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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墨烈在听到北城门三个字时,冷峻的俊颜上就漫上了一层暗色,使得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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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的林子在冥国一直都带着神秘的色彩,传言最多的不过是里面有怪兽,只要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的,以往他对这些没有兴趣,也没想过进去,可是如今,为了寻得他们的下落,看来是不得不踏足那片林子了。
他说不清楚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两人失踪的那日,妖也跟他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但是即使是如此,他还是有种直觉,觉得这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他看着隐卫,冷声道:“带上二十个精兵侍卫,随本王过去。”
隐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恭敬的回道:“是。”转身出门,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在书房外等待冥墨烈整装出发。
冥墨烈带着二十个侍卫刚出双翼王府,就和迎面过来的冥墨风和朝霞撞上,朝霞看着脸色沉沉的冥墨烈不敢说话,往冥墨风的身后隐了隐,冥墨风笑望着冥墨烈,勾唇:“七弟带着这么多侍卫是去哪呢?”
冥墨烈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面上同样带着看不出情绪的冷笑:“四哥不会不知道吧,明日即是尘的大婚之日,今日自是去山庄接他们。”
言罢,不再搭理他,挥手,带着身后精兵侍卫扬尘离开。
嘚嘚嘚,二十来匹马呼啸而过,带起一片灰尘,朝霞捂着嘴咳嗽,疑惑的嘀咕:“去接雪姐姐,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人啊。”
冥墨风眼中同样闪过幽光,转头看向一边的朝霞,朝一边的侍卫道:“送公主回宫。”
朝霞闻言,立马瞪眼反抗:“不要,哥,我今日不要回去,你答应带我去见雪姐姐的。”
冥墨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看到了,你七哥现如今才去接你雪姐姐,现在自是没有在府上,这里离瑶城山庄来回好几个时辰的路途,你要一直等在这里?”
朝霞瘪嘴,还是不肯回去,只道:“我可以住在四哥的府上啊,明日一早就过来,也要方便些。”
冥墨风断然拒绝:“明日父皇和母妃会来观礼,你随他们一起来便是。”说完,也不管她是何反应,示意侍卫带她离开。
朝霞亲近冥墨风,但是那也是在他待她温和之时,一旦他绷起脸她就不敢放肆了,遂即使万般的不愿意,她也只能跟着侍卫离开。
朝霞一走,冥墨风就转身进了隐蔽的巷子,冷喝一声:“出来!”
隐秘处很快就跳出两个身影,跪在地上,齐声道:“属下见过王爷。”
冥墨风背着手看着他们,眼色沉沉:“双翼王府今日可有什么事?”
“回王爷,没有。”两个暗卫道。
冥墨风点点头,挥手示意两人退下,转身看向那大门紧闭的双翼王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日即将是冥墨尘的大婚,今日府上绝不该这么安静。
他站在原地思忖了半响,准备转身离开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慢慢的靠近围墙,一翻身就进了双翼王府。
舅舅?
他进这里做什么?
冥墨风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又想通了,他们能识出她的不同,他自是也能,只是对于他会进府还是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中,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冥墨风跟在钟鸣的身后进了双翼王府,钟鸣进了王府躲开所有的人,直奔双翼苑,尤其是一路上,他并没有引起任何暗卫的注意,更是让他诧异不已。
这两年里,钟鸣一直呆在边关,怎么会对双翼王府的隐卫布置如此熟悉?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双翼苑,冥墨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通过窗口探视着苑内的情况,巡视了一周,似乎也发现了想要找的人不在,表情有些失落的转身,却迎面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冥墨烈。
钟鸣一愣,诧异的看着他。
舅甥俩就这么对视着,良久,两人相视一笑,莫名的苦涩。
寻了一处酒楼,两人落座,然后退下所有下人,无言的喝酒。
冥墨风饮尽杯中的酒,望着楼下热闹非凡的街道,只觉得这一刻,周围都寂静的可怕,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问道:“舅舅不是说你和小雪儿没有任何私情吗?”
钟鸣已经饮下一杯酒,此刻正在给自己倒酒,闻言,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是为他也倒了一杯酒。
冥墨风看着他,苦笑道:“舅舅到底比我聪明些。”
至少他知道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不会去强求,而不像他,在她的心里不但什么也不是,只怕还是一个无法爱强取豪夺的人。
上一次在宫里,他的举动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因此而憎恨他,但是他却很清楚,明日如果他再闹出点什么事情,她一定会记恨在心。
可是,即使知道是这样,他也是真的放不开,这一辈子,他就爱了这么一个人,叫他如何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钟鸣闻言,只是沉默,他不是不想争,只是当他知道她不是他所认知的那个人时,他就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立场的,他和她,最多有过的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别无其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心思,饮起酒来也有些不得劲,直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声音莫名的熟悉,两人同时低头。
“你瞎了狗眼是不是,没看到本夫人在这里吗?你知不知道本夫人这身衣服有多珍贵?是我家四王爷亲自命人为人家裁制的,你是长了几个狗担,敢撞上来啊。”一身华美衣服打扮的小荷竖着食指使劲戳着对面的女人,脸色嚣张至极。
站在她对面的女人一身素雅,随着她的手指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只低着头,小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就能赔我这身衣服吗?”小荷叫道,声音又尖又锐,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小心的拉了拉她的衣服,说道:“夫人,侧妃说今日要您午时前去她房里一趟,我们还是走吧。”
在小丫鬟看来,对面那女人也不过是撞了她一下,衣服也没有脏,更何况人家也道歉了,她不知道她为何还要如此的不依不饶。
闻言,小荷脸色一变,甚至有些狰狞的望着身边的丫鬟:“侧妃!侧妃!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啊?!”
小丫鬟被她一吼,脸上划过不安,小荷看她那个样子反而更加生气,伸手一推,丫鬟趔趄着退了一步,撞上身后的银饰摊子,哐当一声,整个摊位都倒了。
“我的摊子啊。”小贩惊痛的叫道。
这下,围观的人更多了,小荷憎恶的看了那丫鬟一眼,转头继续瞪向对面的女人,环胸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女子为难低着头,捏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小荷围着她转悠了一圈,尖酸刻薄的道:“看你这身衣物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样吧,你就随本夫人回府,做个粗使丫头吧。”
闻言,女人抬起头,咬着唇摇头,小声的道:“你这身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多少钱?这是我家四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贡品,你能赔的起吗?怎么,不肯,那就随本夫人去见官吧。”小荷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打扮一般的女人,竟然敢拒绝自己。
她刚走在这条街上,本来就是看她打扮的素雅,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有家底的人,才故意撞上来的,为的就是刁难她,一来发泄这些时日因为冥墨风待她的冷漠,二来也是为了培养一个自己的得力丫鬟。
府里的人,包括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为玲珑马首是瞻,她现在虽也是堂堂一个夫人,却没有任何地位,这些时日,因为冥墨风的冷淡,她更是觉得每个人都看不起她。
身边的丫鬟奴才她不敢差使打骂,怕他们回玲珑那儿告状,就想自己上街买一个丫鬟,可惜她自己以前也是一个丫鬟,没有身家势力,只能在街上瞎碰,碰不到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了。
在她的眼里,只要搬出四王府,谁还敢不从,却不想眼前打扮一般的女人竟然丝毫不吃她这套,不禁也有些恼羞成怒。
打扮素雅的女人站在原地,还是不肯从,低垂着头,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小荷看着旁人指指点点,脸上也有些虚,毕竟这样做要真是传到了冥墨风的耳朵里,她也不好过。
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却猛然看到旁边酒楼里,在二楼的窗户口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张阴沉沉的俊脸更是让她脸色煞白。
站在她身前的女人发觉到她的不对劲,随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到二楼的人,眼睛一闪,人也整个人都绷紧了。
原来和小荷起冲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殷雪。
殷雪看着二楼同样眼色幽暗的看着她的钟鸣,心跳的极快,她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是不是开始怀疑了?
看到殷雪的那一刻,冥墨风也有些诧异,见她的视线直直的看着身边的钟鸣,他也转头疑惑的看向他。
钟鸣沉着脸站起身来,转身,冥墨风也跟在身后下楼。
楼下两个女人都是一样的白着脸。
钟鸣在前面出来,冥墨风在后面,小荷一看到他,立马红了眼眶,哭着扑上来,想要做出委屈的姿态投进他的怀里。
冥墨风蹙眉,眼神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旋,就闪开了她扑来的身体。
“王爷,妾身……”泫然欲泣的看着冥墨风就这样躲开自己,小荷白着脸看着他,大庭广众之下,只觉得丢人极了。
冥墨风看了一边走向钟鸣的殷雪一眼,冷声问:“怎么回事?”
小荷只是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他,也不语,其实是不敢说话,她不知道冥墨风到底看到了多少,心中没底。
那方走向钟鸣的殷雪也不语,低垂着头,甚至都不敢看钟鸣的脸色,自从那日和他一起回来后,他只是把她安排在了一个别院,找了几个奴仆照顾她,从此再也没有露面,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把她怎么样。
今日偶然出府,她也只是随意走走,却没有想到会被人刁难,她身无分文,身后也没有任何靠山,自是不敢有任何反抗,那女子看上去粗野,但行为做派明显也是大户人家的侧室或者妾室。
她本想着就这么受过去,却不想这个女人如此不依不饶,更没有想到,他就在楼上看着。
现在看着他幽暗的眸色,她甚至连猜测都不敢。
“走吧。”钟鸣冷声道,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殷雪低着头,不安的看了眼他的背影,默默的跟在身后。
小荷认识钟鸣,钟鸣往日里也去四王爷府,自然知道他是谁,这会看到钟鸣和那女人明显相识的样子,心咯噔一响,脸已经面无血色了。
“这里处理一下。”冥墨风朝身后的侍卫道,说完,冷着脸转身,小荷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面上满是绝望。
两人回到四王爷府,玲珑从门内迎出来,看到冥墨风冰冷的脸色,诧异了一下,还不待问什么,就听到冥墨风冷声道:“进来。”
玲珑恭敬地应了一声,在进房前,看了眼脸色煞白的小荷。
两人进了房,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出来了,只是只有玲珑一人。
玲珑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小荷一眼,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半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失望的摇头,转头看向一边的管家道:“麻烦四福召集大家到大厅。”
四福点点头,转身下去。
到了大厅,小荷不安的站在一边,不知道玲珑将会给她什么样的惩罚,只能暗自祈祷着不要太重,可是老天明显没有听见她的祷告。
只见当所有人到齐以后,玲珑坐在主位上,道:“今日大家都在,都听好了,李夫人身为皇家人,却在外言行失德,实乃失了皇家体面,王爷震怒,遂从夫人身份降为厨房的粗使丫鬟,终身不得进入内院。”
轰……
小荷不可置信的看着玲珑,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今日之事王爷定是很生气,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重的惩罚,终身不得进入内院,到厨房当粗使丫头?
不,不,她不要!
她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富贵,她不要放开,她转头,看着众人,甚至觉得每个人都在笑她,尤其是殷蓉,她觉得她眼神中全是不屑的耻笑。
小荷神情激动的跑到玲珑身前,“[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哀求道:“姐姐,姐姐,小荷知道错了,小荷再也不敢了……姐姐不管罚小荷什么,小荷都愿意,但是请不要让小荷离开王爷,小荷对王爷一片痴心啊。”
“小荷,这不是我的决定,是王爷的决定。”玲珑望着她叹气道,她知道小荷的性子傲,迟早会惹出什么事情,却没想到这么快,她也是不愿的,毕竟这才多久,那惠妃娘娘吩咐的事情她还未完成,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神情激动的小荷,她只能尽力安抚道:“小荷,你且先在厨房呆段时间,等王爷消气了,我会跟王爷求情的。”
小荷却在听到是冥墨风下令那句话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她以为这是玲珑的主意,如果是这样她或许还有机会,可是这是冥墨风的话,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完了。
以前她觉得只要她为冥墨风怀个孩子,以后定是地位稳固,可是冥墨风一碗汤药打断了她所有的念想,而现在,他直接把她丢到了厨房,以后连面都见不到,她自负,却没自负到盲目的地步,冥墨风是王爷,以后哪里还会记得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以前她还是玲珑房里的大丫鬟,在这府上除了四福管家,谁对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她成了不能出厨房的粗使丫头,还不是被人人欺负?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大肆的啼哭出声,声嘶力竭的抱着玲珑的腿哭道:“主子,主子,你一定要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厨房,奴婢要一直伺候主子,主子……”
玲珑无奈的摇摇头,转开头,一边的管家连忙上前,叫了两个奴才,小荷就被这样拖了下去。
见此,众人都不禁唏嘘,却也同时觉得解气。
玲珑垂下眼帘,众奴仆在管家的示意下散退。
“主子,可还有吩咐?”众人都退下后,四福躬着身子站桌前,问着正在喝茶的玲珑。
玲珑面露忧愁,看着杯中飘散的茶叶,半响才抬起头来,轻声道:“叫人好生的看着,休得再惹出什么事来,这一个半月里,你亲自指派她的任务。”顿顿,又道:“不要太粗重的活。”
四福点点头,虽然疑惑,但也很懂规矩的没问缘由。
玲珑没说退下,四福也就站在一边继续等待她的吩咐,玲珑望向窗外来来去去的丫鬟,声音中带着涩然的道:“入春了,府里丫鬟不够用了,去再选一批进来,记着……要长得标致的。”
“是。”四福恭敬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四福退下后,玲珑放下手中的杯子,望着盆栽里即将开出嫩芽的树枝,苦笑一声,轻轻的抚摸着上面开出的花骨朵儿,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让别的女人帮自己开花结果吧?
另外一边,殷雪随着钟鸣的脚步离开,钟鸣是男人,还是军人,每一步都带着很大的跨度,且步伐紧凑,殷雪在身后追得很幸苦。
两人到达将军府时,钟鸣面色如常,身后的殷雪却已经气喘吁吁,并且脸色灰白,一副气弱体虚的模样。
钟鸣坐在主位上,很快就有奴仆递上茶水,他冷冷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全都下去,谁都不许上来。”
众人依令退下。
钟鸣面色清冷的看着眼前的殷雪,殷雪站在他身前,脸色白的几乎随时能倒下。
钟鸣道:“坐。”
殷雪紧抿着唇坐下。
钟鸣道:“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殷雪闻言,脸色更是灰白一片,她抬起头,再也挡不住满心的怯弱,望着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到地上,泣哭出声:“将军,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仰慕将军……才忍不住出此下策。”
钟鸣看着她哭的满脸泪水,也未动容分毫,只是冷声道:“如果你愿意,本将军可以认你为义妹,嫁一户好人家,或者给你一笔银子,自行生存,你自己在这两者间选择。”
“可是……奴婢已不是完璧之身,那日……奴婢如何嫁人?”
“殷雪,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本将军更清楚,如果你执意如此,本将军立马可以唤人进宫带一个教习嬷嬷出来。”
“啪”的一下,殷雪蓄满眼眶的泪水,尽数落了下来,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幻灭了。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英挺男子,噙着泪水点头,声音嘶哑的道:“奴婢,奴婢愿意嫁人。”
钟鸣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唤来了府里的管家,指着地上哭的不能自己的殷雪吩咐了一番,方才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对于殷雪,钟鸣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当初是他利用了她,现如今她失了容身之所,身体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好的出路,从此衣食无忧,至于旁的,他已是自身难保,他的感情至今都不知归于何处,更何况是她的。
——
冥墨烈离开双翼王府,随着隐卫到达北城门的树林,一路上并没有隐藏行踪,所以一直派了隐卫跟踪他的另外两人冥墨风和钟鸣同时得到了消息,与此同时,从瑶城山庄关于冥墨尘和童雪霜双双失踪的消息也传到了两人手中,两人几乎同时一路追赶着去了北城门的树林。
而冥墨烈早已经到了北城门的树林,在周围勘探了一番,眉目紧锁。
他说不清楚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但是他有种直觉,他们的失踪和妖也有关,所以他才叫隐卫跟着她。
现在站在这片树林前,即使是白日,他也能感觉到从里面发出来的阵阵寒意,心不禁一沉,如果他们的失踪真的和妖也有关,他不知道他们是凶还是吉。
站在树林的入口,他望着那有着上百年的老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任何门道。
只隐约觉得这里的树生长的位置很怪异,仿佛遵循着某种的规则一样。
正在他细心的观察时,从远处走来一白衣僧人,俊美的面容,让人仿佛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样。
“是你!”冥墨烈看着僧人诧异道:“大师为何在这里?”
俊美僧人淡淡的望着他,好看的眸子即使不笑也给人一种慈悲的感觉,他指指一边的树林,轻声道:“自是有缘,才会在这处遇到施主。”
冥墨烈疑惑,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没有恶意,他只是好奇,为何每次他们出事时,他都会当场。
僧人并不在于冥墨烈的打量,转身望向一边的树林入口,只是淡淡的扫了几眼,就道:“这是八卦阵,如果王爷信得过贫僧,贫僧可为王爷解开此阵,只是……请王爷能答应贫僧一件事。”
“何事?”冥墨烈看着他,不动声色问。
僧人望向远方,眼神深谙,声音仿佛来至天边,缓缓道:“将来如若王爷遇到一个至纯至善之人,请王爷务必善待她,给予她最纯最善的关怀,如何?”
至纯至善?
冥墨烈不自觉的皱眉,有些不屑的道:“这世间除了未出事的孩童,如何会有至纯至善之人?!”
僧人淡笑不语。
冥墨烈看着他的笑容,有着片刻的恍惚,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道:“好,本王答应。”
这边发现树林里的门道时,树林里的童雪霜也发现了,前世,她精于如何杀人,同时也学了一些其他技能,其中包括五行八卦,奇门盾术,只是不算精。
八卦阵。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卦阵是由太极图像衍生出来的一个精妙的阵法,不懂之人自是不能探知半点的门道。
童雪霜用过膳后,以想散散步为由,要求在屋旁转转,冥墨尘惊喜于她的转变中,其他根本就顾不上,自是不疑有他的带着她散步。
为了配合她的脚步,他还会每走一处就停一次,指着一些地方细说着,比如屋前的一块空地,他道要在那里种上大片的梅花,然后把他们曾经埋下的定情信物移过来,走至屋侧的空地时,他又道要在这里种上各种蔬果,不用她下地,只要她搬着椅子坐在一边看着就好,每说一个地方,他都是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幸福,仿佛那些日子即将来临。
全程童雪霜都淡淡的听着,面上没有期待,也没有抵抗,可冥墨尘还是说的很起劲,只因他没有看到童雪霜眼中那不屑的嗤笑。
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童雪霜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是她也把周围的地形记了个七七八八,至于那八卦阵,她还需要研究研究,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先减轻这个男人的警戒心。
回到屋里,冥墨尘扶着她坐在一边,吻吻她的脸侧,坐在她的身边,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问道:“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
“有些头晕,想吐。”童雪霜轻声道,偏身顺势窝进他的怀里。
“怎么,我看看……”冥墨尘起身,俊脸上闪过些慌乱,伸着手就附上了她的手腕,探着脉。
童雪霜垂着眼,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你还会把脉?”
细细的探了脉,确定她无碍后,冥墨尘才松了一口气,手从她膝盖下弯过,轻轻的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温柔的拥住,道:“习武之人,多少都懂一些的。”
童雪霜点点头,再次窝进他的怀里,冥墨尘欢喜,痴痴的望着她。
到正午时,太阳冒出了云朵,拂在人身上暖暖的,童雪霜垂着眼,突然道:“我想要沐浴。”
冥墨尘低头望着她,童雪霜接着道:“如果注定躲不开,我不会为难自己,但是你该给我一切尊重,出嫁前,女子理当沐浴的。”
闻言,冥墨尘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抱着她,双手颤抖的扶在她的肩膀上:“雪儿,你答应了?”
童雪霜撇开视线不语。
“我不管,雪儿,我只当你是答应了,你答应了。”低头,吻上她的红唇,情难自禁的纠缠,索取,一吻结束,看着她:“雪儿,你是答应了,对吗?”
他脸上有着期待,目光温柔似水,让人忍不住一见即醉。
童雪霜撇开头,看着窗外,叹息般的轻声道:“你去准备沐浴用的水吧,屋内……”看向桌子上的黑色花朵:“那花不吉利,换种鲜艳点的花儿。”
冥墨尘面上闪着狂喜,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剧烈的颤抖,明眸闪着闪闪的亮光:“好,好,雪儿说什么都好。”
将童雪霜小心的放到一边的软榻上,冥墨尘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
童雪霜在他走后,面上的表情就冷了下来,起身,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在梳妆台的盒子里看了看,找到她以往经常带的由手镯改制而成的玉簪,手指试了试银饰上的尖锐程度,确定锋利程度还行,才放到自己的衣袖中。
将玉簪放到衣袖里后,她又转身走到床边,在床板上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弯腰从下翻开床沿被单,里面有很大的空间,在每个木板中间还有些许的缝隙,不大,却已经足够她利用了。
检查完这一切,童雪霜才起身重新坐到软榻上,身上已是一身汗水,全身更是虚软无力。
待冥墨尘烧好水进来,看到童雪霜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至她身边,温柔的宠溺一笑,想要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冰冷和警惕尽数落入他的眼中。
童雪霜看到他,垂下眼帘,坐起来问道:“好了吗?”
冥墨尘迟疑的点点头,指指屏风后的浴桶,问道:“要我帮忙吗?”
童雪霜摇头,起身,冥墨尘突然就将她拥进了怀里,手臂紧紧的拦在她的腰间,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当童雪霜问时,他只是摇头,轻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想将来正大光明的为雪儿沐浴更衣罢了。”
童雪霜斜了他一眼,冥墨尘吻吻她的唇,笑着放开她,走到一边的桌子前,拿过那诡异的黑色花朵,转身往门口走,走至门口时,又突然停下来,对上童雪霜疑惑的眼神,他突然变得很认真地道:“雪儿,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信不信我?”
童雪霜一愣,半响才道:“出去,关好门。”
冥墨尘有些失望,但还是朝她笑了笑,轻声关上门。
站在门外,看着枝头高挂着的太阳,冥墨尘却只觉得一切都已经失了色彩……
雪儿……我真的只是爱你而已……
冥墨尘出去后,童雪霜环顾四周,在一边的窗台上,拿过那香味独特的熏香,掰断了前面燃着的那一截,又用瓜瓢舀了半瓢水,脱尽了衣裳,身体没入温柔的水中,舒了一口气,拿起身边一早就准备好的玉簪。
童雪霜现在无比的庆幸,她以前无事时,看了很多关于人体穴道的书,知道当人出现疲软状态时,如何通过刺激穴道来达到瞬间恢复精力的方法。
只是这些方法她自己也不敢保证有用,毕竟冥墨尘做的准备太多,那黑色的花朵,窗台的熏香,以及每日喂她喝下的药,三重准备,她也不知是不是该感谢他的看得起,竟同时用了三种方法来控制她。
今日她特意在外面转了一圈,所以屋内的熏香呼吸的并不多,那花朵,也拿出去了,至少短时间是不用再闻到那些东西了,至于身体里的,就只能靠放血了。
童雪霜依着看过的书本,依次在五指上刺了一下,待流出一定的血量后,又在手肘上方的齐之穴刺下去,汹涌的鲜血涌出来,全部落在了她之前舀出来的瓜瓢里。
随着瓜瓢里的血越来越多,童雪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是感觉身上也舒服很多,有了些许的力气。
望着那几乎要盛出来的血水,她咧着唇角苍白一笑,眼神却冰冷如南极。
待身上的力气恢复的差不多时,童雪霜从已经带了凉意的水中起身,两个手肘上方的伤口用撕碎的布条包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将那瓢血水从床铺下浸出去,又用干净的水漂洗了一次,才走至窗台前,用趁冥墨尘不注意时收进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放回远处。
做完这所有的一切,她转身躺到床上,将被褥盖在身上,故意用气虚的声音道:“可以进来了。”
“咯吱……”门被缓缓的推开。
冥墨尘看了眼那还冒着袅袅烟雾的浴桶,转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眼神中带着关切的问:“雪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会。”童雪霜语气淡淡的道,眼睛微微半眯,似乎真的很累。
“好,那你歇会,我收拾这里一下,就来陪你。”冥墨尘温柔道,吻着她的小脸,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显得颇为从容的起身,动作麻利的将童雪霜弄出的一片狼籍收拾干净。
童雪霜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被褥下的手指紧握成拳,带来阵阵令人醒神的痛楚。
——
入夜,晚风轻拂,轻轻地吹动窗户晃动着,星空上的明月很耀眼,看似小巧的星星镶嵌在旁边,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里面。
童雪霜仰着头,望着窗外的月亮,身边的冥墨尘闭着眼睛,躺着她身边,面庞含笑,俊美好看到不似凡人……
窗外清风拂起,带起一片翠竹拂动的声音,沙沙的响,仿佛预示着这个夜晚注定不是个平常的夜晚。
童雪霜被褥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袍,认真的看着身边沉睡的男子,手从被褥下伸出来,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他的睫毛轻颤着,在她的指下,肌肤一片温润。
胸有些闷。
她附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尘,你睡了吗?”
男人睫毛又颤了颤,转了个身,将她拥进了怀里,睁开眼睛,望见她,舒心一笑,又闭上眼睛,刚刚那一下也不知是醒了还是只是梦游似的睁眼,呢喃着道:“雪儿,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童雪霜眼睛有些胀,有些涩,却强行令自己冷下心来,附在他脸上的手慢慢的滑至颈间,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狠下心来点下去。
却豁然对上了一双瞠亮的墨眸,男人望着她,那般的温柔,那般的似水。
“雪儿,你果真还是如此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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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以为今日能进入*的,谁知道写过来还是差了点,只能是明日正式进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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