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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好些没撞到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子衿,问道:“干,干儿子?乔赫他本人同意吗?”
苏子衿摇了摇头:“我还没问,不过看似难办……”
顾楠长吁短叹了一阵,找了个椅子坐下,点头道:“确实……”
…洽…
此时的乔赫已经接近于崩溃状态,一脸呆滞的从床上爬起,手机铃音还不断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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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手机,乔赫脸眼睛都还没睁开。
“喂?!”乔赫的语气不好。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人声音:“乔老师,今天的课您已经迟到15分钟了,还会不会来?钤”
乔赫瞬间清醒,睁开眼时,发现闹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15分。
扔了手机,迅速起身,洗漱,换衣服。
出门前,才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5岁的孩子。
妮妮盘着小腿,正在用牙齿咬开一包薯片,头也不回的看着他,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男人,我真命苦……”
乔赫懒得理她,回头对着正打扫的佣人说道:“这小孩会留在这里住几天,你帮忙照看一下,工资我会加倍……”
佣人笑呵呵的应了,目送乔赫出门。
佣人很喜欢孩子,蹲下来,讨好的问向妮妮:“小朋友,你好漂亮哦,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妮妮抬头看了佣人一眼,小脸平静的说道:“他是我老公……”
佣人愣住,片刻后,笑的直不起腰来。
……
乔赫走出别墅,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本要打开车门的手顿了下来。
阳光下,乔赫眯了眼,朝着别墅里的方向望了一眼后,滑开了屏幕锁。
电话是顾楠打来的,乔赫本不愿意接。
可耐不住她三番两次的打,乔赫只能妥协。
“你好,顾小姐……”乔赫的语气里有着疏离的客气。
电话那头的顾楠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下午我想去你学校,归还你的画板,还有……苏子衿找你有事……”
“你们一起?”乔赫问道。
“是的。”
乔赫松了口气,对着手机说道:“5点半,还是校园门口。”
电话那头的顾楠说“好”。
乔赫上了车。
……
8月初,午后的温度炙热了起来。
苏子衿坐在顾楠的车里没精打采。
顾楠有些紧张,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妆后,才对着苏子衿说道:“输也别输在气场上,我顾楠还没老到没有男人要的地步,乔赫,我分分钟把他拿下。”
苏子衿笑,斜眼看着顾楠,道:“话说的倒是蛮漂亮的,你抖什么?”
听闻苏子衿这么说,顾楠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嘟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意见乔赫,就莫名紧张,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阿澈站在我身边,我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子衿叹了口气,道:“楠楠,你要想清楚,他毕竟不是阿澈……”
顾楠点了点头:“我知道,在我心目中,没人比的上阿澈,他当然不是。”
“那你这又是何必呢?”苏子衿道。
顾楠摇了摇头:“把他当成阿澈的影子,看着也好……”
“……”
苏子衿无力再劝。
今天乔赫出来的比较晚。
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穿的随意,却也好看。
乔赫很白,却又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干净的手指修长,正紧紧的攥着手机放在耳边,正在跟谁通着电话。
顾楠回过头,落下车窗,一阵暑气扑进来,热浪难挡。
对着乔赫招了招手,乔赫点了下头后,穿过街道,直奔顾楠红色的小车。
乔赫中途挂断了手机,几步跑到顾楠车前,自己打开了后排驾驶座位上的车门。
关了车门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说道:“没想到国内的夏天也会这么热……”
苏子衿笑,回过头去,和乔赫打了声招呼。
乔赫对着苏子衿笑笑后,说道:“你们找我有事?”
顾楠摇头,苏子衿点头。
有些尴尬的氛围中,顾楠解释道:“子衿找你有事,我只是顺道将画板带过来给你,我没什么事……”
乔赫点头,朝着前面指了指,说道:“前面有家冷饮店,我们过去坐坐?”
苏子衿没什么意见,顾楠点头说好。
……
冷饮店里,
两杯冰咖啡,一杯温牛奶。
乔赫干净的面孔吸引了不少在座的情侣,甚至有男人也回过头来看上几眼,不满自己女朋友艳羡的目光。
乔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后,将杯子放下,说道:“找我什么事?”
苏子衿点头,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很抱歉,这件事可能会使你有些为难,可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帮他们来问问你……”
乔赫微微皱眉,不明白苏子衿到底要说什么。
苏子衿有些纠结,而一旁急脾气的顾楠看不下去了,接过话茬,说道:“子衿她父母见过你一次后,念念不忘,希望能和你走的更近一些……嗯,也就是他们想认你做他们的干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顾楠的话说的直白,易懂,乔赫愣住。
苏子衿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总之这种难为人的事,她终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乔赫反应过来后,笑了。耸了耸肩,说道:“可是,我有自己的父母啊。”
苏子衿知道他会这么说,垂下了目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尬尴。
倒是顾楠转移了话题,将画板从身后的椅子上抽出来,交给了乔赫,说道:“上次你忘在我车上的画板,还给你……”
乔赫伸出手接了过去,没有道谢。
顾楠没眼色的问了一句:“我见你画板上的肖像画了一半,能够冒昧的问一句,那人是谁吗?”
乔赫脸上的表情凝结,僵硬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后,收回目光,说道:“随手画的,不是谁……”
顾楠点头,注意到了乔赫脸上的变化后,不再多问。
苏子衿起身,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赫点头,顾楠的目光追随苏子衿而去,直到她消失在一侧。
顾楠收回目光,对着乔赫说道:“子衿其实也很为难,她明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可毕竟那是将她从小养大的养父母……”
“养父母?”乔赫表示诧异。
顾楠不难理解乔赫的反应,继续说道:“可能你对子衿不算了解,这也正常,其实有些事我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苏澈是子衿没有血缘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苏澈生前喜欢子衿,你该明白的,是那种喜欢……”
乔赫表情有些不解的看着顾楠,问道:“哪种?”
顾楠抬起头,和乔赫对视一眼后,又很快收回目光,说道:“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乔赫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楠继续说道:“也正是这种特殊的原因,让子衿在苏家举步艰难。如今苏澈去世了,苏父母没了依靠,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子衿这个养女身上,只是谁没想到你会出现,你实在太像苏澈了……”
乔赫淡淡笑道:“这也是你突然间想接近我的原因?”
顾楠没想到乔赫会这么问,红了脸,许久以后,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赫无所谓的笑笑,说道:“你和苏家人还真是奇怪,我又不是苏澈,只是因为长的相似而已,你们却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这样我很有压力的……”
顾楠表示理解,点点头道:“所以子衿才有些为难,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也不算遭,无论你答应与否,子衿该做的也已经做了……”
乔赫耸肩,对着顾楠说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给你,我虽然长在美国,但我父母也不是亲生,我与他们的感情与亲生无异,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又认了别人做父母,他们多半是会伤心的……”
顾楠愣住,怔怔的看着乔赫,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父母也不是亲生?”
乔赫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她,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吗?”顾楠盯着他问道。
乔赫摇了摇头:“不清楚,总之是中国人无疑咯,我才不在乎是谁。”
乔赫话音刚落,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乔赫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上的号码后,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还带有奶味的童音,奶声奶气道:“老公,回来别忘了帮我带酸奶,家里的酸奶被我喝光啦……”
乔赫的脸色渐青,对着手机警告道:“我再和你说一遍,不许叫我老公!”
电话那头的妮妮显然没有留意他说些什么,听筒里还传来动画片里海绵宝宝快节奏说话的声音。
“快点回哦!”
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只留一脸青的乔赫,咬牙看着手机。
顾楠的脸色在变,盯着对面的乔赫,问道:“你……有女朋友了?”
乔赫无语,可当看到顾楠看向自己的眼神后,乔赫也只能咬牙应了。
“是的,我有……”
顾楠很快收回了目光,只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她还没有动过一口。
乔赫觉得胸口有些闷,起身,拿起画板后,对着顾楠说道:“麻烦你一会儿告诉苏小姐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楠迟钝的站起身,看着乔赫将画面单肩背在身上,大步出了冷饮店。
苏子衿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顾楠还站在桌前。
“乔赫呢?”苏子衿问道。
顾楠的脸色有些发白,看了苏子衿一眼,说道:“走了,他说自己还有事……”
苏子衿点了点头,叫来了服务生埋单。
苏子衿将现金递给了服务生后,等待找零的空档,顾楠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苏子衿说道:“原来乔赫的父母也不是亲生的,你说会不会……”
苏子衿意识到了顾楠想说什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却自然自语道:“不,不可能吧……”
顾楠摇头,脸色苍白的喃喃道:“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
回去的路上,苏子衿给左擎宇打了个电话。
问了一下妮妮的情况,左擎宇那边似乎有些吵。
不过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苏子衿知道,左擎宇一定是自己走去了一旁,专门来接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左擎宇语气很低沉,说道:“妮妮还没找到,不过冉馨佣人小贾的男朋友已经被警方控制,他也已经承认是故意接近小贾,制造机会给人骗走妮妮……”
苏子衿听闻,有些心惊肉跳,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电话那头的左擎宇叹了口气,应该是在吸烟。
“没有,他只说,那人一直是与他在网络上联系,给了他一笔钱,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苏子衿心情有些沉重:“那妮妮会不会有事?”
左擎宇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安慰,道:“应该不会。”
苏子衿对着手机应了一声,说道:“哦,对了。我要去养父母那里一趟,晚饭就不回去吃了,你帮我跟妈说一声。”
“好,晚饭后我去接你。”
说完,左擎宇挂断了电话。
顾楠似乎有自己的事要想,全程都在走神,苏子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后,又转头望向车外。
……
苏家,
晚饭的餐桌上,包括顾楠,全都在沉默。
李芳琼起身走去一旁,坐进了沙发里,饭是吃不下了。
苏子衿没想到乔赫会拒接的这么彻底,而苏秉承夫妇总归是有些失望的。
可问及原因时,顾楠轻轻的一句话也叫人释怀。
顾楠说:“乔赫的父母也不是亲生的,他怕他的养父母知道了,会多想……”
苏秉承能够理解,李芳琼倒也不是不能,只是……
李芳琼转身埋怨着苏秉承,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说那孩子一样和你对海鲜过敏,有缘分,我也不会想要他做我干儿子,现在好了,小乔怕是已经怕了我们了,没准以后都不会再来。”
苏秉承对于李芳琼的蛮不讲理似乎早已经习惯,话也没多说,倒是一口口的白酒灌了不少。
苏子衿是沉默的,这样的氛围下,她难免会觉得有些难受。
桌下,顾楠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道:“别想太多,吃点东西……”
苏子衿也没有胃口,拿起了筷子却迟迟落不下。
一旁的李芳琼坐在沙发里,啰嗦个没完,八百年前的事情也拿出来数落苏秉承一遍。
“我跟着你这一辈子,就没指望你成过事,要不阿澈年纪轻轻的有所作为,连人带命的给我们拼了后半辈子的锦衣玉食,没准这会儿我还要跟你继续过着苦日子……”
苏子衿最终放下了筷子,心里满满的酸胀。
苏秉承的老脸黑着,隐忍不发。
而一旁的李芳琼埋怨道:“当年我跟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个什么?我怀着阿澈,挺着个大肚子,还跟你在乡下吃苦受罪,我生阿澈的时候是早产,医生在得知我连一次孕期检查都没做过时,甩了多少脸子给我看?!乡镇里的小医院,我儿子就那么出生了,出生的时候,连个小被子都没有,还是隔壁床的大姐看我可怜,将小被子,小衣服给阿澈准备了一套……”
“你还有完没完!”
苏秉承终于一拍桌子,将筷子摔在了地上。
苏子衿和顾楠吓了一跳。
顾楠下意识的保护起苏子衿来,深怕苏秉承酒后一个不慎,伤到了苏子衿。
李芳琼的眼泪很快流了下来,泣道:“你对我瞎嚷嚷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苏秉承的老脸到底全黑,归于沉默。
而这样的沉默,却让苏子衿觉得他或许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
很快,苏秉承从饭桌前起身,走到苏子衿身旁后,停了下来,沉声说道:“子衿,你跟我进来,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
—————————————浮华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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