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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只剩下大角虫呜咽的喘息和微微的风声,空气中泛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如果不是双眼无法看见周围的情况,我真的不相信这种带有泥土气息的味道会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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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问道,盲人的世界没有安全感,我似乎被黑暗包围了,就在这个永远是黄昏的古战场,心里有些抑郁,更多的则是委屈,我拼了命的想念老黑,那似乎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大角虫狠狠地擤了擤鼻涕:“没有啊,四面还是黄沙,一眼都望不到边,而且刚刚雨下的太大,我迷失方向了,这里不是古战场,也看不到古战场。”
我真想给这家伙一拳,连方向都摸不清楚了,这不就是死定了,就算想要回到古战场之中也没有什么可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或者比较高的沙丘,那片如同头发一样的树林还有吗?”
大角虫的声音哑哑的,好一会儿说道:“没有,全是黄沙,一望无际的金黄。”
我的心猛然一沉,外面的样子根本无法看到,他对我这么描述,怎么都觉得像是在骗我一样,因为无论我们跑了有多远,至少不会脱离两个方向——古战场和头发状的树林,那两个地方是对立的,古战场的面积很大,我们怎么跑都很难跑出它的范围,更何况刚刚逃生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跑太久,怎么就可能横跨了古战场逃离到另外一个地方,这简直无法相信,可是大角虫现在却告诉我说四周全是黄沙!
我蹲在地上,用力的揉着双眼,试图把眼睛上蒙着的白色擦掉,眼皮擦的火辣辣疼,眼球也酸胀起来,微微睁开眼,外面依旧是一片模糊的苍白,什么都看不见,我有些开始害怕了,难道眼球被龙筋沾染的雨水烧坏了,那雨水中明明是有一种腐蚀性的强酸的,因为我的脚也痛的很,我能感觉到掉了一层皮。
“你还好吗?”大角虫在我耳边轻轻的问,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去,是试探我是不是瞎掉了。
我摇了摇头,尽量装出很镇定的样子:“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他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在说话,我依旧等着他的下文,因为此时的我不过是个瞎子,无法给他任何的判断,但是他却迟迟不说话,等的我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大角虫的声音是来自地上,他似乎低着头:“没干什么,就是想想怎么走出这片地方。”
我用手在地上摸了摸,确实是很硬的黄沙地,那些沙子如同玻璃一样拉手:“这是黄沙?”
大角虫没有说话,我感觉他有些怪怪的:“你在干什么?”
他还是没说话,直到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才慢吞吞的说道:“想办法离开这里。”他的语气有些不对,阴沉沉的,从见到他到现在,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突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最后的记忆中,他被龙筋抓住悬浮在空中的时候,脸上的慧根消失了,那一道道如同蚯蚓一样凸起的皮肤是白色的!
简直和他之前判若两人,而且为什么在大雨之中逃命,按照他之前的表现,早已经应该力竭,却为什么一路上不断哭泣,都没有说过一句累。
“你在干什么!”我又问道,我不断的重复,就想看看他对我什么态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悄悄结上了手印,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马上用《阴符》咒法****。
可是他又不说话了,我觉得他正诡异的用一双像野兽一样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盯着我的咽喉,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断我的气管。
“你特么说话!”我大喝道,背后不断浮起鸡皮疙瘩,恐惧也从内心慢慢开始涌上全身,四肢开始发凉,一个瞎子的恐惧。
大角虫的声音确实像野兽喘息一样,瓮声瓮气的回道:“我已经说了好多次,我在想办法离开这里,嘿嘿,你给我闭嘴!”
不对劲!
脑海中突然一颤,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大角虫的,而且他竟然就伏在我的胸口,我突然睁开眼睛,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双手手印连连变幻,口中也沉吟起来:“天罡雷动,乾坤……”
我还没念出最后一句,就被大角虫猛然捂住了嘴,扑倒在地上,就凭他的小身板和我玩近身格斗还真不是个儿,刚一躺下他就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咽喉中发出“赫赫”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类。
我早就应该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人类,谁家的孩子会起名大角虫,可是又不对,他确实懂得的很多,而且这一路上所有的话里都没有破绽,现在他突然要置我于死地,这究竟是为什么!
再也顾不上多想,这家伙虽然趁着我眼睛看不见把我扑倒,但是手上功夫也确实没有。
趁着一个空挡,我直接撩腿踢在他的脚踝上,“咔”的一声,这一脚踢的实在,骨头铁定要给他踢个粉碎,可是他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那一脚根本就不是踢在他的脚踝上。
我用力的支开他卡住我脖子的手,借势把他摁倒在地上,他的嗓子里不断发出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分明就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竟然有些像是蛇吐信的莎莎声,我双手连抡,对着大角虫的脑袋霹雳啪嗒就是一顿狂甩,他不断用双手招架,可是我眼睛看不见手上准头却好得很,不管他怎么格挡,我总能用右手摸到他的空挡,然后左手猛然挥出打在他的脸上。
渐渐的我觉得双手都湿润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更重了一些,大角虫也不再反抗,像是死了一样任我捶打,我根本不敢对他客气半分,手上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去,耳光扇的呱呱作响,到最后累的我只能用拳头不轻不重的抡着,我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终于,两条胳膊累的抬都抬不起来了,我轻轻抚摸着大角虫满脸血迹的脸,那脸上是光滑的,根本没有半分凸起的慧根,而且他脸上的颧骨很高,仿佛颅骨突然凸起一般。
我太累了,转身躺在沙子上,这片沙海根本就不是沙子,因为触手可及的沙全像是玻璃一样,我的双手裸露在外,轻轻甩在沙面上,机会有一阵剧烈的刺痛感,沙子是不会这样的,只有破碎的玻璃碴子才会这样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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