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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逸,奶奶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如何看到瓷瓶内部的印记和标号的?”乔老太太的这个问题,楼上楼下的这几个人,一时间都竖起了耳朵,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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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逸笑了笑,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拿捏做作,将方法和盘托出。
虽然现代的生活中,不会时常看到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但并不表示没有。江湖依然存在,武林也未消亡,只是他们为了悠闲的生活,为了不为人知的原因,而隐藏了行迹。
众人听了邢逸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虽然方法听起来简单,但是能够使用这种方法鉴别古玩的人,寥寥可数,毕竟这个时代没几个人,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根基。
此时,吴妈从楼上下来,将一个黑色的木质盒子交给了乔老太太。盒子样式古朴,有些年头了,这是一个雕刻工艺精湛的古董盒,不用猜就能知道,里面一定放着珍贵无比的物件。
乔老太太把盒子拿在手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慈祥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邢逸,心里暗自嘀咕:“年纪都一大把,快要入土的人了,不服输的劲头儿还是这么足,这既是要给邢逸这小子出难题,另一层意思,也是不想在老朋友面前,丢了欧阳家的面子。”乔老太太心中对此人腹诽不已的时候,却是忘记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给徐慧珍出的主意,拿那件青花瓷瓶考验邢逸来着。
邢逸看到这个盒子是吴妈从楼上取来的,露出了一副会心的笑容,心里暗想:“看了半天终于坐不住了吧!”
邢逸冲着客厅顶部的一个全景摄像头,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摆摆手打了个招呼,并点头施了一礼。
其实,邢逸在参观客厅装饰的时候,就已经将几处摄像头的位置,瞧了个清楚。作为特种兵没有这点侦查能力,还算是兵王吗?并且他还知道,有人通过摄像头,正在观察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
邢逸猜不到是谁,也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跟防贼一样的被人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别扭,有些不爽,但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自己也不好意思揭破。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邢逸终于猜到,这个躲在摄像头后面偷窥的人是谁了。一定是别墅的男主人,欧阳徵画的爷爷,中华大学的校长欧阳南。
楼上的三个人,看到邢逸打招呼的画面,宫齐格哈哈一乐:“看来这小子早就发现了,一直憋着没说,现在你主动暴露,如果再不下去见见,就太失礼了,你别管我们了,我们继续坐在这里看好戏。”
“嗯,我是该下去打个招呼了,要不然会被后辈埋怨的,也正好当面认识一下,郑老婆子给我推荐的这位中医教师。”欧阳南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茶叶,拿在了手里,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欧阳徵画和徐慧珍,看到邢逸冲着天花板龇牙,还点头见礼,有点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的看着邢逸。
不过很快她俩就明白了。时间不长,一位笑容可掬的老头儿,从楼上走了下来。
面对着楼梯的欧阳徵画,看到缓步走下来的欧阳南,立刻娇躯弹起,飞似的冲向楼梯口,抱着老头儿的手臂就是一顿猛摇,语气夸张的撒娇道:“爷爷,我以为你没在家呢,这段时间为了躲避我妈,有好长时间没看到您了,想死我了。来,先让我抱抱,安慰一下我受创伤的心。”
邢逸也打量着欧阳南,精神头儿很足,气色红润,风度儒雅,一身朴素的灰白色穿着,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有点淑女范儿,不好吗?”老头儿虽然在数落欧阳徵画,但是脸上却满是慈爱之色,轻轻拍了下欧阳徵画的额头,引来这妞儿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欧阳南接着说道:“别让客人看着笑话,走,咱们到那边坐下说话。”
欧阳徵画挽着欧阳南的手臂走近众人,邢逸和徐慧珍连忙起身,先后跟欧阳南打了个招呼。
欧阳南冲着徐慧珍笑笑,右手下压示意她坐下。
随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邢逸,伸出手对着邢逸,低声说道:“正好有老友到访,因此,没有下来跟你见面,失礼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
邢逸握住欧阳南的手,带着诚恳的笑容,低声道:“您老客气了,小子今天是被某人请来上门惹事的,失礼的应该是晚辈才对。”
欧阳南听到邢逸的这句话,看了一眼旁边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俏脸浮上一层羞红的欧阳徵画,哈哈一乐。
欧阳徵画没有想到,邢逸这厮一上来就在爷爷面前编排自己,俏目微凛,恶狠狠的瞪了这厮一眼,小巧的军靴的在地上碾了碾,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欧阳南挨着乔老太太,坐到了主位上,正对着茶海。又喊吴妈拿来茶具和炭炉,他准备亲自泡茶来招待邢逸。
三个女人都有些吃惊的望着欧阳南,不知道他为什么对邢逸,会有如此的礼遇。
作为中华大学的校长,门生故吏遍华夏,桃李满世界。每年他的寿辰之期。无论是政界还是商界,来给他祝寿的学生中,各个都是名声斐然,来历不凡的重量级人物,致使紫金溪乃至余庆省的几位大领导,不得不前后奔忙,尽心接待。
欧阳南喜欢饮茶,精于茶艺。他的茶艺行云流水,情致高雅极具艺术感染力。观看他的茶艺,能够让在座的众人,清心宁神,忘却忧烦。
欧阳南做事严谨沉稳,对方方面面考虑的十分周全,对自己的学生,他都一视同仁。不管你财富如何惊人,也不管你位居何职,想要一睹他的茶艺,没有可能。因此,只有相熟的几位老朋友来访时,他才会一展茶艺。即使欧阳南的几个儿子,儿媳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亲自为一个毛头小子泡茶了。
时间不大,吴妈将茶艺所需要的东西,摆在了旁边的矮桌上。
欧阳南神态自若,仙风道骨的韵味越加浓郁。在座的几个人,包括楼上偷窥的那两个,受到他的感染,似乎切身体会到了一种宁静,一种悠远。
欧阳南轻抬双手,生火煮水,肃面听沸,洗杯清尘,沸水烫壶,三指拈茶,掐时投茶,细水冲茶,忘心洗茶,乾坤泡茶,偃溪分茶,佛手敬茶。十一道茶艺工序,他做的潇洒飘逸,动作娴熟,行云流水毫无凝滞,配着他儒雅的气度,让人顿时有种虚空穿梭之感,仿佛此刻的自己,不是身处繁华的都市之中,而是坐在飘渺的仙山之巅,正与飘然出尘的老神仙,饮茶论道一般。
欧阳徵画黑白分明的明眸之中,星辉闪动,满脸的崇拜之色。乔老太太的脸上,也是溢满了浓到化不开的爱慕之情。
邢逸也是震撼无比,欧阳南竟然将茶艺和心境融合的如此赏心悦目,把普洱茶艺中蕴涵的佛理领悟的如此透彻,令人叹为观止,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如此的佩服一个人。
邢逸欠身双手接过茶盏,闭目肃容,深吸了一口飘出茶盏的茶香气,使茶香直达颅门,沁入肺中。接着,开目观水,细看茶的色泽,琥珀似的茶水,清新透亮。然后,将茶盏贴近唇边,轻抿浅饮,聚神细细回味茶水在唇齿间的美妙之感。最后,让茶线穿喉而过,微笑恭敬的尽杯谢茶。
邢逸这一套喝茶的动作,完成的轻松写意,洒脱自然,一看就是品茶的高手。惊的一旁的三个女人,手里的茶盏都有些不稳。
本来欧阳徵画对爷爷亲自给邢逸泡茶,心里就有些小小的吃味,自己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凭什么这个牲口一来,就受到爷爷如此的礼遇,就像自己的疼爱被人分走了一部分似的。一直在不怀好意的盯着邢逸,就等这个牲口,牛嚼牡丹一样,粗鄙的把茶一口干了,让他丢人露怯呢,却不曾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懂茶的高手,惊的她的芳心如坠云端,飘飘荡荡无处停落。
欧阳南欣慰的看了一眼邢逸,笑着轻声道:“这茶是老友刚带给我的,正好请你品尝一下,如何?”
“雾锁千树茶,云开万壑葱。香飘十里外,味醇一杯中,极品好茶,爷爷的这位朋友,乘坐昨晚的航班,今天到的紫金溪,从滇南而来,对吧?”邢逸笑着说完,看了一眼欧阳南,又扭头看了看客厅顶部的摄像头。
欧阳徵画被邢逸的话搞糊涂了,问你茶怎么样,又没问你爷爷朋友的事情。
但是,乔老太太和欧阳南却吃惊的,彼此对望了一眼,楼上的两人也是满脸的惊诧之色,这小子怎么知道宫齐格的行踪?他有什么企图?
虽然两个老人心里惊骇不已,但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变化。欧阳南饶有兴趣打量着邢逸,举起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微笑的问邢逸:“此话怎讲?”
邢逸极有眼力,即使两位老人尽力掩饰,还是让邢逸看到他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骇和担忧之色。邢逸猜到欧阳南的这个朋友,身份肯定不简单,怕自己对其别有企图,看来需要尽快解释一下了,要不然误会就闹大了:“茶也是有生命,有性格的,这些信息是茶叶告诉我的。”
欧阳徵画以前是听不得,别人夸奖邢逸,也许是怕听的多了,对他上心吧,这是一种害怕,也是一种逃避的心态。现在是越来越见不得,邢逸表现出来的优秀了,他优异一分,欧阳徵画就沦陷一分。
欧阳徵画刚想要取笑邢逸几句,就被徐慧珍一个眼神压了下去。现在的徐慧珍对邢逸,不但没有了之前的厌恶,还多了几分惊喜,几分欣赏。
欧阳南低声道:“呃哦……愿闻其详?”
邢逸微笑的望着欧阳南,娓娓道来:“因为采摘时间的早晚不同,分为茶和茗。早采者为茶,晚取者为茗,一名荈。两者在口感上也有不同,不甘而苦为荈,啜苦咽甘为茶。”
“气候对茶味也有影响。市面上的普洱茶,多是用晒青毛茶,经过高温,人工发醇处理,制作而成。醇厚回甜的茶味,虽然保留,但是却缺乏温和。刚才所饮的这杯茶,性温浓郁,甘味湿甜,只有在云滇高原特殊的气候下,自然氧化的普洱茶,才会有如此口感。离开那样的气候条件,温和的茶味,会随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一般的人很难品出其间细微的区别。”
众人面面相觑,能将茶品到如此境界的,连欧阳南都没遇到过一个。欧阳南浸淫茶道几十载,也自认品不出两者之间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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