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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酒楼地处西长安街上最为繁华之地,这些年来再京城名望倒也没有大起之势,不似当年含烟楼那般引大明各地文人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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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通世事的便知道,含烟楼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岳云酒楼却是经久不衰,这些年来虽说已然很少有诗会举行,但也并非含烟楼可比。
万家在京城有几十家酒楼,规模大者有六七家,其中不乏有文人士子汇聚之地,但当真论起实力,还是岳云酒楼最优。
已然不知酒楼兴建于何年何月,总之当年先帝移居西苑之后,岳云酒楼便逐渐换了模子,以往书生斗诗赋词指点江山之态已然少见,换而倒是闲人饮酒喝茶叙家常又多了许多。
直到如今酒楼内的客人多有寻常书生文人,但却更多的是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也都不在新鲜,即便是高拱这般的人物,议事也要来这边,便能知晓酒楼在朝廷中的地位。
这种事态大抵持续到去年年初,之后便被京城四位青年搅乱。岳云酒楼内一次次的诗词文章歌赋斗比,倒是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狂潮。
这被称为京明四公子皆都出身官宦,其中不乏朝廷大员六部尚书之家,稍有些动静,便被有心者大肆吹捧,久而久之,倒是真有了那么一回事。
若杨显这般,所做诗词歌赋,实在还是欲做新词强赋愁,不过却也吸引了一批京城年轻男女们追捧,着实让老道一些的文人大为不服。
以至于即便这四位公子出身名门,却依旧遭到不少文人士大夫抨击,却又引来不少年轻一辈的少男少女们的维护,这些维护者又多是这些文人士大夫的子女,却又引发诸般矛盾。
总而总之,这四位青年在京城引起了不少轰动。
事情直到京中流传万家大少爷万聪将要回京,又有了大幅度的转变,这位年少多金,且又败在大明文坛巨子门下的贵公子,一夜之间便又得到更多文人追捧。
以至于万聪还未回京,便有诸般歌颂这位万公子的诗词文章出现,虽说皆都杂乱无一,却也说明万聪的确又比杨显之流高出一筹。
之后万聪回京,清明之际在岳云酒楼的一场诗会,便以一己之力让京城乃至来自大明各处文人臣服,甚至多有赞其为京城第一才子。
京城第一才子自从宋言知、宋谦与沈无言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过,之后京城文坛虽说出现不少青年才俊,但敢称第一的也实在没有。
何况沈无言后来在苏州又有诸般文章出现,逐渐也在大明引起文人们喜**,着实也无人敢说能取代沈无言,成为京城第一才子。
如今这事态倒是让万聪一举打破,卓绝的才华学识,让京城文人倾倒,无论是年轻一辈的还是老一辈的,皆都赞叹不已。
更有甚者,还将万聪所做文章书写在珍贵绸缎之上,随身携带,时常口中便会诵读一句。
只是这一切对于万聪来说,却远远不够,望着苍茫的天际,他轻叹一声,喃喃道:“沈无言的地位着实难以动摇……辽东时让他躲过去了,这次便不会再容易。”
这般自言自语之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杨显离开之处,此时人影已然没有,但万聪依旧笑了笑,道:“沈无言舞弊……这事若是抖了出去,且看追捧他的那些文人们怎么看。”
……
距离岳云酒楼并不算太远之处的某个小巷之内,那间小院之内一片祥和。
院子中央摆放着一些水果以及冷饮,边上围坐着一男一女两人,两人前面躺着一个少女正在啃着冰镇的西瓜。
院中一片欢声笑语,时不时的少女会起身对那男子动手动脚。男子虽说一副儒雅作态,倒像是一名古板的先生,但对方这般无礼,他却颇为欢喜。
至于那女子却也面带笑容,时不时的也会说些笑话来,着实让人羡慕。
与京城几十万户家庭相比,这里大抵是最为祥和之处。妻子无需讲究那么些的规矩,所谓的三纲五常,却也被丈夫全部甩掉。
虽说自己骨子里还带着些许,也被丈夫时常当做笑话提起,如今便也没有那般的强烈。
而孩子更无严父严母,却多了几分自由。时常能从父亲口中听到诸般神奇古怪的故事,以及永远也都不会理解,为何会有人家保尔柯察金这奇怪的名字。
待又一阵之后,女孩大抵玩累了,便靠在男子怀中睡着。男子将女孩送回房间之后,又出来坐回椅子上。
望着寂静的夜空,男子稍有心中不住暗叹一声,回想起傍晚时经过岳云酒楼前听到的那番话,心中偶有所动。
所谓第一才子之名,第一次听闻便是当年在周园时遇见宋言知,那时对那稍显病态的书生并无什么好印象,多半还是因为他那位师弟宋谦。
之后宋言知便死在途中,而宋谦回京城之后便一跃成为京城第一才子。
宋言知二人皆都拜在当朝大学士李春芳门下,这位写着一首漂亮青词的老人,在文坛也颇有建树,所以其弟子有这般成就,也并不稀奇。
只是后来便流传宋谦杀师兄盗取诗文,直到沈无言含烟楼一夜之后,宋谦仓皇逃窜,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子之名,便就这般结束。
虽说其后宋谦又回京,严世蕃也多方为他辩护,使其名声不在若当年那般不堪,但才子之名已然不在有。
而因为这有的没得的名头,从头至尾,却是生出诸般麻烦,其中不少人因此丧命。宋谦之后回京城的那些生活,沈无言可谓极其清楚,这般思量而来,着实让人唏嘘。
宋谦一死了之,却丢下妻儿流落辽东,却是过的十分可怜。而所谓宋谦之名,在文人之中已然很少在提起。
清凉初夏之夜,女子微微伸了伸懒腰,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无言,不住好奇道:“相公……你这是怎的了……”
正呆望夜空的沈无言忽然听到这一声呼唤,忙回头看去,便看到李婉儿满带关切的神色,不由摇头道:“想到了一个故人……对了,端阳节一起去看看文长,顺便送去几瓶玉露,这些天蚊虫也着实猖獗,牢房之内定然更盛……”
李婉儿微微点头,叹道:“听闻清明时岳云酒楼开了诗会……坊间多有流传,那位万大公子大有取代相公成为京城第一才子。”
言语在京城第一才子上又重了几分,接着目光又游离在沈无言身上,等待对方回答。
沈无言怔了怔,不由摇头道:“倒是没注意这事……这几日倒是被天君这边的事搅扰的乱了套……”
李婉儿看着沈无言稍有悸动的身体,大抵能猜到一些,叹息一声,才道:“相公在辽东遇到了柳姑娘……她母子俩过的还好?”
沈无言不住轻叹一声,点点头,道:“起初过的实在糟糕……后来柳姑娘遇到一个好人……那人如今在辽东当千户,未来大抵也能过得安稳的日子吧。”
李婉儿抿了着嘴,笑着道:“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相公莫非觉得那位万大公子要抢你第一才子的名头,心中不快?”
沈无言听出李婉儿打趣的言语,却也笑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当了第一才子,便有诸般女粉丝,岂能让他抢去了?”
李婉儿愣了愣,其中某些言语虽说不明白,但还能猜出一些,顿时收起笑容,不悦道:“哪成想相公也是如此肤浅之人……”
沈无言忙握住李婉儿的小手,笑道:“婉儿何时也会吃醋了……”
李婉儿忙挣开沈无言的手,轻哼道:“相公在戏弄妾身……”
沈无言不住连声道:“婉儿最好了……赶明咱们去找个画师,给一家三口画张全家福……”
小院夏夜大抵每日都是这般,时常会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直到皆都困顿不已之后,才拉扯推门入房间。
且开春蚊虫叮咬也并不算什么问题,玉露涂抹便能抵御蚊虫。倒也让诸人羡慕,毕竟这物件价格极贵,且自打当年在京城出事之后,在京城便买不到。
深夜。
听着身边酣睡声,沈无言嘴角闪过一丝幸福的笑容,接着抬手捏了捏正抱着自己睡去的李婉儿的小脸,然后挣脱开来缓缓走出小院。
院子并不大,但对于三口之家来说已然足够。一干仆人夜晚便会离开,清晨在回来,便也不占用房间。
沈无言在院中站了一阵之后,便向着书房而去。
趁着月色才将油灯点燃,接着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信上自己清秀严整,似乎是一名行事严谨之人所写。
“敬臣亲笔……”
敬臣便是王少卿,这封信乃是清晨时送入衙门的,沈无言顺势便取走,虽说还未观看,却也能猜到其中内容。
来京城时王少卿身体便不大好了,心中却始终记挂着徐文长,想来便与此有关。
“无言在京可好……近来便觉身体不适,怕难过今冬……却盼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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