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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山腹中间彻底变成了一片赤金色,祭坛完全裂开了,刑天流淌在上面的鲜血绽放出无尽神霞,内蕴所有神性物质全都被一瞬间催化到了极致!
四方茫茫尽是金色气雾,视线都被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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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灵大神的气息,我不会感觉错的!”
那到沧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整个山腹回荡:“伟大的精灵神啊,难道是您历百劫千难归来了吗?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归来的,您不会放弃您的族人!”
碎裂的祭坛旁,刑天大口喘着粗气,面色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状态,因为损失鲜血太多不得不扶着祭坛才能勉强支撑身躯,环视四方,发现根本无法寻到那声音的由来之处,那金色的气雾是他血液中被完全激活的神性力量,就算是貔貅之眸都无法看穿。
最起码,以他现在觉醒的貔貅之力无法看穿!
忽然,两只手臂架在了刑天腋下就欲将他扶起。
这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吓了刑天一大跳,因为他根本没察觉到对方靠近自己,当下转身就欲反击,谁知此时他身后那人竟然说话了:“王,是我!”
刑天顿时大大松了口气,听这声音应该是凯撒的,于是紧绷的身躯也不禁放松了许多扭头一看,正是凯撒等四杰,却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摸到自己身后的。
对凯撒,刑天还是比较放心的,这是个精灵皇族的狂热崇拜者,完全忠诚于精灵王座,要不然不能在自己刚刚苏醒又迟迟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发动兵变,那可是针对大长老的兵变,若大长老放手一击,纵然会引起整个精灵族的集体反对,但凯撒等四杰绝对是没有半点生还机会的。
他们是纵死也要让自己出现在整个精灵族的视线前啊!
完全可以这么说,四杰是现在刑天在精灵族中最信任的四人,除此以外,他一个都不信!
大长老?那或许是一个赤诚之人,但刑天还做不到信任他。
薇拉?
那更扯淡了!
那是个有着完整而**的种族意识的奇女子!
刑天体内的皇血根本不足以让她绝对忠诚,她更关注的是刑天这个外族能不能全心全意的为精灵族着想,或者是能不能带领精灵族走向强盛!
什么皇血的号召力、什么能开天殇弓,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就是个屁!
那个女人的心里从不认为一个人就能扭转整个精灵族的困境,她认为精灵族经历了太古末年的战乱后,如今应该撇开什么狗屁的皇族,自己走向向外扩张的道路!
指望那个女人对自己这个皇血拥有者忠诚?基本无望!
那日如果坐在大长老位置上的那个人是薇拉的话,恐怕到最后精灵族的内战就真的打响了,那女人完全不希望自己一个外族坐上皇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观点,一个骨头里的现实主义者!
要是换那个女人扶着力尽的自己的话,刑天是绝对不放心的!
不过眼下是凯撒,刑天也就压下了心里的进攻*,沉声问道:“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凯撒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您的皇血太纯净了,远远超越祭坛中作为评定规格的帕特里亚王子的皇血,祭坛承载不了您的力量已经完全崩裂了,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您究竟唤醒了谁。”
刑天心中苦笑。
自己的皇血当然要比帕特里亚王子纯净了,因为自己身上流淌的压根儿就是精灵大神的血!
不过眼下也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刑天环视大口喘着粗气环视四方的金色气雾,沉声问道:“眼下这情形你们当初进入传承古地的时候可曾碰上?还有方才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们你们却能找到我?”
“这是精灵族的皇血迷踪阵。”
凯撒苦笑:“只有精灵皇血才能唤醒的法阵,当初这座祭坛建起的时候,当时的精灵族领袖为了不让后人忘掉这属于皇族的法阵,所以镌刻在了祭坛上,我们第一次进入传承古地的时候,一定要学习这皇血迷踪阵的。
谁知,这镌刻了千年的皇血迷踪阵竟然被您唤醒了,您没有学习过这大阵,找不到我们也是正常,回头我将阵法画给您,您也学习一下便知道了。”
“王!”
忽然,一直都在沉默的汉默抬头道:“虽然不知道您到底唤醒了哪位前辈,但我想您一定唤醒了一位非常古老的存在!
而且……这个前辈八成是见过精灵大神的!
方才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来看,他应该是把您当成了回归的精灵大神!”
刑天回头:“你想说什么?”
“您唤醒的战魂迟迟不现身,大概是因为畏惧您!”
汉默咬牙道:“末代精灵大神是女性,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在她的年代,大凡是精灵族的子弟,想要见精灵大神必须得得到精灵大神的首肯才能露面!
我想,如果您唤那战魂出现的话,他一定会露面的!”
刑天仔细想了想方才发生的一切,觉得似乎还真的有那么点道理,不禁对这汉默刮目相看。
这个个子算不得多么高大的精灵看似有些沉默,可却每每有惊人之言,倒真的是个人才!
“呼……”
刑天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对着四方的虚无便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出来见我!”
刹那之间,在刑天正前方金色雾气翻卷,紧接着,那道充满沧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尊敬的王,您最忠诚的仆人博尔衮出来见您来了。”
“博尔衮大人!”
奥古斯都一声惊呼,刹那之间已经是涕泗横流!
“你难道知道此人?”
刑天深深看着满脸泪痕的奥古斯都,有些理解不了,却不知道这博尔衮究竟是谁,竟然能让奥古斯都这根铁塔一样巨汉哭成这样。
“博尔衮大人,是奥古斯都的祖先啊……”
一旁,古斯塔夫轻声一叹:“想不到您竟然唤醒了博尔衮大人的战魂。
博尔衮大人,他就是当年精灵大神身边的金刀侍卫啊!!!
当初,各族群起灭我精灵一族的时候,精灵大神便是将精灵族交给了博尔衮大人后,燃烧全体神圣精灵的皇血,一箭天荒,射落无数神魔,硬生生击穿出一条空间隧道送走了当时还活着的所有族人!
之后,博尔衮大人带领当时剩下的族人左躲右藏,最后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当时的白精灵与灰精灵分开,分两部逃脱,为的就是能保证我族的薪火不绝。
那时一段晦暗的历史,后来博尔衮大人率领白精灵躲入至尊战场,一路与禁区的可怕生灵浴血厮杀,总算来到了混沌海边的潘帕斯山脉之下,这才站稳了脚跟,可他也因为常年征战身体每况愈下,身上的暗伤频繁发作。
最后,博尔衮大人终究还是抵不住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决定抽离神魂,以战魂的形势进入传承古地,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点东西。”
“男儿到死志不改,祭我身,补天裂,但为邦族,虽九死犹未悔!”
凯撒沉声道:“这激励我精灵族无尽岁月的慷慨之言,便是博尔衮大人在死前怒吼而出的。”
说话之间,前方那席卷的金色雾气已经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渐渐向刑天走来,等站到刑天身前不足十米的位置时,已经化形成为一个老者。
这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一身长袍,仙风道骨,满头白发垂落腰间。
若不是早知这是一具战魂的话,怕是谁来看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用说,这老者就是那博尔衮了!
只是,在看到刑天的刹那,博尔衮很明显一愣:“你是谁?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的就是你吗?”
“我叫刑天,是现在精灵王!”
刑天轻轻叹了口气,听了这老者的事迹以后对这位赤诚的大贤很是敬重,语气温和了很多:“现在距离您坐化已经足足过了亿万年了,而今已经是又一个文明纪元了,我从九天十地中央之土而来,因体内皇血而传承了精灵王位!”
“原来如此。”
博尔衮的脸上很明显露出一丝失望:“可是……为什么您的身上有精灵大神的气息呢?”
刑天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这……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了!
刑天确实不愿意说出这一切,因为每一次说出,都是直接扒开了他身上那遍体疮痍的伤痕,让他整颗心都血淋淋的。
只是,面对着这个为精灵族葬了一生的老人,他能拒绝吗?
刑天轻轻叹了口气,涩声道:“因为我的心脏,是精灵大神的……
我体内的血是精灵大神的心脏造出来的,自然流淌着与她完全相同的气息!”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四杰被震得头晕目眩,久久不能平静。
反而博尔衮倒是没有太激烈的表现,反而诡异的脸上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老人才抬头轻叹:“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老夫知道了……”
刑天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精灵大神是所有太古禁忌中最擅长占卜的,其实,在那场该死的战争爆发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博尔衮脸上的神色复杂到了极致,脸上带着浓浓的回忆之色:“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她看到了毁灭,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就连她,也即将陨落。
那时我不理解她说的,只是一味的说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精灵大神却摇头,她说存在的终将走向腐朽与毁灭,无人能逃过,一花凋零一花绽,这是轮回,虽然眼前的她朽灭了,但在千万年后还会有一朵与她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花绽放,带着她的意志率领精灵族走向巅峰。
一切,都将在那个时候结束!
那朵与她相似又完全不同的花将会承载着至高无上的使命独对万古,结束无尽岁月以来的血与火,让世界没有悲伤,让子民再没有眼泪。”
“我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神在笑着,她很平静。”
“到死,我都无法忘记她那时的笑容,也没有理解她说的话。”
“直到……现在!”
博尔衮脸上的神色已经无法表述了,就像是在哭。
可惜,他是战魂,没有眼泪。
豁然抬眸瞬间,博尔衮指着刑天,一字一顿道:“你,年轻的精灵王!
你就是神口中那朵与她相似又完全不同的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