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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晓晓却來不及多想别的,心里着急,今天不坐公交,而是很奢侈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便匆匆地说:“师傅,去保淑路,”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师傅,能快点吗,我有急事,”
司机是位中年男人,样子长得很憨厚,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过晓晓,微微张了张厚厚的唇:“小姑娘,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
“嗯,”
“你从北方來杭州看男朋友,”
不等过晓晓回答,司机又咧开厚唇笑了笑:“难怪介么心急,你别着急,我抄近路送你过去,”
近路,
过晓晓一下子警觉了起來,这段时间乘坐出租车的女孩常出事,这个貌似憨厚的司机不会是藏着色心的恶狼吧,
“那……不必了吧,就顺着这条道走,”对杭州的道路尽管还不是很熟悉,但从繁华的解放中路与湖滨路经过,她莫名地放心不少,人多的地方总会安全些,
司机又看了过晓晓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住,
但他不时地看外面的倒车镜,
拐弯的时候,他嘟嚷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后面有辆车在跟踪我们,”
这怎么可能,自己一沒干啥坏事,二沒有得罪啥人,更沒跟人借过钱,三不是名人要人,谁吃饱了撑住了來跟踪自己,
不会是这个司机在玩花招吧,
警惕性更高了,
“小姑娘,你往后头看看,我注意到那辆出租车从你上车就跟在后面了,我们直走它直走,我们转弯它也转弯,”
司机又道,
过晓晓狐疑地扭头看,
在哪啊,车后面,公交车私家车出租车,如潮如流,
过晓晓更是忐忑不安了,
“师傅,在前面停一下,”过晓晓拍着车门叫道,
“你不去保淑路了,”
“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需要马上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晓晓一眼,有些郁闷地停下了车子,
过晓晓赶紧跳下车,
找零钱的时候,司机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倒车镜,善意地提醒道:“小姑娘,后头真的有辆车子在跟着你,我们停下他也停下了,”
过晓晓在心里腹诽:少來吓唬人,你想借机骗我上车呀,沒门,
抓过一把零钱就往人行道上跑,
“小姑娘,遇到事体在第一时间打110,”
司机在发动车子的同时,伸出头朝过晓晓叫了一声,
过晓晓并不领情,她头也不回,也不吭气,
在人行道上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最终拦下了一辆女司机开着的出租车,
也是合该多事,出租车刚拐上保淑路,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车体剧烈地晃动了起來,
过晓晓紧紧地抓牢扶手,惊恐地叫道:“这是咋回事啊,”
女司机年纪不大,处事却很老练沉稳,她将车子停稳,朝过晓晓摆了摆手:“沒事,你坐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女司机跳下车,
沒过一会儿,女司机凑到窗前,苦笑道:“不好意思,爆胎了,”
“那赶紧换轮胎啊,”
女司机摊了摊手:“那你等会,我让人把轮胎送过來,”
什么,
“你车上沒有备胎啊,”过晓晓有些急了,
女司机窝火地说:“昨天刚换了左边的前轮,还來不及备上呢,今天右边的后轮又爆了,真是的,我又长得不漂亮,做啥一轮到我上班就爆胎,”
过晓晓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女司机自嘲的意思,
“大姐,轮胎送过來快吗,”
女司机扯下白手套:“葛毛(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要是堵车的话就说不准了,”
晕,
真是急病遇上慢郎中,
过晓晓推门下车:“算了,我沒时间等,我走着过去算了,大姐,多少钱,”
女司机也是个很豪爽的人,“我沒把你送到目的地,这车钱就不收你的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沒事,你坐我的车也是缘份,上回我也拉了一个你们北方來的小姑娘,这一來二去的,我和她后來还成了朋友了呢,以后要用车,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女司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过晓晓,笑道:“你放心,下回肯定不爆胎,”
又抚了一把脸:“今天是我收拾得太漂亮了,不怪轮胎,”
嘿嘿,这司机大姐还真有意思,
只是过晓晓沒心情与司机逗乐,
道了声再见,沿着人行道往前跑,
很快,过晓晓找到了叶晴染的临时住处,这是一栋公寓,所处的环境很不错,绿树成荫,林荫中的小道别具匠心,俱用鹅卵石拼就,前有流水潺潺的喷泉,后有葡萄架蜿蜒长廊,不闻人声,但闻一阵阵鸟语啾啾,
叶晴染挂断电话便一直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明媚的景致,心情却阴暗到了极点,从听到那件事情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让自己安静下來了,
这个打击对她而言,那真是致命的,
她万万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了被丈夫被背叛的可怜女人,曾几何,她对那些被男人背弃的女人既同情又有些批判,她执意认为,男人会劈腿,除了男人的本性不好之外,女人也有责任,谁让她们魅力分值不高,或是吸引力不足,
今天,这样的事情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叶晴染只剩下苦笑了,
自己何止是沒有魅力沒有吸引力,在高博的眼里,简直是差到了极点,否则,他怎么会跟一个小保姆上床,
高博,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眼睛红肿着,疼痛难忍,她一再跟自己说,别哭,别哭,为这样的事情痛哭不值,为这样的人哭泣不值,
可眼泪不听话,总是流个不止,
离婚,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跑出高家的那一刻,叶晴染便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从和高博在一起后,叶晴染从來沒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高博,而且,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恨吗,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心肝俱裂,能原谅吗,不能,哪怕日夜颠倒,哪怕天地崩裂,
离开恶心的他,离开这段厌恶的婚姻,是她唯一的选择和决定,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字眼,心就会那么的疼那么的痛,就好象被人活生生地割裂开來,
泪,为什么奔流不止,就好似掘开了一眼汪泉,
门,咚咚地叩响了,
叶晴染猛地抹了把泪,冲过去开门,
晓晓终于來了,终于來了,她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好友的到來,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友谊的慰藉与安抚的怀抱,
“晴染…….”
叶晴染一下子收住了扑过去的身体,
她怔忡住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过晓晓,而是带着一脸讨好笑容的沈泽,
今天的沈泽,打扮得甚是夺目,
黑色的中长羊绒大衣,白色丝巾,一头乌发被摩丝治理得铮亮有型,白皙的脸上架着一付琥珀眼镜,清朗中透出一股子书生气,
“你……怎么是你,”叶晴染倒退了两步,扭过脸:“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沈泽却根本沒有离开的意思,他依旧笑容满面,扬了扬手中的提兜,陪着小心:“我知道你肯定沒吃早饭,來,快看看,我都给你买啥了,”
叶晴染看也不看,依旧阴沉着脸:“谢谢你的一片好意,我吃过了,你走吧,”
沈泽却似沒听见,从叶晴染的身边经过,径直走进屋里,将早点放在桌上,又到厨房里找來了碗筷,盛好摆好,
“晴染,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不是,身体是自己的,來,听话,赶紧趁热吃,我记得你喜欢吃灌汤包,我特地去知味观买的,”
沈泽竟然还记得自己好这一口,
叶晴染当然不会忘记,在学院的小吃一条街上,有一家专门经营江南小汤包的小店,和沈泽交往后,每天早晨沈泽都会起早去给自己买一笼灌汤包,送到寝室的时候,自己还赖在床上和周公打架呢,
由此,沈泽在寝友们的眼里由爱慕的偶像变成了“男友标杆”,并喊出了一句响亮的口号:嫁人就嫁汤包沈,
汤包沈是女生们私底下给沈泽取的绰号,
叶晴染冰冷的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她扭身走回客厅,自顾在沙发上坐下,
沈泽见叶晴染不再叫着嚷着让自己离开了,心头一喜,也赶紧跟过去,坐到叶晴染的身边,叶晴染蹙紧眉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沈泽虽有些尴尬,却早有思想准备,他望着神色索然的叶晴染,心痛地问:“晴染,你这是咋了,咋瘦成这样了,”
叶晴染下意识地抚了抚脸,扭过头,不作声,
“晴染,到底发生啥事了,”沈泽打量了一眼装修极为精致的屋内环境,“你好端端的咋住到这里來了,”
叶晴染咬了咬唇,声调里带着一股压制不住的火气,“我住哪跟你有关吗,沈泽,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晴染,我知道当年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知道错了,我醒悟了,”沈泽一把抓住叶晴染的手,眼镜后面流溢出浓浓的渴望:“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请你相信,现在的我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沈泽了,我会好好的爱你,好好的珍惜你,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
叶晴染用力抽出自己的小手,因为突然,更因为愤怒,苍白的脸上腾起一抹晕红,
“沈泽,你真是有病,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哪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叶晴染气得浑身直打颤,高博劈腿,沈泽又來从中搅和,难不成他俩是商量好的來欺负自己,
“晴染,你……你真的这么恨我吗,”沈泽痛苦地揪住头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恨也该结束了吧,”
叶晴染淡淡地看了沈泽一眼,弯起失色的唇角冷笑道:“我对你确实沒恨意了,”
沈泽心头大喜,又一把握住叶晴染的手,急切地笑道:“这么说,我们有重新开始的希望,”
“放手,”叶晴染怒喝了一声,猛地推开沈泽,又气又羞,“我对你啥感觉也沒有了,你还觉得有希望吗,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陌生人,”
沈泽不甘就这样退去,他执着地说:“在此之前你把我当仇人,现在成了陌生人,陌生人总比仇人要好一些,也就是说,你对我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叶晴染欲哭无泪,
她几步便冲过去,抓起那只盛灌包的碟子就朝门外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瓷碟成了碎片,几只包子做了一个低空飞行,然后前赴后继地落在地上,然后一个个敞开了胸怀,流了一地清亮亮的汤汁,
沈泽沒想到叶晴染会让自己如此难堪,
他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來,难过地说:“你可以跟我生气,但不必跟早点置气吧,一段时间沒见,瞧你瘦得跟小鸡儿似的,你不难过,我瞧着还心疼呢,”
叶晴染站在门边不说话,
沈泽拿起手套往外走:“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再给你买一份,生气归生气,可不能拿身体开玩笑,现在天气冷了,早饭必须得吃,”
叶晴染扭过脸去,
沈泽一走出门,叶晴染嘭地一下赶紧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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