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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旧案重提
两个人走下楼来,一辆奥迪直接停在楼下,看着站在车侧的人,唐人杰不禁惊奇道:“铁总,是你呀!”
铁胆忠和唐人杰握了握手,笑着说:“怎么,不欢迎啊!”
“铁总要去我们家过年,是我们的荣誉,怎么会不欢迎呢?”唐人杰恭敬地说,然后掏出手机,“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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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爸那里,我昨天就给他打了电话的,要他别忙告诉你。走吧。”铁胆忠挥挥手,“朝前带路吧。”
阳春雪款款走了上来,直接上了铁胆忠的车,虽然唐人杰早就知道阳春雪喜欢铁胆忠,但这次公开会合,还是他始料不及的。
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唐人杰他们的红星乡,唐之仁夫妇直接到乡正斧来接。
铁胆忠下车,和唐之仁来了深深的拥抱,看得唐人杰目瞪口呆,这两个老人,原来是这么亲密啊,只是铁胆忠为何自他记事,也没登门看望过?
“老伙计,我看你生活很滋润哟,气色很好,白发也没有一根。”放开拥抱,铁胆忠还是握着唐之仁的手,打量着他。
唐之仁笑笑说:“老大,我是平淡的命,那像你叱咤风云,操心的事多。”
铁胆忠放开他的手,这时谢文秋正和阳春雪说话,他近去说:“小谢呀,不,应该是老谢了,哈哈,虽然老了,但风韵很好啊。”
谢文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铁老大,你真会开玩笑。好了,不在孩子面前说笑了,请吧。”
再下去是乡村公路,路况不好,虽然只有二十公里,却开了将近半个小时,两辆车开进村里,特别是铁胆忠的奥迪,让村民们震动不已。
晚上,铁胆忠和唐之仁夫妇开怀畅饮叙旧,阳春雪却先放了碗,让唐人杰带她四处走走。
“雪姐,你不陪铁总吗?”唐人杰虽然和她走了出来,但心里有些疑问,她不是说铁胆忠是她男友吗,怎么两个人,至少在人前一点也没恋人的感觉。
“他不需要陪的,陪他的人在他心里。”阳春雪叹了口气,“我越了解他,就越不懂他。不说了,我是来看看妞妞的。”
“妞妞是谁?”唐人杰可从来没有听说本村有这么个人。
“你们村不是有个砖厂吗?哎,早就关闭了,你不会知道的。就在你们这个村,是另外一个寨子的,寨子叫半坡寨,妞妞的姓名应该是杨……对,杨小娥。”阳春雪想了想说。
唐之仁和老婆是从城里迁来的,和这村子,其实熟交往的人不多,就是寨子上的几个本家兄弟,和一些邻居,所以另外一个寨子的,就唐之仁也不是怎么清楚,更别说唐人杰,所以阳春雪说了,他也不知道。
阳春雪又说:“其实,你当初到我律所求职的时候,我一看你住址,居然和妞妞是一个同一个村的,太巧了,就录用了你。”
半坡寨就在他们寨子对面的一座山的半坡上,两个人便迈步向对面走去。
阳春雪说,当时她刚刚到阳城,在铁胆忠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律所,就是王建法律师现在供职的正道律所。有一天,有对老夫妇来律所,一身土不拉唧,一看就是乡下农民,都怯怯的,好不容易讲清楚了他们的案件,结果律所没一个愿意承接,她当时年轻,虽然是个女子,却很气盛,听了老夫妇的遭遇,也是一时义愤,就接了。
案件是关于他们女儿妞妞的。
妞妞是一个好女孩,从小就知道努力学习,努力的结果是考上了大学。可是家里穷,凑不齐大学的学费,眼看开学在即,妞妞和家人都非常着急。这个时候,村里最有钱的砖厂厂长主动提出为妞妞提供四年的大学费用,妞妞的父母自然感激不尽。砖厂厂长可不是一般人,平时连村长乡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妞妞一家和砖厂厂长根本接触不上。
砖厂厂长让妞妞到砖厂去取钱,就在妞妞去砖厂取钱的时候,砖厂厂长强-奸了妞妞。事后,厂长把钱给了妞妞,妞妞没要,哭着跑了。可妞妞还没有到家,砖长厂长就把钱送到了妞妞的家里,并让妞妞的父母打下了收条。等到妞妞回家后,妞妞的父母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他们跑到砖厂大闹了一场,想让厂长拿出更多的钱,厂长不拿,妞妞的父母气不过,就到县城里找到了阳春雪。
阳春雪刚刚取得了律师资格,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助理,还从来没有独自代理过任何案子,但她自身的遭遇,让她很同情这对夫妇。
听完妞妞父亲的陈述,阳春雪陷入了深思。妞妞的父母眼巴巴地望着阳春雪,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种躲闪着卑怯和张扬着讨好结合在一起的表情,他们的脸笼罩在这种表情里,面目反而模糊了。他们的样子,让阳春雪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父母脸上的这种表情像一把刀,早已经在阳春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这道口子在离开家乡的日子已经长好了,可只要再一次从乡下人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阳春雪就感觉那道口子裂开了,重新变得血淋淋的。
阳春雪明白了,那是她心里一道永远流血的伤口。
阳春雪受不了妞妞父母脸上的表情,他安慰了妞妞的父母几句,马上在心里决定了代理这个案子。
阳春雪还没有独立打过官司,律师事务所的所长听取了阳春雪的汇报后,劝阳春雪不要接手这个官司,他语重心长地对阳春雪说:“当律师,打第一个官司很重要,一定要选择一个能打赢的官司,眼前这个官司,难度比较大,输的可能性很大。”
阳春雪没有听所长的话,所长的理由再正确一千倍,阳春雪还是不能听,她无法让所长明白,妞妞父母的眼光割开了他心里的伤口,他们走后,那个伤口一直在流血,她必须把那个伤口的血止住。
妞妞的父母刚刚离开,那个砖厂厂长就找到了阳春雪。
砖厂厂长脸上的表情跟妞妞的父母很不相同,他微笑着,他的微笑不是为了将自己的面目笼罩起来,相反的,他充满自信的面目从微笑中浮现出来,非常清晰地展示在阳春雪的眼前。砖厂厂长的声音很大,他的声音即使减小一半,阳春雪照样能够把他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
砖厂厂长很强势,也粗野,他说:“妹子,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干糊涂事,我好心好意帮助他们,他们却来陷害我,哎,好人做不得啊。你想想,那个什么妞妞,根本没熟嘛,青果子一个。到了我这个份儿上,啥样的女人没有?我还用得着强-奸谁?不是吹牛,女人排队让我干我还干不过来呢。啥东西嘛,也想来黑我的钱,分明是敲诈。妹子,不说他们了,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家里父母有什么事情,包在大哥身上了。我不知道妹子家住哪里,但我想你肯定需要钱吧!一个女子,挣钱也不容易,只要你懂事,我给你一万——不,三万,怎么样?”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接近末期,这个数目可不是小数,在农村,绝对可以建一间平房了,就在城市,也足够两三年的生活费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都经受不了这个诱惑,对于这个长得很漂亮,但明显没什么社会工作经验的女子,砖厂厂长充满了信心,而且,还充满着性趣。
阳春雪看着砖厂厂长的嘴巴,砖厂厂长说话的时候,烤瓷牙像一道白光一样在阳春雪的眼前闪动,把阳春雪的眼睛都闪花了,阳春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眼睛的光聚集起来,对准了砖厂厂长的眉心。
等到砖厂厂长停下来喘气的空隙,阳春雪赶紧站起来说:“我替我的父母谢谢你了,你没有必要为他们费心,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砖厂厂长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的笑声像鸟一样从他白色的烤瓷牙里飞出来,在阳春雪的身体上乱撞,撞得阳春雪摇晃起来,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用手撑住面前的桌子,把自己的身体固定住,然后问:“你笑什么?”
砖厂厂长把手伸过来,差点就触及到她胸前的高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家伙似乎感到确实不妥,就收回了手,但还是很放肆地说:“你太客气了!在江湖上混,像你这么客气可不行!正是你父母不在了,你才更需要,是不?”
阳春雪用力靠到椅子上,椅子让阳春雪的身体找到了一种很稳当的感觉,他仰头看着砖厂厂长说:“我不是客气,是拒绝!作为妞妞的代理人,我拒绝你的贿赂。”
砖厂厂长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站在那儿,看了阳春雪足足有一分钟,似乎想给阳春雪留出解释的时间,但阳春雪一言不发,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看着砖厂厂长肥厚的下巴。砖厂厂长确定阳春雪没有话说之后,再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得很短促很干脆,笑完之后从白色烤瓷牙的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等着!”
砖厂厂长离开之后,阳春雪又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力气重新回到了身上,他才站起来走了。
砖厂厂长回头就从省城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律师代理官司,那律师代理了砖厂厂长的案子后,马上反诉妞妞卖-淫,他很有能量,乘着大奔到县城来了一趟,就把县里的领导摆平了,县里的领导都买他的账。他坐的大奔刚刚离开县城,开上回省城的高速公路,阳春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就劝阳春雪放弃代理妞妞的案子。
妞妞的父母在村子里,被砖厂厂长逼得没有办法,反跑来城里求阳春雪不用管他们的事情了,妞妞父母脸上惶恐与悲凄的表情,让阳春雪的心,掉入冰河里一样,冷得发痛。阳春雪晚上回出租屋的时候,被小流氓威胁殴打……阳春雪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案子还没有开庭审理,阳春雪已经陷入了绝境。来自各个方面的信息都在提示阳春雪,她不仅不能帮助妞妞,而且还会搭上自己的前途。
那时候铁胆忠才到阳城发展,人脉还不如那砖厂厂长,但是阳春雪没有退路,放弃也是绝路。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候,也还是铁胆忠,他花了巨资,请了一个在阳城有很大的影响力电台社会法制频道主持人,那主持人也比较正义,节目播出后,引起了社会舆论的极大关注,最后案件得到了公正的判决,砖厂厂长被判了五年。
一炮打响,阳春雪名气扶摇直上,却引起了事务所长的不满,铁胆忠又帮忙她张罗,最终成立了她的正义律师事务所。
听完这个案件,唐人杰对阳春雪不禁肃然起敬,原来这个女人,并不仅仅靠女人的优势上位,而是有一颗大多数男人都没有的正义之心啊!
“只是那个妞妞,案件结束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我呢,虽然偶尔想起,也一直没有时间精力过问,正好铁总要来你们家,我也顺便来看看。”阳春雪最后说,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半坡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