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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洲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洗澡,便接到欧朝阳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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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书记好!”郭小洲听到声音,客客气气问好。
欧朝阳在电话另一头沉吟半晌,似乎在组织语言,“小洲县长!我想好了,决定今天晚上离开陆安……”
郭小洲一惊,立刻打断他的话,“这可不行,县里怎么着也要给您送行,哪怕小范围的。”
欧朝阳呵呵一笑,“你不了解我,我在陆安一向反对搞迎来送往那一套。临到我了,却要违反自己的原则,不是送机会给别人戳脊梁骨吗。再说,我悄悄的离开,对陆安的稳定也有一定作用。”
郭小洲还想坚持,刚开口,却被欧朝阳堵了回去,“你不用再劝我,我主意已定。另外,我临走前还有件事情拜托。”
“您说。”
“不管上级派谁来担任书记,我都不希望看到陆安高层立刻大换血,要确保干部队伍的稳定性和工作的持续性。不管他们是谁的班底,他们首先是共产党的班底。再说我现在已经等于一名平头百姓,身无官职,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郭小洲听出他话中的抑郁和失落,他心有戚戚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陆安的安稳过渡和工作的持续性。”
“谢谢你!小洲县长!”欧朝阳话锋一转,“我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你。田少邦跟了我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答应过他下派到基层去工作。本想还有三天时间,应该可以完成我的许诺。但是既然要走,迟早不如早走,田少邦的事情就留给你解决。”
“欧书记觉得他适合什么岗位?”
欧朝阳说:“县政府正差一名办公室主任,当然,前提是你觉得他合适;否则,我建议他去范河镇接替陈伟在镇长的位置。”
郭小洲暗暗感叹。再伟大的人都免不了私心。欧朝阳提了两个位置。政府办公室主任只是个幌子,就是他同意,田少邦也未必想去。谁不想独当一面,有发挥的空间。范河镇镇长上个月查出了肺癌,确定到了晚期。这个镇长位置好多人都在争。
他顺水推舟,“我感觉基层一线更能锻炼人,是不是考虑去范河镇。”
欧朝阳满意的嗯了一声,“祝顺利!再见!”
“您什么时间出发,我这就出去送送您。”
欧朝阳说,“千万别,我不希望任何人来送我。让我轻松的走吧。”
说完,欧朝阳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郭小洲放下电话后,起身走到院门口,默默地看着一号楼的灯光。
十五分钟后,一辆挂顺山牌照的轿车徐徐驶过常委大院的林荫道。郭小洲依稀在轿车后排看到了欧朝阳的身影。
可惜,轿车依然没有停留地从他身边驶过。
直到轿车的影子都消失了,他还默默站在原地。心中有些替这位书记感到憋屈。同时,欧朝阳没有使用县委一号车,也代表了他的一种态度。和陆安彻底划清界限。走得干干脆脆,毫不拖延。
…………
…………
第二天上午,就在县委办公楼发现欧书记居然没来上班,秘书田少邦也不知道欧朝阳上哪儿去了,整个办公楼气氛紧张,人心惶惶,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
不知道是谁爆出消息,说欧书记昨天晚上被市委双规了。甚至有人和灵活现说昨天晚上看到顺山市的车把欧书记带走了。
这其中最急的人当然是欧照朝阳的前班底,陈柏君杨学工辛福以及林巧菊都神情严肃地坐在陈柏君的办公室等候打听的消息。
郭小洲本以为至少田少邦知道欧朝阳昨天提前离开了陆安。直到魏哲和周永青神情诡异的在办公室兴奋地小声咕哝着什么,他好奇的问了一声,这才发现又出现时间差的错误了。这完全违背欧朝阳稳定的大方向。
于是,他立刻给陈柏君去电话,告诉他欧朝阳提前离开陆安的决定。
接到这个电话,陈柏君有些轻松,有些郁闷,有些不解。
欧书记既然打算提前离开,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帮人?为什么偏偏就告诉郭小洲一人?
“怎么回事?联系上了没有?”杨学工紧张的问。
“欧书记昨天晚上悄悄离开了陆安。”陈柏君长长的叹了口气。
“什么,昨天晚上偷偷的离开?”辛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连送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这样……”
林巧菊也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没出事就好!”
陈柏君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欧书记那么要强的性格,怎么会让我们看到他败离陆安的场景呢!”
“败离?谁说欧书记是败离的?”辛福朝陈柏君嚷嚷道。
陈柏君此时真没有心情和他争执,他看了杨学工和林巧菊一眼,压低声音道:“欧书记已经离开,我们要接受现实。当前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不给欧书记丢脸。别让人家到时大换血大清洗。只要我们抱成团,常委中四票力量,谁敢小视?”
杨学工阴沉着脸道:“如果新来的书记聪明点,给我们面子,我们不妨和新书记联手。”
辛福实在是有些怕郭小洲了,他犹豫道:“如果新上任的书记执意要打压我们呢,难道我们还能投靠他不成?”
这个他自然是郭小洲。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
林巧菊和辛福一样,儿子的把柄被郭小洲捏住,事情虽然到了尾声,但还没有完全处理完。她现在干什么都不想干得罪郭小洲的事情。
“你们太小瞧自己了,我们四大常委如果真能全力抱团,书记县长都得胆寒。”陈柏君说到这里,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
他立刻跑过去拿起电话,“我是陈柏君,啊!孙部长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市委组织部今天派人来陆安考察干部……什么,考察白拥民书记?不,我只是有些惊讶,考察的范围是?”
接下来陈柏君彻底变色,半天都没说一个字。
最后他仿佛才清醒过来,连声保证配合市组织部完成考察任务。
他这边刚放下电话,办公室门外来急促的敲门声。
陈柏君不无烦躁说:“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县委组织部长杨学工的秘书,他脸带惊容道:“杨部长,市委组织部刚才电话找您。”
杨学工的注意力依然停留在陈柏君脸上,他还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陈柏君这尊石佛变色。
“是……是……”秘书急得满脸是汗,最后下决心道:“您能出来下吗?”
杨学工狐疑地起身。
陈柏君动了动嘴,用半带嘲讽的口气道:“又不是什么秘密。市委组织部来人考察白拥民副书记。厉乾副部长亲自带队,一小时后到陆安。”
“考察白拥民?这是个什么考察内容……”杨学工忽然脸色大变,瞳孔猛缩,失声道:“上面要提拔白拥民?”
辛福腾地起身,激动道:“有没有搞错,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从市里空降一名领导?”
林巧菊喃喃道:“那就是出意外了。白拥民?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在上面有很强的背景,不可能啊,否则怎么会窝窝囊囊被老欧压制得气都喘不过来?”
“就是啊!换谁上也不该上他啊?他是什么人?和稀泥的班子,他这个唯唯诺诺的人当书记,那陆安将来还不得是姓郭的一言堂啊。”辛福满腹牢骚。
陈柏君也逐渐平静下来,眼睛乱转,“如果大家觉得白拥民不合适,我们几大常委在考察谈话时一起反对,市里应该会收回成命。”
辛福和林巧菊闻言一愣。他们心里都在想,把白拥民搞下去,谁又资格上?
很明显,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够资格。
杨学工立刻反对道:“不好!我们几个人反对到底有没有效果还难说。问题是搞掉了白拥民,能便宜谁?A:上面再派空降一名书记;B:陆安内部提拔。要是空降领导,我们都不了解,需要时间去观察,好坏难把握。内部提拔,我说个实话,我们几个是没有任何希望的,那么会上谁呢?”
“魏理山……只有他有这个资历。”辛福说完倒抽一口冷气,“还特么的不如上白拥民呢。至少我们还了解他。”
陈柏君神情数变,他承认道:“学工部长这一分析,上白拥民居然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人选。”
林巧菊说:“白拥民上位了,还能空出一个副书记的位置。”
她一说完,眼前的三个男人都不出声了。
他们三个虽然没资格角逐书记宝座,但都够资历冲击县委副书记位置。
杨学工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但他却淡笑着说:“我看老陈和辛县长都有机会。如果你们有这个意愿,我愿意推荐支持。”
辛福眉头微挑,干笑道:“我觉得老杨和老陈最合适。”
陈柏君更狡猾,他说,“我认为只要是我们其中的一个成功就好,咱们不能再便宜外人是不是。”
杨学工和辛福一起点头。
林巧菊鄙夷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拍拍手起身,“你们聊,我回去工作。”
“一起离开。”
“我还有个事情要处理。”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陈柏君的办公室。
陈柏君客客气气把他们送出办公室,回到办公室,交代了秘书一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默默沉思。
这次也许是个机会。县委秘书长和县委副书记虽然都属于县委常委,但县委秘书长却完全依赖于县委书记的支持。书记不支持,他这个秘书长就没有太多腾挪空间和权利。但是县委副书记不一样,是可以单兵种作战的,书记县长外地三号人物。
不过这次他得沉着,得冷静,得先把杨学工、辛福两人在省里市里的底子摸清楚再行动,才能有的放矢的出击。现在谁都知道,升级求官重在一个“跑“字,这个字便是官场的精华,不跑绝不会有收获,但如何跑,从哪个方向跑,文跑还是武跑,抄近道还是迂回包抄,却是门大学问。
他默默衡量了杨辛两人的背景和靠山,觉得自己在上层的支持不落下风。真正要拼的还在陆安,他两眼猛然大亮。白拥民?他不管是县委书记还是副书记,都有无可置疑的推荐权,其后才轮到郭小洲。
眼前就有个天大的顺手人情。
他立刻抓起了电话,迅速拨打白拥民的手机。
占线?
他马上拨打白拥民秘书办公室的座机。
只听秘书接通电话,“您好,这里是白书记办公室。”
他难得地温声道:“小廖,我是县委办陈柏君,白书记忙吗?”
“陈秘书长好,白书记正在接电话,要不,我一会……”
“不急,是谁的电话啊,我几次都没打进去。”
廖秘书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道:“好像是组织部杨部长的电话。”
“哦!没事。谢谢你啊!小廖,我看好你!人才。”陈柏君放下电话,气不打一处来,低声怒骂道:“姓杨的,又被你抢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