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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白衣女子,实在太像倚翠楼的了了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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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满腹狐疑,上一次遇见了了还是在汉中府,梁军大军刚刚从民军手中收复汉中,当时的了了寄人篱下,在一处小楼里暂且栖身。
一曲终了,固原州的知州陆澄源不知道何时已登上了二楼,引着这女子下楼,带到主桌上,给杨总督和一众陕西高官引见,敬酒。
许梁竖起耳朵倾听着陆知州的介绍,果然,陆知州满脸堆笑,凑到杨总督面前,指着盈盈上前的白衣女子,介绍道:“总督大人,眼前这位,便是名满西北,倚翠楼的镇楼大家,了了小姐。”
然后,便听见了了盈盈见礼,声音婉转,悦耳迷人:“了了见过杨总督。”
……
猜想被证实了,许梁一时都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对于这位名满西北的红尘名人,了了小姐,总共也就见过那么两三次面,要说有多深厚的交情,倒也说不上。然而每次见着这名清新脱俗的女子,许梁的心不免漏跳了半拍。
难道自己也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俗人?
许梁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却落到不远处的主桌上,了了小姐浅笑盈盈地挨个朝几位高官显贵们敬酒,说着些没营养的场面话,偶尔有高官故意调笑,了了的脸色恰到好处的泛红……
许梁依稀记得,自己与了了的初次见面,了了言道自己的名字:“我叫了了,了了尘埃的了了……”
贺人龙的大嗓门将许梁唤过神来。
“原来她就是了了啊。”贺人龙嘴角流着哈喇子,使劲一抹嘴,咂咂有声地叫嚷道,“要是俺老贺有那福分将这女子压在身下。少活十年也值了呀……”
贺人龙原本嗓门就大,这一声叫嚷在大厅里未免太大声了些,引得众官员纷纷侧目。不满地瞪了贺人龙一眼。
几个陕西三司的文官甚至厌恶地甩袖轻斥:“粗鄙至极!”然后,这几员文官扭过头再次盯着了了小姐看。眼里的占有欲比之贺人龙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人龙缩了缩脖子,倒不是惧怕这几员文官,而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太大声,语意就太放肆,即便隔着远了些,了了小姐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了的,了了恍如秋水的目光投向贺人龙这一桌,目光在贺人龙身上停留片刻。似嗔似怨。
仅此一眼,一向以粗放著称的庆阳守备贺人龙便怂了,缩着脖子,头几乎挨到了桌面上,面红耳赤,特别的难为情。
一桌人见贺人龙这熊样,纷纷窃笑不止。
忽的,贺人龙眼睛睁大了,头缩得更低,在桌子底下极力张望着。估计地面上如果有条地缝,贺守备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许梁看着贺人龙的窘迫样子,摇头不已。忽的。许梁发现自己这一桌子的人,目光都变得呆滞起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后。
一缕幽香,钻入许梁的鼻尖。
许梁猛地一回头,便见方才还在主桌上敬酒的了了小姐手里捧着半盏酒,巧笑嫣然地站在自己身后,兴许是多喝了几杯的缘故,了了的脸上染着红晕,令妩媚的脸蛋更增添几分憨态。一眼看去,就更加迷人了。
许梁不由得起身。稍稍局促地看着了了,“了了小姐。别,别来无恙啊。”
了了的眼神带笑,摇晃着杯中酒,道:“许大人,小女子在楼上一眼便看见了许大人呢,方才小女子在楼上弹琴,满场之中,唯有许大人不假颜色,泰山安坐,可是小女子的琴艺不堪入许大人的法眼?”
许梁苦笑,环顾四周,见周边的官员都嫉妒的看着自己。
许梁忙摆手道:“了了小姐可别冤枉我了,了了人美,琴艺更美。只是许某粗人一个,再好的琴乐,也不懂得欣赏。不过,了了说满堂之中唯有许某泰山安坐,未免太过其实了。旁的不敢说,至少坐我对面的贺守备便清醒得很。”
贺人龙在许梁与了了答话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了不是针对自己而来,有些庆幸,也有些失望,正在勉力地端坐着,以期在了了小姐面前有个斯文些的模样,不成想许梁刚聊两句,便再一次把自己拉下了水。
“我……”贺人龙看到了了的目光落过来,顿时手忙脚乱,“我,我乃庆阳守备将军贺人龙,了了小姐,小生,呃,在下这厢有礼了……”
“噗呲!”
贺人龙话音未落,便有几人忍不住笑了。
了了小姐轻轻一笑,目光又落到许梁身上,语气幽怨地道:“了了与许大人相识一场,在汉中府的时候,了了本以为见着大人,便算脱离苦海了,没想到许大人心里根本就没在意人家的死活,一声不唤便撤出了汉中城,害得了了东躲**了好一阵子。”
许梁愕然,恍然记得,自己与了了在汉中府碰面,似乎是答应她,允许她随梁军一道返回平凉府。
“说起来,倒不是许某特意不管你,”许梁苦笑,虽然从道义上讲,许梁没有昭顾了了小姐生死的义务,而且此刻更没有当面解释的必要。然而,许梁下意识地便搓着两手解释了起来,“当时,许某在汉中城楼上遭人暗算,险些丢了性命。我从汉中府撤走,也是狼狈至极,一时倒顾不上你了。不管怎么说,害了了小姐受累,是许某的不是。”
了了小姐听闻许梁险些丢了性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许梁几眼,见许梁此刻完整无缺地站在面前,了了似乎松了口气,举杯朝许梁轻笑道:“既然许大人当初丢下了了不管,是情非得已,那小女子便原谅你了。”说着,了了小姐眼皮子调皮地眨了眨。
许梁愕然,随即苦笑。
“相逢不如偶遇。”了了又道:“了了能够与许大人再次相见,即是缘分,而且。了了心底有好些话要与许大人你说,今夜接风宴过后。小女子在倚翠楼扫榻以待,你我秉烛夜谈,如何?”
嘶,许梁尚在惊愕中,周边却是一片惊呼声。许多官员看向许梁的眼神都在冒火。如此佳人尤物,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扫榻以待,还秉烛夜谈?
一个名满西北的青。楼女子,对着平凉府年轻的知府大人相约秉烛夜谈,谈什么?自然是谈男男女女该谈的事儿,反正绝不是谈国家大事,人生理想。
一众官员或嫉妒,或羡慕的眼光全都聚焦在许梁身上,许梁顿时坐立难安。
偏偏了了小姐犹不自知,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许大人,你还没回应我呢?”
许梁此刻全没有美人青睐的得意。眼见自己若不答应了她,便要把整个大厅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特别是主桌上杨总督看向自己眼神有些不善,似乎是许梁抢了他的风头一般。
许梁微红着脸色。尴尬地拱手,匆忙道:“秉烛夜谈倒不必了,晚宴过后,许某再到倚翠楼去叨扰了了小姐。”
了了盈盈轻笑,明眸皓齿,“如此,那咱们便不见不散哦。许大人晚宴过后,径直过来便成,还是上回那个房间。你知道的。”说罢,飘然而去。原地留下一缕清香。
待了了小姐走远了,满桌子武将便拍着桌子起哄。特别是了了小姐离开前那句话,令人浮想联翩。
什么还是上回那个房间,还你知道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一向有清正之名的平凉知府许梁许大人早就与那了了小姐勾搭上了?许大人早就做了了了小姐的入幕之宾?
信息量太大,消息太震惊了。
结果怎样大家伙都看见了,现在贺人龙,贺虎臣,甚至罗汝才,万文山这帮子与许梁同坐一桌的杀才,感兴趣的是许梁与了了相识相知,勾搭成奸,啊不,是引为闺中好友的具体过程。
细节,细节才是大家关心的东西。
随后的宴席众官员都吃得没了滋味。一众武将死缠烂打都没能从许梁口中挖出哪怕一点点狗血的剧情出来,不免失望遗憾。
其他官员眼见今晚最好的一道菜相中了许梁,满桌子山珍佳酿都没了味道。
三边总督杨鹤脸色阴沉,早早地离座而去。接风宴就此散场。固原知州陆澄源站到许梁面前,表情似哭似笑。
“大人,早知道了了小姐钟情于大人,下官我就不安排这一出了!这,这整得叫什么事儿!”原本陆知州的打算,是把了了小姐请来,借了了小姐的名头和姿色才艺,好好侍奉杨总督一晚。
陆澄源是固原知州,而杨鹤的三边总督衙门也在固原城内,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够趁早与杨总督搞好关系,那是十分有必要的。谁成想,默默无闻的许梁会突然如此低调地抢了杨总督的风头!
而且还是那种青,楼头牌倒贴上门的风头。
看杨总督匆匆离去时不善的脸色,陆知州不由为自己往后的日子发愁,得罪了杨总督,陆知州脚上的小鞋估计是一双紧接着一双。
然而许梁更是陆知州得罪不起的人物。陆澄源哭丧着脸,最后将许梁和一众武将们送回了下榻的客栈。
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客栈门口的大红灯笼之下,一名绿衣丫环见着许梁等人回来了,朝马车内说了句什么。
马车车帘掀起,了了小姐探出头来,朝许梁招手,“许大人,许大人!”
许梁闻言,朝马车走来,身后,又是一阵羡慕嫉妒的哄笑声。
“许大人,了了在此恭候多时了。”了了轻笑道,说着柔若无骨地身子朝边上侧了侧,道:“请大人上车。”
许梁稍稍犹豫,朝身后的四名青衣侍卫点点头,便登上了马车。
驾车的老汉马鞭一扬,马车便滑进了夜色中,朝倚翠楼方向奔去。
车内布置级为舒适,软绵绵的坐垫和靠背,车内估计是熏过香的,熏香和了了身上的香味自钻入许梁的鼻尖,偏生马车内还摆了张小方桌,将空间占了一大半,是以,了了柔软的身子便倚在许梁身侧,隔着簿簿的衣袍,许梁能清晰地感受到撩人的柔滑和弹性。
许梁宽大的长袍下,不多时便悄然搭起了帐蓬,许梁不由得夹紧了双腿,看着正在摆弄茶具的了了,一时心猿意马。
了了小姐浑然不觉,细心地沏了一杯温茶,递到许梁面前,柔声道:“大人今晚喝的酒量想必不少,先喝杯清茶提提神。”
“啊,好。”许梁也感到口干舌燥得很,一把接过,一仰而尽。
“好茶!”许梁感叹道,看着了了,道:“再来一杯。”
了了小姐顿时娇笑连连,乐不可支,两只玉臂环过许梁的颈脖,柔若无骨的身子粘了过来,一双傲人的**随着娇笑声,轻颤不已,若有若无地,紧挨着许梁的臂膀晃动,摩擦。
许梁登时感到嗓子眼冒火,一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口喝光了。
了了小姐娇笑声更大,**颤动得更加剧烈,波涛汹涌,浪潮滚滚。
许梁眼睛变得通红,扭头看着依旧娇笑连连的了了,气喘如牛,威胁道:“你再笑!再笑当心老子生吃了你!”
了了小姐媚眼如丝,渐渐止住笑,一手勾起许梁的下巴,一手探向许梁下身,声音柔美,极尽挑逗:“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许梁顿时低吼一声,揽过了了,朝后倒去。
马车内,娇笑声再次响起。
……
许梁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了了小姐精致的面容,挑逗的娇笑,柔滑的身段,弹性惊人的腰肢,甚至是*的呢喃,不断在许梁的梦里出现。
梦太美,不愿人醒来。
倚翠楼的后院,花草葱郁,小楼内芙蓉帐暖。许梁衣衫凌乱,平躲在锦榻之上,睡相不雅,四仰八叉,嘴角一滩口水滴入锦被之中,还时不时嘀咕一两声。
锦床边,了了却是换了身月白长裙,看眼许梁的睡姿,不由轻哼一声。
在房间内的方桌边上,居然还坐着名中年男子,如果许梁此时忽然醒来,必会惊得魂飞魄散。
这男子,竟然是民军首领,高子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