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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四人,同样身着‘侍’卫军装,面容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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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定睛看去,墨廉竟然是萨督卡中校军衔,其余三人皆是少校……
这‘乱’七八糟的!
嘟嘟是他们四人的组长,他们却是嘟嘟的长官……
“墨廉中校心细如发,暂为太中主管。一应银钱用度,生活起居,人手调配皆由墨廉中校与皇宫协调。”老何介绍道。
“是!”墨廉冷着小脸,上前应下。
此时的墨廉裹挟在浅灰‘色’军装之中,小小的身板显得利落洒脱。她那一头黑紫‘色’的秀发不知何时却齐眉修剪出一道齐刷刷的刘海儿,依旧冷冰冰毫表情的面容之上,那副好似毫生机的双眼,看着嘟嘟却眨了又眨。
“银扈少校长于谋略,暂为太中主簿。银扈少校也曾在我监察部帮衬过些时日,太子如有不明不决之事,可垂问与他。”
“赤姬少校自幼修习忍术,可为暗卫。金屑少校双拳炮锤想必你也见识过,可为长随。”
当金屑上前见礼的时候……嘟嘟看得清楚,金屑见着他,之前那装作一本正经的表情显然此时已经要憋不住了。她那大型猫科动物般的神经,始终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两个圆圆的大眼睛此时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嘟嘟,‘肉’呼呼的小拳头捏的紧紧的……
这双小拳头,有多重的力道,嘟嘟可是比谁都清楚。一旦挥舞起来,没有谁愿意和金屑过招。
嘟嘟暗自笑了笑,他还真是打心眼里喜欢金屑这‘毛’头野小子也似的毫不掩饰的‘性’子。
冲金屑招了招手,嘟嘟心里暗道,可别把金屑给憋坏了。
果不其然!
即便当着老何的面,看到嘟嘟招呼自己,金屑顿时好似母兽般兴奋的低吼一声,一步就‘激’蹿到嘟嘟身前……在自己眼前摇晃起小拳头,“组长!打架吧!和金屑打架吧!”
就知道是这样!
嘟嘟可奈何的伸手探在金屑颈后,在那蓬‘乱’松软的金‘色’短发中轻轻‘揉’捏几下……那熟悉的,金屑觉得比舒服的低沉呼噜声渐渐的响起……她的眼神渐渐弥散开来,人也顿时老实了下来。
……
老何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四位,乃是陛下钦点的太子贴身‘侍’卫。从今往后,如影随形,誓死护卫太子殿下,这些某不必多言,皆是你们身为萨督卡皇家‘侍’卫的本份。”
老何顿了片刻,“只一点,如果今后在你们护卫之下太子‘性’命不保,你四人也断不可独活!”
“可听得明白?”
“墨廉……”“银扈……”“赤姬……”“金屑……”四人齐声说道,“明白!”
上前冲嘟嘟躬身低首,“此生护卫太子左右,生死相随,如若太子‘性’命有误……”
“墨廉……”“银扈……”“赤姬……”“金屑……”
“绝不苟活!”
墨廉四人齐声绝然应下。
“老何……这……”嘟嘟忍不住开声叫道……
这话里话外他听得明白。这哪里还是什么护卫,分明是死士!自己哪怕生老病死,墨廉她们四个也要跟着为他陪葬……
老何望着他白眉微蹙,对嘟嘟觉得唐突,老何并不打算做何解释,只是接着说道,“墨廉中校四人,时至今日已经历练良多,堪为可用。多年培养之下,实为太子今后可完全信任之人。如何用度,请太子决断……”
“老何,且慢!”嘟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次打断老何的话语。
谁料到老何根本不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一甩袖,负手于背后,就准备迈步离去。
前脚出了‘门’槛,却又说了一句,“明日黎明时分,某在镜湖拱桥候着你。‘玉’虚青莲真经,是时候教给你后半段了……”伸手一带,院‘门’虚掩,老何消失不见……
……
大眼瞪小眼。
嘟嘟和墨廉她们四个,戳在院落当前,一时话。
场面稍嫌尴尬。
也曾算是相熟,此刻却实际成为主仆身份……
唯一不觉得什么的,倒是金屑。
顶着‘乱’蓬蓬的金‘色’短发,脑袋凑在嘟嘟近前,热呼呼的,金屑那好闻的檀口气息就对着嘟嘟扑面而来。金屑显得有些焦躁的问道,“组长成了太子,还和金屑打架不?”
嘟嘟尚未回答,金屑便被墨廉硬生生拽至自己身后。嘟嘟也不知道为何,如果说金屑最听谁的话,那自然是非墨廉莫属。
“太子殿下……”墨廉仰着小脸,刘海儿下的双眼一眨不眨的冲嘟嘟说道。
“墨廉!”嘟嘟这一阵,被这太子名号叫的有些急火,“叫我组长就好,嘟嘟也成!太子个‘毛’啊太子,你再这么称呼我可跟你急啊!”
“哦……”墨廉顿了顿,“组长,随我一起先看看怡居院吧?长乐宫正殿没有建好之前,这里就是您……”
“嗯?”嘟嘟不悦的歪了歪脑袋,这墨廉今日说话怎么觉着这么别扭!
“你,的暂居之所。”墨廉改口道。
嘟嘟点点头,“走,瞧瞧去!”走走也好,这一时间‘乱’七八糟的让他着实也‘摸’不着头脑。
嘟嘟跟在墨廉身后,金屑他们三人也随着一道。
“你们几个,都安顿下来了?”嘟嘟前后看看她们四个,开口问道。
“还没有,”始终是墨廉回话,她边走边答道,“三日前,何总管让呼尔哼将军将我们从实验站召回,安排了的使命……”
使命……嘟嘟奈的摇了摇头。
“这怡居院,何总管早就叫人修缮过,这几日又里外里拾掇了一遍。我们几个这几天就只去库里分领了些日常杂物,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就只是等着你来……我们四个怎么安排,只等组长吩咐。”
…………
怡居院,只是前后两进,分里外的院落。此时嘟嘟转转瞧瞧,外院布局极为简单。依院墙左右两排怕有十数间同一制式的青砖平房,估计是之前护卫住所,现如今一些指派来的‘侍’从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些什么。见到嘟嘟路过,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停下脚步,躬身施礼。
紫檀‘色’木质回廊绕外院一周,院中空地,足有足球场大小。地表黄土夯实并其他处理,一草一木,空旷如洗。
里院讲究些。
虽与外院一般大,却分为前后两段。
前段为正房居室,其后算是后‘花’园,种植些寻常草木。一道尺宽小溪,蜿蜒于‘花’园之中。草木间随意搭建了几处楼台亭阁,此时也爬满了绿藤蔓叶。
有几分写意情趣,却胜在静谧雅致。
……
后‘花’园也就将将走了一半,嘟嘟就没了兴致。
对嘟嘟而言,即便是有个温吞吞的沙窝子,他也能倦着身子睡到天光大亮。何况怡居院,对他而言这么大一个居所。几十间屋子,想睡哪间睡哪间……忽然有个念头浮上嘟嘟心头。这怡居院有房产证么?名字是他自己个儿的不?如果有房产证,土地证呢?怡居院是‘私’人所有还是皇族集体户小产权?
胡思‘乱’想着,他也不愿意再转悠。
回到正房居中的主屋客厅里,随手从冰柜里取出一罐啤酒,咕咚咚灌下去半罐。
“啊哦……”一声,爽利的一股凉气随着冰啤酒下肚从‘胸’腹间窜起,直冲嗓喉咙眼。
嘟嘟惬意的跌坐在居中宽大的沙发椅上。
“你们自己拿着喝啊!这现在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嘟嘟瞅着在主屋客厅里当间一排站立不动的墨廉四人,“喂……我说,你们这是……”
他霍然站起身来……
墨廉四人,此时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没有旁的人在,墨廉她们四个太子贴身护卫兼随从算是正是拜见帝国太子殿下。
“起来,起来!”
“我说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地了?烦不烦啊!老何方才说的,大家听听也就算了,咱们以前怎么样,今后还是怎样。”嘟嘟拿她们这举动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她们四个几次三番的施礼拜见,嘟嘟只觉着自己脑仁儿疼。
“这是我们的使命。”墨廉低着脑袋,却不抬头,声音冰凉凉的说道。
“墨廉……你们几个……咱们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试验机师组里一起‘混’过,祝融星一同干过同盟卡戎机甲。要说你们本就是萨督卡皇家‘侍’卫,做我的护卫确实是份内本职,我一点意见没有,真是打心眼里高兴还都来不及……咱们能再聚在一起,我是真心高兴!你说是不是?金屑?你开心不?”
“嗯!”金屑单膝跪地,听话的重重的点了点头,“能和组长一起,金屑开心!”
嘟嘟继续说道,“我说一句话撂在这儿,你们都听清楚!大家在一起就是哥们弟兄,今后日子长,谁也别见外……我在萨督卡怎么说也是中尉!这是和我的战友弟兄们战场上拿命换回来实打实的军衔!我不怕死,也不需要你们用生命来保护……遇到什么事,咱们一条心……”
“太子殿下!”开口的,却是从来都不怎么说话的赤姬,“您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并不需要我们拼死护卫!”赤姬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有些生硬却铿锵有力。
“我说,别总是死啊死的……”
“请您回答我的问题!”赤姬从来话不多,此时他抬起头来望着嘟嘟,却是格外的固执,“请太子殿下恕我等放肆这一回,我们只需要您的答案,是,还是不是。”
嘟嘟愣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位身材不显,长着一副堪称血统纯正的上古亚裔面容的‘精’悍赤姬。
此刻的赤姬,单膝跪地,脊梁却‘挺’的格外硬梆,就像是一把出鞘的武士。
嘟嘟方才言语间,说的都是实话。
他打心眼里,当墨廉几个是自己的战友。如果是在战场上,战友间互相掩护,相互照应这本可厚非。可是一想到,墨廉她们四个要拼上自己的‘性’命护卫自己……换一个角度,嘟嘟也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她们四个手上……信任是个非常玄妙的东西,和熟悉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他能信任她们四个么?嘟嘟心里并不确定。
之前的说辞,虽然绝非假话。但是嘟嘟第一次下跪,跪在太和大殿的殿堂之上,应下自己的出身,应下自己是帝国皇帝李渊的儿子,应下自己将是帝国太子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从此不再是那么样的单纯。他已经意识到,他背负的东西不仅仅是自己脖颈上的这一颗头颅……
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嘟嘟此刻却没有再坚持要墨廉她们起身。
似乎是出于本能,嘟嘟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信任她们。
但他也明白,这‘性’命之‘交’的信任,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轻易达成的。
他的目光,不含任何情愫的自眼前跪地四人的脸上依次划过……他缓缓坐回到正堂的椅子上,手里拿起一罐没有打开的冰啤酒握着,像是在给自己降温。
“是的,我不需要。”他似乎随口说道。
“不行!金屑不答应!”听到嘟嘟这么说,金屑猛的就要蹿上前去……却被墨廉冷着小脸一把摁住。
银扈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漠然表情。
“知道了。”唯有赤姬沉声说道。
他不紧不慢的换了一个姿势。
双‘腿’跪坐,上身‘挺’直。
不再看嘟嘟一眼,赤姬自顾自的解下了自己腰际的武士和肋差,极为恭敬的摆在自己身前。
这几个动作,赤姬作的很慢。
很认真。
像是在履行一个庄严的仪式。
一个接一个,赤姬解下自己萨督卡军装上的扣子。
敞开衣襟,亮出那健硕‘精’悍的‘胸’腹部。
依旧跪坐着,赤姬俯身,双手拿起武士,转身捧至银扈面前,“银扈君。请为我之介错。补上慈悲一刀。”
‘介错’,‘慈悲一刀’这些是什么样的名词,赤姬这是要做些什么,嘟嘟皱起眉头,他对此完全没有概念……
“赤姬?”嘟嘟不明所以的问道。
“太子殿下!”赤姬双手撑地,身子俯下贴在地面上。
“空藏流忍者。赤姬。”
“自从被救赎之后,就一生追寻武士之道。”
“立誓用生命作为忏悔,听从帝国皇帝陛下,大救赎者的命令!以死护卫太子殿下,是赤姬的使命。”
“能被皇帝陛下——神圣的大救赎者钦点履行这样重要的使命,是赤姬的荣耀。”
“荣耀即吾命!”
赤姬直起上身,右手反握肋差。
“既然太子殿下不需要赤姬履行使命!”赤姬那瘦削刚毅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难掩的苍白。
他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诉说这一段话。
他仅仅是言语间,就好似在用去绝大的力气。
甚至于嘟嘟都可以清晰的觉察到,赤姬在张口之间,他的生命都在悄然的流逝着……嘟嘟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他的目光盯在赤姬那紧握在肋差刀柄上的右手……
那只手,已然因为紧握而失去了血‘色’。
但那泛着幽光的锋利刀锋却依旧是稳稳的立在赤姬那‘裸’‘露’的‘胸’腹之前,没有丝毫颤动。
“那么。”
“失去的荣耀。”
“赤姬唯有沿袭上古武士的传统来重获得!”
“既然,已经法继续履行被救赎者的誓言……”
“银扈君,拜托了!”言罢,赤姬左手也加持在肋差刀柄之上。
双手较力,赤姬只再抬头看了嘟嘟一眼。
他双手带刀,毫不犹豫的冲自己腹部横向一刀,凌然切下……
……
赤姬这最后一眼。直叫嘟嘟心中一凛。
那一眼中,嘟嘟看的分明,那是丝毫不带掩饰的决然死意。
曾为杀手。
嘟嘟极其善于观人眼目神情。
却又不仅仅是眼目神情,修习了老何口中的太上‘玉’虚青莲真经,嘟嘟眼力了得,他可直看到别人眼目中的瞳孔及四周细微血管变化。
人的言语语调,人的动作行为,皆可随着心意变幻。
但人的眼睛,古语所谓眼睛是心灵的户。眼睛反‘射’着人的心灵真像,从来都法作假。
嘟嘟心里已然清楚,赤姬所为绝非虚假。赤姬此时,只求切腹速死,以全武士之荣耀。
并且从赤姬掷地有声的话语中闪现而过的‘救赎、忏悔’令嘟嘟猛然间意识到,赤姬……作为萨督卡皇家‘侍’卫少校的赤姬毫疑问是一个帝国皇帝的狂信徒。
嘟嘟经脉中热流涌动,手中的那一罐冰啤酒飞了出去……
……
赤姬没有死。
那一罐啤酒呼啸带风,正砸在赤姬左手肘部关节处。
赤姬左臂一软,锋利的肋差被带歪了方向,只将他的左侧衣襟割裂为两段。
赤姬的这份荣耀毋宁死的武士之刚烈,赢得了嘟嘟的信任。
……
嘟嘟意识到,同为皇家‘侍’卫萨督卡军官,似乎墨廉、金屑和银扈三人,那股狂信徒的痴狂劲儿远没有赤姬那般明显。或许是生化改造,令他们的个人意志觉醒的为彻底一些?
在出手救下赤姬的那一刹那,嘟嘟眼角瞥过,他依稀看到赤姬身旁单膝跪地的银扈,嘴角边际,似乎‘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不屑笑意。
实在是断不开章节了,索‘性’统统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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