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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竺邇入帳就是一愣，孛爾台就坐在正對面，帶著一臉疲憊，以手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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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累？”按竺邇問。
“更累的是心。”孛爾台急著眉頭說，“幸好發生在這個偏僻星球，要是傳出去，白焰的火王星人打不過黃焰，我的臉往哪里擱？”
“對方有水沖星助陣……”話到此，按竺邇啞然止聲。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但絕不可說出口，蒼露虎人敏銳的感知使按竺邇瞬間覺察到帳內有股如刀的殺意，自己一旦說出後面的話，那就小命難保。
所以，他改口道︰“听聞張玨是你的舊交，對他難使全力吧？”
“怎麼會？我們火王星一旦認定目標，是六親不認的，不會受任何感悟羈絆。這次是場意外，現在我需要恢復。”孛爾台說道。
“你恢復需要多久？”
“難說，有補充的能量恢復就快；沒有補充，可能根本無法恢復。”孛爾台沒下神色，“阿玨他既然能在此地治好傷，說明這里有能令火王星人恢復的物質。你去為我打听一下，阿玨在重慶都去過哪里。”
“這很簡單。”按竺邇答應道。
按下來的數日都很安靜，蒙古軍沒有再進攻，呆在寨中不出，宋軍也沒有去騷擾，全力加緊防御工程。
佛圖關上，被大火燒掉的部分軍寨需要修復或重建，幾百駐軍忙上忙下，成了工地民夫，氣氛自然也熱鬧非凡。
“彭制置的身體怎麼樣了？”王虎見張玨坐在懸崖邊，也跟了上來，在他旁邊坐下。
這些天，張玨都在往彭府奔波。彭大雅的身體是因他而受的內傷，張玨過意不去，是自己太無能了。
“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不過這段時間，不能再用水沖星的力量了。”張玨低頭道，“如果我能提升到白焰，那就好了。”
“不要太自責，你最厲害、最辛苦，我們都看到的。這次多虧了有你，還有彭制置。要怪就怪蒙韃子……不過，孛爾台那家伙，罵他韃子好像不好……他不是韃子吧……”王虎說著就迷糊了，孛爾台連人都不算，哪是韃子呢！
張玨露了笑意。
“你笑了，笑了就好。”王虎也嘿嘿憨笑。
“王虎……”張玨輕輕說，“這場仗再打下去，或許你們都會死。”
這場仗已經不是單純的兩個國家間的戰爭，張玨有預感，它會一發不可收拾。王虎他們不過是普通人，跟著自己，遲早會被牽連，在外星勢力的參與下，他們的命不過是灰塵而已。
“怕死不是英雄好漢！”王虎拍大腿道，“老子從小當強盜，這幾年當了官軍，到想換換口味，做一回為國為民的英雄！你別勸我走，老子正要重塑人生！”
張玨低頭笑。
王虎似要掃除他的悲觀情緒，搶著說話題，“喂喂！說點開心的，你也該成個家了。”
“什麼？”張玨猛地抬頭。
這個大個子，說什麼不好，跟他說這個。還開心？這個話題一點兒不能讓他開心。
王虎嘿嘿壞笑，“名山縣的郭姑娘可一直等著你的，說媒的人都踏破了鄒家門檻，多少良家子弟都被拒之門外。還有那個屈花臉，對你也挺有意思的。你打算選誰？知道你不看重相貌，但屈英還是太凶，我怕你以後挨打，還是選郭姑娘吧！郭姑娘好，溫柔體貼。”
張玨抱著頭直搖。
“不好？听說你還有女人？”
“你說曉棠？”
“真的有？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三個女人給你選，快下決定吧！不然誤己誤人。”
三選一，張玨自然選曉棠，這是無需多想的。但曉棠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能不能復活還是未知數。不過王虎的話也提醒了他，郭荊娘和屈英那邊，他不能拖下去，應當給個說法，以免真誤了人家姑娘。
“你不也沒成家嗎？”張玨反問道。
王虎愣，撓了後腦勺，“我容易解決，想成家的時候，托個媒人就辦了。我這個老實可靠，一個頂三的男人還會沒人要？再說了，我的心思你也明白，楊姑娘不也還沒嫁人嗎？”王虎越說越小聲，竟像個姑娘似的害起了羞。
張玨笑容尷尬，王虎的心意他怎會不知曉呢，正因為知曉，想起自己與楊萃的關系，才更無法面對。
“老大，不好了！老大！”突然，熊寶喊聲傳來。
這胖子雖有一身肥肉，重達幾百斤，但因穿了反重力鞋，跑起來輕松如飛，所以當起了傳令兵。
“你快去看看，溫泉村來人了！”胖子喊。
張玨趕到寨門前，屈英、楊萃都在那里了，屈英抱了個孩子，拍著他的後背安撫。幾個村民坐在牆下哭訴，看到張玨和上官夔都來了，情緒更加激動，向他們作揖求救。
“怎麼回事？你們慢點說。”他們身上帶著土和血，看樣子受了襲擊，張玨瞬間猜到是蒙古人襲擊了村莊。蒙古人攻擊一座山里小村，必另有目的。因為曉棠就在那附近，讓他心緒不安。
“韃子到我們村子搶掠，大部分人逃到山里去了，還有些人被韃子抓住。那些蒙古人很凶惡，還有一個手里會噴火，不知用的什麼妖術，來不及沈的就被燒死了。”村民哭訴道。
“會噴火？”張玨已經明了，“他們要干什麼？蒙古人只劫掠，沒做別的事？”
“有，有。他們抓住村民就問，知不知道你和上官先生的行蹤。”
“問我們行蹤？”張玨思索著蒙古人的目的。
“溫泉！”上官夔已經想一鄧。
張玨頓時大悟，並生出極不妙的預感。
“張君玉！”
“張統制！”
人們不及反應，張玨已經如箭射出，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他在山路上狂奔，往山下而去，目的地離這里很遠，他既然能在此恢復身體，那麼燎也能由此推斷出，此地有可令火王星人恢復的地方。只要打探他去過哪里，問到小山村不足為奇，而村人自然知道他和上官夔常出沒在山中哪些地點。張玨非常擔心，燎能找到溫泉村，再發現曉棠藏身所在，也不是不可能。真發現到如此，就糟糕了。
溫泉村的後山，白霧繚繞，空氣濕潤，到處飄浮著水蒸氣。這里散發著令人舒適的溫暖，但在孛爾台和火魯赤的感覺中，卻猶如人溺在水中，呼吸都不順暢。
“這鬼地方真的有讓我們恢復精力的能量嗎？不會又找錯了？”火魯赤懷疑道，小心腳下每一步，別踏了水里。
孛爾台一面走，一面觀察四周，“錯不了，你看這里溫熱的水，是地底的熱氣燒熱了它們，這里有通向地底的裂縫。而且阿玨在此停留了很長時間，就是在此療傷沒錯了。”
前面帶路的村民指著個洞口道︰“就是這里，我上山采藥時，常看到上官先生、張統制，還有他們的朋友在此徘徊。”
“你們覺得是這里嗎？”按竺邇問身後的兩人。
火魯赤扶著洞口的岩壁，往里探了探，“有熱量從深處傳來。你認為呢？”他問孛爾台。
孛爾台點了點頭。
“你們要找的地方已經找到，求求你們，放我……”村民向這三位蒙古那顏求饒道。
聲音突然停止，地面溫熱的岩石上濺了片血花，按竺邇收刀入鞘。
“我們進去看吧！”孛爾台走了前面。
“你要跟著來嗎？”火魯赤問按竺邇，不等他回答，人已進去了。
按竺邇在洞外一聲笑，接了壺溫泉水掛腰間。既然來了，不進去看看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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