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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苦其心智
火龍內殿,試煉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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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界的熾熱沙漠上,彌漫著淡赤色火霧。
這個乾坤,就是一座嚴酷的大熔爐,試煉者就是爐內正被煉得丹藥。在這里,只能看到枯沙與迷蒙的火霧,還有逐漸被火靈腐蝕的意志。
干燥、枯寂、炎熱、絕望,沒有一點生命跡象。
“水,水!”
淡赤色的火靈迷霧中,傳來一道極度渴望的聲音。
葉青城穿著白骨魔鎧,鎧甲內灌滿了灼人的沙子,他站立在一條曲折的黑石古道上,解開白骨褲子,雙手拿著自己的那家伙,對準腳下的一只土罐子,正在極力地擠著尿。
此時,他渾身干瘦,臉色蒼白,身體內的水正在飛速流失、蒸發,他嘴唇干燥得蛻了一層皮,對水的渴望到了極限。
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順著石道往前走,心中的渴望就越大,特別是對水的渴望。此時的他,恨不得淹死在水中。作為一名強大的英雄,想渴死或是餓死,至少得幾百年時間。可是,在這里不一樣,除非他停止不前,不然的話,每向前走一步,他對水和食物的渴望,就會重上一層。
這種渴望折磨著他,都快上他發瘋發狂。
“水!”他不停的舔•舐著干燥嘴唇,越舔嘴唇越干,最後只能舔到滿嘴沙子。
擠了很久,他終于擠出幾滴尿。腳下的土靈罐子中,出現一點濁黃色的尿液,他低頭看著它,提上褲子,不禁猶豫起來。在很早之前,他就听說過,有些陷入絕境的獵人,會喝自己的尿,最後成功逃離危險。不過,他倒是沒有听說過,有哪個靈武會這麼做。畢竟,再荒蠻的地方,靈武都有辦法弄到水喝。
水是一切生命的最基本渴求。自從煉成靈武,葉青城就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水難到。特別是,眼下他都成為一名震撼天地的高等英雄。
“喝,還是不喝?”他低頭盯著自己的尿罐子,里面只有半兩尿液。
他的雙眼直放光,就像是一個**•棍,盯著一個絕世裸•女一樣,完全掩飾不住內心的渴望。想想他都覺得可笑,自己竟然會如此渴望自己的尿?
可是,一名英雄喝自己的尿,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辦?”
他站在尿罐前,就像是站立在一生中最重要的路口前。
“遵循生命的渴望,並不丟人,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能贏得尊重!”
“不行,不行!這是一個污點,我要保持最基本的尊嚴!有這點尿和沒有這點,根本沒有區別,該渴死還是會渴死。這只是我心里的一個貪念,擯棄這個貪念,我還能堅持很久。”
他就像是一個瘋子,圍繞著尿罐子,不停地糾結、自語著。
喝與不喝,一個簡單的選擇,卻成為他最艱難的抉擇。
怎麼辦?怎麼辦!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大,頭疼得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了幻覺。
他腳下的尿罐子,突然膨脹起來,從蒜臼大,快速變得如水桶大,然後變得像水缸,最後變得如水池,再接著,變得和樓宇一樣高大。
不僅如此,前方還出現一排高大的巨罐,每一座罐子中,都盛滿了濁黃色尿液,它們瘋狂地向外溢出來,場面既壯觀,又極度惡心。
“啊!!”
突然,他在頭昏腦漲的時候,憤怒地大吼一聲。
“ ! ! ! ! ! ……”
每個座巨罐子都爆炸出一道窟窿,流瀉出來的不是尿液,而是無盡的黃沙!
最後,他眼楮一片昏花,仰身栽倒在地。
過了好一會,幻覺消失了。
他緩慢地睜開眼楮,心境逐漸平息下來,無聲地望著模糊的天穹,迷霧中飄過一縷黑色火雲,就像是一只神秘的龍眼,在注視著他。
少頃,他爬了起來,繼續向往行走。
他的身後幽然出現一道幻影,他卻置若罔聞,沒有理會它。它是一道幻影,和他身影一模一樣,它像抱著寶貝一樣,抱著尿罐子,咕咕地喝了起來。等尿喝完之後,它就開始啃咬自己的胳膊,吮吸自己的血液,最後,它佝僂、蜷縮在沙漠上,像一只骯髒的瘌皮狗一樣,把自己最後一點血液喝光,便可憐地倒在地上,化成一具枯骨,被黃沙覆滅了。
它只是一道幻影,但也是一個預測。如果,他跟著自己的欲•望,不懂得克制,他最終就會變成它,死在這里。
他像是一個苦行僧一樣,穿著沉重的白骨鎧甲,繼續向前行走。
他不知道這條黑石道一直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前面隱藏著什麼危險。甚至,他都不知道戰勝火龍祖魂,自己會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龍印一共分三件,一是龍紋,二是龍靈,第三種各不相同。從古至今,成功挑戰過黑火龍殿的馴獸師並不多,最後一件戰利品也很神秘。他只知道,雲天從這里出去後,得到一只無所可破的酒葫蘆,就是他身上的這只葫蘆。它當然是一件寶貝,但他相信,若是自己勝了,得到的不可能還是一只葫蘆。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看見黑石古道邊,出現一具白骨尸骸!那具尸骸長著一對羊角,身邊還遺棄著一柄古戟。
“白澤!?”
這令他大驚失色,急忙俯下身,仔細地探查這具骨骸,它不是幻影,也不是假身,就是一具白澤的尸骸!
“白澤明明已經出去了!”
在這酷熱、干燥的絕境中,他背後幽然生起一抹冷氣,雙目死死地盯著骨骸。白澤被殺了,身上血肉都已不在,並不是被渴死,也沒有腐爛。確切地說,它是被吃了,從骨骸上啃食的痕跡,就可以看出來!
“禪子青吃了他?”
說著,他急忙尋找四周,並沒有看見禪子青的尸骸。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之前的情景,虛弱的白澤,扶著瘦骨峋、奄奄一息的禪子青,出去的場面。
“怎麼會這樣!?”
他腦中一片模糊,又仔細查探一下這具白澤的尸骸,吶吶說道︰“禪子青,你究竟是什麼人?”
隨後,他在四周查探一番,發現禪子青只走到這個位置,然後,他們就停止不前了。
禪子青在半年時間內,只走了這麼短的距離,便到了初級英雄的忍耐極限。只要不前進,饑•渴感就不會加重。故而,他們在這里等待了半年,最後,幸運地等到了門開啟,離開了這里。
“他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葉青城盯著白澤的骨骸,神色凝重地說道︰“謎一樣的家伙。”
好在,他的承受能力,比禪子青要強,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思考了一會,他卸下白澤骨骸上的一根角,揣入懷中,如果能出去,他以後要見見一禪子青,看看禪子青會怎麼說。
路,繼續前進,一眼看不到盡頭。
又走了不知多久,他對水的渴望,愈加深重,幾乎被折磨瘋了。
“怎麼樣才能擺脫這種折磨?”葉青城猜測道︰“難道,用幻想麻痹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