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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除夕自然没有去年的折腾,是在和和乐乐之中度过,这一年的除夕,柳桥收到了三个红包,一个是云氏给的,张氏本来是不想给的,因为出嫁的女儿是不需给红包的,但是见云氏给了,后来也偷偷给了柳桥一个,至于易之云,实在是没有岳母给女婿红包的,便没有,而第三个,便是易之云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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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从云氏手中接过的,而是专门给她的。
从自己丈夫手中接到红包,估计她是第一个了。
去年没有完成的守夜今年继续进行下去,只是才到了丑时,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柳桥便昏昏欲睡了,然后直接被易之云塞进被窝里睡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易之云却已经不在屋里。
炕还是烧的暖暖的,而昨夜的干果什么的也已经被收拾好了,昨晚上她睡的很沉,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睡,可这么早就不在,去哪了?
柳桥起身穿了衣服,打开了房门出来,便看见了易之云的身影。
他正在院子里面练拳,身上的棉袄没穿,只在里衣里面套了一件外套,出拳刚劲有力,有板有眼,神色肃然,少年的脸庞多了一份和年纪不符的沉静,就像一刻石头在满满地被打磨着,满满地绽放出美玉之光。
这是柳桥第一次看易之云练武的样子。
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十四岁,不,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却竟然将一套拳打的如此的有模有样,而他从学武还不足半年。
她知道他很认真,也学的很努力,也必定受了许多的苦,但是她从未亲眼见过,而如今……所有的苦都反应到了眼前的刚劲有力。
柳桥轻轻弯起了嘴角,有感动,有心疼,也有无可奈何,她知道他习武的目的,为了保护她们,可是如此努力,却也让她忧心,可是,之前他的性子傲娇,她尚且有办法对付,可是如今呢?是倔,还是有理的倔,她只能无可奈何。
还有他气韵的变化。
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她再也找不到一年多前那个傲娇任性的顽劣少年的影子。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忽然成长,而这种忽然,是痛苦而造就的!他口中诉说已然放下,然而,这种快速的成长仍在继续,便是说,痛苦犹在,被他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这般的易之云,她拿他如何是好?
易之云似乎感觉到人的注视,将专注打拳的视线转移到了前方,在见了柳桥的一刹那,愣了一下,旋即快步走了过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
柳桥看着他,见他虽然穿的单薄,但是额上却是冒着薄汗,微笑道:“醒来见不到你,就出来看看。”
“你啊!”易之云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拉起了她的手,“进屋!”
入了屋,冷热交替之下,柳桥打了一个喷嚏。
“你看你!呆着别动,我去给你煮姜汤!”易之云拧紧了眉头道。
柳桥拉住了他,“没事,只是鼻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大过年的你煮什么姜汤?”说完,不待她反驳便道,“只会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一头汗的,这一冷一热到时候冒风寒了看你怎么办?”随即转身走到一旁,拿了一条干毛巾给他,“擦了,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我已经烧了。”易之云接过了毛巾道,“你呆着就成,我去给你拿水洗漱。”
“先把棉衣穿上!”柳桥忙道。
易之云看着她,“好。”随后又补了一句,“你帮我。”
“好,我帮你。”柳桥没好气地道,三下两下的,把棉衣给他套上,“就算要练拳也不需要脱的这么干净吧?”
“棉衣厚重,不便行动。”易之云道。
柳桥瞪了他,“那练少一天不成吗?今天大年初一啊大少爷,做什么不好练拳?!前两天也不见你这么勤快。”
易之云笑了笑,没回答她的话。
“昨晚上睡了多少时间?”柳桥给他扣好棉衣上的布扣子,问道。
易之云笑道:“睡够了。”
“洗过澡之后就不一会儿觉,下午我们再去拜年。”柳桥没信他的话,“好了,我给你拿换洗的里衣。”
“我拿了,在浴房里。”易之云道,“你呆着就成。”说着,便转身大步走出去,一副一家之主的威风样。
柳桥失笑不已。
没过多久,便将洗漱的水端来了,随后,才去沐浴。
小半个时辰之后,易之云回来,呆着沐浴过后的皂角清香,还有……一碗飘着姜味的东西,“不是说没事了吗?你煮什么姜汤?”
“喝了。”易之云将姜汤递到了她面前。
柳桥看着她,“你会做?”
“放心,能喝的!”易之云脸有些黑。
柳桥接过,“你喝了没?”
“喝了!”易之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喝过了,味道还不错。”
柳桥笑道:“没想到大少爷的厨房功夫还不错。”说完,笑呵呵地将冒着热气的姜汤给喝下了肚,大冬天清早喝了热东西,整个人的确舒服多了。
“我熬了煮,放了两块猪骨头,可惜没有那松花蛋。”易之云接过了她的碗,“不过我看厨房有些菜干,就放了菜干。”
“你想吃松花蛋?”柳桥问道,随后又忽然间发现不对,“大少爷,你在萧家自己动手做吃的?”虽然去年她受伤的那段时间他料理她的一日三餐,可那也是在云氏的指导之下,之后她学刺绣手伤了,他虽然帮她,但是也只是打下手,怎么如今俨然一副厨房高手的样子?
易之云神色有过一瞬间的闪躲,随后,抬手敲了她的头,“又冤枉阿瑀!不就是一锅粥跟姜汤吗?我会做不出来?”
柳桥虽然还是觉得怪异,但是也不会真的去想萧家的人会怠慢他,“以后少做些,又念书又习武,现在连厨房的活都干的如此利落,大少爷,你让我这个妻子脸往哪里摆?”
“高高地摆着。”易之云却正色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该照顾你!”
柳桥笑眯眯,“大少爷,宠坏了我将来后悔了可就难收拾了?”
“说什么傻话!”易之云扫了扫她的头发,“看头发乱的,我帮你梳!”
柳桥却眯着眼盯着他看,“大少爷,你真的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易之云一僵,“你又胡想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对我越老越好了?”柳桥继续道。
易之云瞪了她,“我走了一个多月,将娘跟家里都丢给你照顾,心里愧疚想对你好些不成?不领情的臭丫头!”
“最好是这样。”柳桥眯着眼,“要是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等着被扒皮吧!”没事就好,可为什么她的心总是觉得不对劲呢?
“坐好,我给你梳头!”易之云拦着她走到炕边坐下,然后取了梳子,仔细地替她梳理着长发,自然,不会给她扎。
头发梳理顺了之后,柳桥自己动手,掏出了小铜镜给自己扎了一个包包头,大红绳子的,加上身上的红色衣裳,喜庆不已。
“脸尖了,去年圆圆的,看上去就是一个福娃娃。”易之云盯着她的脸,“这几天多吃点!我让岳母跟娘多做些肉!”
柳桥没好气地道:“好。”
小两口闹腾这会儿,张氏跟云氏也都起来了,张氏去厨房一看,热水有了,锅里还熬着粥,香喷喷的,有些惊讶,不过也是高兴。
她以为这些都是柳桥做的,觉得女儿这个媳妇做的不错。
早饭之后,也偷偷夸奖了一番。
柳桥见她一脸高兴,也没说出真相。
早饭消食了半个时辰之后,易之云便被柳桥摁在了炕上补眠了,易之云不甘心自己补,拉上了她,至于云氏,则负责早上接待前来拜年的客人,当然了,因为有守岁的习惯,所以早上来的人并不多。
依照习俗,大年初一是不杀生的,所以午饭吃的是昨夜的剩菜,张氏将昨晚上的剩菜一窝煮了,来了一个大杂烩,吃起来倒是别有风味。
下午便是拜年的时间。
云氏不出门。
张氏自然也窝在屋里。
易家拜年的代表便是柳桥跟易之云,先去了太公家,然后到里正家,在然后便是相熟的,当然第一户是林小燕家。
林小燕今天也穿的很是喜庆,萦绕在眼底的阴郁在今日不见了,虽然不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因为过年喜庆,不过柳桥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去了林小燕家之后,便到了附近的几家走访了,自然也有林旺家。
林旺如今可是成了村里有面子的人了,而这个年他也过的极好,见了两人来了,忙迎进了门。
阿旺奶奶见了柳桥,忙招呼她到身边坐,许是因为有了重孙子而且孙子也出息了,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许多一般。
“奶奶新年好。”柳桥拱手笑道,说起来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阿旺奶奶了,这一年估计是因为阿旺嫂子怀孕跟有了重孙子,阿旺奶奶很少出门,而她呢?也没去,自然见不着。
“好好,大家都好。”阿旺奶奶笑道,“来,让我看看,恩,长高了,不过瘦了点。”
易之云当即盯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看,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柳桥瞪了他一眼,“奶奶最近身子可好?”
“好。”阿旺奶奶笑道。
这是,阿旺嫂子端着干果什么的进来,“阿桥,易家兄弟,吃花生干果,这些都是我娘家送来的,味道比外面卖的要好!”
柳桥对阿旺嫂子的殷勤到没有意外,林旺被重用一事多多少少跟自己有关系,便是不说这事,上回她卖给她娘家的那批杏果脯可是亏本大甩卖,而他们也凭着稀罕狠狠赚了一笔,阿旺嫂子本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自然一改从前的态度。
这种人柳桥不喜欢,但是平日没有什么来往,也便不跟她计较了。
“谢谢嫂子。”
阿旺嫂子笑了笑,“阿桥啊,这过了年很快就又五六月了,那山坡上的杏树也要结果了,这回的果脯还卖给我娘家咋样?我娘跟我说了这回给你们一个好价钱。”
柳桥闻言面色淡了下来。
不过没等她说话,阿旺奶奶便喝道:“大过年的说什么买啊卖的?也不嫌不吉利!”
阿旺嫂子面色一僵。
“孩子她娘。”林旺当即上前,“听奶的,这事过了年再说!对了,娃子可醒了?抱来给阿桥他们看看?”
阿旺嫂子心不宽,但在利益当头,她却也能忍,当即笑呵呵地说道:“对对,阿桥你还没见过娃子吧?我去抱来给你看看。”
柳桥点头。
的确没见过,之前林旺孩子满月,她因为家里的事情最后还是没去。
林旺有些讪讪,“阿桥,你嫂子没心眼,你别怪她。”
“没事。”柳桥笑道。
阿旺奶奶拉住了阿桥的手,“好孩子,别理你嫂子的话,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你已经帮了阿旺了,其他的事情该怎么就怎么。”说吧,又对林旺道:“阿旺啊,做人要知足,更要念恩!”
林旺低头,“奶,我知道了,我会记住阿桥的恩的,阿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东家也不会这样看重我的!”
“奶奶,阿旺大哥,你别这么说,我没帮什么忙。”柳桥知道他们为什么道谢,可是这个谢她还真的不敢领,到现在为止她还弄不清楚君世轩忽然间看重林旺究竟是善心还是歹意,她不能保证将来不会出事,“是阿旺大哥本事,君东家才会重用的。”
“不管怎么说,你阿旺大哥都是托了你的福。”阿旺奶奶笑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找你阿旺大哥。”
“恩。”柳桥点头,没跟他们争论这个话题。
没过多久,阿旺嫂子抱着孩子进来了。
柳桥看着抱来的孩子顿时两眼发亮。
易之云见了则若有所思。
逗了孩子会儿,两人见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了。
进了家门,易之云便问道,“你喜欢孩子?”
“喜欢啊?”柳桥没多想就回答,随即,便想起了之前易之云挂在口头上的生儿子的话,顿时板起了脸,警惕道:“易之云,我才九岁,你别想的太多!”
“胡想什么?!”易之云瞪了她一眼,“我去查看一下给岳父的年礼,明天陪你回娘家去!”
柳桥笑着点头。
次日,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今年因为易家再也没有秘密,云氏也没避讳什么,领着易之云跟柳桥向南方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算是给远在千里之外不知道是不是还健在的父母娘家亲人拜年。
随后,两口子便打点着去柳家村的东西。
柳桥也发现了张氏的神色多了一丝愁苦,想了想还是问了她要不要回张家看看,张氏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阿桥,不用了!不能回去!娘不能回去的!”
“娘是担心舅舅回来找我的……”
“阿桥。”张氏凄苦笑道,“你舅舅这么久不来,不是不再来找你麻烦,而是……他怕来了我就会跟他回娘家……阿桥啊……他们怕我回去!”
“娘……”柳桥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面张氏如此的通透。
“娘没事!”张氏摸摸女儿的头,“娘有你就什么都好了!去吧,不用担心娘。”
柳桥看了看她,点头,“我会早点回来的。”
“不要!”张氏摇头,“多陪陪你爹……他一个人……也是不好……”
“恩。”柳桥点头,心中叹息。
一路上,都是情绪不高。
易之云也知道她的心思,“先别着急,再过一两年,等事情淡了,岳父和岳母或许能够破镜重圆的。”
柳桥咽了口气,“希望如此。”可事实上却艰难重重,世俗的压力,他们各自心里的藩篱,要突破这些谈何容易?要是为此要付出惨痛代价,她真的想过不如就这样算了,至少他们如今的日子都过的不错。
……
柳家村也是一派新年的喜庆。
柳河知道女儿女婿回来,一大早便起来准备了,然后又早早地在门口等着,可以说是望眼欲穿,在见到了两人之后,更是快步迎了上前。
易之云下车鞠躬,“岳父,过年好,女婿给您拜年了。”
“好好好!”柳河被这一举动给喜的,随后,也发现了易之云的不一样,“小子,壮士了!好!还有声音也开始变了,恩,要长大了!”
易之云笑呵呵的默认。
柳桥被忽略在旁,有些不是滋味,“爹,没瞧见我?”
“哈哈!”柳河被她的神情给逗乐了,“你这丫头!爹当然看到了,快,快进来!”说着,拉着女儿进门。
两人在柳河这边待到了快傍晚了才回,去的时候一堆年礼,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堆回礼,还没进门,便见林小燕跑过来,神色有些不好,“阿桥你回来了。”
“恩。”柳桥点头,看了她的神色皱眉,“怎么了小燕?”
林小燕看了看易之云,“你来,我跟你说件事。”
“我去一趟。”柳桥对易之云道,待他点头之后便跟林小燕去了她家,进了屋,便问道:“小燕,出什么事了?”
又是因为君世轩。
林小燕给她倒了热茶,“阿桥你先坐下来歇会。”
柳桥点头,坐下后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然后看向她,“小燕,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急,慢慢说。”
“恩。”林小燕点头,随后道:“阿桥,今天花儿姐也回娘家了。”
柳桥有些诧异,她以为林小燕是因为君世轩……没想到是林花儿,“花儿姐怎么了?”
“村里就她嫁的最好,所以今天好多没出嫁的姑娘都去她嫁凑热闹了。”林小燕道,“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去年的事情……我怕影响到她,就去看看,没想到我这一去……阿桥,你不知道花儿姐变了好多!”
柳桥挑了挑眉,“变的不好?”如果是好的话,林小燕不会这般郑重其事。
“恩!”林小燕点头,“虽然她身上穿的很贵气,而且带回来的礼物也很多,甚至还有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婆子陪着回来,可是……她的气色很不好,瘦了一圈,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似得!”
柳桥也诧异了,林花儿高嫁陈家在陈家自然就会低人一等了,尤其现在还是成亲第一年,是最难熬的时候,她的气色不好,瘦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老了十岁,“有这么糟糕?”
“恩!”林小燕点头,神色更是不太好,“我当时见了也是吓了一跳,村里其他的姑娘,就算是花儿姐的堂妹她们看了也是吓了一跳,桂花婶子虽然笑着,可是我也看出来她也很担心,而且,以前花儿姐是个多么能说的人?可是今天我们一帮村里的姐妹在她面前做了一个时辰,她也没说十句话,最奇怪的是……我们问的话都是她那个婆子回的!有时候花儿姐想说话,都被那婆子给堵回去了!阿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柳桥皱着眉头,按理说来陈家规矩再严也不可能严到这个地步,陈家在扬子县虽然也算是富户,但是跟城里的富户相比,也算不上什么,如今一个媳妇回娘家居然如此大的阵仗?当日陈家看中林花儿本就奇怪,如今更是奇怪了。
“村里的姐妹们说陈家果然是有钱人家,规矩严。”林小燕笑了,却很是难看,“可是我怎么觉得可怕?”
柳桥看着她,“陈家这样的阵势倒不像是给媳妇撑场面,倒像是……害怕什么似得。”
“他们害怕什么?”林小燕不明。
柳桥叹了口气,“有钱人家是非多,真要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家……陈家虽然不错……可是……也还是庄户人家……就是田产多了一些,能使唤几个下人罢了……为什么就这么可怕?”林小燕声音渐渐低迷起来,脸色也渐渐苍白。
柳桥见状,“小燕,这件事我们管不着,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我们……”
“阿桥……”林小燕看着她,“我知道我不该害怕的……其实我跟花儿姐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她就算过的不好……我也不应该这样害怕的……可是我……”她看着她,眼睛有些发红,“阿桥……是不是就算我如愿以偿了,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柳桥一怔。
“一定是的!”林小燕凄苦地道,“一定是的!阿桥,就算我能够跟……我最后会比花儿姐更惨的!门当户对,老人说的这句话是对的!阿桥,是我疯魔了!好在……好在没有……”
柳桥本是想安抚她其实不一定,估计是陈家本身有问题才会这般对林花儿,不过,如果这件事可以让她彻底地断了念想,那也不错,“忘了就是了,忘了,就没事了。”
“阿桥……”林小燕看着她,嘴唇动着,好半晌,才低下了头:“谢谢你……”
柳桥摸不准她这般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终究没有放下,但是至少她意识到了两个人不可能有结果,就算有结果也不会是个好结果,慢慢来吧,终有一天会走出来的。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时辰,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柳桥在安抚林小燕,在林小燕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离开。
离开之前,柳桥托了林小燕一件事。
林小燕点头,笑道“阿桥,易家大哥娶到你真的是有福气!”
“自然。”柳桥笑着回道,没有谦逊。
回到了家里,易之云便问了她怎么回事,柳桥隐瞒了林小燕的私事,将林花儿的事情说了,易之云听后沉默半晌,“这件事你别管,不是你可以管的!”
“我知道。”柳桥点头,“她家里有爷爷爹娘大哥叔叔一大堆人,就算他们不够分量,也还有里正太公这些长辈在,哪里轮到我管!”
“知道就好。”易之云松了口气,就怕这丫头一时冲动抱打不平地去掺和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陈家如此防着林花儿,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她若是掺和进去,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祸事,“就算他们找你帮忙,你也不能帮!”
柳桥根本便不信林花儿家会来找她帮忙,她一个小丫头能帮什么?“你放心,我可没闲情管这些闲事!放心好!”
易之云见她这般说,才安心,整了整神色看着她,随后道:“明天年初三了。”
“恩。”柳桥给自己倒了杯水。
易之云面色一滞,“阿桥,年初三了。”
“我知道。”柳桥点头,“忙了好几天了,明天拜年的人估计少,娘自己也可以应付,我们好好休息一天!”
易之云面色有些难看。
“我有些累了,去睡会儿,晚饭叫我。”柳桥仿佛没看到似得,爬上了炕睡了。
易之云空顿时空荡荡的,失望,更是失落,还有,难受……她竟然忘了?这臭丫头忘了?!之前谁说要给他生日礼物的?前几封书信上还说要在生辰这天给他一个惊喜了!现在怎么忘了?!僵住身子站了会儿,随后走到炕边,不死心,“阿桥……”
“别吵,我要睡觉。”柳桥背过身去。
易之云顿时黑了脸,气,舍不得,不气,憋死自己!柳氏阿桥,你就真的忘了?!
忘了吗?
易之云一直纠结着这件事,导致晚饭的气氛有些低迷,可是柳桥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当天晚上,某位大少爷真的受不了了,不再厚着脸皮抱着人家睡,直接睡到了另一头了。
柳桥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出门。
辗转半夜才入睡的易之云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问了张氏柳桥的去处,张氏道她跟林小燕跟村里的一半小姑娘玩儿去了。
易之云顿时黑了脸。
张氏忙为女儿辩解。
易之云不想张氏多想,又将怒火憋了回去,转身回房间自己生闷气,最后中饭都没吃,张氏忧心不已,傍晚女儿回来之后,好生教训了一番。
“娘,没事的。”柳桥失笑,“我去跟他说说,就没事了。”
“阿桥啊。”张氏无奈道:“娘也想让你高高兴兴地去玩,可你始终是嫁人了,跟小燕她们一半小姑娘不一样的。”
“娘,我知道的。”柳桥微笑道,“这样吧,今晚上我跟他出去,好生地跟他道歉,一定让他消气!”
“出去?去哪里啊?”张氏疑惑。
柳桥笑道:“作坊里面,他很喜欢我烤的点心,我去给他烤,晚饭不在家里吃了。”
“这样……”
“娘,没事的,相信我。”柳桥打断了她的话。
张氏叹了口气,“你们孩子的事娘不懂,想去就去吧,不过不要再胡闹,好好跟阿云道歉!亲家那边我去说!”
“恩。”柳桥点头,“谢谢娘。”
张氏又叹了气,“去看看阿云吧!”
柳桥应下转身去找了易之云,而易之云此时做什么呢?躺在炕上生闷气,她走到炕边,笑眯眯地道:“大少爷,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易之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笑眯眯的脸,心里的火顿时熄了,坐起身来,“回来了?”
“恩。”柳桥点头。
易之云盯着她,“玩的很高兴?”
“还好。”柳桥点头。
易之云沉吟会儿,然后,吐了一口浊气,“高兴就好。”
只要她高兴就好,其他的在乎这么多做什么了?
不记得也好,不上心很好!
这样很好。
“大少爷不高兴?”柳桥眯眼问道,“因为我出去玩儿了?”
“没有。”易之云道。
柳桥笑道:“真的没有?”
“没有!”易之云声音扬了几分,随后,又缓和了下来,“累了吧?累了就睡会,晚饭再叫你。”
“我不累。”柳桥摇头,“我刚刚跟我娘说了我们晚饭不在家里吃。”
易之云一愣,随即,眼睛绽放了光彩,声音却显得小心翼翼,“为什么?”
“我娘说我惹你生气了,让我给你好好赔罪。”柳桥笑道,“所以我打算做你做一回上次给你做的蛋挞,作为赔罪,这一次多做一些,当晚饭吃!不过,大少爷你得跟我去作坊。”
易之云眼底的光彩散去,“是吗?”
“那大少爷赏不赏脸啊?”柳桥问道。
易之云吸了口气,“走!”
“先不急。”柳桥道,然后上下瞧了瞧他,“换身衣裳,就换上回采购年货顺带买的那套!”
易之云许是因为心里失望,没有多想,点头应了。
换了衣裳之后,便被柳桥拉着出门了。
到了作坊,柳桥却拉着他往厢房去。
“阿桥,不是去厨房吗?”易之云止住了脚步。
柳桥没解释,“让你去就去!”
易之云只好跟着她去。
柳桥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中的炕似乎才刚刚烧起来,屋内不算暖,屋子内摆放这一张四方桌,桌子上放着两个圆形木盖,旁边还有一套茶具,桌子的一旁还放着一个炉子,炭火上烧着一壶水,炕上被清扫干净,摆放着一张小桌,小桌上也有一个木盖子。
“这是……”
柳桥走到了四方桌前站着,看着他,眯眼道:“大少爷,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说谎骗我的。”
易之云面上一惊,“阿桥——”她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给他过生辰?!
柳桥噗呲一下,“看把你吓得!不知道还以为你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易之云这一次没有立刻说没有。
可是柳桥并未注意到,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易之云木然上前。
柳桥抬手解开了桌子上的一个木盖,“看,我没忘。”
易之云顺着她的指示看去,身子顿时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从心底涌出,慢慢地蔓延全身,眼前是一个很奇怪的……大饼,而大饼上面是一层白色的东西,看上去软软的,有突出的成花形状,还有……一行突出的字!
易之云,生辰愉快。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是……
易之云抬头看向眼前笑的跟小狐狸似得小丫头,眼底湿润了起来,她没忘,没有忘记!“臭丫头,耍着我玩!”
声音带着轻轻的哽咽。
柳桥笑眯眯道,“这样才有惊喜不是?”
“还有惊吓!”易之云反驳。
柳桥扬眉,“有这么夸张?那大少爷你往后可要多多念念胆量了!”
“今日是我生辰,你能不能就不气我?!”易之云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大爷相,“这是什么?!”
柳桥有些傻眼,这么快就转过来了?“生辰礼物啊?怎么?我没忘你的生辰,你倒是将我的话给忘了?”
“你……”易之云吸了口气,“最那个烤炉,娘说你呆在作坊好些日子不见人,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我的生辰礼物?为了我?”
柳桥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了谁?”
“不是为了银子?”易之云来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柳桥笑笑,“你更重要。”
易之云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揪动,“这是什么?”
“蛋糕。”柳桥道,“生辰蛋糕。”
易之云继续问:“今天的玩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柳桥道,“还有这些!”说着,揭开了另外一个盖子,却是一碗寿面,给三个寿包,还有三个鸡蛋。
“都给我的?”易之云声音更哑。
柳桥笑道:“今天你生辰自然是给你的!”
“那那个盖子下面还有什么?”易之云指着炕上小桌上的盖子。
柳桥笑眯眯地走过去,揭开,却是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还有一盘送酒的菜,“最后一壶杏酒,我好不容易剩下来的。”说着,转身走过来,“大少爷,还满意不?”
“连我生辰你都耍我!”易之云却道,眼眶却是湿润。
柳桥笑道:“玩玩嘛,过两个月我生辰,你也玩玩我?”
“臭丫头!”易之云轻斥了一句,然后低头看着眼前的东西,“我先吃那样?”
“寿面!”柳桥道,“小燕说寿面一定要吃!我可是专门跟小燕学的!”
“好。”易之云点头,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
柳桥好笑道:“别吃太饱,还有寿包跟鸡蛋,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蛋糕!”
“我饿!”易之云却道,最终还是一下子将整碗面给吃光了。
柳桥无奈,幸好有一晚上的时间,慢慢吃。
“接下吃什么?”易之云盯着她问道。
柳桥失笑,“是你生辰,你自己决定。”
“这个。”易之云看着那蛋糕。
柳桥点头,“好,不过在切之前,你得先许一个愿望。”
“为何?”易之云不明。
柳桥一愣,为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对着好东西许愿望,愿望实现的机会更大,想问我是谁说的?她姓柳名桥。”
易之云大笑出声。
“你许不许!”柳桥面色有些涨红,恼羞成怒。
易之云收了笑声,“好,我许愿。”
“闭上眼睛,不能说出来。”柳桥道,有些可惜没有蜡烛,倒不是找不到,只是插根拜神的蜡烛上去始终有碍美观。
易之云凝注了她半晌,然后才合上了眼睛,静静地在心底说出了心愿。
至于是何心愿,柳桥不明白,不过从他看着她的目光中可以猜测出来,一定跟自己有关,这小子该不会又往生儿子上面许吧?
“然后呢?”易之云继续道。
柳桥挑眉,取了一把刀,“当然是切蛋糕了!你切,然后给我切一块!”
易之云照做了。
柳桥坐下,“累了一整天终于可以填填肚子了。”
“臭丫头!”易之云低声笑道,低头,吃起了盘子里面的蛋糕,餐具,筷子,很不协调,可是没法子,“很好吃。”
柳桥这话信了一半,虽然她也觉得不错,但是看着他的神情,她相信就算她做出来的是猪食,他也会觉得好吃。
柳桥忽然间明白为何女人这般喜欢为喜欢的男人洗手作羹汤。
不为别的。
就为了如今易之云的这个表情。
一大块蛋糕,很快便进了他的肚子,然后,便要继续切。
柳桥赶紧打住,他感动她自然高兴,可是也不能过了,“歇会歇会,我们喝点酒?”
“好。”易之云笑道。
这一夜,是易之云吃的最饱的一顿晚膳。
这一个生辰,是易之云过的最特别的一个生辰,终身难忘,而这个生辰,她的用心和笑容,以及许下的愿望,让他在未来许多年的无数危险之中挺了过来。
他会实现这个愿望,不求上苍怜悯,只用自己的血汗!
阿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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