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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虞璿开口讨要聂媚娘,余清圣狐疑地看了她两眼,道:“此女是阴阳宗主的亲传弟子,地位不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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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美少年颇不怀好意地瞅了瞅地上的聂媚娘,“阴阳宗的功法虽然有几分独到,但一来你用不着,二者此女在魔道中颇有名声,就是炼成道兵,也用不出去的。不如我传你五蕴阴魔幡的炼法,她这一身修为,倒也合用。”
聂媚娘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炼制五蕴阴魔幡,须得抽取修士的魂魄为幡上主魂,再以魔针刺穴,魔火烧灼,吸引冥冥中阴魔啃食肉躯,最后煅炼成玄魔,使之归位,其过程之惨酷恶毒,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惊惧交集之下,她膝行到虞璿面前,连连碰头,哀求哭道:“小女子愿意为真人做牛做马,永受驱使,只求真人稍发一点慈悲!”想了一想,又补充道:“真人想要知道什么,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也是灵醒,虽然无生道和阴阳宗都属西方魔国,严格来算还是联盟,但魔教之中,俱是心狠手辣,凭一己好恶肆无忌惮之徒,一旦遇到利益冲突,翻脸杀人毫不稀奇。此时北方冰原上鱼龙混杂,余清圣就算杀了她,只要自己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这个时候,与其向他求饶,倒不如一心求这玄门女修了,至少对方似乎还留自己有些用处,至于如何用法,那也管不了太多了。
聂媚娘本是赫赫有名的魔女,手下断送的修士性命不知几多,但此时惊恐害怕,哭求饶命,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额上磕得青紫,鲜血淋漓,煞是可怜无助。
虞璿留下此女,也是想要询问太阴戮神刀之事,本来以为还要严刑逼供一番,没想到才几句话的功夫,这魔道女修便什么都肯说了,还唯恐自己不问,倒有些好笑。
见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婉转哀求,虽然明知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女,但虞璿也不愿意无端折辱人家,才要伸手拉她起来。余清圣却有意无意地向前走了一步,身子挡了一挡,笑吟吟道:“原来你打着这个主意。不过这么一说,倒是抽了魂魄炼成魔幡的好,届时抹去了神智,只留记忆,想问什么,还怕问不出来?”
虞璿瞅了他一眼,笑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只管吓唬人家女孩子做什么?”
余清圣微微俯身,若不经意地拍了拍聂媚娘的脸颊,才笑道:“这些抽魂炼魄手段,施加在旁人身上都是司空见惯,轮到自己,也该平常以待,怎么就成了吓唬?聂姑娘,你说是不是?”
聂媚娘不敢躲避,更不敢反驳他的话,喏喏道:“魔主饶命……”
余清圣直身站起,笑道:“你要就拿去吧!这姓梁的我拿去炼制六丁六甲神魔了,仪式已经齐备,馥儿要不要过来一起,看我炼法?”
其实炼制六丁六甲神魔的法门,也是魔教中至高秘法之一,非嫡传不得相授,就是聂媚娘也只听说过,并不知道具体炼法。她见余清圣如此做派,心中也是暗暗诧异:“这女修究竟是谁?分明不是魔道中人,余清圣居然连这也不瞒着她,也不怕无生魔主知道了怪罪?”
……
在星宿洞天中,魔宫最中央的大殿里面,已经设了魔坛,方圆足有百丈,上空悬停着一面金光梵字的长卷,却正是封魔榜,这魔坛里面也不知多深,只见滚滚血色魔气,仿佛云海,其中无数怨魂厉鬼挣扎翻腾,咆哮嘶吼,待要冲出,皆被这封魔榜放出的金光镇压,不得寸进。
虞璿虽然也随着住在这星宿魔宫中,但却除了自己炼法之所,并不乱走,也是知道魔教中忌讳颇多,不小心冲撞了不好。她看了一眼,道:“和玄昊古墓里的魔穴倒是有些相似。”
余清圣提了那昏迷不醒的梁平甫,早有手下魔兵将这元婴修士剥了个精光,法力都被禁住,背后割出了两条长长的伤口,红蚩蚩的血肉外翻,极为可怖。
余清圣亲自动手,将一根根赤红的魔钉刺入此人顶门、印堂、脊椎、膻中、丹田等穴道,“魔道炼法,很多都需要引冥冥中的借用天魔神通,因此设祭聚魔的阵法最是紧要,许多阵法也都是从中变化出来。你在玄昊古墓里看到的是九幽聚魔坛,我这个是十方地狱魔坛,虽然都是摄取阴魔为我所用,但具体也有很多区别,有空了我教你。”
他一边同虞璿说话,一边手上不停,那梁平甫虽然昏迷过去,但身上每被钉入一颗魔钉,肌肉都微微一颤,可见魔道炼法之惨酷残忍。
虞璿看着这元婴修士被金刀钉了手足,身上以鲜血绘满了诡异花纹,魔针刺穴,钉住魂魄不得脱壳,这才被扔进了魔坛之中。他一落下,周围九条铜柱便射出五色魔煞,牢牢禁锢,而魔坛中阴魔戾灵纷纷雀跃,上前撕扯咬食,鲜血精气都汩汩流出。
余清圣忙完了,他耗费了许多法力,也显得有些吃力,见虞璿出神地看着,便笑道:“还要如此祭炼七七四十九日,不说移山倒海,来去无影,飞剑法宝难伤,就连修道人的元神也可啃食,在魔教中实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宝物。唯独可虑的是,此物炼成不易,极容易遭天嫉,本来一切正常,中途却莫名其妙废了,也是有的。想炼够十二个神魔虽难,但若能炼成两三个,关键时刻也够用了。”
他抛了一个袖囊给虞璿,却是从那梁平甫身上取来,“人我拿去了,东西便归你。”
虞璿素知魔道炼法大多是如此,过程惨酷狠毒,炼成后威力也是极大,虽然她自己决心这一世不炼魔法,除了少数音杀摄魂之类的元神法术,肉身上法力极为纯正,魔道法器也是不沾不用,但真正见了,也不足为怪。
虞璿随手接了这袖囊,道:“这人好歹是个元婴,手头也不见几样好法器,那天看他拿出来抵挡的几样东西,连天遁镜也不如。”往袖囊里看了一眼,笑道:“守财奴。”那袖囊里灵石丹药珍稀材料无数,恰似一个中等门派的仓库一般,不过其中最好的法器,也只有五六阶的样子,虞璿自然看不上。
余清圣也不管那袖囊里有什么,只是陪着虞璿往外走,一边说道:“南衢通洲天材地宝极多,灵脉充足,但偏偏那一洲所出的法宝最少,叫得出名字的,也就是玄天剑门的朱雀弥天剑和凤仙派的六阳神火鉴。这人既然自南衢通洲来,能有一件法宝傍身才是稀奇。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若有一件法宝在身,无论是什么级数,咱们都得有多远躲多远。”
虞璿不由叹道:“法宝还真是难得!”
余清圣笑道:“你道人人都能像我们这般富裕么?算起来,我的几样得用的宝物,都是祖母赐下,万一有甚变故,说不定还要收回。封魔榜只能炼魔收摄,攻伐不足,还不如你那件溪山行旅图呢!”那玲珑塔不知为何,只要余清圣在时,都沉默寡言,不肯出来。倒是溪山行旅图的器灵虽不能现身,却时刻都要刷一刷存在感,因此余清圣也只知道她手中有一件溪山行旅图,乃是虚灵级数的洞天法宝。
虞璿道:“也是护身躲避有余,攻伐不足。至于我那两套飞剑,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成就真灵。”
她自知并非纯粹的剑修,虽然剑术精妙自诩也不在任何人之下,但无论是百花剑丸还是极光飞钩,想要晋升法宝的几率,都是小而又小,这冥冥之中的主人心意一道,便是极大的一个坎。
攻伐之类的法宝中,以飞剑最利,摒弃了一切防御之能,乃是纯粹的攻击之宝,同等级数的法宝中,在争斗上便要占些便宜。因此,虞璿虽然大方地将太阴戮神刀给了齐墨渊处置,但对这件魔道中有名的飞剑,也不是没有丝毫想法。她留下聂媚娘,正是为了详细询问此事。
余清圣道:“飞剑之类是纯粹的杀伐之宝,但想要晋升法宝最难。将随身剑器炼成法宝,不花费个数百上千年,几乎没有可能。”他偏头想了一想,笑道:“如今世上有名的飞剑,大多有了主人,那些不露面的,又不知去了何方。但三十年前,我曾经见过朱雀罗睺血剑一眼,这件法宝路过西方魔国,斩杀了好些修士,投南边去了,不知为何那些老魔主们也未出手捉拿,不过这件法宝还无主人,却是确凿无误的,可以留意访一访。”
虞璿摇头道:“这也扯远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神魔炼成,还是继续杀人越货去?”
余清圣目光一转,幽黑如夜的眸子里全是笑意,牵起妹妹的手,这美少年笑吟吟地道:“良辰难得,自然要和馥儿把臂同游。”
虞璿微微一挣,便脱了出来,顺便又白了他一眼。这些时余清圣也学乖了,时常语带双关,打着擦边球故意亲昵,而一旦虞璿稍露不悦,立刻躲回兄妹这层幌子后面去,气氛稍一缓和,又故态复萌,如此两次三番,虞璿又不能真个发挥,也委实拿他没法。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穷凶极恶的小魔头,一个面不改色的小帮凶,荀师兄任重而道远╮(╯_╰)
托腮,虽然不是全民吃人修真流,但是魔道的凶残还是不会变的,哪怕大小魔头外表都是帅哥美女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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