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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队长给我打来电话,说可以让我们和舅舅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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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队长找的熟人也是市中心警局的,姓罗,也是刑警队的队长。
第二天,我们直接去找了罗队长。罗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肤色微黑,看上去沉默严肃。
他看了我们四人,歉意地笑道:“你们商量一下。只能两个人见他。人多了就不合适了。”
我看了一眼赵先生,他主动说道:“让你外婆和你一起进去吧,红豆,事情已经发生,你问了也没用,关键是问你舅舅有没有补救的法子,最好能直接找到那两件磁器的主人。我们绕过田立衡,直接去找人谈赔偿的问题。”
我点头。
外婆见到舅舅,一个劲地埋怨他,要不是隔着一层玻璃,早就狠狠地捶他几下了。
舅舅非常地颓丧,简直灰心到了极点。他说:“之前欠了100万,现在又打碎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我知道他也绝望了,想了想对他撒了个谎:“舅舅,你知不知道那磁器的主人是谁?只要是知道了主人,我们可以去找别人,赵先生家里还有几件古董,可以帮我们的、”
舅舅摇摇头,十分消沉:“没用的,那两件磁器,一件是玫瑰色紫釉花瓶,出自钧窑,十分难得。一件是天青釉莲花托碗,出自汝窑,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田立衡也是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那位收藏家,又怎么可能不追究?只怕恨不得剥我的皮,拆我的骨了!”
“那人到底是谁?是我们本市的吗?”
舅舅还是摇头:“虽然是本市人,可是压根住在国外,而且的话,你就算知道了也是很难见上一面的。”
“舅舅你就告诉我吧。”
久居叹了口气,还是说了:“这人脾气十分古怪,叫做常忆宋,年纪大概五十多了,虽然是本市人,一家人现在全都在国外。而且他的手机一般都是随身的保镖拿着。他自己也轻易不与外人接触。怎么才能见到他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啊!”
“他本来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因为他喜欢宋朝的历史,所以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我问舅舅:“这件事情你觉得是不是田立衡捣的鬼?要不然怎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你呢?而且撞坏的还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舅舅叹气说:“我也怀疑过他,可是这样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他和常忆宋签了合约的,如果东西损坏了。他就要百倍的赔偿,这一下也要让他吃个大亏。”
我和外婆又说了几句劝慰舅舅的话,时间到了,也不得不走了。
回家之后,我就和赵先生说常忆宋的事情,赵先生说去打听打听。
隔了一天之后,田立衡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考虑得如何。
赵亨已经拿了我的圆盒,说是自己亲自去仿做一个。
我一口拒绝了田立衡,既然他的目的是我的圆盒,让他做梦去吧。
放下电话,我就去了赵亨房里。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他坐在桌子前,非常认真用心的忙着。
他的手里有一个木头胚胎,大小和形状已经和我的圆盒差不多了。
盒子的外壳已经涂了一层红色,灯光下看,又已经显露出了黑色的质地。
赵亨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雕刀,正在小心翼翼地刻着花纹。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我。
我走过去拿起他做的盒子看,诧异极了!
盒子的周围已经用毛笔细细地描绘了缠枝莲的花纹,大小形状和我的那个圆盒一丝不差。赵亨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啊?
我不禁问他:“你学过画画吗?”
他看了下我,躲闪着垂下了眼睫毛,“嗯”了一声。
我更奇怪了,赵先生和我说过,赵亨不爱读书,一路从小到大都是花钱买的文凭,怎么这会儿变得如此的心灵手巧了呢?东投华圾。
心里无数个疑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不过赵亨做的这个盒子,还真的是非常精致。要不是漆色的鲜艳度,看上去和我原本这个圆盒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时,赵先生推门进来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正好,我得到了那个常忆宋的一点资料。”
赵亨轻轻用桌子旁的一块布盖上了圆盒,然后转身站起来。
赵先生非常高兴地说:“这个常忆宋是个非常狂热的宋朝通。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点而改的。他对宋朝的历史非常精通,尤其偏爱字画和瓷器,而且他现在就在本市。”
“就在本市?”我重复了一句。
赵先生点点头说:“因为田立衡要举行的这次宋朝瓷器展览会,所以他特地从国外飞回来。他在本市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是漱画斋,这个漱画斋是一个私人的小型聚会,里面的会员都收藏有很多好画,还有好几位有名的画家,擅画山水丹青。和他一向交好。他每次回来都要去那里盘桓上三五日。不过这个漱画斋一向门卫森严,不是认识的根本就进不去。要是我们能进去就最好了。”
赵亨静静地问道:“能进去的人一般都是什么样的资格呢?”
“要么是收藏家,要么是画家,或者是对书画很有研究的人。”
“我可以弄一副画,署上我的名字,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和红豆进去了呢?”
赵先生奇怪地看了赵亨一眼,然后点头说道:“可以。我可以托人转交上去。”
赵亨点头说道:“嗯,那好,一会儿我出去一趟,明天我就交给您行吗?”
赵先生走后,我奇怪地问赵亨:“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会画画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赵亨对我笑了笑:“嗯,确实也有你不认识的朋友会这个的。”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之后,赵亨一天都不见人影。
清明也快要来了。外婆和杏儿忙着打纸钱。
虽然现在清明很多人都是直接买了印刷的冥钞,可是赵先生做法事都离不开铜管打的黄裱纸。
最近,赵先生开始接生意了!
偶尔出去帮人看看风水驱驱邪,三两天一次。
放学回来,外婆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放在桌子上了,我问了杏儿,才知道赵亨自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
我正准备去敲赵亨的门,门一响,他就已经出来了。
“正好你出来,吃饭吧。”他点头,然后关上门。门锁发出轻微的“咯嚓”声。
吃过饭之后,赵亨就让赵先生去他的房里看画。
赵先生意外地说:“你的效率还真快啊!昨天说了今天就得了。”
赵亨笑道:“肯定要快,红豆舅舅的事情不能等啊!”
走进赵亨房里,平铺在书桌上的画立即吸引了我和赵先生。
这是一幅花鸟图。
画中的鸟儿栩栩如生,就连每一根羽毛都描绘得非常细致,鸟儿栖息的花枝上开着三五朵亮色的小花,色彩浓淡相宜,花的妩媚,鸟的灵动,都在笔下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我在这方面不是很懂,可是依然看得出,这幅画很有中国古典画的精髓。
赵先生看了不住称赞,问起赵亨:“你这次算是结交了一个有本事的好朋友,哪天带到我们家玩玩,大家认识认识吧。”
赵亨说:“嗯,我会和他说的。不过一天性子孤僻,不大愿意见人,来不来还不一定。”
我走近书桌仔细看画,这副画用色也很浓重,力透纸背。
我打算拿起画,在灯光下细细看。刚揭开一个角,就发现下面有点粘连。
这个看上去好像是颜料透过纸背,从而粘在桌子上。看来这幅画明明是刚画好的,下面还没有完全干透。可是赵亨却要说是从朋友那里得来的,他为什么要隐瞒我他会画画的本事呢?
我立即放下,不动声色地后退。
赵先生这时也说:“明天一早我就托人送到漱画斋,到时候我们就等消息,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说不定这幅画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我知道赵先生也是怕万一不成,我们会空欢喜一场。可是我现在看了画,心里有种直觉,这幅画肯定会得到漱画斋的重视的。
赵先生把画送出去的第二天,漱画斋就和我们联系,指明让作画的人去。
赵亨听了说道:“还是我去吧,他不会愿意露面的。”
赵先生不乐意:“万一他们考校你,你怎么办?”
“我们要的无非是见常忆宋这个人,又不是去漱画斋。万一见不到人,我们也可以说下次带人。留着下次机会见常忆宋啊!”
赵先生听了也只得点头。
漱画斋的地方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虽然处于本市的中心,可是因为附近都是党政机关的原因,反而没有繁华地段的嘈杂和拥挤。
出门之前,赵先生本来打算和我们同去,可是临时有个电话找他,于是只有我和赵亨同去。
报上了名字之后,我们就进了漱画斋。
漱画斋是一栋三层小楼,有着典型的俄罗斯风格的建筑。
圆拱形的大门,旋转的楼梯,雕花的铁艺栏杆和枝形吊灯。木质地板和石质的壁炉,整个室内看上去典雅大方,高阔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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