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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的草刚锄完,喻只初便套着马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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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拔节生长,蹭蹭蹭的长到了膝盖处,阳光透过云层齐刷刷的照在青苗身上,它们便像满地打滚的孩童,嬉笑着就长大了。好像是一夜之间,又好像趁人不备。
喻只初告诉芙蓉,他马上就要考秀才了,这是他爹的意思,虽然自己不大爱看书,自己的娘也不太管自己做什么,但爹要求甚严,敢不看书,便会动鞭子。
葫芦蹲在鸡窝边,盯着那几只鸡咯咯咯的下鸡蛋,又不忘偷听喻只初说话,还自言自语的道:“我才不要考秀……才。”然后回过头来问喻只初:“啥是看书?”
“看书就是识字。”
“那……啥是识字?”葫芦百思不得其解。
“识字就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那……”葫芦低下头想了想,捡起了一根小细棍在地上画着圈:“那……我不做人了吧。”
众人捧腹。这个机灵爱捣蛋的孩子,也快要往学堂里送了。
石米镇这边,每到夏末秋初,便是新学生进学堂的时候,下半年,葫芦怕就逃不过进学堂的命运,那他的噩梦就降临了,他再也不能牵着小狗胡乱疯跑,也不能常常蹲在鸡窝边看母鸡下蛋,不能坐在门槛上盯着太阳升到头顶,也不能再追着村子里的小姑娘玩了。
天暖了,芙蓉将西屋里清理干净,以前这里放了玉米芯粉,屋子里有味,芙蓉便撒了些果皮,靠着墙倒了些石灰粉,这样就能防止一些爱潮湿的虫子乱爬。
杨老爷子又开始了他的放羊生涯,每天早上拿一个馒头。沾点辣椒酱就往后山去,后山的草又旺盛起来,树木殷实,老远都能闻着绿叶的味道。
新买来的小羊羔像是怕羞的孩子,一见到人,便躲在杨老爷子身后不肯出来。有时候熟了,又满地的撒欢,小羊羔长势快,周身白嫩,像天上的一团云在地上移动。
这天清早。芙蓉有意在门口挡住杨老爷子,杨老爷子一出门,便被芙蓉吓了一跳:“这闺女。大早上你站门口,嗓子眼的馒头都给我吓出来了。”
“杨叔,又去放羊啊。你养羊可真有经验,你瞧,这些羊长的多好。”芙蓉拍着马屁。她平时一向不习惯于拍马屁。更何况是拍杨老爷子的马屁,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关键是,杨老爷子一般还不接受别人拍马屁,果然,杨老爷子手一指,对院子里正刷碗的王婶子道:“芙蓉找你做鞋子呢。”
“我不是找婶儿。我是找你,大叔。”芙蓉摆出一副厚脸皮的模样,仰脸盯着杨老爷子。顺便挡住了他的路,免的让他跑了似的。
“找我啥事?”
“你能帮我家做一张床吗?”
葫芦渐渐高了,以往都是一家三口睡一张床,晚上也不管谁挤谁,谁压谁。谁尿了床,谁卷了被子。可如今,也该是分床睡的时候了,据芙蓉所知,葫芦都给三四个小姑娘送过礼物了,包括什么大葱,红薯,蒸洋芋,光是玩着玩着就跟葫芦打起来的小姑娘,都有两位了。
家里只有一张床,总不能锯下来一半给葫芦,这事还得找杨老爷子,听人家说,他还会一点手艺。
杨老爷子点着烟锅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道:“你爹以前是干木匠的,我放羊行,我这做木匠也不行啊,要是你爹活着,保准能做好。”
王婶子用围裙擦着手走了出来:“你就帮芙蓉做做吧,年轻时候,你不是给家里做过凳子,坐了好些年还没坏呢,我瞧你手艺还行。”王婶子说着,又一脸担心的问芙蓉:“让葫芦一个人睡吗?他晚上能盖好被子吗?他要是掉床了怎么办咧?依我的,不如过几年再分床。”
“婶儿,没事的,天也热起来了,不用盖被子了,床做矮一点,他掉床了,自己爬上去就行了。”芙蓉倒是坦然。
杨老爷子眯着眼,被烟丝儿呛的直咳嗽,用手抹抹咳出来的眼泪道:“做床,也不是不行,可是,恩,你看人家上学堂,都得给先生拿孝敬,或是果子,或是油条的,总得有一两样像样的,你说,我做苦力活,这个咋算?”
“这老头子,给孩子做个床,还得收礼?赶紧做吧,别耽误孩子用。”王婶子劝道。
“大叔,你放心吧,回头我去城里,给你捎两斤你爱吃的果子。只多不少。”芙蓉摆出了条件。
杨老爷子当即爽快的应了下来,找了几块旧年的木板,拿出锤子,锯条,不出一天,就把一张床做好了,还免费帮着芙蓉搬进了西屋里。
当然,芙蓉也知恩图报,果然买了二斤果子送给杨老爷子。
床做好了,芙蓉又洗了被单,被褥,给葫芦铺的软软的,晚上吃饺子,葫芦将饺子一个一个的从盘子里往碗里夹,芙蓉怕他吃不完,便将盘子往自己身边移移。
葫芦嘟着小嘴道:“大姐……我才夹半碗,不够吃。”
“你是小孩,半碗就够了,饺子不带汤,吃着管饱的很。”
“我才不是小孩咧,我是大孩了,王婶子说的。”葫芦咬了个饺子在嘴里。
“你是大孩了,那晚上你就睡西屋,我给你铺好床了,软的很呢。”芙蓉对他说。
葫芦咬了一半的饺子“吧嗒”掉在了桌子上:“大姐,我不要睡西屋,我害怕。”
可是芙蓉打定的主意,葫芦又怎么能改变的了呢。
他想着晚上就要单独睡,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被赶回娘家的小媳妇,十分委屈的将碗里的饺子吃了个精光,又从盘子里夹了几个饺子吃,吃的肚子圆溜溜,便牵起他心爱的小狗,坐到他最爱坐的门槛上,拖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千万别天黑……千万别天黑。”
天不黑,他就不用睡觉,更不用分床睡了。
天转暖,白天长,晚上短,天黑的也越来越晚,但黑夜还是降临了。泡完了脚,葫芦早早的脱了裤子钻进了被窝装睡,芙蓉喊他:“葫芦,走了,睡西屋去。”
“大姐,我睡着了,你别喊了。”葫芦装睡,说话声却出卖了他,不得已,他又开始装做睡的很香,还打起了呼噜:“呼……呼呼……”
芙蓉直接掀开被子,将葫芦提溜了出来:“别呼了,再呼你也没睡着。”
葫芦嘴里直喊:“大姐,我明天再睡西屋吧。饶命。”
芙蓉直接跟拎小鸡子似的,把葫芦弄进了西屋,自己转身回东屋睡觉,葫芦却跟一阵阴风似的,从西屋刮进了东屋,光着屁股就要往东屋的床上爬,芙蓉眼疾手快,给他拉了下来,这样来回几次,葫芦也跑不动了,嘴里直喊:“唉,累死我了。”
他终于睡到了西屋的床上,只是不安分,也睡不着,先是躺那看着窗外如银的月光,然后用小手点窗户上的木格子,点完了木格子,又说起了话:“大姐,你睡了吗?”
芙蓉在灯下看书,顺便回应了一句:“没有。”
“二姐,你睡了吗?”
“没有。”茶茶捂嘴笑起来。
“大姐,你看的啥书?”葫芦生怕芙蓉听不见似的,喊的山响。见芙蓉不回应,便又扯到了茶茶身上:“二姐,你看书了吗?”
“没有,二姐认的字不多。”茶茶跟他一唱一和。
看着看着,芙蓉也累了,吹了蜡烛钻进被窝就睡觉,茶茶跟葫芦说了半天话,也困的不行,挨着墙就做起了梦。
只有葫芦的声音在西屋里回响:“大姐,你的书好看吗?二姐,明天你带我买烧饼行不行?大姐……二姐……”
芙蓉睡的很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长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本来要跟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成亲,自己穿金戴银的坐上了轿子,半路却跑出来一伙拿着大刀的土匪,那土匪黝黑发亮,头发很长,独眼龅牙,非要娶自己回山上当压寨夫人。自己挣脱不掉,眼看要被土匪侮辱,吓的一身冷汗,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擦擦头上的汗,原来是个梦,还好是个梦。
窗外月色皎洁,凉凉的洒在床前,有蛐蛐在草房子后面轻轻的叫着,芙蓉拍拍自己的胸口,准备接着睡觉,猛的见床边站了一个人,吓的头发差点炸了起来,半夜三更,黑灯瞎火,床前有人?
揉揉眼睛,仔细一瞧,不是做梦,真的有人。
芙蓉吓的往床里直挪,一面又喊醒了茶茶:“你快看看,床前是不是有个人?”茶茶睡的死,喊了半天才醒,眯眼一看,又翻身睡去了:“大姐,那不是葫芦吗?”
芙蓉抖抖擞擞点亮蜡烛,对着那人一照,果然是葫芦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不说话,冷着脸。
“葫芦,半夜三更你不睡觉,跑我床头站着做什么?”
“我跟你们说话,你们怎么不回答我了,所以…..我来看看。”葫芦十分委屈:“可是,你不让我上你们床上睡觉,我就站这等你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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