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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板上的烤肉早已烤出油脂,薄薄的肉片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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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筷子翻了两下,说出她或许还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在张依琳的故事中,张依琳感觉姚芳一直陪在她身旁。但在姚福顺的故事中,姚芳却和小礼堂被烧死的火灵在一起。这应该是两个故事中的矛盾点和关键点吧。”
樊月愣了一下:“可是,事情发展的顺序是先杀了姚福顺报仇,从姚福顺那儿拿了钱去帮张依琳,再……”
没有说完,她困惑的眼眸就惊住了,秀婉灵动的脸上神色愕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突然说不出话。
廖可欣有些不明白,面面相觑的在我和樊月脸上来回打量。
她面容惊愕,我神色坦然。
倒是急坏了廖可欣,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当然不妥。”樊月轻轻呢喃了一句,柳叶般的秀美随即紧蹙,咬着唇道,“在姚福顺的故事中,a大八十周年庆小礼堂发生的那场火灾很诡异、很恐怖,这是我们都已经意识到的事,甚至已经猜到那场大火不但吞噬了一千多名师生的生命,还吞噬了他们的亡灵。所以,在姚福顺的故事中,姚芳不是独自复仇,而是将姚福顺带入了恐怖的火海地狱……”
“是啊!”廖可欣怔怔回应,还是不明白,“这是故事中提到的事,莫非有错?”
樊月摇头,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情况,只能顿顿道:“如果真有诅咒存在,当年的诅咒引发的火灾必定会困住所有死者的亡灵。姚福顺出现在火灾现场,或许是想接走姚芳,而姚芳知道那天晚上他会出现,即便死后依旧对姚福顺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她死了,但怨念还在,借着火势散播怨念,从姚福顺出现在火灾现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缠上了他。可这件事不对,这件事是矛盾的。从姚芳复仇杀死姚福顺,到姚芳带着姚福顺的钱去救济张依琳,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唯独无法解释整件事的源头。”
“源头?”
“是,源头。”面对廖可欣的疑问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樊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姚芳的亡灵应该被困在当年的大火之中,根本不可能离开小礼堂外出杀人,这一点可以解释最后为何姚福顺一家也死于大火之中,却不能解释姚芳如何找上了张依琳,她是根本没机会出现在张依琳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的!”
“为、为什么?”在廖可欣和张倩都选择沉默的时候,李洁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姚芳不能保护张依琳?她们不是好姐妹吗?姚芳死后,还挂念着张依琳的情况,也是有可能跟随张依琳暗中相护的,不然怎么解释张依琳的故事?难道,你们怀疑张依琳的故事有假?”
“不,故事应该是真的,只是有矛盾……”对于这件事,樊月似乎已经不想多做解释,只好看着我道,“不如,让天星给你们说说,或许她说的,你们会明白。”
烫手山芋丢来丢去,最终还是落回我手上。颇有心机的她使出这么一招“抛砖引玉”,倒是像极了她的做事风格。
端起手边加了冰的果汁喝了一口,我定定道:“在美国加尼福尼亚州一位花季少女的死亡曾经引起当地警方的关注。在他们对少女的死亡束手无策时,他们突然在少女的坟墓前发现了一具男尸,该男子尸体旁还有一行血字,自认是杀害少女的凶手。可该男子并非自杀,根据男尸上留下的线索,警方很快发现杀害该男子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少女的母亲。但少女的母亲,早在女儿遇害前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该男子死后,少女的母亲也在病床上死亡,医院中所有医护人员可以作证,男子死时少女的母亲并没有离开医院。试问,一个沦为植物人高度昏迷的母亲怎么可能离开医院去寻找杀害女儿的凶手,在警方对此束手无策时顺利替女儿复仇?”
说着,我便看着李洁文她们继续说道:“少女的母亲能够复仇,是因为灵魂离体,同理得出,姚芳可以帮助张依琳,是因为她的魂魄离开了小礼堂。但不可能,她的亡灵不可能离开小礼堂。”
“为什么不可能?”
当李洁文依旧不明其中缘故时,张倩暗自翻了个白眼。像是在笑话李洁文的愚蠢,黑眸尽处暗藏鄙夷之色。
只是,她这副嘴脸到底没让旁人瞧见,相比樊月和廖可欣而言,不善于伪装的她难怪没被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行动。抬眸之际,我便对李洁文笑笑,进一步解释:“你刚不是提到诅咒吗?如果真是因诅咒引发的火灾,那么姚芳一定被困其中,死后灵魂也会待在小礼堂。除了小礼堂,她哪里也去不了,别说杀人、帮人,只怕此时此刻,她依旧和其他死者一样,依旧被困小礼堂中。”
“可是……”李洁文寻思的看了樊月一眼,“刚刚不是说可以通过怨念吗?张依琳不是还给姚芳打了个电话吗?姚福顺出现在火灾现场,就被姚芳盯上。而姚芳出现在张依琳身边,不就是因为张依琳给姚芳打了通电话哭诉吗?”
“不错,你说的很对。”虽然我并不想主动分析事件将我的看法透露给樊月她们,但此刻李洁文提及的线索乃是两个故事中隐藏的关键信息,不由赞赏的对李洁文投以一笑,感慨说道,“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诅咒杀了姚芳,要了姚芳的性命,而后亡灵被困小礼堂中。诅咒之力会借助姚芳的亡灵继续杀人作祟,却不见得会协助她娶帮人、救人。所以,姚福顺的死,合情合理,包括在姚福顺故事中最后提及的火海也在情理之中。但张依琳的故事却不合情理,会要了姚芳性命的诅咒是不可能放任姚芳魂魄离去,陪伴张依琳身边,帮助她渡过任何一个难关。除非,诅咒之力只杀该死之人,不会牵连无辜。但这一点又不能解释火灾的原因,难道死于火灾中的千余师生就该死,姚芳就该死吗?”
说着,我便看向樊月说道:“这就是樊月方才提及无法解释源头的道理。”
隐隐间,李洁文似乎听明白了,缓缓点头:“如此说来,如果我们了解到更多类似的故事,就能判断诅咒之力会要了哪些人的命,也能了解到当年火灾的起因?”
“嗯,是这个道理。”
说完最后一句,我端起手边果汁再喝一口,又一次瞥向张倩眼中深不见底的表情。
刚刚还讥讽李洁文傻呢,可李洁文提到的关键,她们又可曾想到?而这时,坐在我身旁的廖可欣也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来说说我听到的故事,说说我的困惑。”
她眼中带着思虑,似乎和在座所有人一样,被复杂的事件背景闹得糊涂。说到此处,眸光更是突然一暗,神情犯难的继续说道:“我听说的故事是一个叫曾言的美术学院学生,他喜欢拍照,便于取景。有一天晚上,他瞧见学校食堂前的空地上有红影人出现,就是女生宿舍前那片空地……后来,他拍下了红影人出现的照片,从此照片中的红影游魂便缠上了他,三天之后曾言神秘失踪,有人看见他朝着食堂前的空地走去,便再没有出现……”
“我听说的故事和廖可欣说起的故事类似。”张倩紧接着廖可欣的话,叹了口气道,“也是有个学生在食堂前的空地发现了红影人,大概是深秋的晚上,临近校庆的时间,人就突然没了……”
“红影人……我们寝室康文清听说的故事,也是红影人的故事……”樊月狐疑的目光从我脸上匆匆一扫,进而追问廖可欣和张倩,“只是,你们提到的故事中,消失的这些学姐、学长,他们为什么会被红影人选中?难道,他们也是该死之人?”
只怕她早已知晓其中原因,明知故问只为做戏。诅咒之力一旦遍布校园,每年选中一人带走不过生祭祭品。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却故弄玄虚,殊不知戏做得太过,也会引人怀疑。
此时此刻,我反而将注意力转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徐瑶,好奇问她:“你呢?你听到的是什么故事?”
“我?”徐瑶目光闪闪,腼腆的女孩不大爱说话,被我骤然问及,还有些诧异,顿时紧张道,“我、我听说的事也和八十周年校庆有关,说是当年唯一一位没有参与校庆的副校长脱逃此劫,却在事发后被各种舆论压倒,以致崩溃自杀,从办公楼上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后来,a大的在校学生虽然在新学年照常上课完成学业,但学校却没有再招收新生,不知后来怎么又开了,但到底没有再出什么大事……”
看起来似乎是一件不相关的事,但到底也是由八十周年校庆引发的一起命案。樊月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现在的关键还是这些故事传开后引发的后果,只要故事是真的,一传十、十传百就能将恶灵唤醒。即便这些年没有出过什么事,但说的人多了,恐怕悲剧就会再次上演……”
一开始樊月和廖可欣就在强调这一点,究竟是担心恶灵被唤醒,还是在担心别的什么,我便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人,由此可见,或许这也是引发樊月紧张的原因。她不希望在她出手之前,有人抢占先机,更不希望以后事件的发展会令她深入困境,无法施展拳脚,反而着了道。
最重要的是,如果事情照如今的趋势发展下去,令她紧张或许只是初时反应。令她愤怒到无法继续隐藏伪装,撕破脸皮与我大战一场,怕才是最要命……
所以,这顿饭到底是吃得心事重重,胆战心惊。
我倒不是怕了她,只是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远远脱离掌控,出现太多未知。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乘坐两辆出租车返回学校后,廖可欣便和张倩等人道别,与我和樊月一同上楼:“你们俩儿住一起倒好,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可我呢?双拳难敌四手,有些事即便我不愿提,只怕其他人说起,我也拦不住……”
“你别急,别把事情想得太糟,左右还是有线索可查,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是还有天星吗?”
樊月说这话时,面带微笑,可我却有些笑不出来。
恐怖故事会不会唤醒恶灵倒是其次,只怕今晚的故事将种种线索联系在一块儿后,有一个大活人倒是要遭殃了。
凭樊月的观察力,她会不明白今天那番话的含义?
张依琳是逃不掉了。
只要樊月察觉到了所有故事的突破口,势必是会找上张依琳寻找姚芳魂魄的下落。
可这究竟是一把开启真相的钥匙,还是一把开启地狱大门的钥匙呢?
怕是只有待樊月查清这件事后,方知答案。
当晚,回到寝室。早早洗漱后,我便躺在床上失神,在脑海中一遍一遍追溯每一个故事的内容,回忆每一个故事提及的地点。
胡艳婷和康文清是十点左右才回来的,两人回来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客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