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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一路顺畅,可到达围场之后,云氏的脸色还是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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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休息一下。”柳桥将人送进营帐,“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云氏却道,“这般多人在,你去求太后要太医,你嫌云儿麻烦不够多?”
柳桥笑了笑:“娘放心,我不是去求见太后,之前夫君交代过太医院有太医随行,除了负责太后、皇上皇后的太医之外,皇室成员,勋贵,大臣都给配备了太医,我们请太医并不逾制。”
云氏看了看她,“我不想让云儿担心!”
“让太医来看看,没事夫君便不需要担心。”柳桥道,“若是娘出什么事情,夫君更是不能安心了。”
“你就非得想我出事?!”云氏恼怒。
柳桥也没生气,“娘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随后看向旁边的管事妈妈,“崔妈妈,照看好老夫人。”
“是。”
柳桥转身走了出去。
云氏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柳桥此举很不满。
“老夫人,奴婢扶你到后面的卧室躺会?”崔妈妈道,这营帐不算大,但是却也很精致,用意屏风一分为二,前面是厅堂,后面便是卧室。
云氏看了看她,颔首。
崔妈妈将人扶到了屏风之后的卧室,所谓的卧室也便只有一张床榻罢了,连帐子也没有,“老夫人先躺下,夫人准备了熏香,能凝神安睡,也能驱散蚊虫,奴婢去点上。”
“恩。”云氏躺了下来。
崔妈妈忙让随行的丫鬟将熏香取出,用卧室内备着的香炉点上。
云氏虽然躺下,可是却并未入眠。
“老夫人可是再等夫人?”崔妈妈道,“奴婢在这里守着,老夫人不妨先休息会儿,便是夫人找到了太医,走着程序下来恐怕也没有这般快到。”
云氏自然也知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向着她?”
崔妈妈一愣。
“在你们心里,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是很不可理喻?”云氏继续问道,却并没有怒意,“明明得了一个这般孝顺的儿媳妇,却还是一直在作。”
“老夫人……”崔妈妈摸不准主子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事实上夫人来了之后,主子的心思便也发难猜了,夫人,说实在的,不能算是一个十全十好的儿媳妇,不过也不差,再说这些日子老夫人那般态度,便是再好的媳妇也会受不住的,“奴婢没有福气,虽然嫁人了,可是都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更没福气当婆婆。”
她就只有一个女儿,嫁人之后便也少了往来,不过如果她的女儿也有一个如主子这般不待见自己的婆婆,她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不过老夫人……奴婢说句让老夫人生气的话,夫人算不上是很好,但是也不差。”
云氏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崔妈妈看了看主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夫人是爷的眼珠子,她得罪不得,可老夫人毕竟是爷的娘亲,而且夫人对这个婆婆虽然不说是千依万顺,但是也是真心孝顺的,她更不能得罪了。
“你下去吧。”云氏合上了眼睛开口。
崔妈妈低头,“是。”随后,轻步走了出去,守在了屏风之外。
……
柳桥出了营帐,便寻了负责这一片营帐的人员,是从宫中调来的内侍,问了他太医的事情,不过很不凑巧,跟云氏一般体弱的女眷多的是,如今已经被人请走了。
“能否请公公想想办法?我家婆婆实在难受。”
“这……”这公公面露难色,“夫人还是稍后片刻吧,这片营区便只有四个太医,实在罗不出人手,方才也有好些夫人来人说想请太医去看看,可都轮不上。”
柳桥蹙眉,若说真的没法子,那是假的,不过是他们的地位不够罢了,只是现实如此,她也只能接受,是直接去找明睿太后帮忙,还是稍等?便在柳桥犹豫之时,一个宫中嬷嬷打扮的妇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柳桥认出了来人,是明睿太后身边的,上前福了福,“向嬷嬷。”
“易夫人。”向嬷嬷行礼道:“太后让奴婢过来看看易夫人到了没有。”
“有劳太后挂心了。”柳桥笑道。
方才那公公见了顿时变了脸色。
向嬷嬷见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柳桥笑道,“只是我婆婆身子骨不好,赶了一夜的路如今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便想请太医来看看。”
“易老夫人身子不适?”向嬷嬷问道:“可有大碍?太后先前还说了这事,正挂心着。”
“目前还不清楚。”柳桥道,“得太医看过了之后才知道。”
“这便请太医就是。”
“这不凑巧。”柳桥笑道,“不适的人比较多,太医匀不出人手来。”
“不!不是!”那公公忙到,“夫人放心,奴才这就去找个太医过来看看!”
柳桥微笑:“那有劳公公了。”
“不劳不劳,奴才这便去!”说着,忙转身走了去。
向嬷嬷看了看那人一样,笑道:“宫里面不长眼的奴才多得是,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没事,人多手杂的,难免出差错。”柳桥笑道,“太后一路上可好?”
“太后很好。”向嬷嬷笑道,“若是夫人方便,不如随奴婢去见见太后?太后正记挂着夫人了。”
“这……”
“哦。”向嬷嬷不待她说完便道,“看我,易老夫人身子不好,夫人自然不能离开,那奴婢回去跟太后回禀一声,待夫人安置好了之后再过去给太后请安。”
“多谢嬷嬷。”柳桥道。
向嬷嬷忙道:“夫人言重了。”随后转身看向身旁的宫女,“这是燕儿,这些日子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若是夫人有什么需要而这边的人办事不利,便让燕儿前去中央营帐那边通知奴婢。”
燕儿上前行礼。
柳桥点了点头,福身道:“多谢嬷嬷。”
向嬷嬷回了一礼,便回去跟复命去了。
而一刻钟后,方才那公公便领着一个太医来了,似乎走得很着急,额头都冒汗了,“易夫人对不住,奴才方才多有怠慢,还请易夫人不要见怪。”
说罢,心里还惊着,这便是那传言中跟太后长的极为相似的御林军统领夫人!
柳桥笑了笑,也没打算为难,“公公言重了,公公伺候这般多人,自然又疏忽之处,我岂会见怪?”
“多谢易夫人。”
柳桥笑笑,便请那太医进营帐。
云氏似乎没想到她真的将太医给请来了,不过还是安静地接受了太医的诊脉,而结果自然是没事,只是路途劳累罢了。
而事实上大部分需要太医的夫人都是这般。
诊过脉,开了方子,便退下了。
很快,药送了过来了,崔妈妈领着小丫鬟去煎药,每个营区都划出了一块地方当厨房,膳食便在这里解决,若是嫌营区厨房做的不好也可以自己开小灶,便在营帐前面架火堆自己做。
因为煎药,罗妈妈也没在厨房里面做,就在营帐前面架了火堆,拿出了自带的药壶,去营区厨房里面取了水来煎。
此外还从厨房里面弄来了一些吃食,权当午膳。
虽说是一个营区,但是每座府邸的营帐都隔了不少的距离,内务府跟礼部根据每户前来参加秋猎的人数安排各自的营帐,一个府邸的营帐聚在了一起,因为都是一家子的,倒也没分男女眷。
易府这边只有四个营帐,两个是布置过的,是给主人的,剩下的两个简单搭建的便是下人的住处,男女各一个。
待云氏喝过了药休息之后,柳桥方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跟云氏的营帐基本一样。
如今已经十月了,倒也不热,可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柳桥仍感觉浑身不舒服,只是在这般条件之下自然不可能沐浴了,只能让夏深等男人去营地外面小河中提水回来,烧了擦拭了身子,才清爽了。
下午的时间都是给大家安置的,没有任何的活动。
柳桥歇息会儿,申时时分,便在燕儿的引领之下去给明睿太后请安。
整个营区是从里到外一层一层布置的,最中间的明黄色偌大营帐便是皇帝的帝帐,帝帐不远处便是明睿太后的营帐,另一边则是皇后的,三座大营帐的周边依照尊卑落着太子皇子公主后妃的营帐,这边是中央营帐区。
中央营帐外便是皇室宗亲的营帐区,再往外便是勋贵区,再往外才是朝中官员的营帐,依照一品二品三品一圈一圈地往外排。
每一个圈子外面都有一批重甲士兵把守,到了中央营帐区,更是有宫廷侍卫把守巡逻。
从最外的三品营帐区往内走去,燕儿用腰牌一路畅通无阻,柳桥也是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等级是何等的森严。
从易府的营帐到明睿太后的营帐,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到了太后鸾帐外,燕儿跟守在外面的内侍细说会儿,那内侍便前去禀报,没过多久,向嬷嬷便出来了,“易夫人可来了。”
柳桥笑了笑,“婆婆身子并无大碍,便来给太后请安谢恩。”
“太后在里头等着,夫人快进去吧。”向嬷嬷笑道。
柳桥颔首,在她的引领之下进去,这鸾帐自然比他们那顶小帐要豪华多了,说是一个移动的宫殿也不为过。
进了帐子,便见明睿太后坐在了东面的一个用纱帐隔出来的小阁内,而此时除了明睿太后之外,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都长得不错,不过其中脸色稍差,身子骨似乎不怎好。
两人身后站着两个嬷嬷。
“阿桥来了。”明睿太后看起来本就心情不错,见了柳桥之后,便更是笑容满面。
柳桥上前行礼,“太后万福。”
“起来起来。”明睿太后道,“过来哀家这边坐。”
柳桥笑着谢了恩,方才上前。
明睿太后拉着她坐下,“这一路折腾的厉害了吧?”
“还好。”柳桥笑道,“以前我也时常在外,倒也不觉得折腾,只是我婆婆有些不舒服,好在不严重。”
“这便好。”明睿太后笑道,随后转向旁边的两个孩子,“来,哀家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哀家的两个孙儿,三皇子跟四皇子。”
柳桥起身,“易柳氏见过三皇子、四皇子。”
“夫人有礼。”两人一同拱手。
明睿太后笑道:“这次出宫来,这两个小家伙说要来见见世面,便求了他们父皇带着一同来,这不,过来给哀家请安了。”
柳桥笑笑,没说话,两个皇子虽说年纪小,但是也轮不到她说什么。
明睿太后见了柳桥的反应,眼底闪过了一抹失落,随后对两个孩子道:“好了,哀家这边没事,你们都去玩吧。”
“孙儿告退。”两人行礼道。
明睿太后颔首,对那两个嬷嬷道:“照顾好你们主子!”
“奴婢领命。”两位嬷嬷领旨道,随后便跟着各自的主子出去了。
柳桥见这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推下去,倒是有几分明白为何易之云说皇子之间的争斗便是太子跟二皇子的争斗。
“怎么了?”明睿太后见柳桥似乎有些失神,问道。
柳桥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见四皇子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好。”
明睿太后笑了,眼中尽是慈爱,“这孩子的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后来生他的时候还是早产,便一直体弱多病了,也好在生在皇家,倒也平平安安养到现在。”
“说起来淑妃也去了好些年了,当年哀家还记得她出进宫之时来给哀家请安的模样。”明睿太后言语间有些伤感,“一晃便好些年了。”
“淑妃娘娘在天有灵必定会庇佑四皇子的。”柳桥想起了易之云曾经说过四皇子的生母早早便过世了。
明睿太后笑了笑,“恩。”随后继续说道:“三皇子的身子倒是不错,哀家听说一年到头也都没病没灾的,只是可惜康嫔出身低,便是皇帝只有五个皇子,可也抵不住母贱子轻的局面。”
“皇子贵重,哪里轻了?”柳桥回道。
明睿太后叹了口气,“说起来哀家这个当祖母的实在当的不称职。”
“看太后说的。”柳桥笑了笑,“您是祖母,几个殿下自有皇上教导,哪里能说你不称职?”
明睿太后笑了,“你不必安慰哀家,哀家知道这些年哀家都做了什么。”
“太后……”
“对了,小五今年才三岁,这次没跟着来,等回宫之后,哀家让人将他带来给你瞧瞧?”明睿太后岔开了话题。
柳桥有些无语,“太后,皇子贵重,哪里能带给我瞧瞧?”
“为何不能?”明睿太后却道,“你瞧瞧好,瞧瞧好!”
柳桥看着她,若不是她的眼底始终弥漫着一丝伤感在,她甚至以为她已经知道了,“待回宫之后再说吧。”
这事自然不能真的这般做,只是这时候她也不想反驳她。
“好!”明睿太后握住了她的手,“这次一同来的还有好些人,等到了哀家寿辰那日,一一让你见见!”
“太后……”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明睿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哀家知道你不是永安,也不是想要将你当成永安的替身,哀家只是想让你见见……你见了,就好像永安见了一般!宫中的家宴你不能去,可是这回哀家的寿辰便在这里办,所有人你都可以见!孩子,你就当全了哀家的心愿如何?”
柳桥看着她眼底的渴求,无法拒绝,“太后大恩,柳桥不敢推却。”
“好!”明睿太后笑了出声,“好!”
柳桥陪了明睿太后一个时辰,在酉时的时候方才离开,这时候天边已经被晚霞染红,甚是好看,回到了营帐,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老夫人还在休息?”
崔妈妈道:“酉时的时候便醒来了,身子也感觉好多了,方才还出来走在了小半个时辰。”
“恩。”柳桥点头,随后走向营帐外面架起的炉火,“在煮什么?”
“夫人去给太后请安没多久,爷回来了一趟,拧着一只野兔来。”崔妈妈道,“刚刚老夫人让给炖了。”
柳桥诧异,她以为易之云会很忙很忙,“爷可还说了什么?”
“爷说晚上再回来。”崔妈妈道。
柳桥笑了,“恩,给他留点。”
“是。”
柳桥转身回了营帐,没过多久,外面便的天便全黑了,不过每个营帐前都架着火炉,外围守卫的岗哨也都架着火,还有在营帐中巡逻的各家护卫举着的火把,倒也不算是黑的可怕。
身在野外,入夜之后凉风习习,倒是有两分寒意。
幸好易之云事前有交代,这次的行囊中也戴上了披风之类的。
晚膳是在云氏的营帐中用地,除了自家的炖兔肉之外,还有厨房送来的晚膳,看着倒也丰富,另外附近的几个营帐也送来了一些备下的吃食,满满地摆了一桌。
自然,礼尚往来的,柳桥也让人送去了炖好的兔肉,同时也打听了一番附近几家人的底细,不过却都是文官,并无武将。
文官没有雄厚的家世,基本都是靠熬资历的,当上了三品,至少也得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倒是武将,战事一出,立了战功便能扶摇直上。
这也造成了文官跟武将之间的矛盾。
文官清高看不上武夫,而武将则觉得这些老学究迂腐可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对立,形成了朝堂上得一种平衡。
若是文官跟武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皇帝才头疼。
大周并不算重文轻武,但是在对待文官武将之上,仍是倾向于文官。
这回承平帝所下的旨意也包括武将,只是武将不是在军营便是外放边疆,没有男主人在,其家眷自然也不会贸贸然地来。
所以这次前来的武将之家并不多。
三品这个位子上的更是少。
这次来围场,柳桥没打算回避正常的人际交往,但是也不会过于的热情,这个度能不能把握好关系到易之云的将来,乃至他们一家子的身家性命。
她得谨慎小心。
晚膳用地很顺利,云氏没给她难看,用完了晚膳之后,云氏喝药,在营帐里面休息,柳桥则出去散步着。
自然,是在自家营帐附近走着。
这次的营区很大,所以几乎占据了林子外面的空地,这最外围的营区更是可以听到从林子里面传出来猎物的活动声。
虽说没有大型的野兽,但是这样的声音从林子里面传来,也怪瘆人的。
所以偶尔还能从附近的营帐内听到某位小姑娘被吓的惊叫出声的声响。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随当家的一同前来的不仅仅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和欲在皇帝面前搏一搏前程的年轻小伙子,还有一众妙龄小姑娘,想来也是想趁着这次的机会相看那家儿郎值得托付终身。
“夫人,夜里郊外凉,不如回帐内吧。”走了小半个时辰,罗妈妈上前道。
柳桥深吸了一口郊野的新鲜空气,“恩。”
主仆两人回了营帐。
罗妈妈便动手铺床,“夫人,昨晚上夫人也没睡好,现在想必是累了,不如先歇息会儿,待爷回来之后奴婢再叫醒您?”
“锅里的兔肉还温着?”柳桥问道。
罗妈妈点头,“温着呢。”
“恩。”柳桥也是真的有些累了,简单的梳洗后打着哈欠,“对了,晚上谁守夜?”
“今夜夏侍卫亲自守夜,之后便轮换着。”
“恩。”柳桥点头,“娘那边也要有人守着,让崔妈妈跟那丫头轮换着,若是有事便来叫我。”
罗妈妈点头。
“你也休息吧。”柳桥道,“不用给我守夜了,外面有夏深便成。”
罗妈妈没有拒绝,夫人这边就只有她一个人伺候,虽说太后送了一个宫女过来,可她们怎么也不敢真的用人家的,“爷回来之后奴婢便去休息。”
柳桥点了点头,躺了很快便入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发痒的感觉弄醒了,睁开眼睛便见到了某人带着委屈跟疲惫的脸。
“醒了?”易之云轻声问道。
柳桥笑了笑,抬手保住了他,腻在了他的怀中,“回来了?”
“恩。”易之云点头,随后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还说要给我奖励了,自个儿便先睡着了!”
“谁让你这般久都不回来?”柳桥挑眉,“奖励没了,不罚你便不错了!”
易之云瞪着她,“真的罚?”
“舍不得。”柳桥眯眼笑道。
易之云目光更为柔和,“累了?”
“路上不算累。”柳桥坐起身来,抬手伸了一个懒腰,“就是等的有些烦躁。”
对于这点,易之云没有办法,“等以后我再立战功,升了官位,你便不需要等这般久了。”
“对哦。”柳桥笑道,“你还欠我一个一品夫人的诰命了。”
“先当着三品的。”易之云揽住她的腰,“以后一定给你挣一个一品的回来!”
柳桥笑着道:“恩,我记住走了。”
易之云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容颜,眸色渐深,“还没告诉我那些奖励是什么意思呢?”
“奖励啊。”柳桥伸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你为了我连蜀王都不怕,更连美人都能视若无睹了,自然是值得奖励。”
易之云一愣,随后蹙眉,“太子妃跟你说的?”
“怎么了?”柳桥见状,敛去了笑容,“不妥?”
易之云眼底闪过了一抹恼怒,“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估计是要告诉我罪魁祸首是薛行之,让我给你吹吹枕边风,好迁怒到二皇子身上。”柳桥叹了口气,“怕是安陆侯府的态度让他们无法放心。”
“我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还想如何?”易之云冷下了声音,“明明知道我在乎你,可却一次又一次地对你下手!”
柳桥看着他,“别气易之云,他们所处在的位子便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易之云,为了这些生气不值得。”
易之云如何不明白,只是心里却始终难以接受。
“易之云,他是太子。”柳桥明白他的心思,或许便是发生了这般多事情让他对太子失望,可却始终没有磨灭当年同生共死的情谊,这男人便是这般,死心眼!“再说了这事也没伤到我什么,倒是让我高兴了一把!”
“高兴?”易之云敛去了怒意,笑道。
柳桥点头,“当然高兴了,我夫君这般待我,我怎么能不高兴?据说现在全京城嫁人的没嫁人的都羡慕我了!”
“那你原本打算给我什么奖励?”易之云靠近了她,低喃道。
柳桥对着他的眼睛,“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不过可惜了,现在没了,谁让你来晚了?”
“真的晚了?”
“恩。”柳桥松开了他,“晚了,不过看在你这般晚都回来看我的份上,奖励你一顿好吃的。”说着,便推开他欲下床榻。
不过这才一动手,整个人便被压了下去了。
“怎么?不要了?”柳桥挑眉笑道。
易之云盯着她,“狠心的女人!”
“狠心的女人?在哪里?拉出来我看看?”
“就近在眼前!”易之云抬手捏了她的鼻子,这般一捏像是上瘾似的,继续。
柳桥没好气地打开了他的手,“你当狗鼻子了你!?”
“给我好吃的?”易之云没继续,却问道。
柳桥点头,“恩,好吃的。”
“好吃的在这里!”易之云说罢,便低下了头狠狠地吻上了她。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了,柳桥才得了自由,“不成易之云!”
“为什么不成?”
“这里不成!”柳桥阻止着他,“要是闹出了声音,我的脸还要不要?再说了你娘就在隔壁,你就不怕她将我扫地出门?”
易之云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她,“你就狠心吧你!”
“是,我是狠心。”柳桥没好气,“起来,我这个狠心的女人去给你拿吃的!”
易之云起身,却并未放开她,而是躺了下来,将她拉入怀中,“别折腾了,我吃过了。”
“真的?”柳桥问道。
易之云笑道,“当然是真的,骗你作甚?”
“好吧。”柳桥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着,“本来还想当一回贤妻的。”
“免了吧,我还是喜欢悍妇。”易之云笑道。
柳桥捏了他一把,“折腾了这般长时间也累了吧?快睡会儿。”
“再陪我说会儿话。”易之云却道。
柳桥道:“说什么?”
“你去给太后请安了?”易之云问道。
柳桥点头,“去的时候恰好三皇子跟四皇子去给太后请安,三皇子身子不错,不过却有些木讷,四皇子气色不好,也是小心翼翼的。”
“三皇子生母出生不好,四皇子……”易之云顿了顿,“听说淑妃死后,皇上打算将四皇子给皇后养得,不过皇后说自己照顾两个孩子怕是照顾不好四皇子,便交给了德妃抚养。”
“德妃?”
“恩。”易之云应道,“德妃是沁阳公主的生母,皇上登基没多久,沁阳公主便出嫁了,嫁的是皇上登基之后加开的那届恩科的探花郎,当时郎才女貌,倒成了一段佳话,如今的沁阳公主驸马是大理寺寺卿。”
“德妃没儿子,如今得了四皇子,理应好好养着才是。”柳桥道。
易之云笑了,“德妃不过小皇上一岁,又是敬仁皇后身边的丫头,皇上是念在她生了沁阳公主还有敬仁皇后的旧情,方才封了德妃,再说了四皇子又不是她亲生的,身子又是那般情况,德妃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不是亲生且没有多大希望的皇子去得罪荆皇后连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对四皇子也只是表面尽心罢了。”
“倒也是人之常情。”柳桥叹息道。
易之云抚了抚她的背,“四皇子过的并不差,而且德妃虽没真的尽心尽力,但是也是给了他庇护,最重要的是没有为了一己私利而将他推入皇家争斗中,这对四皇子来说未必不是福气。”
“恩。”柳桥应了一声,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太后说之后让我将这次来的皇家成员都认认,我应下了。”
易之云一愣,“怎么……”
“拒绝不了。”柳桥苦笑。
易之云看着她,“也罢,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皇上虽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只是依照这些日子的情况来看,怕是认了你了,将来……现在认认也是好。”
“有些烦。”柳桥道,“真不该心软。”
“没事。”易之云道,“你碍不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对你如何。”
柳桥应了一声,“跟我说说情况?除了蜀王之外,皇上还有两个兄弟吧?”
“恩。”易之云应道:“梁王的生母在先帝在世位列贵妃,也是出身名门,若不是先帝驾崩的早,怕是皇上的一大劲敌,皇上登基之后梁王母族被查出意图谋逆,贵妃自尽,梁王倒是求得了母族活命的机会,不过所有人都被贬为庶民,遣送回了原籍,这辈子都不能踏入京城半步,而自此之后,梁王也深居简出,不再与外人往来,这回他也没来。
淮王生母贤太妃出身密国公府,也是贵女出身,不过淮王却生性不羁,终日只爱山水,倒也没跟皇上争过什么,而先帝驾崩之后,贤太妃便自请去给先帝守灵,二十年来没回京城一步,倒是淮王几乎走遍了大周的山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桥淡淡道,淮王是否纵情山水不得而知,但是他能够走出京城,想必是因为贤太妃的牺牲。
易之云抱紧了她,“去年太后寿辰淮王也没回京,今年估计也不会回来,倒是淮王妃来了,至于蜀王此人……他说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
“恩。”柳桥应道。
易之云继续道:“除了这三位王爷之外,皇上还有两个妹妹,永寿公主你是知道的,永和公主跟永寿公主一般嫁的是先帝当年身边的副将,如今的驻扎在宜州的万将军,永和公主一家子也都在宜州不在京城。”
“这般说来能见到的也不算多。”柳桥松了口气。
易之云道:“不算多,你只需按着规矩来便成。”
“恩。”柳桥应道,“好了,睡觉。”
“阿桥。”易之云却道。
柳桥看着他,“恩?”
“你想回皇家吗?”易之云道。
柳桥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不想,只是这事恐怕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那滴血验亲……”易之云沉默会儿,“若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还好,若不是……也不会,皇上这般对你,怕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柳桥看着他,“你呢?你想我回皇家吗?”
“我不知道。”易之云道,“你回去,那些想打你主意的人便都得掂量掂量,可若是回去了,便必定会被卷进皇家的争斗中!”
“别把我说的这般重要。”柳桥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在你这里作威作福还成,出去掀不起风浪的,那些人啊,太将永安长公主当回事了。”
易之云微微皱眉,随后笑道:“也是,就算你真的成了永安长公主,你也嫁人了,是我易家妇!能做什么?”
“所以啊,我们还是睡觉吧!”柳桥笑道。
易之云抱紧了她,“恩。”
夜,渐渐静谧下来。
……
次日天还没亮,易之云便又走了。
辰时前一刻,圣旨传来,巳时,皇上召见众臣,而一众女眷则前去给太后皇后请安,于是,偌大的营区开始热闹起来了。
该去见皇上的去皇上,该去拜见太后皇后的便去拜见。
柳桥跟云氏没有例外。
这次大朝拜明睿太后也并未让柳桥成为特例,于是柳桥连太后的鸾帐也进不去,便在外面的空地随着一众品级相同的命妇行了三拜九叩礼。
一轮朝拜下来,便快午时了,众人返回自己的营区,当然,只是一众女眷,男人被留在了帝帐内赐了午膳。
午膳过后,便是秋猎的开猎仪式。
这也是男人的事情。
待皇帝祭天之后,狩猎随之开始。
而女眷们也都开始串门子了。
柳桥没机会等到其他女眷来串门子便被明睿太后给召去了。
这次去的时候没有别人,就只有明睿太后,而她召她来却是让她陪她一同抄写经文。
“外面热闹的,太后不出去走走?”柳桥倒不是不愿意抄这经文,只是既然出来了,何必闷在帐里?
明睿太后笑了笑,“你不是说过狩猎终究是杀戮吗?哀家抄写经文,好给皇帝他们消消罪孽。”
这话也就她敢说。
柳桥在心里腹诽,随后微笑:“那我便陪太后抄些。”
“为你那夫婿?”明睿太后笑道。
柳桥笑了笑:“被太后一眼便看穿了。”
“那好,便来跟哀家抄些。”明睿太后笑道。
两人坐下动手抄写了起来,抄的是往生经。
半个时辰后,明睿太后停下了笔,看向柳桥抄写的,有些诧异,“你以前抄过?”
“恩。”柳桥笑道,“来京城之后拉着夫君一起抄过一阵子,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虽说是杀敌报国,但终究是身染罪孽。”
“他肯跟你一起抄?”明睿太后有些诧异。
柳桥笑眯眯,“他怕我,所以不敢不抄。”
明睿太后一愣,半晌之后失笑不已。
“太后可觉得我太凶悍了?”柳桥笑问道。
明睿太后摆摆手,“这样很好,很好!”如果是她的永安,也该是这般活的恣意!想至此,眼里便越发的热,“阿桥……”
你给哀家当女儿好不好?
只是这话,终究说不出来。
“恩?”柳桥见她久久不说话,便问道:“太后有何吩咐?”
“没。”明睿太后笑道,笑容之下却是悲凉,“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就跟哀家说,哀家好好训他!”
“好。”柳桥笑道。
整个下午,柳桥都在陪着明睿太后抄写佛经,到了傍晚,才回营帐。
回去之后,便从崔妈妈口中得知今日有几家夫人过来拜访,都是云氏接待的,倒也宾主尽欢。
“老夫人的身子可撑得住?”
崔妈妈道:“一个时辰前太医过来看过,老夫人无大碍。”
“那便好。”柳桥道。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波澜不惊地过着,平静的让柳桥都有些意外,她每日都被召去陪伴明睿太后,不是说话便是抄佛经,之前她所说的见皇家的人这事一直都没动静。
这平静一直持续到了秋猎过半了,方才结束。
这一日柳桥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从明睿太后那边回来,而方才回到了营帐,便从随行伺候云氏那丫鬟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夫人,爷受了重伤,老夫人刚刚得到消息赶去了!”
柳桥的心顿时冰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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