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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马车前面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安慕白旧识雪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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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鸟见了安慕白,显然很是惊喜,似乎把刚才惊吓也给忘了:“安公子……是你?没想到能这里巧遇……”
“刚才马车差一点撞到雪鸟姑娘,雪鸟姑娘下次请一定要小心。”安慕白拱手道。
芙蓉笑说:“原来是雪鸟姑娘。”
“少奶奶好。”
“雪鸟姑娘果然知礼数,先前我还跟安管事说,明日我们府上宴席,尚差一人,如今这差人就眼前了。雪鸟姑娘明日若得空,不如到我们府里喝杯水酒。”芙蓉诚心相邀,她看来,安慕白京城里,唯有雪鸟一位朋友,她希望宴席之日,雪鸟也能去,这样,也算是对安慕白尊重。毕竟,芙蓉不曾把他这安管事当成外人。没有当成下人。
“我……”雪鸟吞吞吐吐:“我……我……”,她抬眼看了看安慕白,安慕白没有说话,雪鸟便尴尬施了一礼:“谢谢少奶奶了,不过……明日我还有事,不能前往,所以……让少奶奶失望了。”
“雪鸟,既然少奶奶诚心邀请,不如……”安慕白劝了一句。
雪鸟脸上浮现出惊喜神色,只是刚才已说了明日有事,如今也只好道:“待明日再说吧,若明日我得空,便会去,若明日不得空,便不去了。”
次日,苏府宴席早早准备好了,按苏老爷吩咐,下人们又打了不少糯米酒,糯米酒清香扑鼻,又有一股甜香,十分可口。
苏老爷早早便站门口迎客,宁夫人脸大好了,如今穿着油黄色镶百合花双层交领袍子立苏老爷身边。显很是恩爱。
张大人到了。跟苏老爷寒暄之后,便笑着对宁夫人说道:“听闻大夫人伤刚好,瞧着今儿气色倒是不错,大夫人明艳照人。真是苏老爷福气。”
“张大人客气了。”宁夫人掩嘴笑道:“请张大人里头用饭。”
宁夫人挨着苏老爷坐,七公主坐芙蓉身边,安慕白一旁立着,芙蓉便笑说:“安管事也坐吧,今日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安慕白听了,便落了座,只是离宁夫人远远。
七寻小声道:“芙蓉,你眼睛看不见,刚才……你怎么知道安管事是站着?”
“安管事是个懂规矩人。”芙蓉笑笑:“所以。我才知道,他是站着。”
一时下人来传话,说是门口有位女子,他们不甚熟悉,也要来赴宴。不知应不应该放进来。
“那是雪鸟姑娘,请雪鸟姑娘进来。”芙蓉发了话。
下人飞去了。
不多时,婆子们簇拥着雪鸟而来。
头一次到别人府上参加宴席,为表重视,雪鸟特意装扮了一番。雪色交领小衫,水红色交领绣梅花小褂,外搭细纱宽袖罩衣。烟波绿双层襦裙。干净清爽,不失华贵,也没有特意招摇。
她戴着鸽血红宝石耳环,梳了月华发髻,发髻一侧,插着两支素银簪子并一只荧绿色水珠状簪子。阳光穿透了簪子上水珠。洒下来光线都带着绿色。荧荧之光,很是别致。
她静静立门口,屋子里黑压压人,她显然有些害怕。
安慕白请她入座,她给座人行了礼。便挨着安慕白坐下了。
宴席倒没有什么例外,依然是苏老爷开场,席间倒也其乐融融。
宁夫人一向惯于张罗,这次宴席,她如一只辛劳蜜蜂一样,围着大伙来回走动,一时敬大伙喝糯米酒,一时又跟各人攀谈。
她走到雪鸟身边时,不自觉多看了雪鸟两眼,见雪鸟皮肤如凝脂,竟无一点瑕疵,那一对红宝石耳环又很是贵重,便笑着道:“不知这位雪鸟姑娘,是哪位大人府里小姐?”
雪鸟本来端端正正坐着,很是淑雅,听宁夫人这样问,她不自觉握紧了小手:“我……我……”
“看雪鸟姑娘穿戴,定然是大户人家小姐,不如说出你们老爷名号来,改日我们也好拜访,也不枉雪鸟姑娘跟我们少奶奶认识一场。”
“我……我……”雪鸟吞吞吐吐,脸色红如石榴籽。
“娘,雪鸟姑娘是第一次到苏府,难免紧张。”芙蓉见宁夫人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架势,便有意帮雪鸟说话:“今日是贺娘你伤好了,所以大伙吃好喝好才重要……其它,不如改日再谈。”
雪鸟便赶紧道:“是啊大奶奶……贺大奶奶伤……痊愈了。”
雪鸟不敢看宁夫人,倒是偷偷看了对面张大人一眼。
宁夫人讨了个没趣,又过去劝张大人喝糯米酒,顺着张大人眼光,见他时不时就要瞄一眼雪鸟姑娘,宁夫人便笑着道:“张大人今日来贺我痊愈,这糯米酒啊,自当多喝几杯,这可是好东西,多喝不上头,嘴里回甘呢。听闻张大人是朝廷重臣,又常常跟我们老爷下棋,今日啊,来到我们府上,得吃好喝好才是。”
张大人讪讪点点头,端着糯米酒喝了,虽是畅喝酒,却像是有心事模样。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一时宴席散。
芙蓉让婆子们拿了坛上好糯米酒给七寻:“这是未开封,你拿回去给青仁喝,今日本想邀请他前来,可惜,他还朝阳门忙活。”
“你心意我心领了,青仁他尝到你亲送糯米酒,不知会有多高兴呢。”七寻笑着收下了,倒也不客气。
“那次出宫以后,你身子可还好?”
“还好还好,我跟青仁找了处宅院,如今日子倒也过去。”七寻笑眯眯。
“那就好,只是……”芙蓉想了想道:“你们银子可还够使?这京城里啊,开销大,若是银子不够……”
七寻伸出手来挡她面前:“芙蓉少奶奶,银子事,你就不要替我们操心了。我们有银子,过日子啊,足够了。”
提及银子事,七寻便想到了华良,嘴角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有了华良及赌坊存,七寻日子,果然过下去。
只是不知为何,提及华良,七寻突然想起那日赌坊与她擦肩而过一个人,那个人有些面熟,她细想了想,小声对芙蓉说:“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们府里大奶奶。”
“你见过大奶奶?”芙蓉笑着道:“大奶奶常去京城里购置东西,你是不是京城里遇到她?倒也不稀奇。”
七寻摇摇头:“我虽是京城里遇见她,可是……不是首饰铺子,也不是胭脂铺子或是成衣店,而是赌坊……”
“赌坊?”芙蓉脸上有不可思议表情:“不可能吧?大奶奶每次出门,不是置办首饰便是置办衣裳,偶尔也给府里添置些东西,从来没有听说她去过赌坊。”
“那个赌坊,是我一个熟人开,去那里人,多半是赌红了眼人,达官贵人去,一些穷困百姓为了翻身也会去,但往往倾家荡产,那日我赌坊里所见女人,有八分像你们府里大奶奶,那日我与她擦肩而过,虽没看清,但她身上味道,我也能记着些……”
“我知道七公主是真心为我们好,七公主话,我会留意,只是七公主也说了,当日是擦肩而过,而且并没有看清,只有八分相似,我想,这事得从长计议。”
七寻点点头,领着书童告辞,她书童,不过是从齐国带来丫鬟,一时出了苏府,正巧看到宁夫人站门口跟安慕白等人说话。
七寻故意抬头看了看宁夫人,或许这打量眼神惊到了宁夫人,宁夫人脸上有惊慌神色,很又掩盖过去,她扭过脸,假意咳嗽,不理会七寻眼神。
一时七寻走远了,她才松了口气,信步来到胡同口一株桦树下,悄声问安慕白道:“你也太不知分寸,你呆苏府里,我都要提心吊胆,害怕别人识穿了咱们身份。如今你不识好歹,竟然让一个妓女到府里吃宴席?”
“宁夫人何必说这么难听。”安慕白听到宁夫人提及“妓女”二字,又想想雪鸟,便有些反感。
“那个雪鸟,不是妓女又是什么?”宁夫人呸了一口:“先前我看她打扮得体,吃相又雅观,话也不多,身上首饰等物也贵重,还以为是哪家大人千金,没想到,竟然是妓女,我说呢,宴席之上,我问她出身,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原来是心里有鬼,羞于启齿。”
“宁夫人或许是误会了……”
“我误会?到如今你还护着那个雪鸟,当时张大人一直偷偷看雪鸟,后来我问了张大人,张大人说,有一日他去那妓院找犯人,没想到那里遇见了雪鸟,张大人怎么会说谎?宴席之上我就瞧出那雪鸟看你眼神不一般,脉脉含情,一副*模样。你自己出身低贱也就算了,你自己招人耻笑也就算了,竟然跟一个妓女私交甚好?你不怕辱没先人?你爹躺地下都要被你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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