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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大爷,您找我不知……”
张全一脸谄媚,声音极其谦逊,其中又夹杂着些许不安,大抵他也想将那份惶恐掩饰,但实在拙劣,以至于让人觉得实在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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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尧要的便是这种感觉,对方越是紧张,越是这般做作,就表示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那么就可以放心的利用。
齐尧一边给张全碗中夹菜,一边打断他的不安言语,微笑道:“你也无需多猜……张掌柜生意在苏州做的很大,即便是我,也十分羡慕……”
张全顿时会意的一笑,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给齐尧,微笑道:“一点小意思……齐大老爷还请收下……”
齐尧连忙摆手,将锦盒重新塞入张全袖中,低叹道:“这可受不起……不过这些天却也实在不顺心……”
“齐大老爷怎的还有不顺心之事?”张全忙收起笑容,严肃道。
齐尧苦笑一声,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不提也罢……提起来,倒是给张掌柜添麻烦。”
这般一说,张全更加急切,急忙追问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齐大老爷的事便是小人的事……您尽管说,只要小的能帮上忙,定然尽力而为。”
齐尧面露难色,许久之后才叹一声,道:“前些天从李家收了一批绸缎……实在是因为见李家那姑娘可怜,我与她父亲有深交,所以就将那价值七十万两银子的绸缎收了过来……而今……唉……”
苦笑一声,继续道:“如今这绸缎只得压在我手里,终究找不到出路……衙门亏空了七十万两银子,陛下若是怪罪下来,我便没有活路了。”
“齐大老爷当真是好人。”因为月儿与刘管事便在鱼龙街上的铺子做事,所以对于李家那边的事也略有耳闻,此时听来倒是与那边所不同。
不过月儿向来看不起张全处事,所以说起话来也长避讳于他,若非是沈无言那边交待过的,却连与之一同经营都不甚愿意。
张全何等机敏,对于这些事他也能感觉到,久而久之,二人积怨更深,平日里相见也不会过多言语,所以张全对对方所说之话也多为不信。
此时齐尧对自己这般和善,且对方位高权重,说的话又如此质朴,显然更为可信,所以愈发对月儿之流污蔑这位齐大人深恶痛绝。
稍一沉吟,张全忙道:“不就是一批绸缎……权且交给在下……七十万两银子的绸缎,运到辽东便能翻一番……到时候还能赚个几十万两银子。”
齐尧听得此话,顿时大喜,吃惊道:“当真如此……若真是如此,所赚银子尽数赠予阁下,我只要那七十万两银子保本便可。”
说起做生意,张全何等在行。虽说早些年经营茶叶,但自从在醒八客历练几个月后,眼界也逐渐宽阔,早就不甘心在给沈无言打下手。
一直以来都因为没有机会而将所有想法搁浅,此时有这等好处,他岂能放弃,于是满口应道:“齐大老爷权且放心,绸缎的事都交给在下便是。”
齐尧一脸感激之色看着张全,不住给张全倒酒,口中长叹道:“到头来还是张掌柜站在我这边,平日里那些阿谀奉承之徒,到了这时候都成了哑巴了。”
张全连忙摆手,道:“那些人岂能与我张全相比……大老爷如此也认清了他们。”
事情谈妥了,二人继续喝酒吃菜,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倒是让边上的桂子也分外眼红。
酒足饭饱,张全稍显晕熏,他拍着滚圆的肚子向着齐尧,保证道:“大老爷权且放心,那事就请交给我来办……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齐尧微微一笑,拍了拍张全肩膀,接着轻声道:“顺子,来送张掌柜回去……”
自从上次之事后,作为齐尧干儿子的顺子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如今已然连局中下人还不如,倒是以往地位低微的桂子,却成为了织造局红人。
所以即便没有入席的权利,但桂子依旧能侍奉左右,而顺子则只能站在外面待命。
得到招呼,顺子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只是一看喝的烂醉如泥的张全,不由皱起眉头,自然而然的对这人多了几分厌恶。
大抵对方本就出身卑贱,有今日这举动,完全是因为有旁的目的,而这一切顺子又极为熟悉,却要让自己服侍一个卑贱之人,实在不悦。
不过既然是齐尧所吩咐,即便他有百般不悦,依旧还是要满是欣悦的上前将张全搀起,然后口中还要诉说诸般甜言蜜语,似张掌柜果然海量等言语。
张全早就喝醉,除却时不时的恭维齐尧两句,这又是内心深处引发的一种习惯动作罢了,对于这位小太监并无太多客气。
在顺子搀扶之下,二人走出织造局大门。
想来是顺子的动作不够轻柔,张全顿时怒骂一声,道:“你这阉货,竟敢这般粗鲁,还不小心一些。”
听得此话,顺子心中顿时气恼,但想及对方与齐尧那般亲密,却也不敢有什么过分举动,只是低声道:“小心一些便是。”
呵斥出口,张全便有些后悔,但酒意甚浓,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却又没在意这事,所以当对方说出这句话时,他依然呼呼睡去。
顺子将张全送上马车,忙拍了拍身子,接着一脸阴沉的望着马车离去,这才转身而去。
织造局阁子内。
筵席已然散去,齐尧却依旧还在给自己斟酒,轻酌一杯,淡淡道:“却是个可爱的人……可惜实在有些蠢,只是希望莫要换了我的大事。”
站在边上唯唯诺诺的桂子脸色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扫了一眼窗外冬雪,忽然道:“那批绸缎已然入了库……就是朝廷的东西,如何在给他哪去卖。”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齐尧轻哼一声,道:“区区几十万两银子,我还花的起……只是有些人拿了我的银子,就要付出些代价才对。”
桂子脸色微变,忙又道:“可是这些绸缎是给宫中赶制的……张全岂能接……”
“你不说谁又知道是给宫里赶制的?”齐尧加重了语气,显然有些恼火。
桂子看此情形,连忙点头不在多言语。
齐尧沉默一阵,继续道:“张全此人实在是个贪财的小人,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要他敢动这批绸缎,我便能让那些人都活不了。”
这般一说,齐尧顿时欣喜万分,随手将酒杯丢在一边,站起身看向阁子外,大笑道:“都说沈无言沈先生多么厉害,我看不过如此。”
……
苏州李家。
内厅之内,李婉儿一身素色服饰坐在堂内首座之上,将沈天君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双沉重的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李兴隆身上。
李兴隆却是一脸漠然之意,靠在椅子上,看着李婉儿,沉声道:“按道理如今李家应由我说的算,念及大哥亡灵依旧,便依照他的意愿,将李家交由你来打点,然而……”
李婉儿轻咳一声,声音稍显沙哑,想来这些天过的并不太好,她低声道:“如今的李家已然算不得当年的李家,自从分家之后……李兴昌与李兴隆已然不属一家。”
“你……”李兴隆扫过一眼这倔强女子,顿时心中恼火,怒道:“你竟敢这般直呼长辈名讳……”
李婉儿冷笑一声,道:“姓名取来就是为了让人叫的,莫非还要将阁下的名字束之高阁?”
李兴隆顿时语塞,停顿许久,才又道:“无论如何……织造局那六十万两银子,我要分的一部分。”
李婉儿却是无奈,她摇摇头,道:“六十万两银子本就是李家卖绸缎的银子,你有什么理由要来索取?”
“那我却不管。”李兴隆冷笑一声,不屑道。
李婉儿微微闭眼,只是觉得脑袋沉重,不愿在与之多言,苦叹一声,道:“这样……六十万两银子都给你,以后婉儿与阁下划清界限……不要再来往了,如何?”
一听此话,李兴隆顿时欣喜万分,忙点头道:“此话当真……若是当真……婉儿这说的哪的话,你还带着孩子……无言也不再……”
“送客……明日去大儒巷取银子……”李婉儿拖着沉重的语气,一双手撑着额头,显然十分劳累。
靠在李婉儿怀中的沈天君不由抬起头多看了几眼李兴隆,然后用小手捏了捏李婉儿脸颊,轻声道:“等爹回来再收拾……”
稚嫩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李婉儿顷刻泪如雨下,那一瞬间的坚强全部崩塌,低声喃喃道:“对……等你爹回来,一并收拾。”
小院之内早已不同往日,遣散仆人之后,这园子大抵就要废弃,当年那个雄踞苏州的李家绣庄,便这般倾倒。
大抵未来能留在苏州的只剩下书坊那边的铺子,李婉儿不忍心,也不舍得废弃,毕竟那里曾经是与那人的回忆,那里卖的是那人所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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