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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朝徐璐福了身,身姿优雅,静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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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里长安郡主送了些点心糖果到寒舍,并告诫家母,腊肉虽好,但孕妇却是不能多吃的,让母亲千万要记着,也不要再送腊肉给少夫人。家母深感不安,特地要慧安来向少夫人致歉。”
赵小姐闺名叫慧安,她这话看似平淡无奇,却透露出几个讯号,首先,长安郡主已经原谅了赵夫人当年的无心之失,并与赵太太重修旧好。其次,长安郡主故意告诉赵太太,她之所以与赵太太重修旧好,也是徐璐从牵得线。最后,赵太太自然要感激徐璐,并派了赵慧安来向徐璐道谢。
徐璐没想到长安郡主是如此的雷厉风行,这么快就与赵夫人重修旧好,还特地给了徐璐这么个人情。
徐璐更没想到,赵太太会派女儿来向她道谢。
徐璐对赵小姐笑着说:“既然长安郡主都亲自发话了,我觉得赵太太以后是该注意些才是。”也没有邀功,更没有说任何赵太太送礼送得不好的话。
赵小姐越发恭敬了,再一次朝徐璐福了身,诚恳地道:“家母原本是好心,却是办了坏事,可悔了。也多亏了少夫人及时提醒了母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母亲说,少夫人是实在人,不会放心上,但若是遇上别的可就不好说了。总之,慧安是真心感谢少夫人的。”
赵小姐也没多呆,又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去了,临走前,还又向徐璐恭敬地福了身,身姿不移,裙裾不摇,鬓钗不摆,端得娉婷阿娜。
徐璐看得好生惊讶,先前在护国侯府她还觉得赵小姐盛气凌人,毫无规矩可言,想不到这才两月不到,变化如此之大。想来自那回后,赵太太是下了狠手教她规矩的。
三月过后,天气暖和了起来,花园里的桃枝上渐渐露出新芽,已正式预感春天的来临。
徐璐让人停了华馨苑的热炕,连炉火也停了。然后把冬衣全收进衣厢里,改穿春裳。
徐璐在福建的时候,也带了不少春出来,随随便便穿一件出来,都是顶好的,只是大富人家讲究的就是一个面,每个季节都要做上几套新衣裳才不会让人轻瞧了去。
云依坊的绣娘亲自来给徐璐量了尺寸,做了套春装,另外还单独做了春季所需的披风,斗篷。
这日里,外头下起了雨,徐璐没法去逛后花园,只好指挥着下人,把屋里厚实的毯被褥窗帘,床罩被单换成舒适的薄毯薄裘,各类门帘,窗帘,床帘之类的,也全换成明快的天蓝姜黄秋香等色,盆栽也换上花房培育出来的百合花,桅花。
正忙得不亦乐呼,有三等丫鬟进来传话,沈三夫人携苑平顾家五奶奶来了。
徐璐赶紧起身:“快快请进来。”对于真正交好的,徐璐都是在东次间接待的。
一身淡蓝色印折枝绿萼花袖口绣姜黄谰边长褙,下身姜黄色绘绿萼花福湘裙的路玲玲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位面生的少妇。大概这便是路玲玲的堂妹,顾家五奶奶路氏了。
路氏生得颇为秀丽,静静的性,穿着绿色交领撒花褙,下身白色印绿花长裙,头梳偏髻,绾着枝青金双凤簪,除此之外,就是以珍珠链绕发,看起来清爽又别致。
一翻寒暄介绍后,双方落了座,徐璐与路玲玲一道坐在临窗大炕上。
路玲玲习惯性地伸出手来给徐璐把脉,说:“纤纤能脱离姚氏苦海,还多亏了妹你的启发,还有世爷的鼎力相助。昨儿个我叔父寿辰,纤纤回来给叔父庆贺,顺便过来给妹妹道声谢。”
路氏起身,郑重地向徐璐拜了下去,徐璐赶紧吩咐夏荷:“还不赶紧扶着顾五奶奶。”
夏荷沁香二人上前,稳稳扶住路氏,嘴里说:“顾五奶奶,使不得呢。”
路氏无法跪下去,只好起身,语气温:“多谢少夫人和世爷鼎力相助,少夫人这份恩情,纤纤永世难忘。”
徐璐笑着说:“我与路姐姐自来交好,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更何况,我也没帮你什么,没必要如此客气的。”然后招呼着路氏坐,吃瓜喝茶。
徐璐喜欢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人,她坚信,与人为恶,不如与人为善,多结善缘,总归是好的。秋韵事件让她大受启发,也给她敲了记警钟。
当初,她救了秋韵,也只是单纯地帮她,却不应该因为秋韵想留下来就半强迫着人家卖身为奴。虽说秋韵心态不好,但从秋韵身上,徐璐得出一个结论,帮人就得心诚,若带着目的帮忙,若哪个环节没处理好,先前的一番付出,反而变了味。
秋韵真是道活生生的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知恩图报,总有一部份人的心态是你既然要帮我就该一帮到底的想法。
半途而废的帮助,非但得不到人家的感激,反而还会激出被帮助之人的不满和仇恨。
所以路氏特地来向她道谢,不论她多么的骄傲自豪,面上肯定要谦虚一番的,并且不邀功,更不能挟恩难报。
果然,路氏越发感激徐璐。
说了一阵毫无营养的话,路玲玲轻咳一声,对路氏道:“你不是说还有件重要的事儿要与少夫人说么?就赶紧说嘛,免得耽搁了少夫人的休憩。”
路氏这才坐直身躯,收起了脸上的不自在,对徐璐道:“我这儿确实有件事儿要与少夫人讲。”
路氏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能说明白,路玲玲急了,干脆自己与徐璐讲:“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你们家世爷去顾家找我,不过对顾家一位姑娘多瞧了几眼。就让姚氏想了歪心思,妄想把顾三姑娘给你们家世爷做妾,以报你们家世爷对纤纤男人的提携。”
路氏见徐璐脸色淡淡的,神色颇不以为然,不由急了,“少夫人,那芸姐儿是个好的,可惜三伯却只是庶出,芸姐儿虽顶着嫡女的身份,但在顾家,却是一直不受重视。大房二房四房的几个姐儿见天的欺负芸姐儿。老太太面上虽说一碗水端水,实际上也就是面情。那日见识了世爷的风采,就想把芸姐儿给世爷做妾。如今天天逼着三伯答应让芸姐儿给世爷做妾。”
徐璐问:“那顾三同意了没?”
“三伯最疼芸姐儿了,如何肯?老太太还与三伯置气呢,说三伯目光短浅,鼠目寸光。”路氏对姚氏怨气也颇深呢。
徐璐又问:“你们家三姑娘可同意?”
路氏赶紧摇头:“芸姐儿看似性柔和,但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虽说在外头名声不怎么好,却也不会给人做妾,直接就拒了老太太,把老太太气得惨了。”
“刚才你是说,你们家三姑娘在外名声不大好?”
路氏叹了口气,“这芸姐也是个可怜的,早些年曾与大理寺左少卿李家次公订了婚约,耐何在几年前,芸姐儿去宣府看望她外祖母,回来的途,遭遇靼鞑,几乎丧命。好容易逃了回来,名声却是坏了。李家太太闻得芸姐儿的遭遇,非但不来安慰,反而落井下石,直说李家不与毁了名节的女成亲,就与顾家退了婚。自此,芸姐儿就无人问津了。顾家也曾给芸姐儿说了几门亲事,耐何那些人家都与李家一个样,只肯以妾待之。也有几家想以嫡妻名份聘娶的,名声却是不大好,一向疼芸姐儿的三伯自然是不愿的,那些被拒了亲事的人家就恼羞成怒,越发说芸姐儿的坏话。如今芸姐儿及笄都两年了,亲事仍然无着落呢。让芸姐儿给世爷做妾,也是老太太的下下策吧。”路氏看了徐璐一眼,“芸姐儿行三,又是待嫁的头一个。芙姐儿和蓉姐儿都订了婚事,却因为芸姐儿还没嫁人,也不敢嫁。所以老太太想早早打发了芸姐儿给另两个姐儿腾位置了。”
“果然是个可怜的。”徐璐轻叹一声。
既然当事人不同意,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徐璐微微笑了起来,“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路氏茫然,就这样?她不生气?
路玲玲却是知道徐璐蔫坏的性的,赶紧问:“你可是有整治姚氏的好主意?”
徐璐横她一眼,微笑道:“姐姐可别胡说,我一介妇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努力替夫家开枝散,有人要给夫君纳妾,我可是高兴都来不及的呢。如何还能埋怨人家?”
路玲玲撇唇,“你就装吧,在我面前你也好意思装。”
徐璐笑得端庄儒雅,“顾老太太也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就算要感谢我家世爷,也必要拿出诚意才成。一个庶所出的闺女,依我们家世爷的眼界,恐怕还瞧不上。”
路玲玲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妹妹你的意思是……”
徐璐但笑不语。
路氏却双眼茫然,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路玲玲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对徐璐坚了大拇指,“妹妹这招高明呀,让姚氏偷难不成反蚀把米。只是,这样一来,芸姐儿的名声,岂不……”
芸姐儿给人做妾,人家都不要,这要是传扬开去,芸姐儿岂不更加可怜?
徐璐淡淡地说:“只要把事情控制在影响犯围内,对芸姐儿的名声就不会有影响。”
“这要如何控制?”路玲玲皱着眉。
“简单呀,姐姐想想,我派人直接去顾家,对那姚氏说……”徐璐装腔作势地说了出来,路玲玲拍了拍大腿,叫道:“高,实在是高。妹妹呀,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怎么这么有才呢?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到。”
徐璐淡淡一笑:“他们顾家既然敢把闺女给人做妾,反正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呢。”
送走了路玲玲姐妹,徐璐就对夏荷说:“叫个留头的小丫头去前院影壁处守着,世爷回来了就请世爷过来一趟,就说我要有事儿与世爷相商。”
这阵朝堂上不大太平,主要是山东有个叫周县的县城发生了大地动,当地县令逃逸,其余官员也有样学样,不顾百姓死活,也跟着逃了。山东山西两省巡扶和布政使司非常震怒,与山东总兵,左右布政使司等一道前去周县振灾,并派人向朝廷报灾。
户部尚书沈阁老主张开仓放粮,调集周边卫所军前去振灾。但礼部尚书的杨阁老却提出,大地动会让百姓屋舍损毁,应该先帮着百姓建屋合。沈阁老就讽笑道:“把屋舍建好了,受灾的老百姓也都饿死了。你那些建起来的房给谁住呢?”
杨阁老就与沈阁老吵了起来,最后方阁老拍板决定,开仓放粮和补建屋舍同时启动。虽然没有偏帮任何一位,但方阁老事后还是劝解了杨阁老两句:“老杨呀,如今老百姓受难,要先以民生为先才是。”虽然未指责杨阁老什么,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方阁老这是在敲打杨阁老呢。
方阁老在朝堂上的人脉力量,又岂是杨阁老能比?这两天在内阁越发受人排济,连他管理的一亩三分地的礼部也开始有人不服他管教。杨阁老不敢恨方阁老,却越发恨起了沈阁老来。偏这时候,沈阔老雷厉风行,查处了工部几个官员贪墨克扣振灾物资的罪证,凌峰身为吏部左侍郎,便顺水推舟,把这些犯了错处的全罢了官,并移送大理寺。这些官员全都是杨阁老提携上来,连凌峰也给恨上了。就仗着阁老之便,指使着言官弹劾凌峰提携过的官员,接连几回,虽然不痛不痒,但总归让人不舒服。这段日,凌峰每日早出晚归,就算回到凌家,也是在外书房与幕僚清客商议在深夜才回来。
凌峰听到小丫头的话,果然第一时间来找徐璐。
徐璐知道他这阵忙,杨阁老虽然在内阁势力不如别的阁老,但在朝堂好歹也是混了几十年的,朝还是有不少亲信,御史里头就有几位铁杆亲信,这阵这些人见天的找凌峰提携过的官员的麻烦,尽管这些官员本身没什么大问题,但只要有心人找茬,还怕挪织不出罪名?所以还真有两个官员被言官捉了错处,大加弹劾,杨阁老在朝堂上就直指凌峰身为吏部侍郎,却识人不清。
尽管凌峰的反击也犀利,但总归处于被动,以凌峰骄傲的性,如何受得了?这阵也是雷霆万均地反击回去,一时间,朝堂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徐璐知道凌峰这阵忙,她却帮不上忙,也不多耽误他,递了碗熬好的人参粥过去,“爷这阵忙,但也别把身体落下了。”
凌身喝了加了薏仁,红枣,连的人参粥,三两下喝得精光,放下碗:“你不是找我有要紧事么?”
徐璐把顾家的事儿说了下,观察着凌峰的反应,“我觉得,顾家还真是见缝插针,为了巴结爷,连脸面都不顾了。不过,人家送嫡女给爷做妾,也是爷的面。爷认为呢?”
凌峰望着她:“你呢,希望我纳妾吗?”
徐璐直接摇头。
“谁愿意把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分享呀?我不同意。”那些能主动给男人纳妾的女人,不是自身不正,就是顾忌着名声。但她可没这方面的忧虑,所以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凌峰笑道:“你倒是干脆,连掩饰都没有。”他着实有事儿要忙,也不逗弄徐璐,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说:“这阵朝堂上确实比较忙,也没时间陪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事儿实在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的。”
徐璐挡着他的脖:“顾家四小姐与杨阁老的幼订了婚约。爷,要不要咱们拿这个来做章?”
凌峰挑眉,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里头还有什么关联。
徐璐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我觉得嘛,既然他们如此有诚意,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他们送两个来,狠狠打姚氏一巴掌,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又与杨阁老结仇更深了。”
凌峰细细想了下,就笑了起来:“你也着实够阴险的。不过,结仇就结仇吧,如今我与杨阁老可是势同水火了。正好恶心一下他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