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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龙拨弄琴弦的手不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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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少娘犹豫的虽并非这个,但却没想到自己只是这般犹豫了下,这瞎子却是想到了这么多,不由笑道:“先生多有误会。少娘担心的不过是先生双目失明,看不见少娘的舞蹈,是以犹豫。至于取悦一事,呵呵,那得看甚么人了。”
萧白龙粲然一笑:“萧某人曾告之夫人,世人观情、美、丑、恶,即使是舞蹈,皆是用心观之,萧某人一介眇目村夫,独用心看。”
“瞎了眼,真能用心看见我跳舞?”褚少娘对他的理论竟好奇起来。
萧白龙点头一笑:“若夫人愿意,大可捂住耳朵,用心听萧某人琴声与歌声。”
褚少娘从未试过将耳朵捂住来听人弹琴歌唱,虽然听他如此一说,很想一试,可想到方才他说会用心看自己的舞蹈,竟更想立刻跳一支舞,想看看此人是否正能用心看。
是了。很久了。久远的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跳舞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她只知道,她为那人跳舞。那年少风流,眉宇间写满了年轻傲然的御梦侯,那举手投足将她这女子迷的无法自拔的人,说要看她跳一支舞。
说出的话明明是充斥着浓浓的爱意,那星眸中亦是折射着对自己爱恋的光芒,可到头来,因为那九百八十七张地图,一切化为乌有。
或者说,从一开始,都是乌有。那一切的美好,不过是那人为这九百八十七张地图而编织给自己的梦境。却终是如梦幻泡影。
她以为再不会有人能让自己水袖飞舞,可命运真是说也说不清。来了,这要用看自己舞蹈的人。不知这瞎儿会看出个甚么来。
褚少娘看了看天上雪,地上梅:“先生弹琴唱歌,可别忘记用心看我的舞蹈。若是可能,本夫人兴许会问问先生到底从这舞蹈中看出了甚么来。”
萧白龙点点头,凭着褚少娘解开披风的细微声音,判定这女子的所在之地,将双眼生硬地移过去,看着她。褚少娘只觉他这动作有些滑稽,却也有些可爱。
小白龙似是看到了昔日在寻仙谷中翩翩起舞的青阳舞焰,又见这天下第一荡妇虽臭名昭著,可其实,她似乎并不坏。相反,这女人竟有些可怜。而更可怜的是,自己这个明白她心思的人,正将她这可怜加以利用。
心头顿生白云苍狗物是人非的叹息,又更添一股莫名的烦躁,却终是被自己压制下去。
“白云苍狗,物是人非,又是一年过去了……”小白龙手指随着她的心思变迁而拨弄出柔婉的曲调。
褚少娘兀自在梅花间起舞,可目光却一直留在萧自清身上,却只见他双目迷离,虚幻如雾,可并不纯粹。
她与“他”相见不过两次,可正是这两次,她心下惊觉这山野村夫真的不是寻常之人。至少没有人第一次疯狂如癫,二次神色间竟是流露着许多连她这历经人间男欢女爱的女人都难以看出甚么的情绪。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小白龙用的是吴地侬语唱的,语调婉转动听,音律跌宕起伏却又意态尽在,连褚少娘听他这般唱着,心头惊讶不已:
这山野村夫能唱得这样的曲子?而更让她好奇的,一直是方才萧白龙说的那一句“缘之所钟,吾心之爱”。
谁人能是此人缘之所钟呢?
听这调子渐次下沉,小白龙歌声渐次低迷,褚少娘舞罢,全然忘记方才说好的要问这萧白龙如何用心看自己的舞蹈。
“萧先生乃西凉之人,何以能以吴越之语将这江南《子夜吴歌》唱的这般动听?”
小白龙心头好笑:她自己虽是柔然人,却有半生是在南朝水国长大,鲜卑语与侬语都说的很好,区区吴越之语唱歌,哪里能难为她。
“家母为南朝人,是以会说些吴越之语。”小白龙撒谎了。
褚少娘细细回想着方才他歌声中的所有,只觉这萧白龙一身不可思议,许多其他男人,甚至是御梦侯都未曾有过的东西,他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经历。而且,这些经历,让他这一个瞎子却能似乎很了解自己。
褚少娘盯着他,只觉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话到嘴边,却又不止该如何说,只得静默不言,看着他端坐琴旁。
小白龙坐在雪地中,忽耳边风中升起一丝异样音律,她细细一听,心下却是明白,唇角不由勾起一丝浅笑,放声说道:“夫人若喜欢这《子夜吴歌》,大可再来差萧某人去,在下愿意再为夫人演唱几曲。”
褚少娘诧异的眸光中竟有几分惊喜,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几丝刻薄,“先生不是清高之人么?怎地愿意入本夫人舍下?”
“唱曲抚琴乃萧某人平生所爱,若得一人愿倾心听曲,与绫罗帐却是无关。”她再细细一听,只听那异样音律已然消失。
褚少娘不禁冷笑,“看来先生真是说变就变。”
小白龙不以为意:“夫人总是这般在被人监视中度日么?”
“监视?”褚少娘讶然,随即转头四处张望,却不见异样,“先生何处所言?”小白龙似是叹息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褚少娘思忖着,惊道:“先生双目失明,难不成是听出来的?”
“双眼难见之处,用耳听,耳力难及之处,以心感之。”小白龙施施然一笑,又抚琴起来……褚少娘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只是这一次看她如同看不可思议的神仙一般。
萧白龙并未抚琴,只是懒散地哼唱着,但音律依旧婉转: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安能辨我是雄雌……”
……。
“当真没听到甚么特别的?”司马狂坐于房间,冷冷说道。
一个属下站在前方,回话道:“是了。萧白龙只是同夫人唱歌跳舞抚琴,没说甚么特别的,看来没甚么问题。属下看他一个瞎子,似乎不会是南朝细作。”
司马狂冷笑道:“那他一个瞎子也能看见夫人美貌动心?我倒要看他能让侯夫人留恋多久。咳……咳……”司马狂忽地咳嗽两声,两边侍女当即走了过来,下方将士皆道:“将军保重。”
司马狂摆了摆手,咳嗽几声后长吁一口气,扫一眼那回话的将士:“老子还能活命,你没让人发现罢?”
“属下藏的隐蔽之处,连有眼之人都看不到,更别说他一瞎儿!”
“嗯,且下去罢。”司马狂一脸怒容,皱眉道:“萧白龙!我司马狂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正月初六,正是年关过六日之后,春寒冷过冬雪。
南国淮王萧慕理、骑都尉养易、车骑将军郑柳然,各率领步兵五千、马军五千,水军五千,以及轻云五骑分三路往落于西魏城池竟陵城奔去。留下兰华寿、唐虞、钟传久、王僧辨、陈霸先等人守汉阳,秋影奴亦是留在汉阳。
两日后,秦淮王先领轻云五骑以及五千马军至竟陵城外五华山下,离城二十里下寨,结山为营。
此时镇守竟陵城的乃西魏另一大将袁锦棠,城中守将不过五千。城中人皆向袁锦棠进言,声称令其向襄州宇文护、司马狂借兵,请求援助,袁锦棠却死活不干,在城外深沟高垒,防备敌军偷袭。
次日,袁锦棠派兵前往竟陵城外,正欲派人将东西南北城外方圆树木全数砍伐,防止梁军作木桩攻城来用。可探子回报,城外树林除了靠近竟陵城一小片,外间全数被梁军连夜砍尽,早已是一片荒芜,更兼之梁军正连夜赶制木桩、云梯、弓箭等一众攻城器具,次日便要进兵竟陵城。
袁锦棠闻言大惊。
是夜,月明星稀,风清云淡,薄雾微醺,未落大雪,却寒风凛凛,刺人血骨,即使打哆嗦,这都是从骨子里散发的颤抖与警醒。
袁锦棠得探子报萧慕理军马不过五六千,趁养易、郑柳然两路军马未到,率兵两千,星夜出竟陵城,一路往五华山赶去,决定先行偷袭梁营,杀了秦淮王。
五华山位于竟陵城皂市,离城二十里。
此时寒冬腊月,正是枯叶凋零之际。五华山除了松柏长青,其余大树皆是落叶枯萎,只剩残枝在夜风中晃荡。
萧慕理大军营地位于五华山南山脚下,当探子回报袁锦棠梁军依山落寨,结草为营时,袁锦棠心下大喜,当即派人往南山脚下梁军营地而去,此时又值西北风大起,预备以火攻之,杀个梁营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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