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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1月21日,苏詶大搜捕行动结束,幼主幕府统计共得各式银圆一千二百万枚,白银二千一百万两,珠宝古董字画无数,整体收获约是搜刮杭詶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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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笔资财很多,据后世人估计,当时苏杭地区的民间资财至少有三亿两以上,贵福哥只是择肥而噬,重点搜刮目标是那些满清官吏和豪门巨室,只取走了苏詶城大约七分之一的财富,没把全城绅民商户的老本罗掘一空,算是下手极为克制了。
搜查行动结束的当天,心情愉快的幼主殿下犒赏三军,礼拜日不但餐餐有鱼有肉,每名官兵还加发了二块银洋的礼拜钱(津贴),而且贵福哥全军休兵整顿十天,给有婚约的旅帅级军官们婚假和发放加倍喜钱,让他们抓紧时间洞房完婚。
当数百名太平近卫军返回杭詶,踏上完婚之旅时,军营里更多的光棍燥热不安起来;
算起来,幼主殿下在杭詶大本营里只有二百来位未婚女兵了,这次军中书记官列了个有功将士名单,许诺回去之后,将这些女兵尽数婚配给有功将士,这才稍微安定了下军心。
但是贵福哥心里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之举,因为近卫军军官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近十万人的部队里面,至少还有二千多军官没有老婆,而自己要想收拢军心,确保这支部队的绝对忠诚,短时间内,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要知道,当生理需求长期得不到合理宣泄时,部队就会出现强姦妇女,败坏军纪等严重问题,而且农民成军么,对传宗接代的子嗣传承问题看得可是极重,而为子孙后代去拼搏奋斗,可是大多数农民工的动力源泉啊。
贵福哥为何如此着急给麾下军官们找老婆,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他这个幼主殿下本身太不检点了~~~自己老婆加小蜜的后宫队伍已经发展到四十多人,夜夜笙歌多重奏,却让兄弟们打光棍干眼馋,不用人说贵福哥都觉得自己很禽兽,不能同甘共苦,可不是好领导啊!
不过呢,这军婚问题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在滁詶根据地,女将胡桂花的麾下还有一支千人规模的广西大脚女兵,虽然年纪普遍大了点,脸黑了些,长相也土了些,不过好歹身体结实,能吃苦,能生娃不是?
贵福哥决定找个时间,把这支女兵队伍调到杭詶来,再搞个大型军婚拉郎配,让近卫军部队里那些岁数渐长,熬不住的老童男子们先解决个人问题,到时候天黑请闭眼,干柴遇烈火,相貌差点也将就了···再说了,都是劳动人民出身,谁嫌弃谁土都不对么!
这主意定下之后,贵福哥当天晚上就在苏州巡抚衙门里大摆筵席,宴请全军将佐。
宴会上,幼主贵福哥郑重宣布这一喜讯;三个月内调派滁詶一千女兵东来杭詶,到时候举办一桩千人群婚,幼主殿下自然是主婚人兼月下老,大派红包赠喜钱。
这一喜讯委实让光棍们军官们欣喜不已,这样前前后后算起来,近卫军中至少有一千三百人,也即六成军官结束了单身状态,虽然还有近千人打光棍,不过老婆问题总算解决一多半了不是?
贵福哥趁此机会又强调严肃军纪,近卫军但有骚扰奸婬妇女的,斩首不留!大家伙儿见结束单身有了盼头,心中抵触情绪自然小了很多。
于是贵福哥领着韦志俊、李秀成、赖汉英等高级将领在数十桌宴席间穿梭往来,以茶代酒(太平军不准饮酒),慰问众将官,虽然席面上无酒,但是苏州菜肴精致可口,菜式繁多,军官们大快朵颐,吃喝得煞是惬意。
大厅里欢庆氛围正热闹的时候,贵福哥突然瞥见一名执勤的近卫军官走了进来,向大堂上张望,于是贵福哥与麾下军官们亲近,一边示意国舅赖汉英去询问一下。
不一会儿,赖汉英面带犹疑的走到贵福哥身边,附耳禀告道;“幼主殿下,府衙外有一个年轻的旗人女子求见,说有宝贝呈献给您。”
“唔,献宝的?”贵福哥不以为意,这几天大搜捕,大抄家他得到珍宝太多了,价值千金的古玩字画多到上万件,堆满了一处粮仓,所以没耐心的道;“舅父,你去看一下不就完了么,些许小事,还要孤亲去?”
赖汉英回答道;“本来臣是想去来着,可值日官说,那个年轻旗女坚持着要面见幼主殿下,才肯献上重宝。”
“嗤!见我?一个不明来路的满族女子跑到巡抚衙门前,居然想见了孤才肯献宝?”贵福哥冷笑一下道;“舅父你不会不知道,孤这一路攻城夺地来到苏州杀了多少旗兵,这位不是来刺杀寻仇的吧?”
“说的也是,老臣就果断处置此事吧,”赖汉英也没耐心见一个旗人女子,于是道;“那么就先绑了,关起来再说!”
“嗯···一个旗人女子?慢着!”色心萌动的贵福哥突然叫住了赖汉英;“人长得年轻漂亮吗?”
赖汉英回答道;“听执勤官说,这满族女子长的颇为清秀文雅,不象有恶意的样子。”
“前堂侧厅都坐满了···那就在后堂见见吧。”
贵福哥没料到的是,这一次的色心萌动,让他见到了一个不同凡俗的满族少女。
······
十五分钟后,幼主殿下在赖汉英的陪伴下,在后堂见到了这位单身来访的满族女子,见面之前,她受到了贵福哥身边女官们最严密的安检搜身,每一片衣角、袖口,头发都被细细捏过,揉过,以确保没有半点针钉铁片。
待到侧厅门开处,贵福哥眼前一亮,一名穿着长及脚面的湖绿色缎料旗装,外罩刺绣大红牡丹坎肩的清秀女子出现在门口,这满族女子一头漆亮的乌发盘在脑后呈燕尾式,顶发梳成圆髻,其底部以丝线制成扣碗状“头座”,以十多厘米高黑缎制成“不”字形皂板,扣于头顶发髻上,形成了满族女子特有的‘旗女头板”,一下使得她高挑俏丽起来。
再加上十厘米高的木质鞋跟,这位满族少女看起来足有一米七五高,手里拎摆着丝绸手帕,昂首挺胸的身姿和腰肢摇曳的步态,走起路来就更显得高贵、尊严。
等到这女子走到贵福哥十步远,扬着手帕下蹲行满族礼节时,幼主贵福哥看清了她的容貌,轻咦了一声,小赤佬就扯旗而立了;
一分哀伤,两分凄迷,四分清丽,剩余的则是深邃——于是一个相貌端庄,只有中上之姿的女子,用明亮清澈的眼神,把睿智、理性、贤淑等内在美全部投射出来,这满族少女在虎穴狼巢般的敌营中怡然不惧,竟还能表现出端然舒雅,落落大方的气韵神情,不由得让禽兽贵福哥动了征服占有之心。
“此满人妖女甚是古怪!妖孽!”
坐在贵福哥身旁的娘舅赖汉英阶级觉悟很高,撅着胡子警惕的喝道;“如今举城大索(搜查)刚刚结束,苏州城里满布我天兵天将,见妖(满族)即捉!你一个单身满清妖女子,如何躲过重重盘查,到得府衙之前,速速从实招来!”
“天军老大王容禀,旗女子不敢隐瞒,”满族少女从容答道;“好叫大王们得知,旗女子是从城郊满人居留营里来的,出来身上穿的是一身汉人女子的衣裳,满服装在褡裢里~~旗女子的家长(族长)和阿玛(父亲)求得管营的天军将爷允许,特意派出一队天兵,一路护送旗女子进城,来到天军府衙前献宝的。”
“哼,你这妖女倒会利用人!”赖汉英哼道;“既是献宝,财宝在哪里,拿将出来看看,若真是值钱宝贝,就恕你们无罪,否则的话~~~哼哼!”
“请老大王恕罪!”满族少女低头道;“旗女子出来时就带了个褡裢,装了这身满族衣裳,这还是众姐妹东一件西一枚的凑起来的,天军破城后旗营大乱,阖族老少们惶惶逃命···后来大家伙儿又被搜城天兵一路驱赶到羁押地,纵有些财货细软、金银首饰什么的也都没收了,旗女子孑然一身,却是什么值钱财物也没有。”
“大胆!你这妖女竟敢诳骗天军,我看你们是活不耐烦了!”
老长毛赖汉英勃然大怒,当年攻克南京后,太平军将满城四万多八旗男女老少全部杀死,他领导就是先头部队啊!后来太平军在战场上屡遭败绩,满清军队对被俘的太平军也都是斩尽杀绝,尤其对两广籍老太平军的虐杀更是残忍百倍!
故而以赖汉英为代表的老太平军都对满人恨之入骨,奈何这次苏州城破,贵福哥严令不得滥杀投降的旗人,憋着气的老愤青正想找个借口,高举复仇屠刀呢!
然而他刚想站起来发号施令,却瞥见贵福哥轻轻抬手阻止了他,但见他这个幼主外甥微笑着开口问道;
“孤明白了,你说的献宝,就是把你自己的身体献给孤吧?这提议孤很欣赏!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
贵福哥这个衣冠禽兽心里很是明白,这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满族少女甘冒杀身灭族之祸来见自己,没有要求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不费银子),是愿意进行条件交换的,因为要求得到满足的妹子欠下人情,就不能拒绝自己的占有征服,把玩受用起来也能主动配合,滋味必定更为美妙,这笔买卖值得做啊,哇咔咔咔···
“殿下真是聪慧睿智,明察分毫!”
果然,这女子抬起头望着贵福哥,肃声请求道;“殿下容禀,自从天军破城后虽未滥杀,可是将我旗营一万多男女妇孺驱赶出城,监押在烧成废墟的几处荒村之中,露宿残垣断壁之下,每人日给米一合,却无锅无炊,酱菜全无,如今老弱妇孺每日都有十数人冻饿病死,恳请殿下慈悲施救,旗女子愿以身献之,为奴为婢,服侍殿下!
“呵呵···”
过了一分钟,贵福哥突然轻声笑了;“你以为你是绝世美女,还是身份贵重?时至今日,你们满清皇帝败亡可期,竟还敢在孤面前还作出一副纡尊降贵的清高作派,你以为你们满蒙八旗还是弓马纵横,高高在上的上等民族?不过是丧失胆气血性的一群**蛆虫而已!
而你这个满族丫头有点自视过高了罢,区区中人之姿,又值得几升粮米?居然让孤因你一女而救济万名本该灭杀的满人妖孽?”
救济就得发放粮米,万人什么概念?很费粮食的概念,贵福哥觉得这满女要求不是过高,而是过分狂妄,他当然要打压拒绝,讽刺挖苦。
可是这旗人少女低低叩首,却说出一番令贵福哥惊讶的话来;
“小女子此来之前,曾看到殿下射进城内的檄文,诗中有云;
马上得之,马上治之,造亿万年太平天国于弓刀锋镝之间,斯诚健者。
东面而征,西面而征,救廿一省无罪良民于水火倒悬之会,是曰仁人。
五胡乱晋,华夷杂居,汉唐五代明宋辽元于数千百年之间,纯汉有乎?
断发纹身,非我族类,同文同种彻底汉化于满族夷狄之属,非我子民?
由此可见,殿下您志在拯救天下亿万黎民,并不分汉满华夷,欲做中华之共主也!
昔年太平军兴兵夺取天下,却严别夷狄,不忘旧日民族仇怨,对他族不分良莠一体屠杀,势此以往,太平军必与满蒙各族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
如今殿下领军虽不滥杀,却也不能将两族民众一视同仁,难道殿下只想匡复关内汉人诸省,而将满、蒙、回、藏、苗等族万里疆域弃之不顾?旗女子窃以为殿下气量太窄也!”
一番话说完,厅内良久无声。
国舅赖汉英眼睛瞪得老大,他虽然心里早就视满蒙八旗为仇寇,然而内心也认为这满族少女所说大有道理!此番言论,非胸襟辽阔的政治家者不能认同,难以置信的是,这番话却出自这个不足二十岁的满族女子。
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苏杭两地的八旗子弟在晚晴时早已彻底汉化,八旗皇粮供给制让旗人们衣食无忧,所以旗丁多吃喝嫖赌抽鸦片,很多满族旗女却读书、吟诗、学文化,文化熏陶之下,旗营里粹练出几个才智优异的有识之女就不奇怪了。
“呵呵呵,说的好啊,”过了足有二三分钟,幼主贵福哥才笑着开口道;“孤确实是一时激愤,处置此事有些粗疏,关心的不够啊!孤一会就传召,给城外的满人难民营送去御寒被褥、毡帐和柴米酱菜,并且每三十人赐一口熬粥的铁锅。”
“多谢殿下慈悲!”旗人少女伏地叩首,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呵呵呵···”贵福哥眯着眼笑得煞是慈祥,很像后世影星灰太狼;“孤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殿下,旗女子是苏克察氏,唤作苏克察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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