奶奶,我赶时间,我先走了。”杨庭轩说着,人就往旁边一掠,绕过奶奶与母亲等人,赶紧往外面窜去。
他怕极了被逼婚。
清水县未出嫁的姑娘们都轮着供他挑选,可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那个,如今下落不明。
好不容易逃出了家门,杨庭轩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公子。”
醒目的木子牵着一匹马从后门出来,追上了杨庭轩。
一见马,杨庭轩便笑着赞了木子一番,迎上前就从木子的手里接过马的缰绳,飞身上马,木子急急地问着:“公子,你不会上京吧?”
杨庭轩一边策马奔跑,一边丢回一句话:“初蓝如今不在京里,我上京干嘛。”
他要去张家村找怀云问问有没有寒初蓝的消息。
他也派人四处打听寻找寒初蓝,均没有消息。怀云与寒初蓝姐妹情深,他觉得怀云会比他先知道寒初蓝的下落,所以他每天都要逃出家门去找怀云。
在家人的眼里,他这是与怀云关系好,感情深……杨庭轩在马背上抖了抖,他只是把怀云当成妹妹看待,就算怀云向他表白过,她爱他。
忆到怀云,杨庭轩眉眼间放柔,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
他总以为自己爱着的人还是寒初蓝,傅怀云却在不知不觉地潜入了他的生命里头,就等着他幡然醒悟那一天的到来。
……
经寒初蓝亲自画的图纸,亲自监督着完工的夜家大屋里,一身华服的宋芳华站在屋门口,淡淡地环视着屋里的摆设,跟在她身后的丫环桃红则一脸的鄙夷地看着屋里简单的摆设。夜家的屋子在张家村来说算是最好的了,还是新建的,比起村长张有财的家还要结实,虽说占的地儿不及张有财家那般宽敞,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夜千泽身份曝光后,村子里的人不仅仅是羡煞着夜家的新居,还畏惧着夜家,再也没有人敢欺负,那些曾经肖想过,调戏过李氏的,骂过夜千泽中看不中用的人,则提心吊胆,生怕夜千泽母子俩忽然回来报复呢。
虽说夜家的生活如今很好了,怀云他们也没有置办太多的家具,家里的摆设保留着寒初蓝在家时的样子,看上去简单而大方,自是不及宋府华丽奢侈。
“姑娘,请问你们找谁?”
寒奶奶好奇地问着宋芳华,她不认识宋芳华。
宋芳华温和地答着:“老奶奶,小女子冒昧前来,打扰了,小女子找傅怀云姑娘,请问她在家吗?”
寒奶奶眯着自己那双浑浊的老眼,细细地打量着宋芳华,问着:“姑娘,老身瞧着姑娘面生得很,请问姑娘是?找怀云有事吗?怀云不在家里。”
宋芳华浅笑着,“老奶奶,小女子姓宋,闺名芳华,清水县人氏,与傅姑娘是旧识。敢问老奶奶,傅姑娘去了哪里?小女子有件事想告诉傅姑娘,也有件事想和傅姑娘谈谈。”
她今天来是带着报复之心,也是带着警告之心来的。
寒初蓝如今下落不明,她知道大家都瞒着寒家二老,更清楚寒家二老对寒初蓝的感情,她要来捅破这善意的谎言。
再有,她嫁不成夜千泽,她就要嫁杨庭轩,傅怀云又成了她嫁杨庭轩的绊脚石,哪怕杨庭轩心里装着的人不是傅怀云,但杨庭轩现在只亲近傅怀云却是不争的事实。
宋芳华输给了寒初蓝,不允许自己再输给傅怀云!
寒奶奶没有马上回答宋芳华,她还在打量着宋芳华,总觉得眼前这个丽人虽说一身的华服,但笑得有点虚假,如果宋芳华与怀云是相识的,怎么没听怀云提过?再看向桃红,一脸的鄙夷,像是瞧不起他们夜家似的,寒奶奶心里不得不提防着宋芳华主仆。
“老太婆,我家大小姐问你话呢?傅怀云去哪里了?你还在看什么?我家大小姐找傅怀云可是有急事的,你们家那个寒初蓝在帝都出了大事……”
“桃红!”
宋芳华连忙斥着桃红,桃红说了一大堆的话,她都没有阻止,等到桃红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她才装模作样地斥着桃红,可见宋芳华主仆来意不善。
寒初蓝在帝都出事了,很多人都听说了,但寒家二老还不知道,怀真兄妹不敢让二老知道,担心二老承受不起打击,过于担心寒初蓝,每当二老问起寒初蓝的事,怀真兄妹都说寒初蓝在帝都生活得很好。哪怕私底下兄妹俩也急疯了,可又不能丢下一家老小去找寒初蓝,只能等着首领给他们传递消息。
怀云不相信寒初蓝会有事,就算寒初蓝现在下落不明,不是说被人带走的吗,怀云想,带走寒初蓝的人肯定是个好人。寒初蓝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寒初蓝被夜千泽救回来后,暗卫们自动给帝都的夜沐送去信息。
清水县这边,其实也有信息传递,只不过路途远了点,毕竟寒初蓝被救回来不过数天,所以向亲人报平安的信息还没有传送到,如今就给宋芳华钻了个空子。
“你说什么?”
寒奶奶听到桃红说寒初蓝在帝都出了大事,一张老脸立即煞白,随即冲动地扯着桃红的衣袖,急切地追问着:“蓝儿出什么事了?姑娘,你告诉我,蓝儿出什么事了?她是病着了还是伤着了?”
桃红嫌弃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寒初蓝被皇家赶出帝都,就等于被休出了摄政王府,不再是世子妃了,哪怕皇家赶寒初蓝的时候,夜千泽不在,不是夜千泽的意思,别人还惧着夜千泽,还不敢对夜家落井下石,加上夜家今非昔比,桃红却不惧夜家。在她看来,寒初蓝已经是皇家弃妇,没有什么好惧的了。
“她被太皇太后赶出帝都了,据说一出帝都就被人刺杀,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整个大星王朝的人都听说了,你是她的奶奶就没有听说吗?”桃红存心刺激着寒奶奶。
寒奶奶年老的身子立即颤抖起来,她喃喃自语:“不会的,蓝儿不会有事的……老头子!”寒奶奶撇下了宋芳华主仆,脚步踉跄地往屋外走去,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过于惊慌,寒奶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还顺着屋门口的几级石台阶滚下去。
宋芳华主仆俩扭身站在屋门前,冷笑着瞧着寒奶奶滚下石台阶,虽说石台阶仅有数级,寒奶奶这样滚一滚,不会受伤,却让寒奶奶滚得天旋地转,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奶奶。”
跟着寒爷爷在后院外墙的鱼塘喂鱼,好像听到寒奶奶叫唤声的狗仔跑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奶奶从台阶上滚下来,吓得他赶紧跑过来,心急地去扶寒奶奶,但他年纪小,不过才七岁,力气不大,非但没有扶起寒奶奶,反而婆孙俩双双跌回地上,狗仔跌爬在寒奶奶的身上,压得寒奶奶闷嗯一声。
“奶奶。”狗仔赶紧从寒奶奶的身上爬起来,看到寒奶奶脸色煞白,眼里还有着泪水,更把他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压伤了奶奶,扯开喉咙就大叫着:“爷爷,你快来,奶奶摔伤了!”
寒爷爷听到孙子的大叫声,吓得赶紧往回赶,谁知道脚下又踩到一块有点滑的石头,他也像寒奶奶那般摔倒,他是在鱼塘边喂鱼的,他一摔倒是往鱼塘里摔去,嗵一声,他老人家就栽入了鱼塘里。
好在鱼塘的水不算深,不至于把他淹死,却也在栽下去的时候喝了几口水。
费力地从鱼塘爬起来,寒爷爷顾不得太多,匆匆地走进后院,又往屋前跑回。
狗仔的叫声惊动了隔壁的四嫂,四嫂本来是准备去拔她家田草的,一出门就听到狗仔的叫声,又看到寒奶奶倒躺在屋门口,她把农具往地上一扔,就匆匆跑过来。
看到有人跑来了,宋芳华主仆俩才装模作样地走下台阶来帮忙把寒奶奶扶起来。
“老太婆,你怎么了?”
浑身湿透的寒爷爷也赶到了,他心急地挤到寒奶奶的身边,担心地问着。
四嫂帮忙扶着寒奶奶,瞧见寒爷爷浑身湿透,她问着:“寒爷爷,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我没事。”寒爷爷紧扶着老伴,老伴的反应吓坏了他,他一边抬起因为年纪大而略颤的手,替寒奶奶擦拭着泪水,一边心慌地问着:“老太婆,你在哭什么?你哪里摔着了?狗仔,你奶奶怎么会摔倒的?”
狗仔望向被挤出一边去的宋芳华主仆,答着:“我也不知道,我听到奶奶叫爷爷,我就跑回来看看,就看到奶奶摔倒了,这两个人站在屋门口看着奶奶摔倒也不帮忙扶。”
“她是自己摔倒的,我和我家小姐也傻了眼,回过神后不是帮忙扶老奶奶了吗?”桃红尖叫着解释。
四嫂撇了一眼桃红,对寒爷爷说道:“寒爷爷,先把奶奶扶进屋里去。”她又问着狗仔,“怀真和怀云呢?”
“都去了田里干活,我哥也是。”
狗仔答着,他年纪还小一点,就留在家里陪着二老看家。
“寒奶奶可能摔着了,狗仔,你去我家田里先把四哥叫回来,让他快点去请个大夫来给寒奶奶瞧瞧。”四嫂一边吩咐着狗仔,一边与寒爷爷一起要把寒奶奶扶进屋里去。
寒奶奶却忽然捉紧寒爷爷的手,颤抖着身子,哽咽着:“老头子,她们说蓝儿出事了……蓝儿被太皇太后赶出帝都,还被人所杀,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四嫂忽然一僵。
寒爷爷也是一僵,随即低吼着:“老太婆,你在胡说什么,你听谁说的?怀真和怀云都说蓝儿好好的,还说前不久才收到蓝儿的家书,还念给我们听过,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蓝儿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都是谣传,都是骗人的。”四嫂也赶忙附和着。
寒奶奶扭头望向了宋芳华主仆。
桃红在这个时候又说道:“我哪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家大小姐听到这个消息,想到你们乡下地方消息不灵通,才会亲自来告诉你们,你们不信就算了,还说我胡说八道,真是好心没好报,哼!大小姐,咱们走!”
说着,桃红就扶着宋芳华要走。
“姑娘等等。”
寒爷爷叫住主仆俩,心急地走到主仆俩的面前,仰起老脸乞求地望着宋芳华,乞求地问着:“姑娘,是不是真的?蓝儿她……她真的下落不明了吗?”
“老爷爷……”宋芳华歉意地望着寒爷爷,欲言又止,看她这样的神情,寒爷爷一颗心顿时沉进了谷底。
四嫂急了,走过来,一把将宋芳华扯到一边去,低声骂着:“你是谁?你不知道二老年纪大了吗?二老如今就靠着蓝儿养着,蓝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全村人都瞒着二老这个消息,你们居然跑到这里来说,存心想急死二老吗?”
桃红拍开四嫂扯着宋芳华的手,斥着四嫂:“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家大小姐。那是事实,纸包不住火的,你们能瞒他们一辈子吗?他们的孙女都失踪了半个月,说不定早就死了呢……”
“奶奶!”
“老太婆!”
狗仔和寒爷爷的惊呼声打断了桃红的话。
寒奶奶听到桃红说事发了半个月,寒初蓝有可能早就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晕厥了。
“寒奶奶。”
四嫂也顾不上去指责宋芳华主仆,急忙去扶寒奶奶,再次吩咐着狗仔:“狗仔,你还在这里哭什么,快点去找人帮忙请大夫呀!”她一边吩咐着狗仔,一边用力地去掐寒奶奶的人中,还一边大叫着寒奶奶。
狗仔跌跌撞撞地爬站起来,一抹泪,就朝院子外面跑去。
“踏——踏——”
马蹄声传来。
杨庭轩骑着马刚好到来。
宋芳华一看到忽然出现的杨庭轩,俏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白色,手心里都微微泛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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