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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向着脸色大变的韦妃看去!
“你,你胡说什么?!”再如何,眼下也不能认这个罪过呀,韦妃本就有些慌乱,听见了这话口中尖叫了一声,却叫宸婕妤死死地抱住了腿,动弹不得!
“娘娘说给奴婢听过的话,难道都忘了么?!”宸婕妤明艳的脸上流出了晶莹的泪水,见除了韦妃,竟无人上前将自己拖下去,一旁的妃嫔都在看韦妃的笑话,心中就知道这些女人的打算,心中一松轻轻地哭泣道,“蛊惑陛下,为四皇子说好话,排挤其余皇子……”
她看似惊慌,却将从前韦妃吩咐她做的都吵吵了出来,顿时诸妃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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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心机,不像是韦妃一贯的慈眉善目,就有几个不明内情的妃嫔口中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慌乱的韦妃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原来素来念佛与人为善的韦妃,竟然心比天高。
四皇子却岿然不动,只看着宸婕妤哭诉,没有半分喝止之意,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
夷安越过了眼前那些宫妃与皇子幸灾乐祸的眼睛,看到了四皇子的镇定,微微皱眉,心中叹息了一声。
四皇子真是个不好搞的人物。
若此时呵斥宸婕妤,自然是这位皇子做贼心虚。眼下却不大好发作了。
四皇子淡定,韦妃却没有儿子的心机,都要哭出来了,手上叫宸婕妤抓得全都是血凛子,回头去看儿子,却见儿子微微摇头,眼中就是一亮,连心都安定了下来。
宸婕妤哭诉之时,就听见四皇子突然笑了一声,声音清凉,不知为心中一寒,抬头去看四皇子温润的眼睛,同归于尽的勇气都消散了,下意识地松开了韦妃,讷讷不言。
“很精彩。”四皇子含笑拍拍手,见韦妃怯怯地往自己身边而来,一旁的韦欢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往自己身边依偎躲闪,目光却落在了不远的薛皇后的身上,之后目光一黯。
她看着的,只是小小的护在她面前的七皇子。
他知道的,她对他失望,既然如此,他就得了这天下给她看一看,她抚养长大的儿子,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从韦欢挑唆他走上这条路,他就再也不能后退了。
目中闪过一丝伤感,四皇子的目光就落在了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夷安的身上,摇头淡淡地说道,“宸婕妤将死之人,胡乱攀咬,实在居心叵测。今日构陷与她无关的母妃,来日……”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了有些脸色不好看的管妃的脸上,轻轻地说道,“不知要构陷谁。”
宸婕妤在管妃面前厮混了许多年,引为心腹的,如今卖了自己的主子韦妃,管妃又如何不会担心她卖了自己呢?
管妃的秘密,宸婕妤知道的不比韦妃少不是?
“四皇弟说的没有错,贱人已经疯了!”项王本是在看四皇子的笑话,虽二人结盟,可是却依旧有心结,能叫四皇子被疑难自然是项王喜闻乐见,只是此时却知道不好,见夷安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都不用薛皇后等人发难的,他的心中就起了忌惮,看向宸婕妤的目光带了几分杀机,冷冷地说道,“害了父皇不算,竟然还来害四皇弟!虽四皇弟与韦妃娘娘有错,却不该在此时!”
“您说的对。”夷安软软地说道,特别地通情达理,一点儿都没有穷追猛打的一丝。
项王一噎,目光之中带了几分疑虑地往夷安看去,见她对自己温柔一笑,如沐春风,哪怕知道这是个狠心的女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
这就是脸好看的好处了。
“不过是临死之前胡言乱语,何必多说呢?”夷安转头对敛目不语的薛皇后温声道,“陛下之事,不管如何总要有个交代!宸婕妤若不问罪,只怕后宫都要牵连,不管这其中事涉于哪一位,总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听见后头紧张的妃嫔们之中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夷安卖了个好儿,这才继续与薛皇后笑道,“况与国本而言,一二犯事的嫔妃不过是小事罢了,如今该议的,该是朝纲为重。”
“夷安言之有理。”薛皇后有心给夷安做脸,便微微颔首说道。
韦欢今日本是体虚气短,又见今日风头都被夷安压过,心里恨得厉害,只死死地咬紧了牙关。
“无事,有我在。”四皇子扶着她,目光如水一样温柔,只是这温柔的目光之中倒映出的叫韦欢莫名畏惧的涟漪,一点一点地**开来。
韦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真心对她好,可是这真心,却也仿佛是因一个缘故。
仿佛,他执着的,是对妻子温柔,而不是对韦欢这个人。
换一个人,只要做了他的妻子,都会得到他全心的怜**。
这样的感觉叫韦欢心中发冷,只想到了当年韦素为后之时。
那时后宫妃嫔无数,韦素为后虽然得宠,却也有一二妃嫔争艳,寻常也就罢了,一旦有人心高气傲挑战韦素的威严,第一个出手的不是本该担心自己位置的韦素,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很厌恶侧室窥视觊觎正妻之位。
手中有些发凉,韦欢抿了抿嘴角,就见四皇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日后,不必你再为这些担忧。”
“好。”忍着心中的畏惧,韦欢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夷安懒得见这种患难与共的装模作样,目光落在了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宸婕妤的身上,许久之后方才一笑,摇头说道,“我与婕妤,本无恩怨。”她顿了顿,却突然慢慢地说道,“只是婕妤心怀叵测,我的话,你该明白。”说到最后,见了宸婕妤收缩的目光,她的眼神深处,闪过的却是一丝阴冷。
清冷如高山白雪不在人间,这样的姿态,究竟是承袭了谁?!
东施效颦,拿这样的模样被人压在身下,又是在恶心谁?!
握住了萧翎的手,夷安只看着宸婕妤哭泣了几声,竟还要扑向管妃的方向,不由对项王微微颔首,后者本就是一脸狰狞,此时见了,顿时福至心灵,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力地刺进了宸婕妤的心口,就听一声惨叫,满目的血光之下,曾经宠冠后宫的美丽女子,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竟仿佛是不敢相信会有男子舍得杀死自己一样,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不肯阖上。
那贵妃正缩在一旁颤抖,薛皇后不耐,只命人拉了她下去赐死,这才与诸皇子淡淡地说道,“如此,算是给了陛下一个公道。”
“多谢皇后娘娘。”管妃眼珠子一转,就娇滴滴地说道,“只是如今前朝,又该怎么办呢?”
“你们说呢?”见韦妃与管妃目中都露出了几分野心,薛皇后不由温声问道。
“陛下不能上朝,不管如何,总要有个理事的人不是?”管妃急忙笑道,“皇后娘娘虽能干威仪,然而多个人……”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薛皇后却只往龙床之上看去,目中隐蔽地闪过了一丝笑纹,温声道,“陛下处,又该如何?”
“什,什么?”管妃实在不明白薛皇后的思路,这怎么就从前朝到了陛下身上呢?顿时诧异地问道,“什么陛下如何?”
“陛下如今这样儿,难免心中忧虑凄凉,为人子女的,怎么能不侍奉在侧?”夷安就见龙床上,乾元帝已经醒了,此时正看着满地宸婕妤的鲜血目中露出了恐惧来,显然很担心自己无用了叫眼前儿子们给宰了,不由笑了笑,一同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叹道,“表嫂有孕,还是腹中子嗣重要,陛下素来疼**表嫂,慈父心肠的,想必不会与表嫂见怪的,对不对?”
说完,还对三公主温柔一笑。
乾元帝却在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眼下,再也不能折腾的皇帝谁还害怕呢?清河王妃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况陛下如此,叫我说,合该冲喜。”
“冲喜?”项王好奇地问道。
“这就委屈了咱们的四公主,虽还不愿大婚,可是为了陛下的安宁,也得吃点亏,把大婚办了,没准儿拿喜事儿冲冲,陛下就好了。”夷安脸色不动地说道,“外头都是这么干的,只是这是很委屈的,四公主一番孝顺之心,该名留史册。”
乾元帝这么拖着,死活不肯死,四公主还不知何时出嫁,若真的归了天更糟,竟是要守孝,谁受得了时光蹉跎呢?叫她说,说点儿委屈讨要些好处,才是真格儿的。
“为了父皇,儿臣愿意的。”四公主叫淑妃隐蔽地捅了一下,急忙跪在了薛皇后面前,努力做出了一个诚恳的表情。
“你是个好孩子。”薛皇后俯身摸了摸四公主的脸,叹息了一声,这才轻声说道,“为了你父皇……罢了,既然你有这样的孝心,我是不能做看不见的,母后给你赠邑八百户,给你做嫁妆。”见四公主惊呆了,显然没有想到原来“冲喜”还有这个大好处,薛皇后抿了抿嘴角,这才继续说道,“你的驸马也很委屈,今日赐旨,赐爵一等男,若有疑问,”她抬眼去看那些露出了嫉妒的妃嫔,淡淡地说道,“只来与本宫说话!”
“多谢母后。”四公主一介庶出,不是赶上了这么一个“好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好事儿,顿时给薛皇后磕了一个头。
管妃鼻子都气歪了,显然是没有想到夷安与四公主一唱一和,竟然得了这么大的实惠,正欲发难,却见夷安抬头,对自己温柔一笑。
“冲喜的也有,如今,也该来说陛下的事儿了。”清河王妃掩了掩眼角,清媚婉转风姿无限,却无端叫人心生凉气,温柔地说道,“陛下卧病在床,前朝咱们女眷们帮衬不上,只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王妃这话何意?”五皇子还未到京,冒氏势单力薄,自然投靠夷安,急忙问道。
“都是陛下的好儿媳,前头殿下们忙着去吧,几位皇子妃……”夷安微微一笑,柔弱的脸上说着邪恶的话,和气地说道,“都留在宫里,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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