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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雨季结束与粮食危机
三日后,经过短暂的晴天,天上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窦振手下也跋涉来到麻青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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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泥泞,这些人都是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然而污垢的外表下难掩其彪悍的气息。
由窦振出面,清洗了一些不服分子,于是很顺利的收编了这伙精兵。
没过多久暴雨再次降临,刘峰的注意力又完全集中到防洪抗灾之上。
这一次,百姓们不在人心惶惶,反而对刘峰充满了信心。
乾化六年六月二日,山洪再次来临,有了魏师傅和陈师傅的方法,山洪被鱼嘴引导分流绕过了麻青镇。
乾化六年六月二十三日,第三次山洪降临,然而由于降雨的不给力,仅三个时辰就已结束。
二十四日日雨完全停止,此时绵延近两个月的雨季结束,预示着刘峰度过了此次难关。
然而难关真的结束了么?
※※※
麻青镇,都尉府。
昨日全镇百姓放假庆祝山洪结束,刘峰自然是毫不吝啬的大笔一挥拿出大笔物资摆了个庆功宴,虽然李从煜等人竭力阻止,但是刘峰还是这么做了,百姓们也幸苦了这么久也应该放松一下了。
书房里接到各县传来的情报让他大吃一惊,顿时后悔自己的冲动。
今年夏收除了天金府和乐治县还有些收成,其余县几乎都是颗粒无收。
这让刘峰很是担心了,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缺口还是不少,七千人三个月一人一斤也五千两百余石,就算妇孺少算一点,也是还要四千石,如今经过两个月的消耗,库存已不足千石,算上方良玉手中的千石粮也还是不够。
若是继续招募流民,那是粮食缺口就更大了。
“传令下去,召集高层议事。”刘峰脸色阴沉的下令道。
都尉府,大堂。
李从煜、李明渊、郭逢春三人坐在位子上看着刘峰给出的情报。
暗自分析着各种情报,对于各县受灾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都知道这很有可能发生,山洪的威能他们都是见过的,在三山县估计除了麻青镇外无一幸免。
而整个南安郡基本上大多数县都靠着山区,自然很难不被侵袭,顶多程度比麻青镇小一些罢了。
或许城镇会保住,但是田地就没什么可能了。
三人眉头紧蹙,各县遭灾估计粮价会暴涨,甚至是有价无市,而他们原先的计划也很难行得通了,龙岩郡的受灾情况只会更严重,打草谷也没地去打。
过了一阵,一袭青衫的李从煜开口道:“大人,我们可以实行粮食配给制,每人限定半斤粮食,那么只要两千五百余石就可以了,缺口的部分三个月内凑齐应该不是难事。”
说着,刘峰等人脸色俱是一变,升米恩斗米仇,指望老百姓觉悟高高的,为了麻青镇牺牲一下自己,那是不现实的,当然刘峰用枪杆子强逼,也不是不可行,那么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刘峰也暗自后悔,当初想的时候怎么不更加黑心一点,直接十个公分换半斤粮那么现在什么事就都没了。
“不可,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大人已经收拢麻青镇民心,只需熬过这段时间,那么麻青镇就完全属于大人了。”李明渊出声反驳道,作为效忠刘峰的人,他自觉的全心全意为刘峰着想。
然而,他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郭逢春有些饶有趣味的看着刘峰,他从李明渊的话中,看到了几分刘峰的野心。
眼眸闪烁了几下,对着刘峰道:“解决危机的办法,无非就是战争、掠夺、贸易,战争自然是对蛮子的战争,掠夺自然是对蛮子和龙岩郡,然而这两者效果暂时皆不是很明显,那么剩下只有贸易了。”
另外三人都集中注意力听着郭逢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贸易对象暂时有两个方向,一是往西翻过武夷山脉抵达赣州的临江郡,二是往南翻过武夷山脉抵达粤州的梅山郡或韶关郡,这些地方的大帅对于粮食掌控还不是很严。”郭逢春继续道。
引起众人一阵思考,自然这个策略有他合理的地方,也有他不合理的地方。
思考了一阵,李从煜开始提问道:“第一,我们没有识路的人,山路难走那是出了名的。第二沿路或许有蛮子,小的蛮子部落我们也许无需考虑,但是中大型蛮子部落恐怕就不同了。”
这不是抬杠,而是查漏补缺,意气之争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的可笑至极,现阶段还没有什么利益之争故而三人关系都还算不错,日后。。。
针对这两点,三人也展开了讨论。
蓦然,刘峰想到了一人——窦振。
作为私盐贩子,他应该有很多渠道,不可能只有一条道。
这两个月这人很是低调,就只是参与日常训练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自己家里。
“去把窦振招来。”刘峰堂外的侍从喊道。
李从煜三人闻言,顿时想起这人的身份,都暗道:“这位大人,当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过三人都是务实之人,也都还没有什么精神洁癖说什么“吾岂能与匪类为伍”的话。
两盏茶后,经过检查的窦振走进了大堂。
“属下窦振拜见大人。”窦振拜道。
数日不见,窦振变得壮实了许多,刘峰打量了一阵然后将自己目前的困境和想法说了一下。
窦振一阵沉吟,然后道:“大人此事极易,武夷山脉中早有商队打通过商路,虽然极为隐秘,但是属下恰好知道其中一条通往赣州的路线,至于通往粤州的路,只要大人肯下重金贿赂过往蛮子部落,就可以畅通无阻。”
听完,窦振的话众人表情皆是不同。
李从煜有些尴尬,他想不到的事在别人看来却是极为容易的事,若是换个心胸狭窄的人说不定就记恨上窦振了,不过李从煜也明白自己不是全知也不是全能。
郭逢春则是一脸淡然,出身寒微的他从不会瞧不起任何人,或者说任何人都有他的价值,只看你能不能发掘了,窦振知道他不知道的很正常。
李明渊和刘峰则是有些欣喜,有了窦振的话刘峰就有了足够的底气。
而且,他的话给刘峰打开了另一条思路。
不是所有的蛮子都是刘峰的敌人,而是靠近南安郡的蛮子才是刘峰的敌人,远交近攻用在蛮子身上也是可以的,谁让蛮子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
南安郡城,孙氏府邸。
一间晦暗的密室里,有近十人坐在椅子上,气氛沉闷至极。
坐在上首的一人年龄最大,身穿绸服,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一中年男子身上。
“四弟,这事你怎么看。”老者开口问道。
中年男子有些风尘扑扑,若是刘峰在这必会惊讶的发现,这人居然是原“烽原都”都尉,现安津县指挥使孙和。
“大兄,情况很不妙,我在安津县不过三月,凭借手中兵权勉强压制范斗举此人,而大帅若是只需派一都兵力就足以将县城局势改写。”孙和有些焦急道。
“混账,难道我孙家逃不过这一劫了么。”另一男子咒骂道。
“三弟。”老者眼睛一瞪,那人就软了。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去。
“唉,都是为兄的错,以为有了地盘就能让我孙氏更上一层楼,急忙将大家招了回来,却是害了大家。”老者有些苦笑了。
“大兄,不必如此,要怪就怪那方永黎心狠手辣。”
众人纷纷劝解,或许他们之间有分歧,有争论,但是面对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他们自然而然的开始团结起来。
这就是宗法制带来的好处,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体制,其凝聚力超出他人的想象,哪怕是被划入奸臣行列的严嵩对于家族都是好的不得了,甚至刘峰前世严氏族人要为严嵩翻案。
“三弟,四弟,六弟,你们走吧,走密道,以后的家族的事就由四弟你负责了。”老者沉默半晌,下定决心道。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大兄,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以我们孙家多年打下的关系,逃离南安郡还是很容易的。”孙和有些感动道,从兄长的口中他听出了要将家主之位传于自己而不是他的儿子。
“老夫不能逃,一直有眼线盯着我们孙氏,若是超过三四个时辰老夫没出现在他人眼前,估计全郡大搜查就要开始了,与我们交好的家族绝不会冒着被灭族的风险来帮我们,说不定还会出卖我们,所以只有你们能逃。”老者一脸坚决道。
听罢,这些人都沉默了,这事他们都是知道的,的确让老者跟着一起风险实在太大。
“父亲,就让孩儿陪着你吧。”这时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说道。
另外两个男子看了一下这人,然后也跟着道:“父亲,就让孩儿陪着你吧。”
“好好,都是我孙家的好男儿,但是你们一个都不能留,我不希望我这一脉后继无人。”老者很是高兴,孙家人在危难面前表现出的品质,让他觉得就算暂时他们有些没落,也会重新站起来。
然后老者起身,在密室里摸索了一阵,只听“咔咔”两声一个小格子被打开,取出一物对着众人打开。
众人也纷纷起身,这是家主信物——玉如意。
据孙氏族志记载,第一代族长原本是贫民,一日他在山中砍柴,掉入山洞中,然后幸运之极发现一箱珠宝,变卖后有了第一桶金,一发不可收拾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南安郡一大富豪,而剩下的唯一珠宝——玉如意,便被当作家主信物传承了下来。
“孙和听令,任命汝为孙家第一十九代家主,望以复兴家族为己任,以壮大家族为天职。”老者神色郑重,原本家主传位这等大事,怎么也要拜祭祖宗,广摆宴席才行,然而现在情况只能事急从权了。
“和接令。”
说着,孙和对着玉如意行三拜九扣大礼。
待最后一扣完成后,众人纷纷跪拜道:“我等拜见家主。”
行了礼,定下名分,孙和才算是接掌孙家。
半个时辰后,老者出现在人前,让诸多眼线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孙家嫡脉重要人物尽皆转移。
:经提醒,前面几张孙和的名字有误,现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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