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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光是听着这酥软的声音,他都能够想象的到声音的主人该是多么身姿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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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丝绸绣鞋从马车上踏了下来,沿着江岸沾着露水的青草,向他莲步轻移而来。脚的主人是遮挡着面纱,仿佛巫山神女一样看不见真容,但光看其曼妙身姿,就足以让人想入菲菲。
只是见到对方头发微微盘起的时候,他心中又叹了一口气,心道不知道那个人有如此好运气,取得这样的妙人为妻。
“船家,载我去江中心。”妙龄少妇轻声道。而后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带着一把雨伞,走入渔船当中。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见到对方柔弱的腰肢,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句话。
“船家,你这船上为何没有桨?”当少妇上传之后,仔细看过船体,才发现这船有些怪异,于是好奇问道。
郝任哈哈一笑,道:“这船通灵,它见到夫人美貌无双,就像那马儿一样,撒开蹄子就跑,不需要桨的。”
他的话刚刚落下,一旁的侍女当即冷声喝道:“大胆,竟敢如此轻薄我家夫人,你可知道她什么身份?”说着,她抽出放在腰间的软剑,向郝任横劈而来,欲要将他一剑刺死。
郝任脚掌在船身上跺了跺,当即从江底涌出一条水浪,化作一条水龙盘旋在软剑上,将软剑卷走。一个浪头从水里翻了上来,浸湿了侍女的衣衫,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上了我这船,就是我的人,就算是吴候的妹妹,也是如此。”他手掌微微抬起,仿佛在弹奏一首曲子一般,来回移动,平静的江面随着他的手,忽然间变得波涛汹涌。
那女子倒是好胆识,即便江面上水浪翻天,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直到水浪渐渐平息下来,她一双美目凝望着郝任,叹息道:“先生好手段,小乔曾经听闻世间有诸多妙法,可排山倒海,上天入地。只不过以往觉得它们只是书本当中的传闻,却无曾料想,此刻竟然能够亲眼见到,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是小乔?”郝任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心中顿时有些诧异,手掌翻动,一道掌风拂过,小乔脸上的面纱当即脱落,露出她精致而又绝美的容颜。
被一个男子如此轻薄,既然心性稳若小乔,此时也不由地恼羞成怒,道:“我本想先生有如此神通,乃方外之人,却不曾想,此番动作和市井下流混混无异,真是让人失望。”
他哈哈大笑,道:“市井混混可有如此眼福,能够一饱夫人容颜。”
他说着,弗了弗衣袖,一张古朴声色的琴出现在自己手掌。他将琴交到小乔手中,道:“听闻夫人琴技冠绝天下,不知道我今日可有耳福,听夫人弹奏一曲。”
“你休想,我家夫人乃周公妻子,除了为周公弹奏之外,哪曾替他人弹奏,你今日就算用方术控制我们二人,也别想达到这个目的。”侍女冷哼一声道。
“我见夫人眉宇间有淡淡忧愁,想来是担忧周公病情,若是夫人愿意弹奏一曲,我可保周公此次病情无忧。”他淡淡说道。
小乔蹙眉想了许久,心中终究无法拒绝他提出来的条件,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纤纤玉指伸了出来,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铮铮声从古琴上发出,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绝耳,郝任虽然不懂得什么音律,但听闻小乔弹琴,此时又是绝佳享受。
江面上静如铜镜,只有淡淡的琴声从小船里面逐渐飘散出去。水上的鸥鹭正打算飞走之际,听此琴声,也如痴如醉,忘记飞翔从空中落入水中。
“果然好曲子。”曲终人散,郝任对小乔赞不绝口。
小乔微微低下头,轻声叹道:“一曲终结,先生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郝任笑了一声,手掌在一瞬间多出一把伞,而后将其交到小乔手中,道:“每逢大雪大雨天气,夫人与周公共同挚此伞,可保周公延寿三年。”
其实这伞并没有这样的效果,他说出来,只是消遣小乔。历史上的周瑜本就是在赤壁之战后三年,才病死柴桑,他只是随口以诌,反正也没有人能够说他在说谎。
“三年吗?”小乔听此,神情有些低落。她遇到郝任这样方外之人,本想能够救自己夫君一命,却没有想到,一番努力也不过是延他三年寿命。
“世间一切事都是命中注定,谁也不能改变,谁也无法改变。念夫人为我弹奏一曲,我损耗百年修为,来为周公延寿三年,也算回应夫人这份缘分。”郝任的声音逐渐远去,小乔抬起头,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自己的眼球。
她用玉脂般的手指触摸伞面,心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小船在无人控制状态下,护送她们到了岸边,她站在岸边,将伞撑开,看着上面上面那条栩栩如生的巨蟒,却觉得它在悄悄流动。
“好可怕。”侍女不经意间与巨蟒双目对视,被其里面蕴含着杀气憾了心神,不由往后倒退。她面色惨白的看着小乔,道:“夫人,这伞有诡异,您还是将它趁早扔了。”
小乔的手指摸着伞面上巨蟒的牙齿,忽然间感到有些疼痛,仿佛那蟒在咬着自己的手指。她凝望伞面许久,轻声道:“这是夫君续命的希望,不管它如何诡异,我都不会丢掉。”
侍女驾着马车将小乔送回柴桑大营,她刚刚进入营帐,却发现周公瑾脸色阴沉地坐在软榻上面。她以为公瑾被公务缠身,便想讨他开心,欢呼雀跃地走到他面前,仿佛撒娇一般,道:“夫君,你看我拿了什么回来?”
“你去了哪里?”周公瑾的声音无比冰寒,“孔明那匹夫可是你放走的?”
公瑾的话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她解释道:“孙刘两家是联盟,小乔不想夫君因为和孔明先生置气,而破坏两家关系,也伤了你的身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瑜怒气冲冲地打断:“荒唐。你可知道那诸葛孔明足智多谋,哪怕是我,也没有十成把握打败他,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将他出掉,你却将他放走,你可知道,他未来将会是东吴大敌?你以为我处处针对他,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眼里容不得比自己好的人吗?”
他有些很铁不成钢地看着小乔,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
小乔用贝齿咬着自己嘴唇,道:“在军营当中的****夜夜,我常常见你因为孔明先生的缘故,而怄气吐血,我很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出此下策。”
“你难道真的因为我不如诸葛孔明?”周瑜更加愤怒了,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立刻收拾东西回建邺,不要出现在军营里面。”
小乔听到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哪怕郝任用法术搅起滔天巨浪也未曾让她有过如此惊恐神色。她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你,你要赶我走?”
“狙翎三卫,送夫人回建邺。”他冷冷地说道。
小乔握了握自己手中刚刚得到的伞,心情低落到极点,她从来没有想到公瑾会真的赶她走。
小乔在午夜时分被狙翎三卫送回建邺,第二天早上,周瑜醒来的时候,仿佛忘记了自己已经赶小乔走的事情,大声喊道:“小乔,帮我将铠甲准备好。”
只是话到嘴边的时候,他才蓦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间不再言语。
他默默地走到外帐,自己一个人将沉重的盔甲船上,迈开步伐向水军基地走去。曹操大军将到,周瑜一直在水军基地里面训练东吴水兵,未曾回过自己的将军营帐。
某一天,柴桑下起了倾盆大雨,长江上升起滔天巨浪,所有的船只都躲入港口避风。他骑着马回到了将军营帐,雨淋湿了他的盔甲,他刚刚进入营帐里面,解开盔甲,冲着里面喊道:“小乔,帮我拿条毛巾来。”
他连续喊了数声,却无人应答。
以往下雨的时候,都是小乔用毛巾替他擦拭身体,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蓦然间小乔被他赶回建邺,他才发现没有她在身边,自己是多么不习惯。
他默然无声地找来毛巾,慢慢地擦着身体。
赤壁之战很快就到来了,周瑜用火攻,烧了曹操八十万大军,大破曹营,取得了孙刘联盟的第一次大规模胜利。当天晚上,当所有将士庆功完毕之后,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将军营帐里面,喝着酒,胡言乱语:“小乔,你家夫君这么英勇,没有他诸葛孔明,我照样能够将曹操那老匹夫烧的屁滚尿流。”
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感到头疼欲裂,便大喊:“小乔,有茶吗,我头痛。”
醉眼朦胧,他仿佛看到小乔向他慢步走了过来,端上一杯热茶。
第二****醒过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在自己身边,酒瓶还在软榻上胡乱放着,昨日醉酒留下的呕吐物,还在土坯上残留,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些白色的脏东西,脸色有些沉重。
因为里面夹杂着许多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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