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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广如坠冰窖,紧张与压力让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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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脸的表情逐渐融化,充满鼓励的说:“不过也不要太担心,你毕竟不是寻常存在,你是至尊中的至尊,你必然是可以做到的。你一定行的,只要你把握好自己就可以,只是控制住自己就好,该使用血色门户的时候就使用好了,只要你不乱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吕清广却被后怕搞得失去了信心,又不能修炼,让他刚看到的另外途径瞬间消失掉。对慈悲大妖王的宽慰,他很感谢,也觉得挺温暖的,可信心不是说有立刻就有说没有立刻就消失的。
“你只是缺乏控制而已,”虫子脸分说道,“自我控制。你做事儿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所以才会出事的。你回想一下,难道不是么,你当时那么做经过紫府的仔细考量了没有呢?没有吧,压根儿就没有紫府的思索就那么直接的做了,对不对?”慈悲大妖王设问之后顿了顿,却不是要等吕清广回答,他这是自问自答的修辞方式,他自己要回答的,不希望吕清广抢答。“如果思虑周详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的紫府是不会放任你胡来的,你应当充分的让紫府来控制灵力,没有紫府的认可身体的灵力不胡乱运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并不难做到的。”
吕清广有些难以相信,后果不是那么的严重么,控制起来会很简单么?问:“能完全保证不出意外吗?”
“只要你紫府控制得当就不会有意外发生的。”慈悲大妖王大包大揽的说。
吕清广有些怀疑了,这个事情是可疑的。
慈悲大妖王却不再多说了,佛脸总结发言道:“求人不如求己,自控方可无忧。”
吕清广紫府思虑一阵,却真没发现任何可供怀疑的。人就两位,自己怀疑自己是有病的,怀疑慈悲大妖王也不靠谱,慈悲大妖王是绝对可靠的,不应当怀疑。事儿就眼前这个事儿,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己的事儿,与外人的关系不是没有而是很大,但根结都在自己身上的,外界只是被动承受方,一点儿干涉都不会有,无从怀疑。结论就更不可能引起怀疑了,加强自控,这完全是绝对正确的,要是连这话都怀疑的话自己收拾一下行礼去神经病院申请住院好了。可吕清广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儿预感,一点掉进了陷阱的预感,这感觉完全没有道理却又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
吕清广再次注目于耶稣基督的时候他在阴暗的牢房中蜷缩着。在吕清广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基督耶稣已经被抓了起来,被审讯并且已经判决了,就等着执行呢。
监牢里的基督耶稣看上去跟被他选出来的疑似麻风病人很接近,感觉上很像。
吕清广没有太多的注目于基督耶稣,他的绝大部分心神都在紫府自控意识的建设上,这是一项伟大而波澜壮阔的工程,是精神文明建设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创举,主要心神集中突击是必然的,不过分出少许来关注外界也是可以的。这也是慈悲大妖王劝说和建议的,两条腿走路嘛,不能因噎废食,亦不可停滞不前,该寻找体悟还得寻找,该升级的还是得升级,都不能耽误也没必要耽误。
所以吕清广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耶稣基督。
吕清广并不知道他这个姿态并不是他独有的,一边做家务一边儿心不在焉的看肥皂剧的家庭主妇是他的先驱者,肥皂剧也是专门为了这样的存在消磨时间应运而生的。在消费横行的社会里,没有什么严肃的题目不可以被这样的情绪消费的,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就只剩下了消费的愉悦,于是有了专门为了供消遣而生出的作品,从小说到诗歌从连续剧到大屏幕从散文到哲学从报道到立法无所不有。
用这样的姿态看到的事物是轻松的,是充满了愉悦的,即使是悲情剧越是轻快地,落泪是为了排毒养颜,泪腺堵塞是不利于身体保养的,泪腺不流通会出现脓肿,所以哭哭更健康。
好在吕清广还没有忘记在出事那一刻他发现的虚假与做作,他还记得那如戏剧表演一样的场景变换,再看这里,依然是如布景的感觉,如同看戏。只不过现在的姿态已经是看戏的姿态了,布景并不会产生诧异感,虽然有的真的是够假的。
可是记忆还在,一时的灵力虚脱并没有使得记忆出错,就如吕清广最初自我认知的一样,他自己并没有受伤。
“这里不对劲儿。”吕清广对慈悲大妖王说,“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所以又倒回去再看一次,本来是想要暂停一下好跟你研究一下的,可是,一个没控制住,差点儿出大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这里有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有如此举动不是。”
慈悲大妖王淡然一笑,对于吕清广推卸责任意味明显的说辞不置一词。
“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儿?”吕清广觉得不可思议,连太古灵族都察觉到了慈悲大妖王不可能察觉不到吧,“没觉得他们是在表演吗?没觉得他们演绎的很拙劣么?”
“还好吧。”慈悲大妖王宽容的说,“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大家都挺尽力的,也都不容易。”
吕清广不依不饶的指责道:“可他们是在演戏。”
慈悲大妖王用看透一切的睿智说:“生活本就是一个大舞台,都是在演戏。”
此时吕清广疑窦再起,连紫府的自控系统建设都暂停了,在此极重所有的心神细细的审视眼前的世界。
罗马士兵在外面叫喊着,监牢的门打开了,耶稣基督被拖了出去。
他背负上十字架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这条路他是走过的,就在前不久,和他的信徒一起从这里走过,也是选择的这么一个路线,这是宿命还是巧合呢?
他感觉到饥饿,真是奇怪,先感觉到饥饿而后才感觉到十字架的沉重。
这样的先后顺序说明了什么呢?
他侧过头,去看簇拥在街道边上的人群,人很多,街道很窄。那些脸庞似乎是熟悉的,可是他不敢确定,他分不清他们中间有多少是他的信徒,或者有多少曾经是信徒。这些面孔已经改变了,已经不是他上次见过的那样子了,这才过去几天呀!树叶都还是那个样子,但人却变了。
还是那些脸孔,还是那些眼睛,上一次的追随者这一次的看客。
他觉得这是一个舞台,但他分不清演戏的是他还是他们。
当耶稣基督觉得是在演戏的时候吕清广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似乎并不是在演戏,演戏不应该这么虚假这么缺乏美感,演戏的话总是要有表演的,不至于如此的木讷。
难道生命就真的是在舞台上虚耗么?
游街的路并不算远,可这个小镇就只有那么大一点儿,人也只有那么多,总不好走过去再走回来吧。
这儿是在上刑场,请严肃一点儿。
的确,没有人欢笑的,但总应当有些欢笑的吧,难道不是在看戏么?
却又没有哭泣的,在路上没有,一路上都是静默的,围观者、士兵、背着十字架的死囚,都保持着缄默,这似乎又是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总应当有一个放屁的吧?
当囚徒被钉上十字架的时候开始响起了哭声,并不响亮,却很快的感染传播开,一些围观者都落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