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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洞真派的地盘,余清圣不可谓不小心,虽然他隐藏了本身法力,仿佛一个普通散修,但他在游览之余,也并没有忘记布置警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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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手段应付金丹以下的修士也还罢了,碰到荀少卿这等境界上绝对高出一头,法力也非普通修士可比的高手,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余清圣只能自认倒霉。若是换了别的元婴修士路过,也不会注意到他,但偏偏就撞上了偶然出来的荀少卿,除了运气太差,实在没有别的解释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抵赖不认,或是立刻遁逃——星宿洞天虽然有些损伤,但只要藏入其中,就是元婴修士也无法找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仿佛潮水般,在他的脑子里奔涌而过,但表现在外面,却仍然是一派平静。
这绝世无双的美少年缓缓起立,面对着正南方的所在,撩衣曲身,慢慢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一丝不苟,所执正是师道正礼。
荀少卿目光锐利,对面的少年在行礼之后,便垂手而立,目光平静如水,落在稍微下方处,保持着微微避让的姿态,恭敬之余,也显出一种不卑不亢的从容。
这种态度让他想起当初那个仓惶狼狈的倔强孩子,衣衫褴褛,惊恐无措,却仍然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隐隐清贵。
那时,荀少卿便觉得,此子非同俗流。
……
那时节,黑水原上不知为何起了妖兽暴动,那一片荒原上猛兽不少,但因为靠近云梦泽,因此并无强大的妖王坐镇,而且,说是妖兽精怪,不如说是稍强大一些的野兽。自然之理本就是优胜劣汰,洞真派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妖兽的动静。
因此,荀少卿当时纯属路过,略施法力,便将几乎要被恶兽猛禽分尸的小少年拽了过来。
“你不过是一介童子,稚弱无力,就算不顾自己生死,又于事何补?”在听说了那孩子哭诉妹妹陷在兽群中时,荀少卿如是言道。
那清秀俊美的孩子咬着唇不说话,而荀少卿却是难得地说了第二句话,“你可愿随我修行?”
小少年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倔强地道:“我要看到妹妹。”
这话中透出的决绝,竟是死要见尸的意味多一些。
天幸那女婴居然幸免于难,奔流的兽群似乎遗忘了这个原野里的小不点,虞珣究竟是紧紧地抱着这个襁褓,跟着他回了洞真派。
至于依例在外门的磨炼,并没有因为援引入门的是荀少卿而省去,甚至更加严格——荀少卿御徒本严,对于真心看重的尤其如此,而虞珣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只是,那一次普通的外门弟子历练,最后却是带队的筑基修士狼狈逃回,回来的弟子百不存一,人人带伤。至于荀少卿极为器重、已经是预定的大徒弟的虞珣,却剩下一条裹着破烂衣衫的血淋淋手臂,被人带回来向他请罪。
荀少卿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异状,但心中却着实遗憾,甚至接下来三十多年,他也未曾找到一个比虞珣更适合的弟子,而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修真界中,想要拜到一个好师父不容易,而师父想要寻到一个好徒弟更不容易,更多的是大浪淘沙,收的成百上千,最后成器的一个没有,都是十分常见。
荀少卿也未尝没有叹息过,直到那被他忽略的女婴似乎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世间绝无的殊色,才让他再次想起当初的遗憾。
——照顾好这女孩儿,便算是了却了那孩子宁死也要护着妹妹的心愿吧!
……
余清圣其实也有些恍惚,他在魔教,卑躬屈膝磕头讨好的日子不少,甜言蜜语阿谀谄媚的时候也多,在那种将弱肉强食诠释到了极致的世界,朝不保夕却奢谈自尊自是可笑非常,因此,余清圣几乎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将“臣服”二字,以一种极真诚的方式,写在所有的一言一行里,将“反骨”埋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但这三个头磕下来之后,他忽然觉得心情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深埋的愤慨屈辱不甘仇恨——那是即使面对血亲长辈的外祖母,也没有过的自然。
荀少卿终于开口,“你……”
但他刚刚开口,少年便抢着打断,“晚辈余清圣。”顿了一顿,他又躬身一礼,这一次却是平辈之礼,“清圣见过荀师兄。”
荀少卿修行一百多年,勇猛精进,别无旁骛,道心之纯,无出其右者,但此时此刻,这位新晋的元婴真人,修真界年轻一代的翘楚,心中却生出一种强烈的物是人非感。
虞珣——或者说余清圣死而复生,本该有太多的疑点,但荀少卿适才却发现,似乎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
三拜三叩,以及少年在称呼和态度上的微妙变化,已经含蓄地暗示了很多,或者,并不太适合摆在台面上说出来。
荀少卿默然了好一会,终于言不及义地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来看看璿儿?”
……或者这孩子是有苦衷的,或者这背后有别的什么人在操纵,或者这份未能开始的师徒之缘,双方都真心惋惜,但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了。
荀少卿并不是一个非要寻根究底地索要一个交代的人,这一点和他的师父齐墨渊大不相同。在冷峻严肃不苟言笑的态度下,荀少卿其实并不严苛,甚至算得上极有人情味,只不过这份温情太过隐蔽,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甚至会因此怨恨不满。
不过,虞家兄妹似乎是例外,这两人都是天生的敏锐,待人处事,也各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
余清圣没有想到过关居然如此容易——荀少卿从来都不好糊弄,这位当年差点做了他师父的师兄,平日不喜多言,但每言必中,胸中大有丘壑,否则,单凭修为法力,可是无法让余清圣这种人心服口服的。
他并不愿意对荀少卿撒谎,不仅仅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德,而是荀少卿这个人本身就值得他高看一眼。对着这样一个敏锐澄明的人,虚言妄语,巧饰欺心,余清圣几乎觉得是一种侮辱——不是侮辱对方,而是侮辱自己。
余清圣站直了身子,面对着荀少卿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是。家祖母得知至亲血脉流落在外,一直心怀不安,众姨母亦多有牵挂。”
荀少卿并没有再问,当初“虞珣”的说法是孓然一身,除幼妹外,别无亲人,但此刻自然又是不同。
因此,他也只是淡淡地道:“跟我来。”
……
这时候,虞璿却并不在鼎湖岛,而是在韩晶的洞府,韩晶是莫九城的大弟子,再加上和虞璿同样担任迎宾的莫辞醉,以及莫九城的关门弟子薛银铃——薛银铃是十年前结成的金丹,虽然她已修道近百载,但面对虞璿,还是一口一个师姐,很是亲热恭敬。
莫辞醉是莫九城的儿子,但在门中却仿佛隐形人一样,偏偏齐墨渊点了他的将,让他担任迎宾之责,颇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韩晶既然是莫辞醉的大师兄,不得不帮这位师弟撑场面,于是请了虞璿过来,设宴招待,预先联络一下感情,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愉快,而薛银铃作为莫九城门下唯一的金丹女修,自然是被叫来陪客的。
韩晶成丹多年,弟子众多,手头上稀罕东西不少,拿出一些来设个小宴,不说奢侈,也十分精巧别致,席上气氛颇为和悦,只除了酒宴最后,蒋煜匆匆而来,告知荀少卿有事,要唤虞璿过去,这才各自散去。
虞璿在洞真派中,说的上话的平辈好友其实并不多。门中七位元婴真人,撇除在外开府的赤霄道人夫妇,以及掌门齐墨渊,还剩下四位真人。
这四位真人中,钟晗门下人少,大多独来独往,除了一个钟紫郢,其余人她也没什么交情;而赵维、林远这两人同气连枝,在下一代掌门之争上,和齐墨渊一脉算是竞争对手,至于虞璿同商家兄弟的私仇,就更不用提了。
这样一算,唯一剩下的便是这位莫九城莫真人,而事实上,他也是洞真派中弟子最多的一位真人。不但是他,就连他的那几个徒弟,也都延续了师父广收门徒的性子,似韩晶便是一个典型例子,门下弟子已经数百计,而就连刚刚晋升金丹的薛银铃,也有了十几个记名弟子。这一支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明眼人谁也不敢小觑他们的实力。
之前,在隐隐约约的下代掌门之争中,莫九城这一支基本保持中立,但这几年来,却开始慢慢地有了一种向齐墨渊一系倾斜的趋势,虽然,也并不明显。
……
一对极光飞钩化作金红银蓝流光,萦绕虞璿身周,她将遁光放得不紧不慢,却是应荀少卿的召唤,往落星峰而来。
这些年,虞璿常往齐墨渊所在的灵霄峰去,而荀少卿人在玄都府内闭关,落星峰上除了几个洒扫童子,别无他人,就连他那个记名弟子宋轻眉,也是同父亲住在一处。因此,虞璿真正来落星峰拜访的时候,还就是少得可怜。
本来荀少卿唤她过去,虞璿也没怎么多想,只是,当她穿过落星峰禁制的时候,却忽然发觉到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感应,不禁秀眉一挑,旋即又忍不住低头微笑,“师兄还真是……”
她素知荀少卿常在北极阁修行,也不必再去问人,径自上楼,轻快地挑开帘子,笑着甜甜唤了声,“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荀师兄其实很体贴人~~~很多时候他会选择不问。
我先睡觉去,明天在家码字,务必要把欠掉的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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