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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这里没有梳妆台,清晨,我坐在床边,用粉饼盒中的镜子照着,开始涂唇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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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上没有化妆,只是涂了一层防晒一层隔离,因为没有想着我们要外宿,带出来的化妆品只有我包包中随身带着的几种,东西不充足,只能巧妇为无米之炊。勋世奉跟简单,他洗过脸,只是用我的**霜拍了一下脸,马上变得神采奕奕。
今天的计划是我们作为一对初来乍到的华人夫妻来周围逛逛。
我在一家贩卖鞋子的小店中碰到另外一位从国内来的大姐。
勋世奉不喜欢在这样的小店中逛,他在门外站着。
大姐她很健谈,碰上说中文的我,她就更加健谈。大姐她原本是丈夫的陪读,后来丈夫phd就失业,她在美国生了几个孩子度过难关,再后来,丈夫得到一份在实验室的工作,他们家的生活才好起来。孩子都是美国人的性格,自从18岁上了大学就从家中**出去,现在家中只有她同丈夫两个人。
丈夫去上班,她出来买一些东西。
大姐热情的介绍,“你们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那边再向前走,过了墓地就是一家中国超市,里面可以买米买面,还有大白菜,可以自己包饺子吃。”
我,“呃,……”
大姐又说,“你们两口子是新婚吧。小妹,你一结婚就跟着老公过来美国了吗?”
我,“哦,是的。”这倒是差不多的真话,我们在燕城举行完婚礼,我就跟着勋世奉到纽约来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过。
大姐,“新来的日子不好过,什么都不习惯,我看,你们小两口感情挺好的。”
她的眼睛有些暧昧的看着我的脖子。……,我也低头,发现衬衣领子挡不住的痕迹。昨天晚上有些太……,beast!我把衬衣的领子向上拉了啦。
大姐,“感情好是最好的,不然,日子就更难熬。”她看了看大玻璃窗外的勋世奉,“小妹,你老公是在纽约读博士吗?”
我,“不是,他在波士顿读完了书,现在工作了。”
大姐,“工作了好啊,能在这里找到工作,就算可以留下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会顺利很多,等以后生了孩子,让国内两家老人换着过来帮你们带带,你也不累。等以后,你们手中宽松一些,可以在附件看一下房子。我们都住在森林小丘(foresthill),那里是犹太区,治安什么的都不错,以后孩子上学也有好地方。这里跟国内一样,孩子上学要划片的,没有进入到学校服务的这一片,就会很麻烦。不过,就是房子贵了一些,没事,你省一些,让你老公多努努力,10年之内,绝对能攒够首付的。”
我赶紧点头。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她说自己有很多时间,还说她家接了卫星天线,可以看到中|央4台与9台,等哪天我有空,让我到他们家,我们一起包饺子吃。
我买了一双金色的平底芭蕾鞋,支付了19.99美金。
走出来,我扶着勋世奉把我脚上这双红色换下来,放入包包中。
的底是手工小羊皮,无法抵挡路边上细细的石子,穿过一路回去,小羊皮上嵌入的都是这样细碎的石子,底子就毁了。
“刚才你同那个陌生女人在聊什么?”勋世奉问我。
我,“她很热情,告诉我那里有大白菜,还邀请我去她家,一起包饺子吃。”
勋世奉,“ravioli(意大利饺子,面皮像个口袋,馅是肉、菜与cheese)?”
我,“不是,中国饺子。这是中国女人特有的一种社交方式,一起包过饺子是等于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了,可以马上成为相亲相**的一家人。”
“……呃。”勋世奉,“她还说了什么。”
我,“她还推荐了foresthill(森林小丘)的地产。我想去看看。”
“嗯。”
我们叫了一辆计程车,到(森林小丘花园),严格的说来,这里是一个村落,很古老,英式风格。我们可以在这里看见历史,这边是古老没落的旧家族的庄园,广袤的草坪,那一边则是新建造的干净整洁的公寓与新式house。
这里果然很棒,即使不说话,安静的散步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我看见一家房产经纪的电话,拨通,与他约好看房子。
于是,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站在一座待售或者待租的房子里面。
这是石头的都铎风格的建筑,整体轮廓凹凸多变,窗子样子颠三倒四,还有塔楼、雉堞和烟囱。
“附近不可能找到比它更好的房子。”
经纪人是一位穿黑色套装的干练女人,高跟鞋,挎着一个同样颜色的prada。
她,“原木的地板,纯羊毛的地毯,这附近有很好的学校和教堂。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妇,现在要离婚,于是把房子挂在市场中。如果那位丈夫再对妻子忠诚一些,不会因为一个20岁的巴西来的模特就离婚,他们就不需要出手这样的房产了,这是在整个皇后区,不,也许是整个纽约都难得的房源。”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那里则是一层一层的麝香白玫瑰,铺在草坪上。
那女人忽然有些疑惑的看着勋世奉,“先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我看见隔着这片草坪,远处是一个模糊的看不真切的庄园,即使从这里都能看出那是殖民地时代留下的老房子,显得贵气,只是有些模糊。
我问那个女人,“那个房子,是谁的庄园?”
“埃斯特家族。”
女人也同我一样,看着远方。
随后,她收回目光,对我说,“夫人也许不知道埃斯特家族,这是一个古老的欧洲贵族,最近因为投资失利,折损了许多金钱,在美国的房产也被银行收走用以平仓抵债,这些同样都是我们的经纪公司经手的,收走他们房产的银行就是康斯坦丁,这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投行,如果夫人喜欢那个庄园,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只是,……”
“什么?”我问她。
“康斯坦丁允许贷款的额度比别的银行少一些,并且需要首付的金额比较高。夫人,如果您想要那里的庄园,需要准备至少1000万美金,而这些金钱足够您买下我们脚下这个小院子。夫人新婚,家里人口应该不会很多,不一定需要带着50个房间的大庄园。”
勋世奉忽然说,“怎么,你们做生意不是应该把越贵的房子卖出去佣金越多吗?”
“不。”女人说,“我们做地产经纪的生意,只是想要把最适合客户的房子卖出去,这样我们够专业,有口碑,以后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做。”
我还是挺欣赏这个人的,不过,……“谢谢,你的确专业,我们不合适那种大庄园。不过,请问女士,你怎么猜到我们是新婚?”
“年纪。”她说,“夫人刚成年,这样的年纪,不可能结婚很久。”
我,“呃,我不是刚成年,其实,我们结婚也挺久的了,我们的孩子都会满地爬了。”
“是吗?”她有些意外,“那,我们过去埃斯特家族的庄园看一看,以后夫人的孩子多了,住在那里也宽敞。”
“不。”勋世奉拒绝,“我们不喜欢那里。”
我说自己会考虑一下我们现在看到的小院,与地产经纪互留了电话,我们离开。
我们做了计程车回到勋世奉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只是床铺很乱,乱成这个样子,上面又是一些暧昧的痕迹,我总感觉留给清扫这里的人收拾不好意思。
我把床单全部扯下,铺上新的床单,同时也换了新的被套。等司机过来接我们,时间还早,我拿了零钱抱着床单和被罩到楼下的洗衣店。店里有一排洗衣机,旁边是烘干机。在美国,洗完衣服不能随意晾晒在外面,那样是违法的,会被多事的并且严苛遵守法律的邻居起诉的,于是这里人们所有的衣服都需要在烘干机被烘干。
我把床单和被罩放入洗衣机中,放入零钱,也倒了一些这里购买的小方块洗衣粉,就按下零钱的槽,洗衣机开始工作,进水,内桶滚转,洗涤开始。等待收衣服的时候无所事事,我掏出手机,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
我按过去,结果,接起电话的人是勋暮生。
太奇怪,他终于肯给我打电话,并且他为什么换了一个新的号码,并且,这个号码这还是prepaid的电话卡,这完全与他的行为方式不匹配。
“阿苏,我去了一趟瑞士。”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拿到了康斯坦丁那份神秘的24%的股权的最原始文件的copy,你爷爷苏罗浮是股权的所有人,委托管理授权同苏黎世银行苏家的私人账号相联系,这一次他能拿到那份神秘的委托协议对抗fma的收购就是因为那个账号现在已经是你的私人财产,而他是你的合法丈夫。”
“我猜错了,你也错了,arthur,……,他根本不想要那批艺术品,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只是那份股权。谁拥有那份股权,谁就有权与他在康斯坦丁分庭抗礼。”
“四哥他没有杀苏家人,所有的证据表明他没有动手,当时他在中国的势力还很弱,他没有参与到苏家的惨案当中来,一切证据都表明了这一点。他的确与当时那场悲惨的事情没有关系!
但是,整件事情分析看来,苏家人全部死去,对他比对三叔更为有利,即使那份股权的主人是空白状态也比确切存在对他有利。
还有,……,他的确有亲手想要出去的人,他想要杀的人,是现在苏家的人。如果那一天晚上,在苏黎世墓园出现的人不是他深**的,不是你,而仅仅是苏离,你已经死了。”
人心如此灰暗莫测。
我与勋世奉的**情刻骨铭心,明明白白,但是我们的恩怨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在封闭的空间中,一切无法看清楚,一切都是非确定性的。
猫可是既是生也是死,勋世奉既是清白的也是罪恶的,这好像是悖论,却又是真理。
洗衣店的门被推开,他下来接我。
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太阳落下之后,这里并不安全,我们需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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