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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顿了顿,似是找不到很丰富的词形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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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如此,童惜还是能从她神情里感觉到一份深深的倾慕。
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她那般,除了好,除了优秀,她也找不到任何其他更华丽的词来形容她心底那个永不褪色的男人…固…
“孩子童言无忌,你也别放在心上。”童惜反倒劝慰。
女孩叹口气,“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都是父母在那乱说。我也挺无奈的。不说这个了,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涨潮,你还在这儿站着就危险了。”
“好,谢谢,我马上就走了。”
童惜颔首。
声音才落,身后就传来霍庭川的声音,“童小惜!你居然敢一个人先跑掉,找死啊你!”
童惜回头,就见霍庭川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年轻女孩笑望着她,“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童惜莞尔,摇头,“他,我侄子。”
对方傻眼。
两个人看起来明明就没有差多少啊!
“准确来说,是我老公的侄子。我老公比我大12岁。”
童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说起这些,说起他。
只是……想说了……
或者说,想他了……
很想,很想……
“那我先走了。”在霍庭川跑上来的时候,童惜和对方道别。
女孩爽朗的摆摆手,“好,再见!”
童惜握着手里的贝壳,和霍庭川转身往回走。
“什么东西呢?”霍庭川好奇的抓过她的手,看到是贝壳,颇不以为然的‘啧’了一声,“还以为你挖到珍珠了,原来就是这么个东西。”
“你懂什么,这比珍珠还珍贵好不啦。”童惜睐他一眼,把贝壳小心翼翼的收进口袋里,懒得再搭理他。
..................................
贝贝看着两人离开,回过身。
昏暗的夜色里,一抹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
她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加深,朝对方奔过去。
“三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随便看看。”
对方半张面具下,难以聚焦的目光远远的落在某一点,面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他问:“那边是a市么?”
“嗯,是的。亮着很多灯的地方就是a市。”
“……”他没再接话。
就那么僵立在那,任风吹着。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三哥,我们回去吧,这边怪冷的,一会儿就要涨潮了。”
男人颔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罩在女孩肩上。女孩娇羞的笑,夜色藏住了她脸上的潮红。
只听到他问:“刚刚你是在和谁说话么?”
“嗯。是岛上来玩的游客。一个女孩子和她的……侄子,不,是她老公的侄子。”女孩欢愉的和他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她老公的侄子和她一样大耶,不过,听她说,她老公好像比她要大12岁哦。好像和我们俩差的年龄刚刚好呢!”
说到这,贝贝特意顿了一下。
仰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试探的问:“三哥,如果是你的话,你可能会娶一个比自己小12岁的女……”
“那女孩子,你知道叫什么名字么?”
贝贝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蓦地打断。
贝贝狐疑的看着他。月光照下来,他神情复杂,面部线条绷得极紧。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又问了一句:“名字,你知道么?”
贝贝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激动的样子。认识他快两年,他从来都是不喜形于色,就好像这世间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到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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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她没有和我说。”女孩很努力的回想了下,继而又道:“但是我听到她侄子好像是叫她……童小惜。对,好像是这样。”
“童小惜……”
男人身形狠狠一震。
薄唇,抖了抖。
下一瞬,不等贝贝回过神来,他忽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三哥!”
贝贝不明所以,赶紧追上去。
“三哥,你眼睛不好,腿也不好,这么晚你要去哪呀?”
男人本就不利索的脚步蓦地一顿。
女孩的话,像刺在她胸口上的利剑。
是,现在他是个废人一个,他去哪?
“三哥,我们回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女孩咚咚跑过来,扶住他的手臂。
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几乎快全黑了……
他自嘲一笑。
难以想象,如今的他,居然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
“好,我们回去。省得再不看见,又摔在哪里给别人添麻烦。”
“你才不是麻烦。”贝贝反驳,语气里,尽是心疼。
..................................
童惜毫无睡意,心事重重。
下半夜的时候,从帐篷的睡袋里钻出来。
篝火还没有燃尽,她独身坐在那,发呆。
想孩子,想他……
想着想着,竟然就围着火堆睡着了。
那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
有他。
他似乎就在自己身边,用深情而迷人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看得她心痛难忍,觉得快死过去。
似乎听到他呢喃:傻瓜,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
而后……
一只大掌,替她盖上暖暖的被子。
好温暖……
即使海风吹过,还是觉得暖……
她一动不敢动,怕这一动便会醒过来。醒过来后,所有的梦就会都碎了……
“惜惜?童小惜!”
身子,被晃了晃。她挣扎,揪着眉,不愿意醒来。
可是,霍庭川这家伙偏偏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你这笨蛋,怎么在这儿睡着了?醒来了,该回去上班了!”
醒了……
到底还是醒了……
耳边,再不是天擎的声音,而是庭川……
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泛起红。
她睁开眼,酸楚的看着霍庭川。
霍庭川被她这副样子吓一跳,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儿吧,做噩梦了?”
她咬着唇,不想说话。
这样坐了半夜,身子酸痛得难受。她勉强动了动,身上盖着的的毛毯顺着肩膀滑下。
她心一颤。
手用力抓住毛毯,这手感……
和梦中的……好像……
她贪恋的俯身嗅了嗅。
是错觉么?连这气息……竟然都觉得,好熟悉……
难道……
一想到那种可能,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喉咙口,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那样。
她极力压抑着,试探的问霍庭川,“这毯子……不会是你帮我盖的吧?”
问得冷静,可是,又难掩激动。
霍庭川狐疑的瞅她两眼,“不是我还有谁?我醒来的时候就看你躺在地上,怕把你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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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了……
刚刚,有多激动,此刻,童惜的情绪就有多失落,多沮丧。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她觉得心情糟糕透了。
她讪讪的将毛毯叠好,扔还给霍庭川,“还你了。”
“怎么了又?”霍庭川不明所以,她没有回他,转身进了帐篷。
他无奈的摇头。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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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收拾东西,上了船,离开。
谁也不知道,不远处,椰树林后,男人依树而立,站了好几个小时。
待到船开远了,他迎着晨曦,往那小小的屋子里走。
半张面具下,那张刚毅的脸,比如今的天气还冷酷。
天冷了,膝盖又痛得厉害起来,走路变得越发的不利索。
“三哥,你回来啦!”
贝贝的声音响起。
他淡淡的‘嗯’一声,没话了。
女孩道:“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一大早就不在家呀?”
“有点事。”他回得很干脆,进了屋。
贝贝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
看样子,今天他心情又很糟糕呢!
和他相处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贝贝也算多少有摸清楚他的性子。
他本就话不多,最初贝贝将奄奄一息的他从海底捞出来的时候,他醒过来的好几个月都蹦不出一个字,全村的人都以为他是哑巴。
后来相处得久了,才渐渐好些。
“三哥,我给你送药过来。爷爷说这个是明目的,虽然有点苦,但是,你还是试试吧!”
贝贝把药放下。
“谢谢。”
他想喝口水,手在桌上摸索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团浅浅的光晕。
贝贝心疼,赶紧跑过来,夺过杯子和水壶,给他倒了,送他手上。
他手指微颤,面色间划过一丝难掩的痛楚。
最终将水杯搁下,没喝。
贝贝心里也不舒服,看他一眼,继而讨好的道,“要不,你再去睡会儿吧?我帮你去煎药。”
说罢,她抱着药就往厨房里去。
才走出一步,男人伸手把她拽住了。
“三哥?”
“你回去。”他语气威严。
“……我煎完药就走。”
“贝贝,我不是废人!”他薄唇掀动,‘废人’二字咬得极重。
女孩一颗心揪成了一团。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走吧。”
男人坚持。
贝贝叹口气,虽然担心,但到底还是将药交给他手上,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带上门时,又不忘叮嘱:“一定要记得喝,爷爷说会有用的。”
男人捏着药的手,绷得紧紧的。
会有用么?
如果真有用,他的视力,怎么会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面前是全黑……
他转身,摸索着往厨房走。
能见度越来越差,他只能靠手在感触。
翻出几乎每天要用的药罐子出来,接了水,放到煤气灶上。
可是……
没放稳,药罐子直接从灶上滚了下来。
‘啪嗒’一声,砸碎在地上。
那一下,在安静的空间里,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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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药罐子被碎得四分五裂,碎片伴着水花飞溅。
整个厨房里,都一片狼藉。
男人冷眉突突跳动,下一瞬,忽然暴躁的将药包狠狠甩在墙上。
药包散开,飞得四处都是。
男人双手撑在厨房里简陋的餐桌上,呼吸极重。
他用力闭着眼,面上都是冷沉的郁色和痛楚。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可以习惯这样废人一个的生活。
可是……
在忽然遇上她之后,那份强装的平静和淡定,再伪装不下去!
..................................
明明是出去散心,但因为那个太过真实而到底又是虚幻的梦,童惜的心情一下子又糟糕透了。
回了公司,洗了个脸,给柳妈打电话问了小汤圆的情况后,便又继续上班。
霍庭川准备好,要出差。
到童惜的办公室将毛毯扔给她,“你的毛毯,拿回去。”
“这不是我的。”
“那可能是其他同事的,你拿去还了吧。”
童惜‘哦’一声,抱着毛毯出去。
结果,问了一圈,整个部门的人都问了个底朝天,谁也不认识这毯子。
童惜又跑回霍庭川那去。
“这毯子是你的吧?大家都说不是他们的。”
霍庭川颇为嫌弃的‘啧’一声,“你觉得我可能有这种……品位的毛毯么?”
嗯,确实,这毛毯不单单是从品位上不像庭川的风格,质量上也绝对不是。
可是……
“不是你帮我盖的么?你哪里拿来的,你能不知道?”
“是我帮你盖的没错。不过,这毯子一直就在你身上。我过去的时候,毯子从你肩上滑下来,我帮你盖上去了而已。”
童惜一怔。
瞠目,盯着霍庭川,“你说……你过来的时候,这毯子就在我身上?”
“对啊。你干嘛这副样子?”
“那……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旁边有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人?还不就是自己人了。”
“不对……不对……”童惜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霍庭川的话,胡乱的摇着头,“不对,我昨晚……一定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她喃喃着,转身便往办公室外走,样子失魂落魄,每一步都走得很急。
霍庭川追在身后问:“喂!童惜,你怎么回事儿呢?”
“我要请假!请长假!”
童惜只余下这么一句话,小跑着,激动的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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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惜抱着毛毯,重新上了岛。两个小时的船程,颠簸得她晕头转向,可是,更多的却是难掩的激动。
还有……
伴随而来的,害怕。
怕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也怕,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好,请问您在岛上见过这个人么?”
童惜拿着手机里,他的照片到处问人。
所有人看看,摇头摆手。
“没有,从没见过。”
一路问下来,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此。
童惜满心欢喜而来,如今,又满心失落。
天快黑了,她却始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总觉得……他也许真的就在某个角落里……
她在海边坐下来,休憩,拿毛毯将自己团团包裹住。闭上眼,海风刮来,呼吸里,仿佛全是他的气息……
是,这
不会是自己的错觉的……
天擎……
此时此刻,你到底在哪里?
你,还好么?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
“阿姨,你还没有回去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她回头,又看到昨天的小男孩。小瓜子。
“阿姨回去又过来了。”
小男孩摊开掌心,拨弄着手里的东西,“好可惜哦,我今天没有捡到漂亮的贝壳,不然又可以送阿姨了。”
童惜苦笑。
所以……
今天的自己,看起来还是很悲伤么?
“没关系,阿姨是过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啊?”小朋友凑过去,好奇的眨巴着大眼。
“嗯……找阿姨的老公。”
“阿姨这么漂亮,你老公一定也是很好看!”
童惜笑。颔首,“是,他是很帅。”
她说着,视线落到手机上。屏幕亮起,桌面上就是他的照片。
她看得出神。
小瓜子一眼看过去,‘咦’了一声,“阿姨,你老公好眼熟哦!”
“什么?”
童惜心一跳,扭过脸来,激动的看向孩子,“小朋友,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你说,他眼熟?”
怕孩子看错了,她将手机递到孩子面前,“小朋友,你仔细看看。是真的眼熟么?”
“嗯。和大魔王很像呢!”孩子点头,又摇头,一脸的迷惑的样子,“但是……大魔王没有这么好看哦,大魔王很恐怖的!”
“小朋友,你知道大魔王住哪里么?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童惜一下子就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定还和以前一样冷酷,一样不好说话,所以才会被小朋友说是大魔王的。
她小时候不也是很怕他么?
小瓜子有些胆怯的摇头,“可是……我不敢去……”
“没关系,你别怕。有阿姨在呢,大魔王不敢把你怎么样。”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童惜佯装强壮的挥舞着手臂,“你看,阿姨很厉害的,一定不会让大魔王欺负你。”
小瓜子似相信了,牵着童惜的手,道:“那你跟我来。”
童惜跟着孩子一起小跑着,心情也像风一样在飞舞。
她问:“大魔王是你们村上的人么?”
“不是。听妈妈说,大魔王是贝贝姐在海上捡回来的呢!大家都怕他,只有贝贝姐会和他玩。贝贝姐可喜欢他了。”
“贝贝姐?”童惜想起就是上次见到的那女孩。
她提到‘大魔王’时,那神情和语气,彰显出来的不仅仅是喜欢,还有倾慕。
所以……
如果大魔王真的是他的话,那么,她现在……是又多了一个情敌么?
童惜鼓鼓嘴。
他可还真是和过去完全一样,桃花会不会太艳了?
“阿姨,到了!”
小瓜子突然停下,手指着不远处一栋看起来有些荒凉的小房子,“大魔王就是住那儿哦!”
童惜就这样看着,心里突然紧涩着疼。
这里,很荒凉。
有些残破。
和家里那些别墅,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公寓都没法比较的。
这真的可能会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么?不太可能。
只是……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何宁可住在这儿,却不愿意回去?
童惜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摸了摸孩子的头,和他
说了谢谢,小瓜子自己便转身跑走了。
童惜抱着毛毯,一步步往那栋小房子里走。
心里,像是打鼓一样,一下比一下重,那颗心脏仿佛随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用力捂住胸口,也压抑不住那份激动。
秉着呼吸敲门。
可是,屋内,没有动静。
大概人不在。
她抱着毯子,蹲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天气冷,寒风重,她觉得冷。
等待的时间,是非常漫长的。
所以……
这一次,童惜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到底有多久,等得她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了动静。
她睁开眼,看到一双修长的腿,心下狂喜,睡意全无,激动的抬起头来。
“谁?”
男人警惕的低喝一声。
沉下声,冷冷的问。
童惜缓缓站起身。
月色凄清,有街边的路灯照着,虽然模糊,但是,还是足够让她看清楚面前的男人。
他依旧那样高大,左手里抱着一堆柴火。
他似什么都没变。至少,仅仅只是这样一眼,童惜就能轻而易举的认出他来。
是他……
所有人,苦苦找了快两年的他……
可是……
他又明显变了。
以前挺拔健朗,现在却高大清瘦,瘦了至少整整一圈。
如孩子所言,那张原本俊朗好看的脸上,戴着半张面具,挡住了一只眼以及半个脸颊。
深邃的双目,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锐。可是,冷锐间又似有些涣散。
他,怎么了?
“贝贝,是你吧?”没有听到回答,男人又问了一次。
童惜缓缓站起身,听着男人看着她,叫着别人的名字,眼眶灼涩的疼。
心,像麻花一样,被人一手一手拧成了一团。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头你哥又会跑过来找人。”
他说完,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而后,转身,继续往屋子里走。
童惜站在身后,看着他不利索的脚步,倒吸口凉气。
眼泪,一下子就溢出眼眶。
他的眼,还有……他的腿……
天!
那次灾难里,他到底经受了什么?而这快两年的时间里,他又是让自己怎么过来的?
心,好痛……
难以想象的痛……
“谁?”那一声悲恸的抽气声,让霍天擎眉心拢得更紧。
他蓦地扭过脸来,瞪着某个方向。
眼神阴鸷,让人畏惧。
就在那一刹那,腰上蓦地一紧。精实的腰,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搂住。
霍天擎狠狠一震,心底波涛翻涌。
这气息……
像是在做梦……
可是,比这两年来的每一个梦,都要来得真实。
只是,于他而言,越真实,便越残酷,也越狼狈……
“你是谁?”良久,他幽冷的问出口。
所有的激动,都被用力压在了最黑暗最深处的角落里。
剩下的……
只有冷静。
冷静得失常。
童惜想过千万种和他遇见的可能。
她曾想,如果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她一定要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还活着,两年的时间却不肯回去看看她;问问他,他是否还记得他还有一个妻子在一直等着他。
一定要和他闹脾气,至少两个月不理他。
可是……
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别说两个月,就连两秒钟,她都坚持不了。
手臂,收了收,将他抱得更紧。
好似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他身体里去。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酸楚的流着眼泪,将他身上陈旧的t恤浸湿。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她喃喃自语,笑着,又哭着,“你还活着就好……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们所有人都好想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男人低沉的开口,下一瞬,将她的手从腰上掰开。
童惜一怔。
等回过神来,男人已经一脚跨进了门。
她不顾一切的拦住他,仰起头,看他,“你不可能不认识我,昨晚,在海边上,你就见过我了!毛毯也是你给我盖着的!”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皱着眉,否认。
眉心间全是厌恶和不耐烦,“这位小姐,麻烦你从我家里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男人的声音,漠然,冷硬。
如针似刺。
童惜想哭,却笑着。
傻笑,将他再次抱紧,“你让我走,我可以乖乖听你的,但是,你必须得和我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就赖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了。”
男人的手,垂在身侧。
捏紧着。
又松开。
无话。
怎么办?她的拥抱,他还是那么贪恋……
还有,她的耍赖,他也完全没有抵抗力……
可是,下一瞬,只听到童惜闷闷的声音,继续道:“我们回去,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男人眼底的激动,一点点,一寸寸被撕裂。
而后……
取而代之的是沮丧,是冷静。
这一次,他用了力,将女人的手再次掰开。
“给你三秒钟,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的手,用了力。
粗暴的,像是要将她的手折断了一样。
童惜痛。
手痛,心,更痛。
却一声不吭,就咬着唇,执拗的站在那,默然而酸楚的看着他。
三秒后……
她被男人推出了屋子。
而后……
“砰——”一声重响,门被用力的、重重甩上。
一扇门,隔出了两个世界,也隔绝了两颗心……
门内,男人捏紧了拳头,一拳狠狠击在门上。
呼吸,很重。
门外,女人靠着门,蜷缩成一团。
即使再冷,也执拗的,不肯离开。
只是……
心,好痛……
像裂开了一样。
他的眼,他的腿……
到底是怎么了?
..................................
他关上灯,逼着自己睡下。
只要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而且,既然都说了不认识她,她怎么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霍天擎自我麻木着,脱了衣服躺到床上。
翻身。
再翻身。
十分钟后,起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心烦意乱。
逼着自己不去看门口。
还是继续睡吧!
不会有事的!
她一向吃不了苦,冷得厉害,会知道离开的!
放下水杯,躺回床上。躺了仅仅两分钟,再次掀被而起!
该死!
他觉得在受折磨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自己!
外面随时可能会下雪。如果她真的在外面睡着了,明天一定会冻死!
拉开门,果不其然,那小东西就蜷缩在门口。
这会儿,他的视力已经不似刚刚那么差,恢复了一点点。
模模糊糊间能看到她正抱着薄薄的毯子,睡了过去。
明显是冻得很厉害,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唇瓣,乌青。
他咬牙。
简直想扇自己!
居然真的能放任她在外面冻这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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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解释下,三叔的眼并不是全瞎,是时好时坏,间歇性的。so,时而看见,时而不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