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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玻璃窗上,叶晴染痴痴地望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高博,若不是事先老妈告诉她那如雪人般无声无息地躺着的人就是高博,叶晴染无论如何也不能也不愿将雪人与高博联系在一起,
就在昨天上午,高博提着一大篓叶晴染喜欢吃的樱桃來王家,尽管叶晴染仍然不见他,可紧闭的房门始终无法将高博的关心屏蔽开,
“小姨,今朝气温低,你让染染别穿裙子了,膝盖容易受凉,”
“小姨,染染对芒果过敏,家里别再买芒果好吧,”
“小姨,染染喜欢吃面点,她最喜欢吃面疙瘩,麻烦你隔三差五做给她吃好伐,”
“小姨,染染睡觉不老实,半夜老是踢被子,拜托小姨起來看看她,”
小姨……小姨……小姨……
叶晴染虽然躲在卧室内,可高博的殷殷嘱托却声声地落进了耳里,要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感动归感动,她对那件事情仍然无法释怀,
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对爱情不专一的人,
……
仅一天的工夫,活生生的高博便变成了这付样子,叶晴染的心,就好象被人生拉活拽似的,疼得难以忍受,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
叶晴染缓缓地回过头,
是父亲叶汉墨,
“爸,”叶晴染扑进父亲瘦弱的怀里,泪,如泉涌般地涌了出來,
“唉,瞧这事闹的,”叶汉墨叹着气,扭过头去,
“爸,高博他沒事吧,他沒事吧,”
“一直昏迷着,也不知到底咋样,”叶汉墨将叶晴染拉至长木椅上坐下,掏出餐巾纸试去女儿源源不断的泪水,道:“姑娘,这事要不是你逼的那么紧,小高和亲家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你呀,也忒心急了些,”
自己心急吗,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在遇到那种事情还能心平气和,还能沒事人一样缓缓的來,
可是,高博成了这个样子,叶晴染觉得纵有千条万条的理由都无法为自个辩解,
“老妈呢,”叶晴染睁着红肿的双眼,朝四处看了看,
走廊上,人來人往,这是一个匆忙紧张的世界,,
叶汉墨朝前呶了一下嘴:“去隔壁看你公公了,”
叶晴染站起了身,
心里的那股子内疚更深了,
她觉得自个最对不起的人是公公,
嫁进高家这半年來,最真心对待自个的,是公公,公公的慈祥,关爱与呵护,曾让叶晴染迈出家门的脚步带了一分迟疑,她知道,自个一旦迈出那个家门,公公和自个便成了陌路人,
想想,心痛难忍,
“我去看看他,”
叶汉墨一把拉住女儿的手臂,轻声道:“还是等会儿再去吧,你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一大堆人都在病房里呢,”
在就在呗,难道他们还能不许自个去看望老公公,
“你公公的伤轻多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整个人清醒着呢,他瞧见你,心里一定不畅快,一定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來,姑娘,依我看,你还是先别去了,等你公公好利索了再去看他吧,”
“哪那行呢,我不去亲眼瞧瞧心里不安哪,”
“你妈在那呢,你放心吧,”
叶晴染掉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叶汉墨如触电似地转过头去,极力不和女儿对视,
叶晴杂觉得好生奇怪,父亲这是咋啦,从自个到医院便始终沒看自个一眼,
难道父亲也恨自己吗,
“爸,对不起,让你和老妈操老心了,”
“姑娘,不是爸说你,离婚这件事啊,你办的也不太地道了,哪啥,你性子随你妈,出马一条枪,啥人的话都听不进,小高这孩子,平时是个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哪是那种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人,一个人犯错难免,知错改了就好,何况,那件事情显而易见,小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姑娘,你冷静想想,那个小保姆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如你,他小高咋会看上她呢,你再想想,那小保姆在你进门之前就在高家一年多了,假如小高真对她有意,哪那有你们这后來的婚姻,姑娘,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父亲一直站在高博那一边,对他的言论叶晴染并不感到诧异,只是,在这个时候唠叨地说个沒完,叶晴染很是烦燥,
一甩身就走,
“哎,姑娘,你别走啊,爸还沒说完呢,”
叶汉墨抢步上前再次拽住叶晴染,
叶晴染有些火了,回头嚷道:“老爸,你有完沒完,”
叶汉墨倏地又扭回头,有些不自然地说:“意识决定形态,因为你的不冷静不理智而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姑娘,爸虽不敢说阅人无数,却也有几分人生阅历,爸的话,希望你好好想想,”
叶晴染郁闷极了,在高博仍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父亲竟一昧地劝自个慎重考虑离婚的问題,这哪儿跟哪儿啊,父亲的言行咋这么奇怪呢,
可往深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要不是自个那么强势地要求高博在三天后的今天九点半时必须赶到,高家父子也不会那么着急忙慌地往民政局赶,心里不着急,很可能就不会发生车祸,
可是,这能赖自个吗,
叶晴染默默地掰开父亲的手,默默地坐回到了原处,
如父亲所言,她真的无法面对公公,假如公公开口责备自个的话,自个真的无法为自个辩白,
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都在场,自个乍然出现,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个,一定会火上浇油,那场面一定会失控,
叶汉墨长吁了一口气,苍白地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姑娘,”
叶晴染不作声,
她的心,如塞了一团乱麻,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而酸涩的眼神,茫然地定格在病房门的那道玻璃窗上,房里头躺着人事不知的高博,躺着那个在此之前恨不得马上摆脱和逃离的男人,
这个时候才发现,高博仍然牵扯着她的心,她的神经,
原以为,自个恨透了他,厌恶透了他,真想永生永世再也不见他,
可是,当亲眼目睹他这样惨状,自个竟会心痛的无法喘气,觉得整个天都坍塌了,
叶晴染很诧异地发现,自个竟然还爱着高博,高博的一切仍然牵挂着自个的心,
难道,自个的心胸如此博大,竟能忘记高博的劈腿与背叛,竟能忘记那幕丑恶的场面,
“好啊,你这个臭女人,竟敢出现在这里,”
一声狮吼,将叶晴染从沉思冥想中惊醒,
她抬起迷茫的双眼,痴呆地望着朝自个冲过來的人,
“她小姑,”叶汉墨赶紧起身,将双眼冒火的高美挡在身前,陪着笑道:“你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说着,朝叶晴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开,
高美撸衣挽袖,将瘦弱的叶汉墨狠狠地一推,叫骂道:“滚一边去,老东西,你再护着那个贱人,我连你一块收拾,”
叶汉墨沒提防高美会动手,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
叶晴染先是一愣,随后一个疾步扑过去,
将父亲稳稳地接住,
“高美,你到底要干啥,”叶晴染非常生气,高美怎么能对父亲如此不敬,“你有啥气冲我來,”
冲你來,
哼,
“你以为我怕你呀,我今朝就是冲你來的,”高美冲到叶晴染的面前,伸手就抓过去,“你个贱人,把我哥害成这样,你还有理了,今朝我不给你点教训,我不姓高,”
叶晴染一个敏捷的闪身,躲过了高美的抓挠,冷笑了笑:“就凭你,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高美收住了身子,倒退了几步,与叶晴染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她知道叶晴染练过女子防身术,还练过柔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她恶狠狠地看着叶晴染:“贱人,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叶晴染冷眼看着高美,高博伤成这样,她心里比任何人都不好受,可听得高美口口声声叫自个“贱人”,叶晴染又实在窝火,“假如你再口无遮拦,我不能保证我能一直冷静,”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高美,你爸你哥出车祸,我跟你一样难过,甚至更难过,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哥他们的,你不能这样说我,更不能这样对我爸,”
“难过,你叶晴染会难过,”高美叽笑道:“你不是一门心思要跟我阿哥离婚吗,你还会难过,此时此刻,你心里该乐开花了吧,”
高美的心里也很矛盾的,叶晴染执意要和高博离婚,高美心里美得直冒泡,可看到阿哥伤成那样,她又心疼得要命,一心迁怒到叶晴染的身上,
“就算是真的离成了,我同样希望你哥好好的,在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他好好的,”
高美无法理解,依她单纯的想法,叶晴染那么憎恨高博,自然巴不得他不好,怎么还会希望他好呢,
“说得比唱还好听,叶晴染,我先跟你说,假如我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去死吧,”说着,高美一溜烟跑了,
叶晴染看着高美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离婚手续看情形是一时半会办不了了,
“姑娘,我看你还是向公司请个假吧,请假來护理小高,无论你俩之前闹成啥样,在这个时候,你还是他的媳妇,你必须守在他的身边,”
这话何用父亲唠唠叨叨地交待个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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