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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快马加鞭,去时马车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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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不顾花裙子的再三白眼,硬是放着好好的马不骑,挤上叶秋的马车,美其名曰,“询问农事。”
可等上了车,这小子一开口却是,“姑娘年方几何,家中尚有何人,父母安在?”
叶秋淡定的瞟他一眼,“我有儿子,年方三岁。”
秦彦下巴掉地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有夫之妇?”
“不。”叶秋笑眯眯的告诉这个痞里痞气的登徒子,“我没成亲。”
这回,秦彦脸也绿了。
他堂弟到底是多重口味啊,满京城那么些名门淑女不要,偏好这一口?没成亲,有儿子……
秦彦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世界都黑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风流倜傥,不拘小节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
他家堂弟才是真汉子!
不看上则已,看上的都不是凡品。
未婚先孕的女村长,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帅哥,你们刺吏大人贵姓?是个什么样人?”
叶秋的马车可不是白搭的,这姓秦的问完了,也该轮到她了。
一声帅哥,总算是把秦彦的魂儿拉了回来。唔,他是很帅,叫帅哥,一点没错。
“我们大人尊姓颜,家族显赫,出了不少高官。他生平最爱之事,就是疱厨……”
※
啊啾!
潞州城里。刺史大人颜修之拿着刚送来的快报,重重打了个喷嚏。却不知此时手底下的小主簿,快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给供出来了。
他的胖孙子。颜平楚探过头来一瞧,啧啧称奇,“那仙人村选了个女村长?还要来谈兵额之事?”
颜修之揉揉鼻子,按下心中的那抹怪异,跟孙子道,“你可要记住了,但凡女子僧道之流。能掌事者,必有其过人之处。如若遇到这样人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颜平楚点头表示记住,却很好奇,那是怎样的过人之处?
估计再等两三天,秦彦和徐恭就能把人带回来了。到时他可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
西秦边境,潞州以北的同州境内。
清水河畔的清水营内,此时正一片热闹喧哗。
因为外出采买棉花布匹的车队回来了,军汉们虽不喜欢逛街,但发东西却是无人不爱的。
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负责在前面维持秩序,如果叶秋在此,就会认出,这个精明的年轻人,正是从她手上买棉花的人。
“拿好了。都拿好了。每人一身衣料,一包棉花,领好了就到那边去做。别抢。不许插队,说你呢!”
一脚将个偷偷摸摸插队的小兵踹出队伍,看得排队的军汉们哈哈大笑。
那插队的小兵屁股上顶着个大脚印,回头叫屈,“何校尉,我不是插队。我刚刚就排在他后头的。不过是内急,上了趟茅厕。这才过来。不信你问他们,是不是?”
“不是!”
那些兵油子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矢口否认,急得那小兵涨红了脸,“都一个营的兄弟,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到底有个厚道的说了实话,“他确实是之前一直排队的,何校尉,让他进来吧。”
何渊却瞪那小兵一眼,“那也只能怪你人缘不好,这么多兄弟都不帮你说话,可见你为人不咋地。回后头再排一次队,只当是受个教训了。”
那小兵无法,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队末,旁边还有人落井下石,“平常就说你,做人别那么小气,这回吃亏了吧?要说还是咱们清水营,兄弟们最齐心,再看不惯你,也拿你当袍泽。要你这样的,落到别的营里,早给人把骨头都拆了。”
小兵老实受教,不敢吭声了。
队伍有序的前进着,棚子这边有裁缝大致看过每人身高胖瘦,就唰唰拿剪刀撕出一身衣料,旁边立即有人按大中小号,发给相应的棉花。
然后到下一处,就有人裁出棉衣和棉裤式样,旁边几人合力,飞针走线的简单缝制后,再交再一处装填棉花。整个一身衣服做齐,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
当然,这样的衣裳就别指望有多精细。
做衣裳的全都是一水当兵的,平常没事都拿着刀枪拼杀的糙老爷们,还能指望他们给你绣朵花不成?
有个刚领到新衣的现场试了试,大小勉强合身,只是那针眼粗得连手指头都可以钻进钻出。
看他故意戳着那针眼,跟同伴做鬼脸,何渊又是一脚飞了过去,“怎么,这样厚实的棉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满西秦看看,除了咱们清水营有这样合身军衣,哪儿不是随便发一身了事?你们都听着,这棉衣只是粗缝个样子,拿回去自己再细缝一遍。要是回头有人穿着新棉衣还露着腚,冻死了都没人理你!”
是!军汉们齐齐答应,不过那声音实在听起来有气无力。
他们当然知道这样的新衣其实已经很好了,但要一帮大老爷们回去穿针引线?这比让他们上战场杀十个来回都辛苦。
何渊这头正忙活着,忽地有个亲兵飞奔而来,“何校尉,何校尉大事不好了!”
“怎么?有敌情!”何渊的眼睛立即瞪起来了,连那些排队领棉衣的士兵都迅速停下动作,警惕的站好,随时准备冲回营房抄家伙打仗。
“那个……不是敌情。”看闹这么大的动静,亲兵闹个面红耳赤,赶紧附在他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
何渊一听,顿时炸了。“他奶奶的,他们居然敢在老子身上拔毛——走!”
他立即带着亲兵飞奔而去。
可士兵们好奇了。
要说全营,谁不知道何渊何大总管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有人竟敢在他身上拔毛。那得是吃了多大的熊心豹子胆?
一处空闲的营房里,一帮子中老年将领正云集在此,翻看着何渊私藏在此的一千斤棉花。
“啧啧,瞧这棉花,长得真俊。给我包上五十斤,做身新棉衣试试好赖。”
“嗯嗯,给老子也来五十斤。正好我那铠甲的里衬都旧了。拿这个新的换上试试。”
……
五十斤的棉衣,五十斤的里衬。你们就不怕被压死!
何渊黑着脸进来,却还得先行上一礼,才咬牙切齿的道,“各位将军。这是营长用私蓄买的棉花,要怎么用,还得等营长回来再说吧?”
一帮子中老年占便宜团呵呵笑了,那样子说多无耻就有多无耻,“小何啊,你这说的什么话。营长是我们拉拔大的,就算这棉花是他买的,咱们就拿点又怎么了?他要是回来,还要夸奖你帮他孝敬我们呢。”
“就是就是。说来他这回都出去玩好些天了。全亏咱们这些叔叔伯伯替他看家。他这棉花只怕是带回来的礼物吧?”
“肯定是!那孩子心细,知道我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天冷扛不住,送几斤好棉花,最实在了。”
“有理。咱们要不算算,这些棉花怎么分?别弄得到时伤了和气。”
“好好好!”
……
何渊很想拔刀子,这帮子老混蛋,什么叫营长是他们拉拔大的。明明是他们欺负大的好不好?
还年纪大了,腿脚不好。那早上骑着马。生龙活虎主动抢着去巡边的是谁?中午一顿饭吃五大碗的又是谁?
可怜他们营长,就吃亏在年纪小,生生被这帮老不休欺负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买一回棉花,自己都没捞到一点,眼看又要被刮分了。这样下去,他们营长还怎么攒老婆本?
孰可忍,孰不可忍!
何渊正要拔刀子,忽地听到一声熟悉的悠长马啸。
咴咴——
然后,整个军营静默片刻,随即响起一片马啸与之呼应。还有兴奋的跺蹄声,如闷鼓擂动,如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
一听着这个动静,全营振奋。不管手边是拿着兵器,还是拿着锅盆,总之一律咣咣咣的能有多响敲多响。
清水营下的热闹,震得背后玉驼山的鸟都飞了起来。
屋里的老将们面皮绷了绷,随即集体老神在在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话音才落,帐篷门口就拱进一只雪白的马头,横眉冷目的望着他们,不悦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瞧这小气巴拉!”老将们说归说,可手上抓着的棉花,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
全清水营谁不知道阿雪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上回有人从这个帐子里偷拿了一块糖,结果阿雪愣是咬断了他座骑的缰绳,把他的马儿放跑了。
还不知跟人家马儿说了什么,害得那匹原本很乖巧的马儿跑出去足足玩了半个月,才慢悠悠的逛回来。
何渊把手从刀把上拿开了,斜睨那帮子老不羞一眼,赶紧摸了颗糖上前喂阿雪。
好兄弟,干得漂亮!
门帘再一掀,一个高大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扫一眼呆在自己营房中的众人,说,“把这一千斤棉花,拿去给左右鹰扬卫的将士衬甲。”
得,谁都别争了。
狩猎之时鹰先飞,大战当前,鹰扬卫也总是冲锋在前的军队。
清水营十二卫,最危险的就鹰扬卫。各位大叔们再无耻,也不好意思跟那帮小伙子们争。
只是何渊很伤心,好容易攒点私房,又没了。
“京师是出了什么事,要如此着急的召我回来?”
对面年轻人的表情不太好看,明显一副你们别拿假话哄我的嘴脸。
中老年大叔们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怀念当年那个乖巧听话,又好哄的小孩子。可是现在——
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才推出一个年纪最大的,干咳两声道,“阿雍啊,你在边关也好多年了。要不,就回京城过个年吧。”
“说重点!”
有个脾气急的忍不住,干脆说了,“重点是东楚来了个公主!听说长得很是漂亮,又温柔贤淑,阿雍你去把她娶回来吧。”
※
某猪:公主有啥用?她有儿子么?会养猪么?
老将军们:……
地瓜:谢谢各位姐姐这两天的投票和打赏!偷偷告诉大家一件事,作者早就写好了这一章,丢上来忘发布了,还是被人提醒才发现。我们一起鄙视她!
作者:>_<|||那还能含泪求下小粉红么?最后一天双倍,今天丢一张,等于明天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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