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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纤尘殿,美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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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毓裳看着铜镜中神色憔悴的倾城容颜,眼底弥漫着挥不去的淡淡的忧伤,父皇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来看过自己了,为了躲避自己,甚至连轩辰殿都不回了。
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凤毓裳突然站了起来,既然父皇不愿意来见自己,那自己就去找他,伸手拉开衣柜,入眼便是一片火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公主!”绿萼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从背后传来,在她‘失忆’的日子里,怕她会有不习惯,花攸朵特意将红妆绿萼从绿眸招来。
凤毓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火红的颜色像梦魔一般紧紧的缠绕着她,让她难以呼吸,伸手开始疯狂的寻找着。
“为什么,为什么全是红色,我讨厌红色!”看着满地火红,凤毓裳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流下。
绿萼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看着地上的衣服,咬了咬唇,“如果公主不喜欢这些,奴婢马上让他们重新送些布料来!”
凤毓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突然疯了似的将她扑倒在地,“我不要这些衣服,我不要这些,这些都不是我的衣服,不是我的!”
“公主!”
绿萼脸色一变,有心想推开她,可是又怕伤到她,只能咬牙坚持着,失忆后的公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她曾怀疑过,可是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想象的两个人。
恍惚间,绿萼一不小心磕在了桌角上,殷红的鲜血沿着额角缓缓流下,凤毓裳被吓坏了,摇着头后退着。缩到墙角,颤抖着,“绿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公主,奴婢没事!”绿萼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一阵冷然。
“绿萼,你原谅我了对不对?”凤毓裳紧紧搂住她。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笑着。直到怀中的人呻吟才回过神。
“嘶——”绿萼突然颤抖了一下。额头上渗出冷汗,夹杂着鲜血,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
几乎下意思的,凤毓裳抓过她缩回的手。掀起她的袖子,入眼便是一片青紫。
“公主!”绿萼惊恐地看着她,企图挣开她的手,可是却被她眼中的眼泪给吓到。
凤毓裳含着泪,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两个袖子都卷起,待看见那满目疮痍的伤口,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绿萼,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凤毓裳低垂着头,压低着声音问,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绿萼楞楞地看着她。
“求求你。告诉我!”
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胳膊上,绿萼才回神,有些恐慌的伸出手摸着凤毓裳的脸,她的这些伤全是拜她所赐,不仅是她,纤尘殿的每一个人都没能幸免,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凤毓裳突然惊恐的抱着头哭喊起来,“父皇,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不理我,求求你”
绿萼虽然不说,可是又怎会看不出,她和红妆一直陪在公主身边,这个公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公主了,可是不管现在的凤毓裳怎么虐待她们,她们都无怨无悔,因为她们知道,公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公主,这百灵露太珍贵了,不需要浪费在绿萼身上!”绿萼阻止凤毓裳替自己擦药,凤毓裳却不理她,按住她,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伤口上。
“公主,我自己来就行了!”绿萼有些尴尬,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心中一惊,公主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凤毓裳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自言自语道,“宝宝,娘决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就连父皇都不行!”
瘦小的背僵了一下,绿萼抬起头,看着凤毓裳坚定的脸,突然间慌了手脚,站起身,不顾她的呼唤,转身往外跑去。
公主,疯了!
殿堂之上,凤魑一脸疲倦的斜倚在龙椅之上,听着下面大臣的奏报,待看到一脸戏谑的凤骁,狭长的凤目微微的敛了敛。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是特殊时期,他这个弟弟能来上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敢在早朝上心不在焉的也只有他了。
就在这时,苏步柒突然上前一步,“皇上,这一次一举歼灭叛党余孽大获全胜,全都是端木将军的功劳,端木将军不日便将率兵回京了!”
“本王倒是听说,这次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全靠一位凰姑娘!”凤骁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唇角笑意一闪而过。
“军营重地,女流之辈怎可随意进出,胡闹,端木将军实在是太过于胡闹!”一直沉默的贤王突然义愤填膺的出声,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声。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凤骁笑得那叫一个邪肆,微微挑眉,“那可不一定,巾帼不让须眉啊!”
宽大的龙椅上,凤魑面无表情地听着下面的争吵,狭长的凤目微微的眯了起来,凰姑娘,他也曾从苏步柒的口中听说过那个神秘女子的传闻,对她一时也有些好奇。
挥手打断争吵的两边,凤魑看着沉默的苏步柒淡淡地开口,“苏爱卿认为此事如何?”,一句话就把问题抛向了苏步柒
苏步柒恭恭敬敬的伏了伏身,风轻云淡道,“臣以为襄亲王言之有理!”很干脆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凤魑笑了,突然表情一正,朗朗开口,“是赏是罚,等他们回来再议不迟,朕倒是很好奇这凰姑娘是何方神圣。”
凤魑刚说完,底下就讨论开了,即使有人不服,却也不敢当众提出来。
对于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朝堂上一片喧嚷,最终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迎接,一派认为不应迎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不可开交。
凤魑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目光下意识的扫向凤骁,面无表情道,“襄亲王觉得如何?”
凤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间听见凤魑的声音,抬起头就对上他的视线。
“襄亲王觉得朕该不该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呢?”凤魑又重复了一遍,眸中却多了一丝不悦。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凤骁。
凤骁突然笑了,“大获全胜,端木将军功不可没,迎接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皇上乃九五之尊,不便出城相迎,派一名大人代替便可。”
凤魑满意地点点头,,这正是他要的答案,“那便由襄亲王和苏爱卿代替朕出城迎接端木将军他们吧!”
“皇上,不可!”没等凤骁和苏步柒接旨,贤王就开口说道。
凤魑眯着眼,懒懒地说,“贤王何出此言?”
贤王看了一眼一脸戏谑的凤骁,朗声道,“众人皆知,襄亲王和端木将军恩怨颇深,皇上派襄亲王前去,恐怕会引人非议吧!”
“贤王多虑了,端木将军向来公私分明,朕相信他,而且,除了朕,襄亲王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凤魑淡笑着,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间接的告诉他,就算自己不做这个皇帝也轮不到他。
正在这时,来福从后面匆匆走进来,附在凤魑耳边说了什么,凤魑脸色陡变,猛地站了起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最后在贤王的带领下退了下去。
凤骁无聊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苏步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襄亲王,请等一下!”
凤骁回过头,苏步柒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抬起头与他对视着,“襄亲王可知四皇子谋反一事?”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凤骁不答反问,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丞相大人,学识再高,终究还是太过于单纯了!
苏步柒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我以为,四皇子有勇有谋,这次谋反也是有备而来”
“等等!”凤骁出声阻止他的话,笑得那叫一个风华绝代,眼中却闪过一抹寒芒,打量着他,“如果你真的对我皇兄忠心耿耿,那就看好你的母亲!”说完扬长而去。
“母亲!”苏步柒微微的蹙起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的往外走去。
“你怎么知道他会帮我们?”等到看不见苏步柒的身影,凤骁才转身问向身后的人。
红果那张妖孽脸带着风华绝代的浅笑,手中把玩着一根杂草,抬起头看着天空,“蠢女人是不会看错人的,那个家伙虽然单纯,可是并不傻!”
“但愿你是对的!”凤骁笑着说道,然后大步的忘纤尘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摇着头,“听说我那小侄女疯了,这可真是愁煞人也!”
“疯了吗?”红果突然笑了,抬起头看着天空,有些无奈的笑骂道,“蠢女人,你的这些男人一个个比狐狸还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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