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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为什么还要——!”贺兰烈被人牢牢绑在一把太师椅上,面上的表情除了疑惑之外剩下就是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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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儿,你可知,若是木安吉雅在世一日,我就没办法正大光明的成为鲜黎族的族母,所以——她必须死!”凤骄阳看向贺兰烈,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满地都是不知为何的狠意。
“可是骄阳,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了吗?!宫千这是借刀杀人,让你顶了这逼宫篡位的谋逆之名啊!”
那日贺兰烈见过了扮成楼微的蒙十雨,也觉着她说的事情是极有道理的,但谁曾想到没过了两个时辰,就得到消息,说宫千他们准备将楼微拿去祭天的事情。
他对于凤骄阳和宫千的这个决定是竭力反对的,可是让他气愤的是,凤骄阳她们根本没打算听他的意思,竟是一意孤行全然不考虑结果的都要置楼微于死地。
最后,他反对没成,倒是被凤骄阳和宫千绑了起来。
“难道烈儿觉得,木安吉雅不死,我又坐上了族母的位置,那就不叫谋逆?”凤骄阳淡笑了反问,只是这话听在人耳里,不免的就是是多了些嘲讽的意味。
“可是,你们杀了木安吉雅的话,百姓们会怎么想?还有,丹蒙,她毕竟还是丹蒙的公主!如此我们与丹蒙的关系不就——”
“烈儿多虑了,如今丹蒙也正处于混乱状态,怎么可能有心思来管这个本就不受宠的二公主?”
凤骄阳轻笑了一声,想到多日前接到消息,说是丹蒙族内发生了内乱。有人企图抢夺阿古达木的领主之位,虽然后来是被镇压了,但留下的隐患也够他们头疼一阵的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该是考虑考虑百姓的意思啊!据我所知,万州、明州、楚州、金州这几个地方,有许多百姓自主的组成了拥护木安吉雅的团体,如果我们坚持要杀了她的话。这些人怕也会不肯的啊!”
这个消息也是贺兰烈这两日才得知的。虽然当初他想着这些人不过是小打小闹,跟着瞎起哄的罢了,等这一起事情结束。他们自然也就散了,可是自从听了蒙十雨的话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种难以安宁的感觉,如今想来。怕也是这一茬儿了。
“那些人?烈儿怕是被人糊弄了,你可知那些人可都是蓝筱染纠结了各处的三教九流之徒。装起来吓唬人的,等我们事成,她自然也是要归顺了我们的!”
先前得知民间有百姓自主起义时,她就让人去查了。后来得知,原来这些事情,都是荣嵋她们在收服了蓝筱染之后给她留下的又一个计策。故布疑兵,为的就是扰乱她们阵脚。
“可是为何在此之前。你明明有阻止过宫千去杀木安吉雅的啊!”
贺兰烈知道,在此之前,凤骄阳与宫千就是否要杀了木安吉雅,意见上是不一致的。
他想着,如果在那时候能杀了木安吉雅,事情或许就会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到了现在,似乎有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当中成熟了起来。
包括百姓对于木安吉雅的认识和对宫千他们野心的认识,也是因此,大家便是有了可以判断的事实依据,根据自家的判断,再由着木安吉雅他们推波助澜,整个情势,对凤骄阳这边是愈加没了优势的,且她们又在这时候放出要杀了木安吉雅的消息,那——
“只是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她的威胁竟然这样的大罢了!”凤骄阳略为不耐,见着贺兰烈还想说话,摆了摆手又是开口道:“好了好了,烈儿不必多说什么了,今日之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的,你且在这里好好呆着就好,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看你!”
“可是骄阳,宫千这是……”
“不必多说了,我还有事,你需要什么就同九妹说就是,我将她留下在这里照顾你。”凤骄阳没等贺兰烈说完,抬腿便朝门外去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便是恭敬地朝凤骄阳行了一礼。
“骄阳,骄阳——”见凤骄阳走的匆忙,只几句话的时间就消失在了门口,贺兰烈又急又恼,但任他怎么的喊,也再没听到凤骄阳一点回声了。
凤骄阳快步出了贺兰烈的院子,待绕过了一段矮墙之后突然捂着嘴唇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压抑而又沉重的声音从掌间传了出来。
院子里挨着墙边种了一排迎春花,如今藤蔓架到了墙体上头,再越过墙顶垂到了墙的这一边。
藤条上一簇并着一簇的开满了明黄的娇嫩花朵,然而凤骄阳的咳嗽带动藤蔓,震落了几许花瓣,那鲜艳的色彩纷纷扬扬划过她的衣衫,后才落入了脚边被昨夜风雨打落的一片沾染了尘泥的同伴当中。
“咳咳……”
“骄阳姐姐?”贺兰宥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该与贺兰烈的一番说辞,却不料在转角的时候,看到了靠在墙边咳嗽的凤骄阳,但因着凤骄阳咳的厉害,又是佝着身子的,所以贺兰宥并不确定是不是她。
“咳咳……咳……”
凤骄阳拼命的想要压下心头的那剧烈翻涌的感受,奈何那却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之后她就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涌了上来,一个没压下,指间便是沾染上了一片温热之感,带着浓烈的让人晕眩的腥热之气,她脚下一软,一个趔趄便是往前栽了过去。
“呀!”贺兰宥本是没看清那就是凤骄阳,但因见着她咳的难受,所以快两步就朝她走了过去,但是他是怎么也没到,在他离着凤骄阳只有两步的时候,随着她的一声咳嗽,他便是见到了那一抹夺目的嫣红。
“骄——”贺兰宥急的刚要大叫便是被凤骄阳捂住了嘴巴。
“我……没事,宥儿快、快带我离开、离开这里……”凤骄阳眼神有些犯花,但贺兰宥震惊的眼神她是一点没看错的。
“嗯、嗯嗯!”
贺兰宥心里急的简直没法用言语来表达,但看凤骄阳如此,他便是让自己快速冷静了下来,想着先将她带进贺兰烈的院子再说,可是他这刚一动作,凤骄阳便又是开口道:
“不要去烈儿那里,”
“可是……”贺兰宥本想说贺兰烈这里离的这么近,正好可以休息,但转头又是看到凤骄阳带着祈求与坚决的眼神,虽是满腔疑惑,但也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她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待贺兰宥他们回到自家院子,并屏退了院子里其他人之后,他才匆忙赶到凤骄阳身边,神情里满是焦急的颜色:“骄阳姐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无妨,宥儿不必担心。”凤骄阳歇了一会儿,也算是回过了一些神儿,除了面色苍白以外,其他的也倒真像个没事人一样。
“可是你——”贺兰宥看了一眼凤骄阳除下身的那件,沾染了许多血色的外衣,这怎么可能不担心?!
“……”凤骄阳摇了摇头,示意贺兰宥不要再问了,“我没事。”
“你这样怎么能算没事?!”贺兰宥想着在回来的路上,他本是想着待会儿遇着人就让他们去叫贺兰纯,可是他这想法还没付诸实际,就被凤骄阳提前反驳了,对此,贺兰宥心头的疑惑更是深了几许。
“宥儿,不用管我,我们说说其他的吧。”凤骄阳如水般的眸子注视着贺兰宥,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而又淡雅。
“可是现在你的身体……”贺兰宥如今眼里心里都挂念着凤骄阳的病情,所以也没甚心思去想其他的,如今不该是让大夫来给她看病才是最重要的吗?
“宥儿,你听姐姐说,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并不希望这个会影响到他人,你能明白吗?就如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贺兰宥看着凤骄阳的神情,潜意识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感情上却不愿这样赤.裸裸地去面对。
“姐姐知道你对于这次的事情,是有自己立场的,而姐姐并不希望你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时,有任何的负担。”
“骄、骄阳姐姐在、在说什……”被凤骄阳温雅的目光所注视,贺兰宥心头不知为何的泛起一阵愧疚之感,连带着目光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放了。
“木安吉雅她是个好人,你们兄弟几个同她在一起,姐姐也是放心的。”
“……”听凤骄阳说到这里,贺兰宥突地抬头看向了她。骄阳姐姐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她不怪他选择了木安吉雅而没有选择她吗……?
“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在这个途中或悲或喜,或嗔或怨,万般皆是自己所种的因果……”
听着凤骄阳缓慢的述说,贺兰宥心头的震惊真是一点都不少地在自家脸上展现了出来。“骄阳姐姐……”
“你们的选择是对的,”凤骄阳的神色温和且又认真,禁不住,贺兰宥心头猛地一颤,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变了模样了呢?!就比如他现在所认为的凤骄阳伙同宫千要谋害木安吉雅的那些‘事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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