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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遥皇后和始帝夏侯启有一双儿女,女儿继承了云水之遥的一切,从此与夏侯世家再无联系,而夏侯世家由男子传承,却绝迹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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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旭静默着,仿佛拥有极好的耐心,等待玉灵渊的答案。
须臾,玉灵渊将面前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望着窗外枝头上的初雪,缓缓道,“你可听说过北境?”
欧阳旭那万年不变的神情上骤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北境……景叔叔曾说过,父亲是他平生所见的至强之人,一柄乾坤剑在手,耀眼得如同天地间那抹开辟鸿蒙的光,然而最终却葬身于极北荒原之上。
“极北之地,有扶桑一族,扶桑之北,是为北境。”
玉灵渊是这片天地的宠儿,拥有着显赫的家世,见识广博,智慧机变,走遍天下,畅通无阻,却没有去过北境,因此对那个地方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与征服欲。
欧阳旭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执着而坚定的光芒,心中反复默念着“北境”这个词,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又分不清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像是离人的泪,此时远离玉城的天璃皇宫中,老皇帝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靠在那坐拥了半生的皇位上,昏暗的珠光将这寝宫衬托得有些魔魅,忽然暗格边上传来几声轻叩之声,老皇帝嘴唇动了动,“进来。”
隐卫徐徐走进,瞥了一眼那御案上的两枚丹药,不动声色将手中密函上交,“启禀皇上,这是楚城主所发的特级密函,请皇上过目!”
老皇帝那毫无焦距的眼神这才重新聚集起一丝精光,接过隐卫手中的密函,心中暗忖:特级密函?这可是楚城几百年来都没有发布过的密函啊!
而且,楚城隶属幻城管辖,就算有什么极为重要的消息要传递,也不应该直接越过幻城送到自己手中,这样做本身就是对幻城权威地位的一种挑衅!
这一切透露着古怪!
老皇帝很快便撕开了封口,将里边的密函摊开,细细一看,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却觉得自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莫过于那四个字:神乐缥缈。
这个词,已经不知道历经多少年未曾被人提起了,以至于在仙云大陆漫漫历史长河中渐渐被人遗忘……
老皇帝嘴唇有些颤抖,喃喃自语,“凤玖澜、琴音入幻、神乐缥缈、琼榄树……”
不知为何,老皇帝突然想起了当年凤玖澜智破琼榄树之谜时的情景,惊觉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南风墨画林中琼榄树的主人不正是那位南风上古神乐师么?
“来人,给朕将这几个月来凤玖澜的一举一动查清楚!”老皇帝到底是有脑子的人,不会一收到这封密函便派人追杀凤玖澜,兹事体大,这消息万一是假的,那么贸然动手定然会遭到欧阳旭和碧云岛的狠绝报复。
如今,这密函到了他手中,想必其他四国也会收到同样的密函,为今之计,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几乎是同一时间,东宇、西雪、南风、北霜四国高层同样收到了这样的信函,四国皇宫中笼罩着不一样的气息。
亭台楼阁、花丛小径相映成趣的东宇皇宫中,国君洛文清忧心忡忡,眉头紧蹙,手中捏着一张纸,手背上青筋浮起,似乎陷于两难之境。
他望着远处的湖水,沉静得像是一块碧绿的翡翠,楚城如此大手笔,不惜得罪幻城,这消息十有**是真的。
关于那位神乐师,自夏侯一族一统天启之时开始,便成为了天下的禁忌。
因为那琴音入幻的功法,不同于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种功法,邪门至极,杀人于无形,而且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对于音律及功法的理解,更是悟性极高,这样的人,不效力于任何一方势力,那么注定是要被各大势力联合,群起攻之,拼尽全力抹杀的。
洛文清将那密函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感慨万千,若事实真如这密函上所言,不知皇叔会怎么做,是大义灭亲还是誓死守护?
天下间比瘟疫传播得还要快的是消息,楚城废了这么大的手笔,无非就是想要将欧阳旭最在乎的人推上高台,借刀杀人,好庇佑楚城一方土地。
这样一来,不止仙云五国,就连那些不世出的隐世家族同样也得到了风声。
碧云岛主与**妻游山玩水正酣时听到这样的消息,满面的春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握着风沁妍的手,有些不解,“夫人,澜澜她怎么会和那位神乐师扯上关系?”
对于这件事,风沁妍也是十分郁闷,“夫君,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澜澜是我们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她手臂上的紫凤印记便是身份的象征。”风沁妍努力地回想着关于凤玖澜的一切,沉声说道。
“这就怪了,碧云岛和鸾风岛与那南风国远得何止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有这等牵扯?”碧云岛主越想越不放心,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澜澜的安全。
就在碧云岛主细想之际,风沁妍如同一道清风般从他身边飞过,“走,去幻灵山!”
她身后的男人紧跟而上,生怕迟一步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若只是楚城一封密函,或许世家对于这件事还抱着五分怀疑的态度,可是当相城少主相天琪昭告天下,相城五万大军围攻幻城失败的原因是敌不过凤玖澜一曲琴音入幻,这个消息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幻灵山中梅花如雪花般终年飘落,却怎么也落不完一般,凤玖澜正坐在书桌上看书,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将桌子上那悬挂毛笔的架子吹翻,连同几案上的龟壳一并吹倒,随侍在侧的桑竹大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风?
她匆忙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到最后才准备捡起那两枚龟壳,可凤玖澜的脚步已经靠近,她凝视着地上的龟壳,那古老的纹路纵横交错,仿佛在无声地倾诉着某些无法言说的宿命。
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男子的声音如玉般温润,却好似蕴藏着无边力量,似海一般深沉,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赖。
“师妹,你看这卦象,是大凶之兆。”
凤玖澜有些恍惚地瞅着地上那龟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大凶……
“少夫人,你怎么了?”桑竹很快便发现了凤玖澜的不对劲,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拉着凤玖澜的手,不停地呼唤着她,然而却没有半点效果。
桑竹见状,立刻朝着外边大声喊道,“墨玉、雪松,快进来……”
匆匆的脚步声紧接而至,桑竹的手腕早已出现了红色的痕迹,看得出来凤玖澜用了很大的手劲,就在墨玉和雪松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凤玖澜只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撑不起半丝力气,忽然失去了意识。
此情此景,饶是在碧云岛皇宫里生活多年的墨玉也保持不了自己一贯的笑容,墨玉和桑竹心乱如麻,合力将凤玖澜扶到床上,让她平躺着。
“雪松,快去找大夫!”桑竹急切地说。
这样的情形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凤玖澜有任何异样,为什么这一次会毫无预兆地昏倒?
雪松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离开,摆在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去城中请大夫,二是等待少主归来。
可是,幻灵山不允许外人进入,平日里也不会有人需要看大夫,因为少主就是幻城最好的大夫。
瞧着少夫人那眉头紧蹙昏迷不醒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少主如今不在幻城,最快也要两个月后才回来,如果在此期间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想象少主会变成什么样!
毕竟,少主对少夫人的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得清楚的。
幻城城中,一身黑衣的雪松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如风般的身影穿梭在街道间,只为寻找有能力为凤玖澜看病的大夫,然而,他一柄长剑搭在老头子的脖子上,面对这老头子的喋喋不休,雪松声音阴沉到了极点,“再多话一句,你就去见阎王吧!”
那老头这才停止了说话,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一个大男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自己给人看病,要么是这个男人没钱,要么就是那个病人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若是后者,那么自己极有可能被迁怒,而后成为刀下亡魂。
就在老头儿颤颤巍巍拎起自己的药箱,在雪松的威胁下走出门口时,他那张苦瓜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极速的表情变化让雪松分外不解,然而,当他顺着老头眼神的方向看去时,愈发感觉到了事情的扑朔迷离。
“云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老头儿脚底抹油一般溜到了宇文昭跟前,扯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
雪松手中长剑回鞘,冷眼看着如今本不该同时出现在幻城的两个人:南风太子长孙璟和北霜平王宇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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